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爾諾、清月早被圍觀者的大聲喧嘩吵得很煩了。從決定要比武,到此刻開始動手,幾乎一個小時過去了。眾人都是光顧著動嘴,很是煩人。


    對於武者,打起來就好了,就能找到自己熟悉的節奏了。


    清月雙拳舉在胸前,是一個標準的格鬥架勢。而提爾諾更為花哨,隻見他雙腿下蹲,左手出掌放在胸前,右手握成拳頭,舉過頭頂。提爾諾的這一亮相,極為紮眼,還未開打,已贏得了一片掌聲。人群中喊道:“提爾諾,好樣的!”“提爾諾,漂亮!”


    提爾諾聽人群中有粉絲叫好,麵帶微笑,貌似為了回饋粉絲,便衝前一步,出拳直取清月心窩。這一招本是試探,並未用盡全力,清月本想迎擊,考慮到不知提爾諾深淺,便略略退後一步,化解了提爾諾這一拳。


    兩個人第一招沒有接上,各自環形移動了兩三步,尋找戰機。下一刻,清月突然舉起右手,握拳變掌,劈向提爾諾肩部。


    這一招提爾諾很熟悉,他右手一擋,將清月的右手擋在半空中,卻又快速進前一步,同時出左拳擊清月的肚子。


    提爾諾出拳極快,就要挨到清月的肚子了。這一拳打中,清月就得疼痛難耐了。清月忙轉身一讓,提爾諾的拳頭擦著清月的衣服出去,勁氣化於無形。此招還未結束,提爾諾卻收起拳頭,橫身用肘關節撞向清月。


    清月雙手接住他的肘關節,身體往後跳出。場中觀眾隻看到清月仿佛粘在提爾諾的手臂上,往後飛。


    這一場麵極為精彩,但觀眾也分不出是誰占了上風,隻得籠統叫好。“好!好!”場中觀眾叫聲一片!


    清月與提爾諾你一拳,我一腳,來來往往,打了三十多個回合,不見明顯的勝負。清月發現提爾諾的水平確實了得。而提爾諾也發現,清月比普通的七級傭兵水平要高,自己輕易不能獲勝。


    最開始點評的那個粗壯大漢,又活躍了起來,他點評道:“各位看看,我說的沒錯吧。清月雖然是七級傭兵,但至今還未落明顯的下風。能夠跟提爾諾打三十回合,實力在七級傭兵中是非常靠前的。”


    而那個文弱書生與粗壯大漢中間隔了兩人,他也在點評:“我確乎低估了清月的實力,不過拳腳畢竟不是傭兵的強項,傭兵強不強,關鍵看刀劍。我看要換棍棒才能分出勝負。”


    文弱書生這麽一說,倒是提醒了大家,他身邊的觀眾,受他影響都連連高喊:“換棍棒,換棍棒。”


    這一喊,清月、提爾諾也都聽到了。兩人又打了幾個回合,各自跳開,相距三米。提爾諾朗聲道:“既然觀眾說要換棍棒,我們恭敬不如從命,換吧。”


    清月回應道:“好!拿棍棒上來。”


    旁邊早有別的傭兵,給他二人準備了一模一樣的兩根棍子。這棍子有兩根手指粗,長達一米半。棍子四周用特質的材料進行了壓製,可以抗刀劍,抗撞擊,不容易折斷。


    傭兵比武通常都用棍子,這樣不會出現重大傷亡。棍子是一器多用,既可以用作通常的棍子,也可以變成刀劍。


    清月與提爾諾接過棍子,各自擺開架勢。


    清月是左手握著棍子的一段,顯然是當劍用。而提爾諾是雙手握住棍子的一段,是當雙手劍在用。


    兩人早已熟悉了對方的拳腳,但還不熟悉對方的劍術,還要互相試探。雙方的棍子在空中互相撞擊了幾個回合,熟悉了對方出劍的力度和角度,心下都了解了個大概。清月的優勢在年輕有衝勁,初生牛犢不怕虎,而提爾諾的優勢是見多識廣、經驗老道、善於變通。


    劍術是清月的強項,雖然此時握著是棍子,當以棍當劍,劍氣不變。清月大喊一聲,舉棍劈向提爾諾右側身體,提爾諾豈是這麽容易中劍的?輕輕一擋,就化解了清月的攻勢。清月隨即變招,又回“劍”刺向提爾諾胸口,提爾諾又是一擋。雙方連續攻防,不知不覺又打了十幾招。


    大家猛然發現,這段時間一直是清月在進攻,提爾諾在防守。這有點沒對啊?要知道提爾諾是八級傭兵,照道理應該輕鬆戰勝清月的。此時連提爾諾心裏也有點發毛,感覺麵前的對手不太對勁。


    提爾諾畢竟經驗老道,他開始一邊打,一邊觀察清月的破綻,找到了幾處,但卻攻不進去,因為清月早有防備。清月說道:“你竟然還會找我的破綻。看劍!”說著出手越來越快,清月出劍本來就是以快見長。


    提爾諾臉色一沉,露出了不常見的殺氣,連出殺招,卻都被清月輕鬆化解。鬥到精彩之處,場中觀眾連聲叫好!


    提爾諾自從六年前成為八級傭兵以來,還從未遇到如此凶悍的對手。通常遇到的七級傭兵,都鬥不過三十個回合,就會輸掉。而這一次清月的實力,明顯遠超七級傭兵。這讓提爾諾深感棘手。


    雙方打了快二十分鍾,場中觀眾,已然分為了兩派,一派喊清月加油,一派喊提爾諾必勝。畢竟賽前,誰都沒想到,七級傭兵居然可以跟八級傭兵提爾諾打成平手,有些時候,清月竟然還占些上風。


    隨著清月的攻勢越來越伶俐,場中喊清月加油的聲音越來越大。海登罵道:“誰敢再喊,待會我收拾你。”忙命令手下去製止觀眾亂喊,理由是亂喊影響比武者的發揮。


    被海登這麽一弄,觀眾中此起彼伏的加油聲,漸漸平息。清月與提爾諾棍棒相碰的聲音,聽得很清楚。


    此時,蘭特與海登都是滿頭大汗,他們雖然沒去對打,但畢竟比賽結果,關係自己是否喊對方爺爺。此時都是萬分心焦,誰都看不出是清月還是提爾諾會勝。


    蘭特對吉圖說道:“吉圖,現在清月還行嗎?有勝算嗎?”


    吉圖回道:“看起來清月慢慢在占上風,提爾諾三十多歲了,體力有些吃緊。”


    這時連治安官都很驚奇,他發現年輕的清月,反而漸漸在占上風。治安官自己是六級傭兵,對比武這個東西很熟悉,所以一看就看出了關鍵:清月有獲勝的趨勢。


    治安官有點不信邪,忙問身邊人,到底哪個是七級傭兵清月。別人道:“正在出劍劈殺的那個小夥子。”治安官反問道:“那怎麽這小夥子一直壓著提爾諾在打?七級傭兵怎麽比八級傭兵還厲害?我見所未見也!”眾人也解釋不了,隻得沉默。


    而清月此時心裏想著的是要獲勝,要讓海登喊蘭特爺爺,有了這種想法,清月就不再隱藏實力,紮伊特老人告誡他低調的話,早已忘到天邊海角去了。清月隻是一個勁出招,狠招、重招、殺招接連不斷。森森殺氣,令人膽寒。


    提爾諾開始有點氣喘籲籲了,他橫向揮劍,逼迫清月往後退一步,別人本以為他會就勢追擊,誰知他卻自己往後退了一步,利用這點空隙,深深喘氣,看來確實是有些吃力。


    但清月不會給提爾諾喘息的時間,他發現對方是“以進求退”,便一聲斷喝,舉“劍”衝向提爾諾,喊聲伴隨著殺氣,讓提爾諾猝不及防。剛剛喘了兩口氣的提爾諾,隻得再次匆忙舉“劍”相迎。但他畢竟呼吸沒調整好,握“劍”的力道不足,再加上沒有考慮到清月求勝心切。


    清月的“劍”與提爾諾的“劍”,在空中相撞。清月用出了全力,而提爾諾準備不足,雙方棍子一接觸,提爾諾便感覺到了對方勢大力沉,隨即要加力,但清月來勢更大,不待提爾諾加力上去,提爾諾握棍的手一震,疼痛難耐,略一鬆手,手上的棍子便飛了出去。


    提爾諾何曾受過如此大辱,正在驚駭之中,清月的棍尖,卻早已頂向了提爾諾的腹部。這一次清月沒有留情,他的棍尖重重打在提爾諾的肚子上。提爾諾小腹一痛,下意識的彎腰、收腹,誰知頭部已經伸了出來,待他反應過來,清月的棍子已經放在了他的頸根,隻要再一發力,提爾諾就要受重傷。


    觀眾都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提爾諾有點像在鞠躬,身體前傾,頭部伸出,而清月姿態瀟灑,棍子就放在提爾諾頸根。誰勝誰敗,一目了然。


    場中觀眾,沉默片刻之後,爆發了熱烈的掌聲,蘭特、吉圖等人振臂高呼:“清月勝了!清月勝了!”觀眾也是一陣歡呼。


    清月將木棍扔到一邊,舉起雙手,在場中遊走,接受觀眾的歡呼。他心下一閃,恨不得蘭潔兒能站在這裏,看到自己的光輝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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