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定天將火槍兵列隊完畢,將現場指揮交給杜克,自己騎馬往中軍方向跑去,給太子匯報戰況。


    謝定天見到太子,說道:“剛剛我們跑過去射擊,有些效果。自己受傷不到百人,對方陣型密集,被我們打死打傷起碼五百人。我看這種戰法行。”


    太子點頭微笑,謝定天說道:“謝將軍,你辛苦。我們都看到了,效果不錯。”


    康提拉說道:“那不如謝將軍再帶隊打一輪試試,這次對方有了防備,要千萬小心。”


    “是!”謝定天雙手抱拳。


    謝定天騎馬到陣前,對第三排、第四排火槍兵說道:“第三、四排,跟我上前,再打一輪。這次我們在前麵一百米不要走太快,但進入對方射程後,要快步向前,要把槍端好,隨時準備射擊。”


    “是!”火槍兵們高喊。


    謝定天依然徒步舉劍,喊道:“跟我上!”


    兩千人列隊往前走去。


    溫南看到對方又來了,這次有了經驗,給火槍營指揮官下令道:“前兩排火槍兵,給我上前100米,阻擊對方。跟對方相距合適距離,即可開槍。”


    謝定天領著兩排火槍兵剛剛往前走了六十多米,卻見對方的火槍兵也齊步走來。謝定天反應也不慢,馬上覺察了對方意圖,被大聲喊道:“弟兄們,敵人是要上前阻擊我們。大家要端好槍,到120米左右,我們就要射擊。”


    火槍兵們見對方也往前壓,心中不免緊張,這完全是一邊打別人,一邊自己成了靶子被別人打。


    謝定天舉劍的手冒汗,心中也很緊張。這種對射不知道會是如何結果。


    走到離對方方槍兵有150米距離的時候,謝定天喊道:“停!停!準備射擊!準備射擊!”謝定天這邊停了,但對方指揮官還沒喊停。又往前走了二十米才停步。雙方隔了有130米不到。


    這是真正的對射。雙方指揮官幾乎在同時喊道:“射擊!射擊!”


    戰場上槍聲持續了近一分鍾,兩邊的子彈都打了出去。子彈射擊。就有士兵應聲而倒,火槍陣中慘叫一片。


    射擊過後,硝煙散盡,太子軍的訓練要比叛軍時間長,準星要好,打死打傷了叛軍快四百人,而自己隻死傷了不到三百人。略占上風。


    雙方射擊一過,不再糾纏,紛紛抱扶著死傷的戰友退回陣營。這場火槍對射,算是結束了。這算是那嘉曆史上第一次大規模的火槍對射。


    雙方主帥看戰局比較膠著。派大將到陣前喊道:“今天較陣就到這裏,明天我們再打一場。”雙方心照不宣,各各退兵。


    這一晚太子的火槍兵們各營都在開會討論今天戰況。謝定天讓大家說說感受。士兵們暢所欲言,有的人是從刀劍兵轉成火槍兵,有的是從弓箭手轉成火槍兵。所以感受不一樣。


    有的士兵說道:“這火槍是厲害,雙方隔著一百多米,就隔空對戰。要是準星好,一槍就能把對方射落,很厲害。”


    有的士兵說道:“以前我做弓箭手的時候。從沒有經曆過弓箭對射,今天的火槍對射我心裏七上八下,生怕對方一槍打中我的腦袋,還好沒打中。這要是打中了……”


    “這要是打中了,你的腦袋就像西瓜一樣要炸開了。”一個士兵接口道。


    “那有沒有辦法,我們射擊的時候,自己的身體用厚木板擋住,這樣就可以不被別人打中了。”另一個士兵說道。


    謝定天一聽,大受啟發,說道:“這個想法好。以後火槍對射,我們首先得保護自己不被打中。站在那裏當靶子,確實很危險。今天我都差一點被打中,子彈從我的耳朵旁邊擦過,擦破了一點皮。這要是被打中了,今晚就沒我了。”


    士兵們聞言,哈哈大笑,隨後又連連點頭。士兵們感同身受,這確實很危險,子彈一排排打來,你站在那裏遲早會被打中。


    討論之後,謝定天將士兵們的想法,匯報了太子與康提拉。幾人討論一番,這一晚也就過去了。


    第二天上午,太子軍與溫南軍再次列陣相迎,又一場大戰要開始了。


    這一次溫南考慮良久,下令火槍兵們互相間隔要遠,一旦發現對方即將射擊,就要蹲下或臥倒,待對方射擊之後,再往前衝。


    有了這種躲避戰術,這一天的戰鬥就有些“奇怪”了。隻見一開始溫南火槍隊2000人,與太子火槍隊2000人都向對方衝殺而去。太子火槍隊看距離接近了,便立定在地上開始瞄準射擊。


    一看到太子火槍隊開始瞄準,溫南火槍隊的指揮官喊道:“分散!下蹲!臥倒!”溫南的火槍兵們分分散開,有的幹脆撲倒在地上。


    而此時太子火槍隊開始射擊,一陣槍響,又一陣槍響,然而槍聲過後,溫南火槍隊隻有十幾個人被打中。臥倒在地上的人,躲避得很好,幾無受傷。


    此情此景,讓太子火槍隊的火槍兵們目瞪口呆。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溫南火槍兵紛紛從地上爬起,迅速端槍瞄準。


    謝定天看對方的架勢,知道是要射擊,他反應快,揮舞戰刀,喊道:“撤退!快撤退!”他才喊了兩三聲,對方的槍聲就持續響起。


    “啊!我中彈了!”謝定天的戰刀掉在了地上,他的右臂被子彈打中。他忍著劇痛,拚命往回跑,跑了三四十米,才跑出對方的火槍射程。然後回頭一看,慘了!謝定天暗暗叫苦,隻見有五六百火槍兵被打中,有的已經斃命,有的歪歪斜斜躺在地上呻吟,有的帶著傷往回跑。


    此時溫南的火槍兵打完了一輪,害怕太子的刀劍兵出來襲擊,隻得從容後退,不追擊受傷的太子火槍兵。這才給了太子火槍隊挽救傷兵的機會。


    這一戰太子火槍隊吃了大虧!


    康提拉罵道:“溫南真是個老狐狸,竟然想出臥倒在地上,這麽個狠招。我們的槍打不到他們,他們的槍能打到我們。”


    太子摸了一把臉龐,忍不住說道:“溫南比我們想象的要狡猾。果然不好對付!”


    謝定天帶著傷兵們退回到本方陣營,一個踉蹌幾乎沒站住,他的右手已經被獻血浸透了,他用左手緊緊壓住傷口,血慢慢止住了。子彈從他的手臂上穿過,雖然沒有傷到骨頭,但留下了兩個窟窿。如果子彈打中了骨頭,以子彈的衝力,恐怕要將他的手臂打斷。


    謝定天臉色慘白,說話有氣無力。杜克走到謝定天身邊,見他傷勢頗重,喊道:“醫務兵,趕快給謝將軍包紮。趕快收治傷員。”


    杜克這幾天對火槍的實戰威力,有了更深的理解,今天目睹了溫南的變陣,他突然開竅了。他發現火槍戰跟以往戰鬥不一樣,火槍戰的關鍵是要首先保護自己,其次射殺敵人。為了保護自己,蹲在地上,或者趴在地上,都是不錯的主意。他突然發現,此前火槍兵站成一排,實在是一個不怎麽樣的主意。純粹是當靶子讓人家打!


    這一天的戰鬥草草收場。


    當晚杜克就把自己的想法對太子說了。太子也被今天的慘敗所震懾。他也覺得以後再也不能毫無保護地站成幾排射擊。這個做法很愚蠢,密集地站成一排,一動不動,簡直是活靶子。這個世界哪有這麽好的事?


    康提拉說道:“今天我們射擊的時候,溫南火槍隊都趴下了,我們打不中。我看以後我們也蹲下或趴下。或者幹脆趴在地上射擊。”


    太子聽後,說道:“康將軍說的應該可行。”


    康提拉想了一會又說道:“不過我們的火槍兵沒有蹲下射擊、趴下射擊的經驗,這個要訓練幾天。我看這幾天我們就不要出戰了。火槍兵們要重新訓練。”


    此後幾天,雙方沒有再戰,都在不約而同訓練火槍兵新的陣法,溫南也想到了讓火槍兵趴下射擊。溫南發現,讓火槍兵趴下射擊,簡直是個妙計,自己可以射別人,別人卻打不到自己。想到這一點,溫南不禁哈哈大笑,心道:“卡裏昂這傻小子,要完蛋了!”


    然而卡裏昂畢竟不是傻小子,他也在加緊訓練。幾天之後,雙方又打了一場,一陣激戰,打了個平手。


    此後戰局就這麽膠著,雙方誰也吃不掉誰。火槍兵與刀劍兵在一起,構建了一種戰鬥平衡。太子已經沒有了對溫南軍的優勢,他急得團團轉,晚上幾乎睡不著,總在想這戰鬥該怎麽打下去?


    正在萬分焦急之中,太子接到了捷報:“鄭林依靠吉圖的火槍隊,打破了西南封地東部最重要的關口三水關,正在長驅直入,要直搗溫南公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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