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航無奈,隻得向張子淳解釋:“杜小姐在美國呆了整整五年,現在馬上要回美國了,從此天天月月年年,頓頓都是漢堡包,這是她最後的晚餐......”


    杜玫“咕咚”一聲把嘴裏的蝦肉用力咽了下去:“嗯,回美國麽,可能還要過一段時間吧。不過,我不介意每天晚上都吃這樣的最後的晚餐。”


    徐航心“咚”的一跳:“怎麽?還有事要辦?”


    杜玫苦笑了一下:“不是,是沒錢。”


    杜玫解釋:“我現在欠奶奶一萬五人民幣,這倒是小事。我隻要一回美國找到工作,就能還上。但是我現在身無分文,沒法回去。因為首先,我得買機票吧,八月末的機票是最貴的,單程就得一萬人民幣。然後我到美國後,要找到工作才有薪水,而找工作要花時間。現在美國經濟形勢不好,雖然洛杉磯工作機會多,我的專業在那裏也算比較好找的,但是總得有個找上兩三個月的心理準備,加上要工作兩周才有薪水發,這樣一來,我就得先準備好三個月的生活費,洛杉磯的房租比較貴,最便宜也得要800-1000美元一個月,而且還要多交一個月的押金。;另外就是,我還得買車,否則連麵試都沒法去麵試,當然,車可以買二手車,便宜的,幾百美元都能開;我還要買其他生活用品,床啊,鍋碗瓢盆啊.......”


    杜玫歪著頭估計了一下:“嗯,我至少得存夠五萬人民幣才能動身,因為到了美國,是沒地方借錢的。美國很自由,最大的自由就是餓死的自由。”


    其實在洛杉磯,打零工的工作還是很好找的,比如,去中餐館做waitress。在美國,隻要願意工作,餓不死人。但是杜玫有意無意的把困難說得嚴重點,數目說得大一點。


    徐航無緣無故的感覺手心出汗,杜玫的意思是說她不會馬上回美國麽:“嗯,五萬元人民幣,你去哪找這筆錢?”


    “工作啊。”杜玫翻了個白眼,“難道我在中國找不到工作?每月存5000,10個月就存夠五萬啦,不過我每6個月必須回美國一趟......每月存一萬,那5個月就夠啦。”


    “切,每月存一萬,拉倒吧你。就你那水平,那裏去找每月一萬的工作。北京,像你這個歲數的女孩,能掙5000一個月就算不錯了。”徐航笑。


    “誰說的,我本科同學,基本都在上海工作,他們現在的普遍有10萬-20萬一年,超過20萬的也有好幾個——他們工作五年了,現在正處於收入快速上升期。我在美國讀了個碩士,又在美國工作過三年,難道連一萬一個月的工作都找不到?”杜玫其實對中國工作市場一點都不了解,被徐航一說,倒真有點將信將疑,“不過,我本科同學都是做室內設計的,據說這幾年,因為中國房地產的興起,連帶著室內設計也非常火爆。所以他們都非常忙,一天要工作十幾個小時,甚至經常熬通宵,收入也很高,主要是私活很多。但是我沒建築設計或者室內設計的工作經驗,不能跟我同學比......我到美國後轉學數字媒體技術了,畢業後一直做3d動畫設計,不知道這個專業在中國是不是有就業麵。”


    “哦,你是學藝術的。”張子淳說。張子淳想杜玫本科讀室內設計,碩士畢業做動畫,看來是美院之類的藝術學院出來的吧。


    張子淳跟徐航交往將近10年了,見過他的無數女孩,其中何如沁是非常特別的一個,徐航對待何如沁態度非常之謹慎,帶何如沁出入正式社交場合,給別人介紹時稱她為自己的女朋友,但從未見兩人之間有任何的親密舉動,兩人看對方的眼神也不像一對情侶。張子淳跟高平江兩人曾在背地裏嘀咕,這麽不溫不火,不冷不熱的對待一個號稱是自己女朋友的大美女的,估計也就徐航一個人了,換了高平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床上了再說,換了張子淳,既然沒興趣,就怎麽也不可能這麽長時間帶著她出雙入對,張子淳耐心雖好,也沒這精力和必要。


    但是眼前這個杜玫卻有點令人莫名其妙,她長得又不好看,徐航卻整個神經末梢都纏在她身上,張子淳過去從沒見過徐航這麽在乎一個女孩。真是,問世間情是何物,一物降一物。


    “不是,我是理科生,本科和碩士應該說都是工科類。”杜玫向張子淳解釋,“我本科讀的是同濟大學的建築係,是建築係下麵的一個室內設計班,每年總共就招那麽20來個人,別的學校室內設計屬於藝術內,隻有同濟屬於工程類,所以我們學了很多auto cad和maya製圖。到美國後,發現室內設計這個專業偏冷門,獎學金很難拿,畢業後工作也不好找——全美國一年才造多少幢房子啊,哪需要那麽多建築從業人員。因為我有用auto cad和maya繪圖的基礎,所以我改學數字傳媒,但是我讀的這個數字傳媒專業是在計算機下麵的分支,主要是編程,做三維動畫設計。這個專業在美國,尤其是在洛杉磯,工作比較好找,無論是電影公司,廣告公司,還是遊戲公司,都需要大量的三維動畫製作人員。但是在中國,我就不太清楚了,我不知道中國的電影公司需要做三維特技麽?需要人員多不多?不過,我想可以去做遊戲的軟件公司,他們總該有這種職位吧。”


    徐航笑:“去遊戲公司編程麽?碩士畢業,工作三年,要找月薪上萬的,不太容易哦。不過,沒關係,慢慢找。大不了,沒找到工作前,先在我這蹭飯吃,不過,你可不能每頓都吃這麽多,否則,我要養不起了。”


    杜玫做了個鬼臉。


    張子淳溫吞的說:“你在中國找月薪上萬的工作,也需要時間吧。想不想在找到工作前,先在我這掙點小錢?來古玩城亂逛,進我店裏的老外天天都有,推薦過來的真客戶也一兩周就會有一個,我一直就想,如果我店裏有人能說口流利的英語就好了。另外就是,我在北京一共有兩個門麵一個會所,說忙是談不上,幹我們這行的,一天都不見得做成一筆生意,隻是□□乏術,最好有個助理來幫幫我。工作時間是早晨10點到晚上7點,包兩頓飯,一周休息兩天,但是隻有一天是在周末。因為我們周末最有生意啊,所以周六周日至少得保證上一天班。薪水一個月7000怎麽樣?”張子淳在5000和10000之間掂量了一下,數目既不能太大,顯得完全是送徐航一個人情,又不能太低,傷杜玫麵子。


    杜玫跟徐航對視了一眼,徐航一笑,點了點頭。


    杜玫笑:“那就謝謝啦。上班就能白吃兩頓飯,我住奶奶家,住宿不用花錢,上班又近,地鐵才2塊錢,那我豈不是7000元都可以存下來啦。那我6個月就可以存4萬,差不多夠了.......張總,我也不用找別的工作了,我就在您這幹半年吧。”


    徐航心頭一暖:她是為了我多留在北京6個月麽?


    徐航想到徐副部長了,如果徐厚鵬真要去當副省長的話,春節前後應該會有消息,也就半年光景了,雖說跟一個副省長保持好關係永遠不是件壞事,但是隻要他不再是自己老爸的頂頭上司,就沒那麽多顧忌了,而且,說到底,何如沁也不過是他老婆的一個侄女。不過,他老婆卻是對這個侄女關照得緊,而且女人比男人愛記仇,睚眥必報,枕邊風吹起來也挺麻煩的。最好就是何如沁主動跟自己分手,她明年就29了,應該不會蠢到在自己這麽不靠譜的樹上吊死.......


    杜玫卻在想:再有6個月時間,跟他應該會有比較深入的發展了吧,兩人到底會走到哪個程度,到時候應該能看得出來,然後再決定回不回美國,總之,現在進可攻,退也有地方撤。


    杜玫想到徐航的條件,官二代出身,前途無量的律師合夥人,年輕的千萬富豪,再想想自己,身無分文,無依無靠,過去還有美貌,現在連這點都失去了。而且,還離了兩次婚,就算徐航不介意,人家當大官的爸爸,當院長的老媽能不介意麽?再加上他還有一個大有來頭的正式女友,不管他多不喜歡,他爸媽可喜歡得緊。


    這麽一想,杜玫多少有點氣餒。


    但是一切天生麗質,從兒童時代就被大人誇獎話淹沒,到少女時代又被男生小紙條淹沒的大美女,都有一種對自己魅力的超級自信,這種自信從有記憶起被培養,到了20幾歲,已經根深蒂固,不折不撓。


    杜玫心裏暗暗發誓:我一定要快快漂亮起來,徐航,我要把你追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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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晚飯,三人又去一家咖啡店邊吃邊聊。兩個男人主要在講高平江的事,高平江的離婚案下周開庭,這次估計要判完了。高平江目前全部財產的官方估價是5個億,他老婆堅持她應該分一半,而且要求拿不動產的那一半,理由是對公司運營不懂,判給她後無法管理。兩個男人都認為對法院對高平江公司資產的估價大有水分,高平江這兩年炒翡翠原石,屢戰屢敗,公司債台高築,哪裏還值2.5個億。


    徐航認為法院十有八-九會按高平江老婆要求的那麽判,高平江老婆娘家確實有影響力,當然,高平江也不是吃素的,但是高平江自己很怕失去對公司的控製權,他自己也不願分股份給老婆,雙方這幾天正在緊鑼密鼓的談判,估計兩人都會有一定程度的妥協。離婚手續一辦完,高平江就要去巴西進裸石,進貨不難,難的是怎麽運回來,估計又是故伎重演——走私夾帶。他在這場離婚官司中虧了那麽多,必須要撈一票回來。


    九點多,張子淳的女友打電話來了,說是孩子咳嗽得厲害,好像得肺炎了。張子淳無奈的看了徐航一眼。徐航勸道:“還是去看看吧,畢竟是你兒子。”高平江跟張子淳女友關係不錯,經常把大家往她那裏拉。徐航比高平江懂張子淳心思的多,對張子淳的這位女友一直表麵客套,但能避則避。


    張子淳嘀咕了一句:“其實就是點小感冒。每次回個奶,都說得跟得白血病似的。”


    張子淳走了,徐航開車帶著杜玫。徐航一麵開一麵低低的問:“再去我家睡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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