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護送和安縣主去屈茲和親,所以從京城出發,整支隊伍走了差不多三個月才走到屈茲國境。走得慢,隊伍歇息的時間自然多,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陳文俊與宇文湘又勾搭上了。不少人都看到,一路上,宇文湘與陳文俊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舉動,時不時地就要說說話談談情。不過大齊民風開放,隻要沒有滾上床,未婚男女談情說愛什麽的,都是睜一眼閉一眼,加上宇文湘一個弱女子都要去屈茲這種龜毛之地作和親之用了,最後的一段時間也就任她隨意吧。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送親隊伍進入屈茲國為止。另一個送婚使卻開始擔心了,因為屈茲國王真的就是發須皆白、鑲滿金牙的普通老頭一個,有了陳文俊作對比,不知道宇文湘會不會當場失態,在屈茲國王麵前各種嫌棄,影響兩國邦交。


    結果卻是讓所有人都掉了下巴。


    不管是婚禮還是接踵而來的宴會上,宇文湘對屈茲國王表現的是各種溫柔體貼、小意解語,而屈茲國王顯然也對這個新王妃很滿意。


    所以,他們都驚呆了。


    但是不管他們如何驚呆,婚禮典儀結束了,他們這群送親的人也要準備打道回府了。


    一番官場推搪,最後大齊的整支送婚隊伍又多留了半個月。不想這一留,劇情是進一步神展了。


    據某位知情人士透露,某天陳文俊無意闖到屈茲國王的後宮,正好看見宇文湘在與屈茲國王的另一個妃子塔娜王妃結伴遊園。也是巧了,那時她們正在說悄悄話,便揮退了所有侍女,沒人想到會有陌生男人闖進來。


    於是陳文俊一見到落單的兩個美女,當下就*熏心,想要按住她們強行做事。混亂中,宇文湘奮力抵抗,這才勉強逃過一劫,並大聲呼救引來宮中侍衛侍女的注意,保住了自身的清白。不過塔娜王妃就沒這麽走運了,在侍女們發現她的時候,她正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然後侍衛們還抓到了正想逃跑的、同樣是衣衫破碎的陳文俊。


    屈茲國王大怒,立即就把陳文俊抓了起來。雖然屈茲依附大齊,可不代表他的王妃也能被大齊的一個小官員隨意欺負。這種被戴綠帽的欺辱,要是他什麽反應都沒有,傳出去他這個國王也不用做了。


    事情鬧大發了。


    大齊官員知道陳文俊的身份,於是好說歹說,先是威逼,後是利誘,又對屈茲國王許下回國後肯定會重罰陳文俊,最後還有宇文湘在一邊求情。幾番軟廝硬磨,彼此交流了足足大半個月,才讓屈茲國勉強同意放人。


    不過屈茲國王卻說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於是還是叫人給陳文俊打了四十大棍。大齊官員見陳文俊這個長公主的兒子還能保住一命,便也不管了,總得讓人家國王出出氣吧。事關兩國邦交,就是宣和長公主發難,想來皇帝也不會跟著亂來的。


    最後,陳文俊被人抬回驛館時,整個人都是昏迷高燒的,不僅全身汙潰不堪,下半身更是血流成河。那官員趕緊請來大夫給他看傷,然後大夫一上手,就發現陳文俊的情況很不對勁,仔細一看,果然是遭受過強行xo了,看傷口估計還不隻一回。


    在場的所有人又驚呆了一回。


    屈茲國王早先將陳文俊送進了大牢,可前幾日同僚去看望他時,除了精神有幾分憔悴,身體方麵還是好好的,怎麽突然間就變成這樣了?


    就在此刻,宇文湘派人送了一封信給他們,信中說是牢頭弄錯了,前兩天把陳文俊當成了另一個犯人給帶進了死牢。死牢的犯人窮凶極惡,普遍都有那啥啥愛好,所以就把陳語言俊折騰成了這個這樣。還是今日屈茲國王說要放人,底下的人才發現是弄錯了,為此,屈茲國王已經懲罰了那牢頭以及一幹相關人等,如果大齊還不滿意,他們還可以把這些人帶回去再行處置。


    大齊官員們相互看了看,決定收好這封信,回去讓皇帝裁決。


    大夫給陳文俊看完傷後,悄悄地對陳文俊的上封說,陳文俊遭受過暴刑,以後在行房方麵多少會有阻礙,極有可能會影響子嗣,切忌不可縱欲雲雲。


    那官員一抹汗,得,回去後向皇帝申請外調吧,他可不想被宣和長公主找麻煩。


    故事講完了。


    一口氣說下來,寧陽郡主覺得很口渴,趕緊拿起桌上的茶碗大大地喝了一口茶水,這才解了幹渴的喉嚨。


    “事情經過差不多就是這樣了,除了宮裏的娘娘們,估計咱們家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寧陽郡主又補充了一句。


    寶兒嘖聲稱奇:“這個宇文湘,真沒想到一旦狠起來就跟以前判若兩人啊。”


    光是她願意對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屈意討好這一點,就很讓人刮目相看了。


    寧陽郡主道:“誰說不是呢。要是真一刀將陳文俊宰了,給個痛快倒也罷了。偏偏她軟刀子硬磨,愣是把陳文俊給折騰成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以後哪戶人家敢把女兒嫁給他啊!嘖嘖,你說陳文俊現在後不後悔惹上宇文湘這一條美人蛇?”


    寶兒問:“姑姑沒為他請太醫?”


    寧陽郡主揮手道:“太醫院裏麵的太醫都差不多被長公主宣過去了,要不然風聲哪能傳得這麽快。太醫說了,治不好,隻能用藥慢慢調補,隻是生育方麵仍然存在問題,要他們做好心理準備。宣和長公主當場就暈了過去,然後把太醫們罵得狗血淋頭,還威脅他們要是治不好她兒子就要砍了他們的腦袋。”


    說到這裏,她的臉上露出了不以為意的表情:“太醫可是朝廷官員,說砍就砍,她以為她是皇帝啊?!”


    “終歸是母子連心,姑姑隻不過是一時心急,無心之語而已。”寶兒淡淡地說道,至少宣和長公主沒有腦抽地進宮要求皇帝出兵攻打屈茲為他兒子出氣。


    這時,沅秋端了一個瓷盅過來,先是向兩人請了安,然後才把它放在桌子上,素手掀開盅蓋,一股熱汽冒出來,伴隨著是一陣讓人食指大動的香氣。


    “公主,這是剛熬好的綠豆鴿子湯,還放了幾味藥材,說是可以去濕火,您趁熱嚐嚐?”沅秋問。


    “好香!”


    寶兒仍是一臉倦倦的,像是不怎麽感興趣,倒是寧陽郡主用力一嗅,脫口就誇了一句。


    寶兒雖沒胃口,但見她這副饞樣,不由得笑了起來,心情也開朗了一些,便對沅秋點了一下頭。


    沅秋會意,連忙舀出兩碗鴿子湯,其中一碗遞給了寧陽郡主,另一碗自是送到自家公主麵前。


    “好寶兒,還是你最懂我心。”寧陽郡主雙眼一亮,然後就迫不及待地開始進食。


    寶兒隻是笑笑,然後拿起勺子隨意地在碗中攪動,香氣更是漫溢,本該引得人食指大動的香氣卻讓她胸口愈加抑悶。


    待寧陽郡主喝完了一整碗,抬頭一看,不由得驚道:“寶兒,你還沒喝啊?”


    “沒胃口。”寶兒秀眉微蹙,顯得很不舒服的樣子。


    她舀起一勺子濃湯,遞到唇邊正要喝,不想胃部一陣作亂,難受的感覺讓她瞬間就扔掉了手中的物什,轉身幹嘔了起來。


    “怎麽回事?”寧陽郡主頓時就被嚇到了,急忙走到寶兒身邊,除了扶著她,也不知道該做什麽好,隻能不停地問:“你沒事吧?啊?哪裏不舒服?難道這湯有問題?中毒了?”


    “郡主……”沅秋忍不住喚了一聲,想讓她冷靜些。


    “不對啊,我也喝了,我沒事啊!”寧陽郡主越說越慌,越慌就越亂,隻差在房中轉圈圈了。


    此刻,寶兒已經緩過勁了,有氣無力地說:“隻是反胃而已,我還沒死呢,你別大驚小怪的。”


    “呸呸呸!胡說什麽啊你!”寧陽郡主跺腳罵道,見寶兒臉色緩了過來,立即鬆一大口氣。


    她忽然想起剛才不是讓人去請太醫了嗎?都差不多半個時辰了,怎麽還沒到?忙叫來另一個丫頭:“錦娘呢?還沒回來?”


    那丫頭低頭回道:“回郡主的話,錦娘出去後,到現在為止都還沒見到她的人。”


    寧陽郡柳眉一皺:“太醫院的人在搞什麽?要是我這兒真有什麽人急著等大夫來救命,這麽個拖法,豈不是要出人命?”


    寶兒也是容色一沉,對沅秋吩咐道:“你親自去太醫院一趟,看看究竟是發生了何事?”


    倒不是說她覺得被怠慢了要找太醫院撒火氣,而是這事確有些奇怪。公主府離太醫院並不算很遠,步行最多兩刻鍾的路程,騎馬就更快了。沒道理會拖上半個時辰都還沒有太醫過來。太醫院有固定的輪班輪值排班表,不會存在所有太醫都進宮給皇帝妃嬪看病而太醫院卻是空無一人的情況。


    除非是有大事發生。


    再聯想起宣和長公主與鄂王合謀對宇文琦不利的事……誰知道宣和長公主會不會因為親生兒子的慘狀而大受刺激,做出一些瘋事來。


    沅秋應上,轉身欲要離去,結果就在走廊那裏撞到了寧陽郡主的女官錦娘,還有一名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後邊還跟著兩個提著藥箱的童仆。


    那中年男子正是被錦娘請來的太醫,也許是趕路太急,不過是四月份就已經是滿頭大汗,似乎很累的樣子。他對沅秋拱手道:“是我來遲了,姑娘莫怪,還請前麵帶路,免得擔誤公主病情。”


    沅秋叫過一個小丫頭先去給寶兒傳話,說是太醫已經來了,馬上就到。


    那丫頭機靈地趕緊轉身就往回走。


    沅秋則是皺眉對那太醫說:“公主這些天沒什麽精神,剛才喝湯時還鬧了反胃。倒是馮太醫啊,都快半個時辰了您才趕過來,要是咱們公主府真有人重病,您這不是害人嗎?”


    馮太醫一臉苦笑,忙拱手作禮討饒:“姑娘莫怪,實在是……陳公子今天一大早就發高燒,病情惡化,宣和長公主把咱們太醫院的留守太醫都給全部召去了,所以才會來晚了,並不是我有意慢怠,姑娘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這回吧。”


    錦娘站在她旁邊,小聲地說:“他沒說錯,太醫們真的全去了宣和長公主的府邸。我是直接去長公主那兒要人的,那宣和長公主見我要請馮太醫回來給河洛公主看病,她還不樂意呢。”


    沅秋見事出有因,便沒有再刺下去,隻道:“那您跟我來吧,剛才公主臉色可真不好,我挺擔心的。”


    “哦,那就請姑娘帶路吧。”馮太醫鬆了一口氣,對她拱手說道。


    馮太醫進屋後,向寶兒行禮請安後,先是詢問她這幾天的身體狀況,接著就仔細給她摸起脈來,診完右手,再換左手。期間他一言不發,臉色嚴肅。


    寧陽郡主坐在一邊,見馮太醫這個表情,心裏七上八下的,不會真出事吧?看著不像啊,平日裏她身體也挺好的……


    正在她胡思亂想之際,耳邊傳來了馮太醫的聲音:“公主大喜啊,您已經有了一個半月的身孕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記得留下爪子哦!


    第三更在晚上七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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