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又是一滴靈液形成,慢慢的靈液越聚越多,越聚越多,最終匯成了銀河,鋪滿了丹田,將破敗的丹田修複了起來,筋脈亦被遊走的靈氣續接了起來,變的比以前更加強韌,也更粗壯。


    而那些原本圍繞著圓珠薄膜打轉的火靈氣,此時則好像是接到了衝鋒號角的戰士,開始爭先恐後的向著水離湧來。


    貼著薄膜的火靈氣越聚越多,緊緊的黏在上麵,顏色也越來越濃鬱,遠遠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火紅色的蛋一般。


    火靈氣鑽入圓珠,再從圓珠當中鑽出,進入水離的肉身當中,順著筋脈直奔水離的丹田。


    與體內新形成的靈液開始進行了廝殺,靈液再度被壓迫,體積變得越來越小,而那些占據了上風的火靈氣,卻在此時進行內亂起來,一方麵在欺壓著水離本身靈氣凝聚的靈液,一方麵也在互相擠壓,形成了一滴滴的血紅色的靈液。


    最後兩種靈液的戰爭慢慢的進入了疲憊期,彼此開始融合起來,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終於成為一體,匯聚成一片浩瀚的海洋。


    而那原本安靜下去的小東西又再次不安分起來,開始吞噬起這些靈液來,幸虧天闕中火靈氣極其的充足,一直有新的靈氣補充進來,而它也似乎有意識的刻意控製了吸收的速度,沒有像上次那樣不顧一切的囫圇吞棗,不知饜足。因此讓水離丹田內的靈液一直能夠保持在滿溢的狀態。


    這一點倒是讓水離暗暗的鬆了一口氣,終歸是與自己血脈相連,就算偶爾不受控製,但是關鍵的時候還是會顧及自己。


    不知道過了多久,隨著天闕中的靈氣漸漸變得稀薄,火靈氣吸入身體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快,盡管有小東西吸收掉了大部分,可是漸漸的水離的丹田中靈液也是越聚越多,脆弱的丹田最終不堪承受,隻聽見‘哢’的一聲好像有什麽東西碎裂了。


    而距水離所在的洞xue數萬米的蒼穹之上,此時有兩個人影靜靜的懸浮在白雲之上,一個一襲黑衣風帽,神秘莫測。一個一身紫衣華服,風姿無雙。


    兩個人皆是聚精會神的注視著下方,忽然天空中憑空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圓點,一股讓人膽寒的強大威壓從中向下壓來。黑色圓點周圍的靈氣開始暴走,在其邊緣形成了一個靈氣漩渦。


    漩渦在以一個恐怖的速度擴大著,隻是一眨眼間便遮天蔽日。


    凜冽的罡風殺氣騰騰的在天空上肆虐,道道黑紅色的閃電轟鳴,海麵上巨浪滔天,巨大的水龍卷在海麵上狂舞,仿若末世來臨。


    漩渦所覆蓋地區的所有生靈此刻都感到了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感,在這股威壓之下修為高深的盡皆匍匐在地瑟瑟發抖,動彈不得。


    修為差一些的則直接昏死過去,更糟糕的竟然有些脆弱的生靈居然被嚇的魂飛魄散。


    就連那些潛藏在地下數萬米的火靈和魔靈們也都開始絕望的尖叫著,可是卻連逃走的勇氣都沒有。


    唯二例外的便是那蒼穹之上漂浮的兩人,不管是那讓靈魂震顫的強大威壓,還是那足以撕裂一切的罡風和閃電,似乎都沒有辦法對他們造成任何的影響。


    忽然紫衣人抬起頭來,對著黑衣人露出一個燦若明霞卻帶著絲絲邪肆的笑容。


    “居然是業火紅蓮,若是冥河老家夥知道了估計會很興奮,不過......”


    說到這裏紫衣人抬頭望了望黑壓壓的天空,似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不過這麽大的陣仗,相信過不了多久上麵那些家夥就該知道她回來了,我真是有些期待那些家夥的表情了,嘖嘖,想來一定是非常精彩,真想現在就看看啊。”


    聽到他這麽說,原本一直對他不予理會,保持著一定距離的黑衣人,總算是戀戀不舍的收回了一直凝望著下方的視線。


    涼涼的瞟了紫衣人一眼,不置可否。


    不過那修長瑩白的手還是從脖頸上取下一塊玉佩,在上麵輕輕一按,玉佩裂開,原本首尾相逐的魚兒一分為二。


    黑衣人對著兩隻小魚兒捏了一個法訣,兩道黑色的流光沒入其中。原本硬邦邦的死魚,忽然蹦了起來,化作流光活力四射的飛了出去,一個向上沒入黑暗的天空,一個向下落入無盡的海底。


    天空和大地似乎同時顫了顫,一切又恢複了原本的樣子,依舊是豔陽高照,碧海藍天,威風吹拂發梢的絕美畫麵,若不是那被肆虐後 淩亂的痕跡,讓人產生一種剛剛隻不過是一場噩夢的錯覺。


    這一切看起來很久,不過從異狀出現到恢複原狀其實也不過是幾息的時間罷了,可是對經曆過這一切的所有生靈來說,卻是刻在了他們的靈魂當中,使他們永世難忘,不知不覺間甚至加深了不少生靈對尋求強大的執著。


    有天資絕倫者更是從中參悟到一絲天道,讓修為突飛猛進。


    紅綃仰躺在地上像一隻離開水的魚,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冷汗順著額角落下,稍微回想一下剛才的感覺,身體竟然不自覺的微微顫抖。


    雙目空洞,好像失了靈魂,嘴裏不停的喃喃自語:“天威難犯麽........”


    不知道過了多久,紅綃微微側頭,望向水離所在的方向,原本空洞的眼睛變得晶亮,透出一股讓人恐懼的瘋狂。


    而此時的水離則是對著四周無邊的黑暗不知所措,明明剛才還在築基,不知道為什麽忽然間來到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四周空曠一片,隻有廣袤的黑暗,而自己的身上則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散發出淡淡的白色光暈。


    水離試著用神識探查四周,可是卻驚恐的發現,她的神識完全不能用。再試著運用一下法力,竟然連法力也沒有了,此刻的她居然與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女子無異。


    壓下心中的恐懼,水離試著向前走了一步,沒事!又走了一步,仍然沒事。


    如此摸索的走出了數百米,水離提著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不過她並不敢就此放鬆警惕。


    雙眼看不清楚,隻能將注意力都放在其他的感官之上,忽然一股暖暖的熱流從身後傳來,水離猛地向前撲去,雙手撐地,一個利落的空翻,直向前竄出了丈遠,動作利落瀟灑,一氣嗬成。


    可是隻有水離知道此刻她有多麽的緊張,心髒在胸腔中狂跳,後脖頸上冷汗涔涔。


    盯著眼前的景象水離的瞳孔微微收縮,滿是不可思議,隻見一個金麵白衣的女子如憑空出現一般站在那裏靜靜地望著她。


    金色的半臉麵具下美好優雅的菱唇,高挺的鼻梁,如雲的長發,潔白的羽衣閃爍著熒光,瑩潤白皙的果足下踩著一朵火紅色的巨大蓮花,其實準確的說是由火焰組成的一朵蓮花,那蓮花瓣好似還在躍動。


    傾國傾城的美人,華麗的火焰蓮花,絕美的畫麵,讓任何看見這一幕的人都會產生一種恍惚。


    水離也不例外的有刹那的失神,不過卻不是因為眼前動人心魄的美景,而是這個女人讓她有一種無比的熟悉感和親切感,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們就相識了一般。


    一股名為懷念的情緒從心底湧出,對於這個女人水離竟然完全沒有辦法提起絲毫防備的心理,這種感覺很奇怪,水離也不知道具體應該怎麽形容。


    兩人就這樣一動不動的靜靜地凝望,良久女子忽然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幽幽的說道:“你終於來了.....”


    聲音婉轉優美,清脆悅耳,和水離想象中一樣的動聽。


    “你是誰?是心魔嗎?”雖然這個問題很荒謬,可是這是水離唯一能想到的結論,不然她完全沒有辦法解釋眼下的狀況。


    水離的眼睛半眯,緊緊的鎖住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子的臉,雖然她的臉被麵具遮擋看不清表情,可是自覺告訴自己必須這麽做。


    良久,銀鈴般悅耳的笑聲傳來,女子的纖腰微微彎曲,如雲般的長發隨著她的動作微微的擺動,好像被水離戳中了某個致命的笑點一般笑得直不起腰。


    “咯咯...嗬嗬....,心魔?嗬嗬....這個可真好笑,你怎麽會如此認為呢?”


    水離沒有回答,依舊緊緊的抿著紅唇,盯著女子不放,女子似乎也感到了水離的倔強,平複了一下情緒,用一個無比鄭重的聲音說道:“不,我不是心魔。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水離心中猛的一凜,嘴角浮起一絲嘲諷的笑容,果然如此麽?心魔本就是誕生於每個生靈的心中,可是說心魔本來就是另外一個自己,一個一直被壓抑在心中黑暗角落中的自己。


    雖然沒聽說過誰築基的時候就有心魔幹擾,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更何況對這個世界來說,她的存在就是一個異數。異數與例外伴隨不是相得益彰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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