清晨。德嶺村。


    昨夜的戰況已統計出來了。土匪被殺死了十三人,受傷被俘兩人。留下了九匹完好無損的戰馬,另有四匹馬受傷倒地。


    德嶺村的房子大部分被燒毀。村民被殺死了十一人。此外,吉圖所訓練的戰士中,被殺死了九人,另有五人受重傷。清月清點人數,發現自己的隊伍中,被殺了兩人,重傷了兩人。


    而在戰果中,吉圖一人殺了兩個土匪,重傷了一個。湯秀殺了一個,俘虜了一個。清月殺了兩個。米揚殺了一個。多戈殺了一個。加裏森殺了一個。達維殺了一個。格比遜殺了一個。另外一些戰士,也合力殺了幾個。


    這算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這也是清月第一次上戰場,第一次殺人。清月雖練武多年,但畢竟從未殺過人。這次戰鬥,一夜就殺了兩人。這讓清月的心情,久久難以平複!


    整整一天,全村人的情緒都很低沉。大家本想殺上明王山,卻被土匪提前打了措手不及。吉圖也恍然明白,這幫土匪不是普通的烏合之眾,帶頭的土匪頗有智謀。看來跟土匪的戰鬥,得再多動些腦筋,再也不能大張旗鼓說要打上明王山,把本方的情報,都提前透露給土匪了。


    傍晚時分,吉圖解散了隊伍,讓大家回到自己的村子,這幾天先養精蓄銳,再謀剿匪事宜。


    聽到吉圖的命令,清月也隻得回到博納姆爺爺家中,坐在床上歎氣。


    村裏的房子大部分被燒了,隻留下十多棟未被燒毀。這一夜德嶺村中,有些人家隻能是露宿村頭了。


    清月正要睡下,隻聽見敲門聲,忙打開門一看,是吉圖。


    吉圖進屋,簡單說了一句:“帶上武器,跟我走!”


    清月不解,問道:“去哪?”


    吉圖看了清月一眼,說:“去明王山,趁夜上山。”


    清月二話沒說,就穿好衣服,拿著紅武士劍,跟吉圖走出房子。走到村口時,才看到米揚和湯秀正牽著幾匹角馬,在一課大樹下等待。


    幾個人會合一處,吉圖說道:“今晚我們四個人,去明王山看看。村裏就留下多戈,帶著別的弟兄守夜。我們今天到山上會會這些土匪。”


    大家齊說道:“好!”


    吉圖命令道:“上馬!”


    米揚把一匹馬的韁繩,遞到清月手上,說了一句:“這是你的馬。”


    清月接過韁繩,猛然想起,自己從未騎過馬。拿著韁繩,有些木然,不知道怎麽辦。米揚大概看出了什麽,問道:“清月,怎麽了?”


    清月老老實實答道:“我不會騎馬,從未騎過。”


    “啊?”米揚吃了一驚。隨即又說道:“你不是也做過傭兵嗎?看你昨晚殺了幾名土匪,武藝非常嫻熟。怎麽竟不會騎馬?”


    此時,吉圖與湯秀,早已騎上馬,往前走了幾十米。


    清月說道:“我以前做步兵,沒騎過馬。騎馬不難吧?”


    米揚把握十足地說:“放心,不難的。你坐上馬身,手牽著韁繩,腳踩馬鞍。用手拍拍馬身,馬就往前走了。放心,馬晚上的視力比我們人好。你看不到的溝溝坎坎,馬都能看到。走吧。我在你後麵看著你。不會有事的。”


    清月這才小心翼翼地左腳踩在馬鞍上,一登,就跨上了馬背。


    剛坐在馬上,米揚就用鞭子抽了抽清月的馬。馬一疼,就往前跑了起來。清月完全沒防備,差點摔下馬來。


    米揚看著清月在馬背上東倒西歪,不禁發笑,心道:“竟然還有不會騎馬的傭兵。”


    暗夜之中,吉圖等人騎馬向前。天空月如鉤,繁星滿天。


    清月第一次騎馬,騎了幾裏路以後,對馬的習性有了一些了解。他發現角馬跑起來非常平穩,不用擔心跌倒。而且馬跑的挺快,竟有陣陣涼風吹來,吹過臉龐,吹過耳鬢。


    德嶺村距明王山有80多裏。人走路一個小時才走10裏,要七個多小時。但是騎馬就不一樣,那嘉角馬一個小時,能跑20公裏。80裏的路,隻要兩個小時就到了。


    清月第一次騎馬,有些小興奮,還沒騎盡興,就已到了明王山山腳下。山腳下本來有幾個村子,早已讓土匪給禍害得人走村空。


    時近午夜。


    清月抬頭看看明王山頂,山頂上還有一些燈光,說不定土匪正在狂歡呢。他們昨晚奇襲了德嶺村,現在正該暢飲達旦呢,怎會料到我們這麽快就到了山腳下?清月暗想。


    這時,吉圖輕輕說道:“湯秀,你留在山腳下接應,我跟米揚、清月上山看看。大約在明天下午之前,能下山。”


    明王山海拔有1600米,山勢峻急,主峰明王峰最是高聳。相傳千百年前,有位王子曾在此山峰上隱居,後來人們就在山頂上建了一座明王廟,山峰也被改稱為明王峰。


    吉圖、清月、米揚三人在夜幕中,朝山頂爬去。到半山腰之前,山勢都較為平緩,無險可守。但從半山腰開始,山勢就突然雄起,直插插射向天空。


    土匪頭子獨眼獸,就在上山的兩處險道,各安排了幾人把手。


    第一處險道,名叫“天險坡”,此處為一塊巨大的天然花崗岩,呈50度的坡度,竟有一百五十多米長,而且岩石上寸草不生。人要上山,必須一步步從這裏走上。稍有不慎,腳滑,就會從坡上滾下去。若是遇上下雨天,就根本無法上山。


    平時土匪上山,都是天險坡上扔下一根百米長的長繩,人一手拉著繩子,一邊往上攀爬。


    清月等人很快就走到天險坡下。夜幕中,清月抬頭朝坡上望著,不禁歎道:“這麽陡!怎麽上?”吉圖、米揚隻能就著天空的微光,看個大概,隻感到麵前一片黑幕幕的陡坡。


    此時,清月夜視眼的優勢出來了。吉圖、米揚自小就知道,清月夜間的視力非常好,別人看不清的,清月都看得清清楚楚。


    吉圖湊近清月問道:“清月,你注意看,把守的土匪在哪裏?”


    清月在坡下向上望去,注意到坡上有個小屋,屋旁邊靠牆坐著一個土匪,已經睡著了。屋裏應該還有幾個人。清月如是說道。


    吉圖小聲安排道:“清月,我們三人一塊往上爬,你快爬到坡頂時,把那個睡著的土匪殺掉。”


    “嗯。”清月點頭道。


    三人開始往坡上爬。這才知道坡又陡又滑,怕到三十多米時,米揚一腳打滑,竟摔了下去,幸好沒有弄出太大的聲響。米揚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又繼續往上爬。


    一百五十多米的天然陡坡,爬起來確實費時費力。清月最先爬上,他悄悄走到睡著的土匪旁邊。此人依然在熟睡。清月輕輕拔出寶劍,猛得朝土匪的胸口刺去。一劍下去,這個土匪連哼都沒哼一聲,就一命嗚呼了。


    此時清月回頭,見吉圖也已爬上了陡坡。而米揚還離坡頂有六七十米的樣子。吉圖示意清月進屋,再把屋裏的土匪殺了。


    清月一點頭。轉身推開小屋的門。裏麵的土匪都在熟睡中。清月仔細看了看,有六張床。床上躺了三個土匪。而門口附近的桌上也趴了兩個土匪。


    清月退出來,走到吉圖旁,在他耳邊把屋內情況說了說。兩人一商議,由吉圖殺趴在桌上的土匪,清月進裏屋殺床上的。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屋中,清月繞過桌子,走向床邊。而吉圖也已站在桌子旁邊,森冷的寶劍早已拔出。


    兩人幾乎同時舉劍砍去,片刻之間,五名土匪就在夢鄉裏見了上帝。


    吉圖用隨身帶著的打火石,在引火草上摩擦了幾圈,引火草就亮了起來。桌上正好有盞燈,吉圖把燈點亮。吉圖這才注意到屋內的狀況,床上的三名土匪,已睡在了血泊裏。而趴在桌上的兩名土匪,早被吉圖砍掉了腦袋。


    這時米揚也進屋了。米揚尷尬地一笑,說:“我來晚了,你們竟然弄完了。”


    吉圖無言,在屋裏搜了搜。沒找到什麽有用的東西。然後把燈滅了,說了句:“走,繼續上山。”


    三個人走出屋子,此時已近淩晨三點。


    山上涼氣襲人,清月直感到陣陣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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