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剛一離開政治部大樓,格比遜問道:“德夫大人,這個西敏大人是多大的官?”


    德夫解釋道:“按照咱們加多帝國文官製度,從一品宰相到六品省督,再到十品縣官,西敏大人是東南封地二區的副主管,是八品文官。”


    格比遜納悶道:“西敏官也不大,咱們公爵還怕他不成,給他送了這麽一大包金幣,得有五六十個吧。”


    德夫白了格比遜一眼,罵道:“你懂什麽。西敏官再小,也是管咱的。哪能得罪?得罪了,咱們還不被他扒一層皮?”


    格比遜連連咋舌。


    清月心直口快,順著格比遜的話問道:“德夫大人,怎麽給皇上送火槍隊,還要給這些當官的送錢啊?這也太黑了。”


    德夫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道;“現在社會*,到哪裏都要送錢。沒錢,你還想讓皇上看到咱們的火槍隊?沒門!”


    清月好似不食人間煙火,道:“皇上不管的嗎?讓下麵這些當官的胡作非為,收受賄賂。”


    德夫笑道;“清月啊,你武功雖高,可說話怎麽跟小孩子似的?皇上能管這種小事。再說了,升官發財是當官的本質。當了官,哪有不收錢的。你不是也當了葉城片區的副治安官嗎?沒人給你送禮?”


    清月愕然道:“沒有啊?我從來沒有收過禮啊?”


    德夫一聽,以一種奇異的眼光看著清月,說道:“你竟然不收禮?”


    清月、德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個人都是一幅吃驚的表情。


    “兩位老大,我要打斷一下。不好意思!”格比遜插話了:“清月,可能你平時太忙了。很多店家其實都給你送禮了,都是我代收的。我看你忙,就沒告訴你。”


    “啊?”清月駭然,嘴巴都合不攏,幾秒鍾後才緩緩道:“這麽說我也成貪官了?”


    德夫嘿嘿一笑,略略一擺手,不再說話。


    三人往回走。一路上,清月痛罵格比遜:“**的,背著我受賄。敗壞我的名聲,我真想一劍砍了你。”


    格比遜自知理虧,被清月說得一愣一愣的,不敢回話,很是尷尬。


    清月不住的罵格比遜,一直到了住所還在罵:“**的,還真是天生的貪官。你不做官真是可惜了。”


    連蘭潔兒都聽到清月的罵人聲,問道:“怎麽了,清月,發這麽大火?”


    清月從前一直受紮伊特老人的外星教育,對貪汙受賄這事不太懂行。


    紮伊特傳播的是來自蒂姆星的高級文明,注重的是人人平等、自由民主的宇宙文明,從來沒有說貪汙受賄的。這次清月看到德夫給西敏送一包金幣,連守門的衛兵隊長都要給一個銀幣,已經大吃一驚了。再聽說,原來格比遜背著自己在葉城收受各類禮品,一年下來竟然有三十多個金幣,一百多個銀幣,簡直是聞所未聞。這不是吃人嗎?


    清月罵道:“格比遜,你想錢想瘋了?你還沒當官呢,就開始貪?我是副治安官,你啥都不是,最多是我的親信跟班,你這就收了三十多個金幣?別人沒請你**吧?”


    格比遜支支吾吾:“不過有幾個商鋪的老板,也是跟我稱兄道弟,帶我嫖過幾次娼。他們很講義氣,人不錯。我可以介紹你認識。”


    清月愈發憤怒:“我操!你還**嫖上癮了?我管的那個片區,有三十五家賓館飯店,有三百多家商鋪,還有一些住戶。你狗日的,不會每一家都收錢了吧?”


    格比遜道:“基本都收了。有幾家飯店沒收,不過我經常在那吃飯,從沒給過錢。”


    “我去你媽的!”清月來火了,痛罵格比遜,一腳把旁邊的凳子踹翻在地。


    院子裏的傭兵被清月罵人聲、踹凳子聲嚇蒙了。連德夫都嚇了一跳,走過去,安慰道:“清月你也別生氣,格比遜做的並不過火,現在世道如此,無官不貪。”


    清月接受的是外星教育,紮伊特老人也給清月講過蒂姆人的政治體製。蒂姆人是一個自由民主的社會,官員跟普通人差不多,都是平平淡淡,沒有說貪汙受賄的。紮伊特曾講過,有個大官貪了幾千塊錢,被揭發出來,差點被關終身監禁。在蒂姆星這樣的高級社會,人們從不認為官員很了不起,就是普普通通一個辦事的。憑什麽貪錢?


    清月實在是想不通,怎麽在加多國,這當官的,就這麽能收錢呢。如果是從前,清月在鄉下廝混,自己沒當官,沒有見識官場的黑暗,他想不到這一層,這次實在是讓他大開眼界了。他媽的,連門衛都要收錢辦事,不給錢不讓進!


    這時蘭潔兒看清月發火的樣子,也有些不解,說道:“清月,你就別說這些了。你怎麽像小孩子。現在當官的,哪有不收錢的。你自己不也當官嗎?你不收錢嗎?”


    清月推了格比遜一把,又在他背上捶了兩拳,隻聽格比遜一陣哀嚎,連連求饒。


    清月還沒解氣,憤憤不平說道:“我從來沒收過錢,我都不知道有收錢這回事,別人給錢我都是拒絕的。沒想到最後他們都送給格比遜了。都把我當貪官了!”


    清月頓了頓,說道:“格比遜,咱們兄弟一場。這次你別怪我,等回到葉城了,我要把你從治安隊開除,把你送到沒權的傭兵隊去,天天去站崗。就你這個收錢的方法,會把大家害死。老百姓明著尊敬我們,暗地裏都想把我們宰了。貪官汙吏,談何尊敬?”


    格比遜沒敢說話。


    這時屋子裏的廚師,喊大家吃午飯了。


    清月的火氣還沒消,又繼續罵道:“我操!格比遜,你要這麽多錢幹嘛?上次打土匪,咱們不是分了一大堆金幣銀幣?那些錢都還沒花完呢,你怎麽又開始撈錢,要錢有啥用?”


    德夫笑道:“清月,你是個好官。你這樣的,在現在加多國是個異類,哪有不收錢的。連我都收。”


    清月受紮伊特老人的教育太深,對貪汙受賄這種事,很是反感,他停了停,繼續說道:“別人貪汙我不管。反正我是不貪。副治安官,這官雖然不大,但也管著幾萬人呢。收老百姓的錢,怎麽對得起大家?格比遜,你對得起大家嗎?你還算人嗎?回到葉城,你得把貪來的錢,全部還回去。”


    格比遜沉默不語,心裏很是不樂意,收點錢怎麽了?現在是金錢社會。


    眾人在院子裏休息了兩個多小時。午後時分,吉圖護送蘭特放學回來,也知道了清月發火的事。


    吉圖把清月、格比遜幾人叫到一起,說道:“今天清月說的對,我們做點小官的不應該貪。上次打土匪分了那麽多錢,是夠用的。總這麽貪,遲早把自己害了。”


    “不過話說回來。”吉圖頓了頓,道:“現在這世道,貪汙*橫行。到哪裏都要收錢。連我們送公子蘭特去學宮報道,還給了學宮官員幾個金幣,不給錢,別人就刁難。他媽的,這世道,是有點**。蘭特公子有點近視眼,想選前麵一點的座位,還得給學官送錢。不送錢,沒人理。咱們加多國真是爛透了。”


    格比遜一聽吉圖的抱怨,連忙幫腔道:“誰說不是呢。這世道從上到下的當官的都收錢。去年到咱們村收錢的那幾個稅務官,也沒少撈。我收錢也不是為了自己,還不是想給村裏其他的窮人攢點錢?我收錢是為了自己嗎?明明是為了大家!”格比遜愈發理直氣壯!


    清月瞪大眼睛道:“怎麽?你貪汙受賄,你還有理了?”清月罵了幾句,就拂袖而去,到自己房間靜坐去了。


    格比遜看著清月的背影,清月從未對自己發過這麽大火,自己收錢是有些不對。格比遜對吉圖說道:“吉圖哥,你多給清月解釋解釋。現在這世道,不收錢真是沒活路啊。”


    吉圖無奈一笑,道:“好啦!格比遜,你也別總說世道了。以後少收錢。你替清月收錢,畢竟是敗壞清月名聲。老百姓誰不恨貪官汙吏?前幾年,有個刁民暴動,把縣官全家抓起來給殺了。你小心點,貪太多錢,民憤太大,別人趁你喝醉了,把你殺了都有可能。”


    聽吉圖這麽一說,格比遜吞了一口口水,喉嚨處咕咚一下,道:“沒這麽嚴重吧。都是他們這些商鋪主動給我錢,我不收的話,豈不是不給他們麵子?”


    “反正少收,後果自負。”說完吉圖出門逛街去了。


    格比遜隻能悻悻得回到房間。


    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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