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神風嶺出來後,眾人又行了十多裏,走到一片曠野,天漸漸暗了下來。


    此處距離土匪的老巢並不遠,吉圖很不放心,想要連夜趕路。無奈公子蘭特、德夫等人都覺得沒什麽危險,想休息一晚明日再趕路。


    吉圖沒有辦法,隻得下令就地宿營。


    眾人點起幾個大火堆,圍坐在一起。火堆在夜晚特別顯眼,幾裏外就能看到。吉圖很不放心,命*個傭兵,兩人一組在附近地區放哨。


    吉圖對清月說:“清月,你夜間視力很好。今天晚上你辛苦下,就帶著幾名傭兵值班吧。小心土匪夜間來偷襲我們。”


    清月不敢放鬆警惕,提劍四處巡查。前半夜倒不用太擔心,到後半夜眾人都睡了,這才有些危險。


    吉圖一晚上沒有睡好,剛朦朦朧朧睡著,就聽到清月大喊:“什麽人?”然後是一陣兵器相碰的聲音,接著是一陣慘叫。


    吉圖提劍躍起,趕到事發地點。循著微暗的光,看見地上躺著一個人,已經被清月連刺了幾劍,不能動彈了。“清月,怎麽回事?”吉圖問道。


    “應該是土匪的偵查兵,趁夜來偵查我們,有兩個人,跑了一個,肯定回去報信了。這夥土匪還想著襲擊我們。”清月回道。


    吉圖沉思片刻,道:“看來這裏很不安全,天一亮我們就離開這裏。”


    黎明時分,吉圖把大家叫起床,準備出發。大家已知道,昨夜有土匪來偵查,都加快了手腳,擔心被土匪困住。


    清月等幾個值班的傭兵一夜未眠,騎在馬上都頗為疲憊,就這麽昏昏沉沉走了半上午。走到一條小河。河並不寬,隻有十多米。


    吉圖本想涉水過河。派一個水性好的傭兵試了試,河水竟有一人多深,且河底均是淤泥,騎馬根本過不去。怎麽過河,成了難題。


    吉圖與德夫商量之後,隻得沿著河岸向下遊走去,看能否找到船隻。找了一中午,別說船隻,連一個人影都沒有,沿著河岸一片空曠。看來這一天是要耗在這了。


    突然遠傳煙塵滾滾,有一大隊人馬趕來。這些人離吉圖等人有一二百米時,都分散開,呈圓弧狀包圍了吉圖一行。


    吉圖心下猛然一緊,自忖道:“危險了!被河流斷絕了退路,現在又被包圍了。”騎馬者有三四十人,後麵還跟著六七十步行前來的。


    吉圖隨即下令道:“火槍兵開始裝彈。刀劍兵準備戰鬥。”


    這獲土匪昨日在吉圖麵前吃了大虧,很不甘心,故而派人一直跟蹤吉圖等人。土匪算定吉圖等人人生地不熟,肯定會被河流耽誤了行程,組織了大隊人馬前來堵截。


    土匪知道吉圖的火槍厲害,特意將隊形分散,三麵包圍。


    吉圖的火槍隊,隻有20人,還要分成兩排,隻得三麵設防,每一個方向都隻有6支槍頂著。


    土匪圍住吉圖一行後,慢慢縮小包圍圈,距離隻有七八十米了。吉圖讓火槍兵舉槍,準備射擊。


    土匪已經看出了吉圖的意圖,隻聽為頭的土匪在馬上呼哨一聲,幾十匹馬就從三個方向向吉圖等人衝來。馬匹的速度比人快幾倍,幾秒鍾過後,就衝倒30多米的位置。


    吉圖大喊:“兩排同時開火!開火!”


    砰、砰、砰一陣槍響,21支火槍全部打了出去。可是土匪騎馬的衝鋒速度太快了,槍手們很難打中,21發子彈打出去,隻有三名土匪沒打中,另有兩匹馬被打中,撲倒在地上。


    火槍兵剛剛放完槍,土匪已經衝到了陣前。土匪們騎在馬上,四向砍殺。早有四五名火槍兵被砍倒在地,滿地血紅。


    吉圖、清月等人與土匪打成了一片。隨後步行的土匪,也聚攏過來,把吉圖等人了死死圍住。


    吉圖這才發現問題大了。自己這邊隻有二十多個刀劍兵,剩下的火槍兵都不善搏鬥,基本是花架子。還有德夫、蘭特、李問星這樣不會武術的人夾雜在中間。形勢非常危急!


    幾個騎馬的土匪,穿過吉圖的防守,衝入陣中,想看看馬車上有什麽。此時清月、格比遜正站在兩輛馬車旁邊死死看護,蘭特、蘭潔兒都沒有下車。


    騎馬的土匪看清月站在馬車旁,喝道:“讓開!”


    清月二話沒說,直接衝上去把馬腿砍斷。土匪跌落下來,在地上滾了幾個圈。片刻之間,就上來五個土匪圍著清月打。


    清月使出了七級傭兵的全部本事,沒有手下留情,一劍一個,才一分鍾不到,就把圍著自己的五個土匪解決了。清月剛一回頭,隻見一個土匪正跟蘭潔兒在對打,土匪把蘭潔兒拉下了馬車,蘭潔兒功力不行,被土匪弄得很狼狽。


    幸好土匪是以貓捉老鼠的心態,一邊打一邊逗蘭潔兒,大有猥褻之意,意思是**長得不錯,陪大爺玩玩。土匪得寸進尺,竟在打鬥中撕破了蘭潔兒的上衣,蘭潔兒的胸部曲線露了出來,十分誘人。土匪見到蘭潔兒凹凸有致的身體,更加興奮,一邊追著蘭潔兒,一邊哈哈大笑。貌似要把蘭潔兒按倒在地,猥褻一番。


    清月見蘭潔兒被土匪猥褻,極是惱怒,嘴角扭動,眼中要噴出火來,大喊一聲:“殺!”舉著劍就衝向蘭潔兒身邊的土匪。土匪背對著清月,正跟蘭潔兒“玩”得開心,根本沒注意到身後的狀況。清月衝到土匪身邊,使出全力砍去,一劍從土匪的頸部砍入,茲魯一下就把土匪的腦袋砍掉了,鮮血飆了蘭潔兒一身。蘭潔兒被眼前的場景嚇呆了,站在那茫然無措,看著無頭屍體倒在自己腳下。


    清月看了蘭潔兒一眼,沒時間招呼,又殺向旁邊的土匪。真的是一劍一個,很少有土匪能擋住清月的劍鋒。


    格比遜看清月越戰越勇,大受鼓舞,喊道:“殺!殺!”舉起雙斧,如李逵一般,橫衝直撞,斧韌所到之處,斷肢殘臂卸了一地。


    清月與格比遜殺得勇猛,改變了局部戰局。一些土匪看他們如此勇猛,不自覺就潰退,開始還隻是少數幾個,後來互相影響,大部分土匪都退了。


    格比遜看土匪退卻,還不盡興,舉起雙斧,大叫道:“追啊!殺!”邊跑邊喊,邊跑邊殺,雙斧舞動,氣勢如虹。


    吉圖看土匪退卻了,衝格比遜喊道:“格比遜,回來!別追了。”格比遜這才停住。


    這一場血戰,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地上到處是屍體、斷肢。


    吉圖把劍插在地上,扶著劍柄,彎腰喘氣。環顧四周,自己這邊死傷不少。幸好蘭特、蘭潔兒、德夫都毫發無損。隻有李問星背部被砍了一刀,鮮血滿身,但沒有生命危險。


    米揚清點了戰場,大吃一驚,火槍兵竟然死了十二個,傷了四個,幾乎全軍覆沒。而刀劍兵也死了三人,傷了六人。


    吉圖看著火槍兵的屍體,歎道:“哎!火槍兵隻會開槍,武藝不行,遇到這種硬仗,幾乎全軍覆沒。”吉圖連連頓足:“哎,我害了你們!害了你們!”


    米揚又清點了土匪的死傷,場地上有三十多具土匪屍體。米揚淡淡對吉圖說道:“這些土匪有三分之一是清月一個人殺的。如果沒有清月,我們這次凶多吉少。”


    吉圖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清月,沒有說話。


    公爵之子蘭特從未經曆過這種場麵,一直躲在車上,此時才下車觀望,臉色慘白,神情驚恐。蘭特走到蘭潔兒身邊,推著她的肩膀道:“姐姐,你還好吧?你全身是血。”


    蘭潔兒幾乎被剛剛無頭屍體的場景嚇傻了,半晌沒有說話,神情有些恍惚,被蘭特一推,這才回過神來,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姐姐別哭!”蘭特安慰道。


    在場所有人,都被蘭潔兒哭聲吸引,望向蘭潔兒,看到蘭特、蘭潔兒都安然無恙,大家都放了心。如果他們姐弟出了事,傭兵們恐怕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最讓吉圖傷心的是自己嘔心瀝血建立的火槍隊幾乎全軍覆沒了。他看著滿地的火槍兵屍體,欲哭無淚,沉默不語。火槍兵吉特林握著刀走到吉圖身邊,說道:“長官!我們火槍隊大部分人死了。土匪的馬隊奔跑速度太快,根本打不中。而且一槍不中,就沒有時間重新裝彈。”


    吉圖歎了口氣,沒再說話。


    河邊的風呼呼吹來,仿佛是為這些死難的傭兵鳴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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