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睡了很久很久,我腦子像是要漲開了一般,耳朵裏也是一陣有一陣的蜂鳴。


    “你醒了?”一個清朗的聲音傳到我的耳朵裏,不可思議的是,我身上的難受突然退去了不少。我緩緩睜開眼,光有些刺眼,漸漸的,一張膚色白淨的臉進入我的眼簾。


    是個男子,目光如水的飄逸男子,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靜靜的垂下,一席白衣纖塵不染。


    我一時愣住了,下意識的脫口而出,“美人,可嫁人否?”我全然不顧對方是男子的身份。


    男子聽了,一把紙扇抵於嘴角,嘴角浮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旁邊美麗的侍女也捂嘴輕聲笑了出來。


    “阿拉拉,看來這次撿到了一個有趣的家夥呢。”


    後來我知道我失憶了。我記不得我是誰,曾今遇到的、知道的,將來打算做的全然不知。撿到我的男子叫安倍晴明,是這平安京裏最出色的的陰陽師,他說,我是伴隨著一道光突然出現在他的屋前,身上都是血。


    他說我不是這裏的人。


    不是這裏的人,那我是哪裏的人?


    晴明似乎已經知道了什麽,卻沒有告訴我,他說他可以教我陰陽術,他說我很有天賦。


    晴明是個很有意思的老師,他不會刻意告訴你書本上的知識,反而是通過日常的一舉一動親身交給我。在交往的過程中,我也明白了,晴明身上的魔性。


    我想得到他。


    “拾,你的心魔又加深了。”一天深夜,晴明把我喚道書房,對我說道。“拾”是晴明給我起的名字,意思是他拾到了我。


    我輕輕一笑,看向晴明的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欲-望。“師傅,我想要你,你知道的。就像現在,我想撕碎你的衣服,把你壓在床上,好好揉撚一番。”


    “你的心迷失了,等你找回自己,就會好的。”


    我不屑的吐了一句,“狗屁。”


    晴明一挑眉,起身撫平衣角的皺紋,邁步到我的身前,“你可以架上牛車,去美貌的少女閨中,求一夜雨露。”


    “假如這樣,我還不如做一個絕美的式神,這樣還免去腳程。”


    晴明嘴角笑意加大,“我隻喜歡女人。”


    “胡說,您明明不在乎這些。”我同樣會以一笑。


    “或許吧。但至少現在不行。”


    “那要到什麽時候?”我問。


    晴明又將紙扇在他的唇上點了幾下,“緣分自然會告訴你。”


    然後我將手臂向後撐在後腦勺上,撇撇嘴,“真沒趣。”


    晴明“嗬嗬”笑了兩聲,扣著食指在我的額頭上敲了敲,“可我覺得有趣。”


    “您真是惡趣味呐。”我這樣評價道,嘴角也隨著晴明揚起一抹會心的笑。伸手,食指順著他俊美的輪廓慢慢劃下,然後在他的喉結處如瘙癢般輕輕畫了一個圈,“可惜了這身皮囊……師傅,聽說你的生母是隻狐妖,是嗎?”


    晴明靜靜的看著我,“是又如何,不是——”一頓,眉眼上調,似挑釁,慢慢吐出,“又如何。”


    我搖搖頭,隻是理了理他的衣襟,“您身上有一股妖氣。”


    晴明聽了“噗嗤——”笑出了聲。


    “我是妖嗎?”我雙眼緊緊注視著他。


    “你說呢。”晴明反問。


    我聳聳,“我沒了記憶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晴明突然抓住我的手,安撫似的拍了拍,“一切都有因果,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師傅說的輕巧。”我不自覺的抽回了手,“我隻是討厭被老天玩弄的感覺。”


    晴明不再說話。


    我將手負於背後,看著他,燭光搖曳,投射在紙窗上的影子左右搖晃,吞噬光明。晴明的心思我猜不大出來,他更是不會將自己的心思告訴別人。


    明明是做了個懸壺濟世的位置,城府卻深得可怕。


    “我現在隻想做-愛。”我說。“上次那位貴族公子似乎是個很好拐騙的人。”


    “你是說藤原家的那位公子嗎,可人家全全是個棋癡呢,哪會和你談——情——說——愛——”


    “那樣很好。我隻是看上他的皮囊而已,要是太過糾纏,就他麻煩了。”


    晴明像是想到了什麽,抬手紙箱茶桌上的一副棋,臉上一臉玩味的笑,“看來要先教你棋藝呢。”


    我回以一笑,“有必要嗎,一個呆子。”


    “看來你胸有成竹。”


    我低垂眼簾,“有比你更難搞的男人嘛。”


    “那個嘛——”晴明將紙扇在嘴唇上點了點,朝我眨了眨眼睛,“或許哦——”


    “狡猾的狐狸。”


    藤原家的公子藤原佐為是個人盡皆知的棋癡,明明平時挺不靈光的人,卻在圍棋這個急需腦子的領域有著過人的天賦。這個人,除了吃飯睡覺,其他時間隻要不下棋就整個人都覺得不舒服,隻要知道與他旗鼓相當或者更高一籌的人,就恨不得與他形影不離。


    晴明這個人精在圍棋上的造詣就很高,也是,凡是陰陽師,必是要熟悉六藝的,況且是如晴明這種人,必然是樣樣精通,所以當藤原佐為一見到晴明,就立即像是貓聞到了腥味,每天都找各種理由與其對弈。晴明閑得慌的時候是很樂意找找樂子,就是可憐了這個棋癡,總是被晴明玩的團團轉。


    今天,藤原佐為照常過來。


    晴明說是有事出去了,留下了一個叫青龍的式神。我坐在庭外廊上,獨自擺弄著棋子,也未抬頭,就知道青龍定是一臉醜相,索性不去理他。誰叫我對他們主人懷有圖謀不軌之心呢。


    佐為見我一個人賣弄著棋子,有點失望,又有點好奇,走過來,小心的問道,“那個,拾君,請問晴明大人在嗎?”


    我抬眼,朝他淡淡一笑,“師傅有事出去了。”


    “哦。”佐為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但將視線移到我擺的棋局後,整個人精神又振作起來,興奮的問道,“拾君也會下棋嗎?”


    看來上鉤了。我心裏想著。


    我搖搖頭,“師傅說圍棋是陰陽師修行的必行之課,可說來慚愧,我在這琢磨了半天,懂得連皮毛都算不上。”


    “不要緊,我可以教你。”佐為臉上一臉同情。


    “啊——”我裝作想到什麽,寬慰一笑,“我想起倆藤原君你是天皇身邊的棋士,想必棋藝一定很了得吧,那就麻煩你了。”


    ……


    說著,我朝青龍遞去一個眼神,示意他離開。


    式神什麽的,既然不能傷害人類,就無法阻止我的。晴明,你到底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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