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離的瞳孔睜大,胸腔不停的上下起伏,隻覺得所有的血液都像凝固了一般讓她覺得呼吸困難,瞧瞧她看見了什麽,雞頭、燕頸、蛇項、龜背、魚尾,通體閃爍著耀眼的火紅色中透露出點點金光,這次的虛影並不是像初見紅綃那時,而是貨真價實,和圖鑒上所刻畫的一模一樣,真真正正的代表著南方七宿--井、鬼、柳、星、張、翼、軫的真靈----朱雀。


    那華麗的姿態讓水離目眩神迷,眼中漸漸流露出癡迷的神色,嘴唇微微翕動著,想要回答它的問題,可是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就是無法發出聲音。


    而腹中的小東西也像是見到了親娘一般,歡快的跳個不停,水離的心跳也連帶著被它給徹底攪亂了,好像每動一下都如錘擊鼓麵一般咚咚作響,又如同被一隻大手不停的抓握般生疼。


    而對方也顯然並不需要水離的回答,隻見那原本半眯著的鳳目忽然睜大,不知道從哪裏一到紅光激/射而來,穿透了水離的身體,還未待水離有任何的反應,緊接著那巨大的朱雀虛影張開了翅膀,並且昂起了它碩大的頭顱,一陣激/昂高亢的鳳鳴聲瞬間響起,雖然可能因為僅僅隻是一個虛影,所以並沒有任何靈力或者魂識上的威壓,但是那聲聲震耳欲聾的鳴叫在空曠的洞穴中來回的回響著,那聲音也絕對也是要命的,要知道其實聲音也是能夠殺人的。


    震耳的鳳鳴聲幾乎將水離的耳膜穿透,隻覺得腦中嗡嗡作響,眼前也開始冒起了顆顆金星。


    幸虧水離的反應不算太慢,當機立斷及時的運起功法。封印五感,才沒有因為被聲聲震顫心扉的鳴叫弄得一命嗚呼或者失聰什麽的。


    所幸的是震耳欲聾的鳴叫顯然很是消耗靈力,僅僅幾息的時間那本來耀眼清晰的朱雀虛影就漸漸的變得模糊起來,好像隨時都會化作虛無消散在這天地之間。


    而那朱雀虛影顯然也是清楚知道這一點,隻是鳴叫了幾聲便歇了下來。隻是回音卻仍然在洞穴中頑固的回響著,久久不散。


    隻有那晶亮的雙眸仍然明明白白的昭示著它興奮難耐的心情。


    緊接著朱雀虛影做出了一個讓水離瞠目結舌的動作,隻見它漸漸斂了遮天般的雙翼。碩大的身軀緩緩下降到地麵上。頭微垂,匍匐在地,做出一副屬下見到上級一般極度恭敬的樣子。


    但那晶亮的雙眸卻是緊緊的鎖定住水離。眸中滿滿的皆是興奮,間或夾雜著絲絲惶恐,就連那如古鍾般威嚴的聲音中也帶上了點點顫抖和卑微。


    “南靈朱雀紅霞,叩拜吾祖。”


    “........”水離心中暗暗的鬆了口氣。還好還好,剛才遮天蔽日的陰影落下時。她穩住了,沒有很慫的退後一步,不然就丟人丟大了,畢竟輸人不輸陣嘛。要是剛才自己退了,現在對著這麽恭敬的朱雀她就沒辦法裝x了不是。


    察覺到自己在想什麽的時候,水離的嘴角偷偷的抽搐了兩下。自己好像越來越向著某一條不歸路走了.......


    水離不停的在腦中自我腦補加吐槽,完全忘記了要理一理對麵那個龐然大物了。


    朱雀虛影心懷忐忑的等了許久。卻沒有等到任何的回應,隻有它自己的聲音在洞穴中回響著,漸漸變得虛幻飄渺,最終還是無法忍受這種寂靜,壯著膽子微微抬了抬眸,對上的卻是水離略顯呆滯的雙眸。


    雖然水離的心中在吐槽,可是她的神經還是在緊繃著,時刻警惕著,當朱雀抬頭的瞬間,水離立刻掐斷了心中的小劇場,回歸現實。


    可是剛才那次是無法回答,這一次水離卻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就算她平時再中二,可是此刻她也不會認為眼前這隻朱雀如此低姿態的叩拜是對著自己,這份崇敬顯而易見的是因為她腹中的‘鳳祖之卵’,那朱雀虛影望著她腹部的火熱視線想讓她錯辯都不可能。


    她要怎麽做才好,需要裝模作樣的輕咳一聲,然後再狐假虎威的應一聲‘免禮’嗎?這一係列的變故讓水離的大腦有瞬間的當機,水離的目光定定的望著朱雀虛影,漆如點墨的眸中如霧如煙,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放著玉牌中那隻朱雀的樣子,恍惚間她好像明白了什麽,可是水離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斷。


    若真是如此,那紅綃簡直就不能稱作土豪了,就是叫她財神都行了,這也未免太下得了血本了,該不會是傾盡了所有吧,可是高投資伴隨的必然是高回報,自己的處境也就越危險啊。


    那她是不是需要改變作戰計劃了呢?可是就這麽放棄這千載難逢的機緣嗎?看了看眼前的龐然大物,水離又很是不甘心,人生的機遇總是轉瞬即逝,這一次若是不抓緊,也許窮盡一生也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以現在水離的閱曆早已經不再天真的相信,隻要找一個靈氣充沛的地方,用一堆丹藥就能邁過那道修仙的門檻,落翼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若是當時沒有自己的血,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雖然這麽想有點太自戀了,不過卻是血一般的事實。現在修仙界的環境,像她這樣擁有太古之寶的人類想要築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兒,除非有大機緣。


    而顯然擺在水離麵前的就是一個大機緣,腹中那暖洋洋的感覺和不安分的小東西都在時刻提醒著她這一點。若是錯過以後窮極一生恐怕她最高也隻能是煉氣圓滿,然後在一日複一日的絕望中掙紮等待壽元耗盡的那一天----壽終正寢。


    當然這還是最好的結果,其他糟糕的後果水離現在可不敢想象,不然真的會再一次被負麵感情侵襲,產生心魔。


    貪婪漸漸爬滿了心頭,水離終於還是收起了平日的謹小慎微。明明知道事情已經偏離了軌道很遠,卻仍然像一個賭紅了眼睛的賭徒一般忽視掉了那不停發/射著報/警信號的第六感,決定放手一搏。


    朱雀虛影微微偏了偏頭,認認真真的從頭到腳看了水離一遍,視線最終落回水離的腹部,隨即露出了一個狀若恍悟的表情。


    這個作為容器的人類,長相勉強還算上乘。衣著幹淨整潔。倒是天資相當不錯的,竟然是五屬性皆全,最讓人滿意的是火屬性有著壓倒性的優勢。隻可惜修為太低下了一點,都這把年紀了才剛剛煉氣圓滿,連門檻都沒邁過去,而且明顯有催生過的痕跡。根基並不穩。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情,畢竟需要孵育供養鳳祖就算她想修為快也不可能。綜合上來說也算勉勉強強過得去啦。滿意的微微點了點頭。朱雀低下頭顱抵在地麵上,並將頭上的鳳冠往水離跟前湊了過去。


    “紅霞失禮,隻是初見鳳祖陛下,心中惶恐。多有疏忽,還望護法殿下原諒這個。”


    護法?這又是什麽亂七八糟的稱謂?她什麽時候多了個護法的榮譽稱號?這隻朱雀又是哪個筋兒搭錯了,竟然會有這樣的錯誤的認知。這當中好像有著什麽莫名其妙的誤解。


    最重要的是你把腦袋湊過來幹嘛?求撫摸,求順毛嗎?


    誒。等等,忽然水離的腦子閃過什麽,雖然是稍縱即逝,但還是被水離抓住了一個小小的尾巴,這朱雀虛影雖然看起來挺那個的,但是畢竟是上了年頭的東西,閱曆與見識自然是自己無法相提並論的,就連紅綃之流恐怕也是望塵莫及的,那麽它說的話就未必沒有根據,水離的手下意識的輕輕撫摸了一下腹部,也許自己之所以會來到這個世界真的是為了這個小東西護法不成?


    疑問一出,緊接著便是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好像一條不知長短的鎖鏈,一環扣著一環,隻是可惜自己對於這個小東西所知甚少,而她和落翼所看過的典籍和正史野史當中卻沒有關於這東西的隻言片語,哪怕是一丁點的線索也無,水離覺得有些頭疼,不過還是那句老話隻要沒有什麽確切的害處想不通的水離永遠懶得再想。


    將心中的一抹疑慮壓下,水離卻也不打算和這個朱雀虛影申辯什麽,這個美麗的誤會對她實在是太有利了有木有。


    隻是看著那依舊頭抵地麵的朱雀,水離的嘴角抽了抽,它這個樣子按照那些狗血小說當中的說法,應該是在認主表忠心什麽的吧,那她是不是需要按設定走呢?


    雖說心中不停的吐槽著,水離還是從善如流的把手按在那赤紅的讓她眼睛都不舒服的鳳冠上,輕輕拍了拍,並硬生生的的擠出了一句‘無妨’。


    “多謝護法寬宏,不知護法來此何事?可有紅霞可以幫上忙的地方?”


    聽到朱雀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水離提上來的心總算是落了下去,這裝x她不是不會,可是那也要看對的是誰,若是對著白淩飛那幾人,她倒是裝高深莫測,裝的得心應手,可是對於眼前這個大家夥,她還真覺得底氣不足,腳下虛浮,秉著多說多錯,不說不錯,水離決定還是向落翼學習。


    況且人家都把台階兒給鋪好了,不順著下去好像也太不通人情了,她可是挺通人情世故的,於是水離便板著臉,惜字如金的甩了兩個字“築基”


    沒想到那朱雀虛影竟然非常認同的狠狠的點了兩下頭,雖然聲音並沒有什麽起伏,但是還是讓水離的嘴角忍不住的抽搐,她聽出了一絲絲嫌棄的意味。


    “嗯,確實該當如此,護法的修為確實有些太低了,這樣下去先祖的確會營養不夠。”水離頓時覺得一口老血湧上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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