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五天後,以淩就看到了安夜轍的身影。


    聽到外麵的動靜的時候,以淩正在看著一本外文的小說,門外的腳步聲此起彼伏,想裝作沒反應都難。


    穿上拖鞋,放下手裏的書,一打開房門以淩便瞧見了連城焦慮的身影。


    以淩突然出現在了他的旁邊,連城也被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擔憂地開口道,“江小姐,安少在歐洲那邊受了槍傷,現在已經把子彈取了出來,情況也已經穩定了下來,不過安少回來後又昏迷了過去,江小姐你現在快過去看看安少吧。”


    槍傷?子彈?以淩眼睛瞪得銅鈴般大,眼底一片錯愕,自小就生活在一個安樂太平的城市,以淩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還會滲和到這種恐怖的事件上,不可置信地問道,“中槍?”


    “江小姐,你還是快點過去吧。”連城點了點頭,不耐煩地再次催促道,這女人有必要這麽錯愕嗎。


    “哦,好…好…”以淩胡亂地應著,神智完全處於呆滯狀態,臉色發白地緊跟上連城的步伐來到男人的房間。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安夜轍的房間,此刻,寬敞的臥室內,男人正半趴在kingsizede的大床上,背靠著她,上衣盡褪,後背那個血肉模糊的傷口跳入以淩的眼眸。


    她不怕血,小時候抽血流血是常有的事,甚至有一回手肘和小腿上各被劃了很長一條血口子,在場的男生都被嚇得大氣不敢出一下,可她卻像沒事兒人似的,既不哭也不鬧。


    不過那幾乎算是她經曆過的最為血腥的場麵了,卻於此時此刻的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眼看著翻開的皮肉被白色的藥膏層層膠著,那副情形著實恐怖殘忍,以淩皺著眉,兩隻手不自覺地交握在一起,十指指尖竟然都開始冰涼發抖。


    安夜轍背對著她,以淩看不見他的表情,他明明那樣疼,疼到身體都在抑製不住地顫抖甚至劇烈痙攣,指節因為太過用力而明顯發白,床單被揪住,在他身下形成一團又一團混亂的褶皺。


    可他硬是不吭一聲。


    以淩不敢跨多幾步靠近安夜轍,他一直都是那樣倨傲淡漠的人,她不忍心看到他一臉痛苦的表情。


    那樣的人,不應該如此脆弱,她以為安夜轍一直都是被上帝眷顧著的人,從來都不會經曆疼痛,可是沒想到,再強大的人也會有倒下的一刻。


    她不知道安夜轍現在是清醒的還是昏迷的,看到如此殘忍的一幕,她的心髒也如同千萬隻螞蟻在啃咬著一般,密密麻麻地刺痛著她。


    最後以淩發現自己真的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落荒而逃這個血腥恐怖的現麵,腳步迅速,直到出了臥室才重重出了口氣。


    沒有人知道,方才那一幕對於她來講,竟是如此的出乎意料,又是如此的驚心動魄。


    臥室內安靜得如同一個密閉的空間,連城站在一邊,臉上閃過暴力的神色,卻又一時不敢發作,生怕驚動了什麽。


    有些刺鼻的藥膏味道撲鼻而來,阿森在床邊小心翼翼地把白色的藥膏一層層地塗抹在男人的傷口處,然後又小心翼翼地纏繞上一層白色的膠布。


    直到把一係列的工作做完,幫安夜轍蓋好被子,阿森才呼了一口氣離開臥室,看到倚在牆上的以淩,眼神一亮。


    以淩瞧見阿森從房間裏出來,也回過神來,把目光移到他的身上。


    這是一個看起來年紀並不大的甚至長得有些帥氣的男人,他望了以淩一眼後說道:“你是那家夥的女人吧,他現在暫時昏迷了過去,他醒來後你記得叮囑他這段時間不能太過勞累,隻能吃最清淡的食物,每天要幫他換兩次藥,早晚各一次,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不能讓他碰煙酒,吶,這藥膏你拿著。”阿森扔給以淩一瓶藥膏後,便施施然越過她往樓梯走去。


    “好的。”以淩點了點頭,應道。


    一陣陣濃烈的藥膏味向她襲來,以淩強忍住胃裏的翻湧,走進臥室。


    “這家夥,真是玩命了,都中槍了竟然還要馬上坐七八個小時飛機回來。”阿森邊往外走去邊一臉無奈地呢喃道。


    以淩聽到這話,心底的錯愕加劇,這男人究竟有多強悍啊!


    那一刹那,以淩的心裏悄無聲息地滑過一絲異樣的感覺,連自己也說不清楚,仿佛是不可思議,又覺得實在有些佩服他。


    如此能忍耐,倒真是叫人大開眼界。


    慢悠悠地走進臥室,以淩蹲下身子,這是第一次,她如此近距離地凝望著這個男人,墨黑的劍眉,高挺的鼻梁,好看的薄唇,白皙的皮膚,每一個細節,都是上帝最完美的傑作。


    此刻,那張英俊的臉蒼白得仿佛雕像,布滿了汗水,他雙眼緊閉,眉頭微皺,卻仍然掩飾不了那股天生的尊貴氣質。以淩突然想到了一個詞,禍水。


    趴坐在床邊,以淩的腦海裏一陣嗡嗡亂響,兀自怔忡著,身體裏仿佛有把無形的鐵錘,正一下一下猛烈地敲擊。


    又或許是心髒跳動的聲音,可是那樣有力,那樣急劇,前所未有的,幾乎占據了所有的感官。


    一整個下午,以淩都坐在安夜轍的床邊,等著他醒來上藥。


    無奈,安夜轍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劍眉緊緊地揪著,似乎夢到了一些令他痛苦的事情,以淩不自禁地抬起手指輕撫那兩條眉線,心底劃過一絲疼痛,很輕微的。


    直到晚上,安夜轍還沒有醒來的跡象,心裏有些擔憂,以淩起身往外走去,打算找阿森問問。


    輕輕關上房門,沿著樓梯還沒走下客廳,交談聲便傳進了她的耳朵。


    “阿森,安祁言那老家夥也太狠了吧,竟然敢買凶槍殺安少!”以淩聽得出,這是連城的聲音。


    “他也密謀很久了吧,這次怕是孤注一擲了,隻是沒想到還是射偏了一點,那老家夥,安少打算怎麽處置他。”阿森眼底一片陰寒,手指狠狠夾住燃了半截的煙頭。


    “安少吩咐,畢竟是叔侄一場,留個全屍就好。”阿森狠辣地說道,以淩顫了顫,盡量抑製住心底的恐懼,不呼出聲。


    “唉,安祁言這次做得這麽絕,安氏的遺產對他就真的有這麽大魅力,比親情更重要?”連城輕酌了一口高腳杯裏的紅酒,語氣睥睨。


    “安氏的遺產啊,誰不想要,那是能買下一個國家的財富啊,也難怪他如此狠心,一定要除掉安少爭得那份遺產。”


    以淩踢著拖鞋製造出聲響,不想再聽到樓下兩個人的談話。


    她不想過多了解安夜轍,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險這種常識她還是有的。


    樓下的兩人聽到聲音,扭頭望了望以淩的方向,愣了下神。


    以淩被兩人打趣的目光盯著,不自然地低頭輕咳了一聲。


    “那個。他還沒醒,我來問下他是不是。”以淩問坐在沙發上的阿森,臉上的表情局促。


    “天亮之前他會醒的。”阿森打斷了以淩的話茬,移開目光,回答道。


    安夜轍好好地在歐洲養完傷再回來不就好了,他真弄不懂為什麽他要急著回來。


    難道是因為這個女人,阿森忍不住又好奇地打量了以淩幾眼。


    “哦,好。”說罷不再停留,以淩轉身往二樓走去。


    那兩個人的眼神實在是太怪異了,就像她是一個異物一樣,看得她心底一片發寒,果然,有什麽樣的老板就有什麽樣的下屬。


    以淩走上樓梯,腦海裏回蕩著剛才兩人的對話。


    她多少也知道每個家族背後肯定都會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事。


    隻是用如此殘忍的手段來對付自己的親人,她真真覺得不可思議。


    在中國,爭產這些話題也經常被搬上雜誌版麵。


    但基本上都是些官司或者家族內部的鬥爭解決,並不會牽連到人命這種暴力的方式。


    忽然之間,她竟對安夜轍產生了一絲絲的同情。


    她不知道他的父母在哪,他還有什麽親人,這個偌大的空寂的別墅,在她還沒住進來之前,是不是一直都隻有他一個人住呢。


    以淩歎了口氣,她從來就是一個同情心泛濫的人,即使對方是她的敵人。


    這是她的弱點,所以此刻,她把自己對安夜轍無來由的心疼歸結為自己的同情心。


    “這還是安少第一次把女人帶回別墅,什麽來頭?”阿森盯著以淩急匆匆的背影,戲謔地問道。


    “哥大的學生,我也覺得驚訝,不久前安少竟然會在她差點被強暴的情況下護了她,還把她帶回了這裏,而且,安少待她很不一樣。”連城腦海裏閃過安少在暗巷抱起以淩的畫麵,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當時看著以淩的眼神是有多麽的心疼。


    “還是學生?難怪看上去這麽清純,原來安少好這口。”阿森發出低低的笑聲。


    “……”


    *


    經過自己房間的時候,以淩頓了頓,最終還是選擇回到了男人的臥室。


    安夜轍的房間有個巨大的落地窗,夜色籠罩之下,別墅外麵星星點點,寬敞的小道一覽無遺。


    以淩盤腿坐在床邊的地板上,呆愣地望著窗外的夜色,橙黃的燈光籠罩著她精致的小臉,在光潔的地板上鋪灑成一個動人的影子。


    她以前的房間裏,也有一個巨大的落地窗,她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每個周末坐在窗前的地板上,看著a市獨特迷人的日落。


    a市…。


    安夜轍悠悠轉醒的時候,入眼的便是以淩憂傷的側臉。


    緊蹙的眉頭,微閉的雙眼,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嬌唇,這個女人,並不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卻深深地吸引住了他。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會對他冷眼相看,會忽略他的存在,會不懼怕他的氣場,唯獨這個小女人,倔強又驕傲,令他覺得她是如此地……可愛。


    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安夜轍的身子微微動了一動,趴在床邊的女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睜開朦朧的雙眼,對上男人深邃墨黑的瞳孔。


    柔和的燈光下,安夜轍深黑的眼睛顯得清亮異常,看起來精神已經恢複得不錯的樣子。


    就連麵色也已經恢複如常,那個下午還疼得在床上痙攣的人顯然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四目相接,以淩一愣,隨即輕輕把自己的身子從床邊挪開,問道:“你醒了?傷口還痛嗎?”


    “嗯,不痛了。”安夜轍慢條斯理地回答。


    這男人果然惜字如金,以淩想站起來,誰料由於盤腿太久的緣故,一站起來腿便麻得厲害,身子搖晃了一下,竟往安夜轍的身上傾倒。


    “啊…”以淩措不及防地驚叫出聲,身體最終穩穩地倒在了安夜轍的懷裏,姿勢曖昧,獨屬於男人身上的氣息環繞在她周身,充盈著她的鼻尖。


    “ine,我可以把這理解成是投懷送抱嗎?”男人摟住以淩瘦弱的身子,戲謔地盯著以淩害羞的表情,攬在以淩腰肢的手漸漸收緊。


    此刻,安夜轍的上身完全*著,以淩的臉頰緊密地貼在男人胸膛那片灼熱的肌膚上,渾厚有力的心跳聲“咚咚”地撞進以淩的耳廓。


    “你可以放開我嗎?”以淩臉頰迅速染上兩抹緋紅,扭了扭身子想要掙脫開男人的桎梏,無奈男人處於重傷之下仍然比她這個小女人的力氣大得多,不但沒有把自己挪開一絲一毫,反而更加地貼緊男人的身體。


    “不放,累了吧,快睡一會。”安夜轍不理會女人的動作,把以淩的身子霸道地抱到自己的身邊,健壯的手臂把以淩環在自己的懷中。


    “我可以回房間睡嗎?”以淩小聲地開口,氣息盡數噴灑在男人的胸膛上,帶來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


    “就在這裏睡。”男人的聲音又恢複了慣常的冷漠,以淩縮了縮,卻怎麽也不敢閉上眼睛。


    男人微微歎了一聲,瞧著以淩一臉防備的模樣,腰間的手臂鬆了鬆,再次開口道,“快點睡吧。”說罷自己先閉上眼睛。


    以淩睜著眼睛,跟前是男人結實裸露的身體,獨屬於他的氣息鋪天蓋地的襲來,最終以淩破天荒地被濃重的睡意打敗,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


    以淩醒來的時候,身體早已恢複了自由,習慣性地轉了轉身子,抬眸,入眼的是一個寬敞透亮的房間,這才憶起昨晚的事情,她竟然在安夜轍的懷裏睡著了!


    更不可思議的是,昨天晚上,那個整整折磨了她半年的噩夢竟然沒有出現,她是不是應該感謝身旁這個男人呢,讓她緊張得都能把噩夢給趕跑了。


    “醒了?”一個喑啞磁性的聲音在背後傳來,以淩的身子瞬間不敢動彈,原來他還在。


    眨了眨眼睛平複下心底的緊張,以淩再次轉過身子,便瞧見床上頭正放著一張精致的小書桌,而書桌上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旁邊還有幾份文件,而安夜轍,正專注認真地盯著電腦屏幕。


    “嗯,我先去洗漱。”以淩望著安夜轍完美的側臉,心跳不可抑製地加速,馬上掀起被子起身,穿上拖鞋往浴室走去。


    匆忙地走進浴室,以淩才發現這個臥室竟然已經有兩套洗漱用品,藍色的一套很明顯是男人的,而另一套粉色的,難道是她的?沒想太多,以淩隨便拿起那套粉色的便匆匆洗漱了一番。


    出來的時候,男人仍舊在專心致誌地盯著電腦,聽到腳步聲,才抬頭說道,“把你的東西收拾好搬過來。”


    “什麽?”以淩條件反射地問道,瞳孔瞪大,這男人,該不會真的要和她真正地同住吧。


    看著男人一臉嚴肅的表情,以淩的心沉了又沉,直墜低穀。


    “今天開始你和我住這裏。”男人的臉色瞬間冷冽下來,不悅地重複道。


    “一定要這樣嗎?”以淩緊緊攢住衣服的下擺,指節發白,眼眶微濕,淚水仿佛下一刻就要跳竄出來。


    她明明不應該害怕的,不是早就料想過安夜轍不會一直這樣和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關係的嗎?


    可是聽到他的命令,她還是本能地想要反抗。


    “ine,我要你留在這裏,是要做我的女人的。”男人的語氣是一貫的毋庸置疑,一貫的冷硬強勢。


    安夜轍深邃的眼眸盯著以淩顫抖的動作,劍眉輕挑。


    這女人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嗎,怎麽他就要求她搬到她的房間,她就一臉的不情願。


    該死的讓他覺得自己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


    “好。”以淩望著安夜轍愈加冷峻的表情,漸漸冷靜下來,沒有再作無謂的掙紮,轉身回到了自己原來的房間收拾東西。


    接受現實是她現在做人的宗旨之一。


    *


    在客廳獨自吃完早飯,以淩便拿著阿森給她的藥膏回到安夜轍的房間。


    不,現在那裏也是她的房間了。


    每一個晚上,安夜轍都會把她禁錮在他的懷中,雖然他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以淩還是能感受到安夜轍身上源源不斷的熱量環繞著她。


    如此強勢,如此霸道。


    這幾天,她都沒有在睡前吃安眠藥,好像自從搬到安夜轍的臥室之後,她的很多習慣都漸漸被改掉了。


    這該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呢,她也不知道。


    “要換藥了。”敲了敲門,以淩走到安夜轍身邊。


    這個男人,每次看到他都是一副對著電腦拚命工作的模樣,以淩歎氣,看來安夜轍的成功,不僅僅依靠他的智商,更是因為他比其他人投入了更多的精力。


    “嗯。”男人把目光移開刺眼的屏幕,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身子往大床內側倚靠,修長的手指優雅地把黑色襯衫上的鈕孔一顆一顆地解下,露出光潔的後背。


    一條白色的繃帶繞過肩頭斜綁在男人健碩的體魄上。


    安夜轍的皮膚是偏白的,甚至是比女人的肌膚還要滑膩,腰上沒有一絲贅肉,完全的黃金比例。


    以淩每次瞧著安夜轍光裸的身軀,暗暗咂舌上天真是不公平,不僅給了安夜轍令人望塵莫及的財富和地位,更給了他一副連女人都忍不住驚羨的好皮囊。


    真真是上帝的寵兒啊。


    以淩踢掉拖鞋坐到床上,指尖小心翼翼地把舊的繃帶解開放到一邊,猙獰的傷口再一次暴露在她的眼前,雙手不可抑製地顫抖。


    擠出藥膏,以淩抽出一根棉簽把它輕柔地塗抹到漸漸愈合的傷口上,冰涼的藥膏帶來麻麻的痛感,男人眉頭緊皺,薄唇緊抿,並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謹慎地把繃帶綁好,以淩才虛脫地軟下身子,額頭上的汗水濕漉漉一片,以淩擦了擦額頭,開口,“好了。”


    安夜轍慢條斯理地穿好襯衫,轉過頭,瞧見以淩驚懼的表情,邪魅地笑了笑,“很恐怖?”


    “嗯,有點。”以淩誠實地點了點頭。


    她從來也沒有見過如此深的傷口,那一顆子彈,究竟是有多致命呢。


    以淩禁不住想,要是這顆子彈真的再移過一點,安夜轍現在可能就不在她的麵前了。


    “怕嗎?”安夜轍又問,目不轉睛地盯著以淩沉思的表情,仿佛要看穿她隱忍的外表下那顆脆弱的心髒。


    以淩站在床邊,一愣,沒想到男人會如此問,逞強地答道,“你都不怕,我怕什麽?”


    安夜轍低低地笑了出聲,臉上的表情在日光下柔和成完美的線條。


    以淩自從經過這件事之後,心裏不禁對安夜轍刮目相看,受了如此重的傷,連她這個上藥的人都能感覺到那股強烈的疼痛,而他每次上藥的時候都是一聲不吭,甚至最近幾次已經是連顫抖都沒有。


    這樣的人,要不就是強大的可怕,要不就是根本就沒有心,或許,安夜轍就是這兩者都兼有的人。


    *


    自從安夜轍受傷了之後,他的工作地點就從書房徹底地轉移到了臥室。


    以淩沒想到那位為安夜轍包紮傷口的阿森也是安氏的員工,安夜轍沒有到安氏上班,連城和阿森每天都會在他的臥室討論工作上的事情。


    從廚房裏端出新鮮的枸杞粥,以淩碰到了正從門外進來的阿森。


    “嘿,嫂子,早啊。”阿森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灰白的條紋襯衫鬆了兩顆紐扣,痞痞的卻又透著股性感。


    不得不說,安夜轍的下屬都生得一副好皮囊,看上去都是一表人才。


    以淩嘴角抽了抽,每次阿森看見她都是一口一個“嫂子”的稱呼她,怎麽糾正他都不改。


    而且安夜轍竟然也默認了他的叫法,逐漸的,連連城都改口叫她嫂子,她真的是欲哭無淚。


    她還是一個18歲正值花季青春的少女,怎麽就被人叫得如此老了呢。


    “阿森,你來了。”以淩平靜地應了句,端著盤子往二樓走去。


    阿森不理會以淩冷淡的態度,追到她身邊,“哎,嫂子,快跟我說說,安少怎麽這麽聽你的話,他以前從來也不會對女人這麽和顏悅色的,你還真是我的偶像呢。”阿森一副崇拜的表情望著她。


    以淩愣了愣,安夜轍聽她話?她覺得現在自己儼然成了一個盡心盡職的小保姆,每天為安夜轍換藥,為他送餐,晚上還當了他的抱枕。


    她這個此前十八年一直被人捧在手心裏疼的公主,從來都隻有別人照顧她的份,沒想到現在竟然也輪到了她去照顧別人,而且還是一個冰冷淡漠到極點的男人。


    “他不聽話,你凶凶他會很有效果。”以淩停下腳步,惡作劇地說道,笑得狡黠。


    “估計敢凶安少的人還沒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呢。”阿森歎了口氣,又說道,“不對,你就是那個例外。”語氣肯定。


    以淩翻白眼,她哪有那個膽子敢凶安夜轍,她還想等他膩煩她然後放她走呢。


    阿森一路和以淩閑聊著,直到走到臥室門口,才恢複了一臉的正經。


    以淩頓下腳步,端著白粥敲了敲門,站在門外等待。


    阿森走在她的身邊,看著以淩優雅的動作,這個女人,身上渾然天成的高雅矜貴的氣質,絕對不是普通人家的教育能夠培養出來的,他有直覺,她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不過想想,能夠呆在安夜轍身邊的女人,誰的身份又是普通的呢。


    房門很快從裏麵被打開,連城的身影出現在了她旁邊,“江小姐。”連城禮貌地向以淩點頭致意,看了眼阿森,和他一起走下客廳。


    以淩也微微一笑,走進臥室把白粥放在床邊的櫃子上,“今天不是白粥了,我叫唐嫂熬了枸杞粥,你現在要吃嗎?”


    這幾天用餐的時候,以淩按照阿森的囑咐,吩咐唐嫂隻要為安夜轍準備白粥就好,其他油膩的食物通通不要。


    安夜轍對吃粥是很抵抗的,也是,從小就嬌生慣養把胃口都養得刁鑽慣了的男人,怎麽可能習慣得了每一頓都是毫無味道的白粥。


    以淩每次把粥端上來,安夜轍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每次都是粥快要涼透了以淩勸他好幾次才不情不願地吃下去。


    昨晚想了下,以淩憶起以前生病的時候,媽媽都會為她熬輕甜的枸杞粥,今早,她一起床就把自己的想法跟唐嫂說。


    “嗯,先放著吧。”安夜轍仍舊低頭盯著電腦,臉色淡漠,仿佛以淩並不曾進來。


    以淩站在旁邊,有些無奈,瞪著安夜轍的動作,這個男人,一刻不工作好像會要了他的命!


    憤然地繞到安夜轍的一側,以淩一把撈起書桌上的文件疊整齊,放到筆記本的鍵盤上,再把整台筆記本搬到不遠處的玻璃台上。


    男人的手臂被以淩推到一側,安夜轍盯著以淩一係列的動作,微微錯愕,瞬間又恢複了一臉的淡冷。


    以淩察覺到男人的目光,又不悅地瞪了他一眼,把櫃子上的枸杞粥端到書桌上,“都病了還要當工作狂,枸杞粥涼了就不好吃了,先把它吃完!”


    以淩的表情就像一個教訓不聽話的孩子的母親,一臉的語重心長。


    安夜轍眼底掠過一抹柔軟,移了下身子,沉默下來,一口一口地把枸杞粥吃完,就像一個乖乖聽話的好學生。


    以淩盯著男人乖巧的動作,有些不可置信,沒想到這男人真的這麽聽她話,竟然真的先把粥吃了。


    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以淩的心底盈滿濃濃的滿足感。


    “行了?”男人吃完,對上以淩滿臉的笑意,嘴角的酒窩微微揚起,動人之極。


    心底厚厚的磚牆似乎逐漸地倒塌,瓦解著他兀自構築的強硬的心牆。


    安夜轍敲了敲碗,拉回了以淩的神智,以淩這才發覺自己似乎看安夜轍看得太入迷了,臉頰迅速爬上兩抹緋紅。


    “嗯。”以淩低頭有些窘迫地應了一聲,把安夜轍的筆記本和文件物歸原位後才離開。


    心髒“咚咚”地跳得厲害,又急又強,似乎要撞破她的皮肉蹦跳出來。


    *


    這幾天,由於白天安夜轍處理工作都在臥室,以淩就隻好為自己換了個打發時間的地方,他的書房。


    她很喜歡安夜轍的書房,幹淨整潔,奢華不失高雅,那個實木的書架上藏書豐富,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國內外的名著比比皆是,還有一係列關於商業的經典藏書。


    白天,舒緩的音樂在書房裏悠揚地流動著,以淩倚在沙發上,手裏翻著一兩本投資的書籍,那些曾經的煩惱似乎已經離她很遠,她無需再去耿耿於懷。


    太愜意的日子,反而令她覺得如墜夢中。


    她有多久沒有如此安逸過了?那些苦苦掙紮的迷亂的日子,是不是終有一天也會落回到她的身上。


    她不敢過於貪戀現時的美好,夢終究會有醒來的一天,她要做好隨時抽身的準備,安夜轍的高深莫測,她一絲一毫也不能琢磨清楚。


    那樣一個謎一樣的男子,她該避之不及的,多餘的念想她從來也不會有。


    其實自從安夜轍受傷後,兩人的關係仿佛忽然之間有了新的進展。


    雖然大多數時候,安夜轍仍舊是一副十足的冰山表情,內心喜怒難測,然而她還是能夠感覺到前後細微的差別和變化——他看她的眼神、說話時的態度、以及偶爾露在眼角的一抹笑意……


    她甚至覺得他越來越溫和。


    可是,這怎麽可能?這個詞用在他的身上,簡直像個笑話。


    一定是她的感覺出了差錯。


    又或許是因為她這幾天像個小護士一樣每天為他上藥包紮,照顧他的起居飲食,所以他對她心存感激。


    從書房出來,經過臥室的時候,透過半掩的房門,以淩一眼就看到安夜轍正倚在床頭,指尖夾著一根細長的香煙,側身與連城交代著什麽。


    眉頭微皺,以淩有些氣憤,不是跟他說過這段時間不能碰煙酒嗎,這男人怎麽就這麽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呢!


    敲了敲門板,以淩推開半閉的房門,走到安夜轍跟前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抽掉他指尖的煙頭。


    連城捧著文件站在一邊,剛想發表意見的聲音咽下肚,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以淩。


    “安夜轍,傷口還沒好你竟然吸煙,不想好了嗎!”以淩的語氣憤怒中又隱著一絲她不自覺的關心。


    又瞥了眼煙灰缸裏零零散散的煙蒂,眼底的盛怒更旺,都病了怎麽還是這麽胡鬧呢!


    安夜轍愣了一下,從來也沒有一個女人對他如此發過脾氣,就連他的母親也一直是對他頑劣的行為怒而不言。


    眼眉輕挑,安夜轍眼底興味盎然,無奈地答道,“習慣了。”


    以淩心裏明白,對於一個常年煙不離手的男人來說,就算一天不吸煙也難受的很,更何況現在是要戒煙好幾天,可是這男人現在在傷口恢複期,吸煙會影響他傷口的痊愈的啊!


    “等我一下。”以淩靈光一閃,把床頭櫃的煙灰缸抽走,快步跑到她的房間從她的零食堆裏翻出一盒美標的百力滋,這是她之前出門的時候去超市買的。


    “呐,先用這個解下癮吧。”以淩回到臥室,打開包裝盒,抽出一根百力滋遞到安夜轍跟前,示意他接過。


    連城在一旁早已笑到毫無形象,以淩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說,你竟然不阻止你老板吸煙!


    安夜轍眸內流光閃爍,嘴角微勾,直接用嘴叼住以淩遞過來的百力滋,鹹鹹的,甜甜的。


    以淩一刹那縮回手,似乎有股熾熱的電流通過百力滋傳到了她的指尖,微微發燙,害羞得臉蛋微微泛紅。


    連城輕咳了兩聲,受不了麵前兩人曖昧的氣氛,尷尬地開口道,“安少,還要繼續談嗎?”


    “嗯,繼續吧。”安夜轍這才收回注視著以淩的目光,回到跟前的屏幕上。


    以淩剛想轉身離開,安夜轍突然傾身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以淩猝不及防地後退了幾步。


    “在那邊坐著吧。”安夜轍伸手穩住以淩的身體,眼光示意她到一邊的沙發上坐著。


    以淩低頭,臉上的表情不太自然,男人的大掌摩挲著她纖柔的臂腕,強有力的,霸道的。


    “那我去書房拿本書過來看。”低低的聲音。


    安夜轍點頭,鬆開了手掌,繼續和連城商談著事宜。


    以淩從書房裏拿了本管理學的書便回到安夜轍的臥室,安靜地坐在一旁的皮質沙發上,翻看著手裏的書。


    兩人交談的聲音細細碎碎地落到以淩的耳廓,都是關於安氏的一些重要決策,以淩無心去旁聽,眼光投到了落地窗外的景色上。


    *


    直到接近晚飯時間,房間裏才恢複了靜謐。


    阿森也過來了,聽說是安氏在夏威夷的一間度假酒店施工期間發生了一些糾紛,安夜轍緊急與那邊的分公司主管召開視頻會議,房間裏彌漫著一股低冷的氣壓。


    安夜轍工作的時候是百分百投入的,而且是百分百嚴肅,毫不留情地斥責了一番與他視頻的各高級主管。


    以淩聽得心驚膽戰,又不得不暗自佩服安夜轍管理上的鐵腕手段。


    太陽在雲層的縫隙中逐漸西斜,直到天色最終暗沉下來。


    以淩望著窗外發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房間裏就隻剩下她和安夜轍。


    連城離開後,安夜轍從一堆密密麻麻的文件中抬頭,覷了眼正坐在沙發上發呆的以淩,眉目緊了緊。


    “在想什麽?”安夜轍坐到以淩身邊,輕攬住她的肩膀。


    以淩回過神來,身體瑟縮了一下,有些不習慣兩人如此親密的動作,眼底閃過一抹暗沉。


    看著男人利索的動作,她現在才想起,阿森跟她說過安夜轍已經可以下床活動了。


    她想,從今天起,真的要去習慣了。


    安夜轍察覺到以淩的躲避,眉頭皺得更深,寬厚的手掌加重了按在以淩肩膀上的力度。


    “沒有,傷口還痛嗎?”以淩搖了搖頭,側首望向安夜轍,柔嫩的指尖探向他的背部,隔著滑膩的襯衫摩挲著那個傷口。


    安夜轍的傷口現在已經不需要再包紮了,隻留下一個淺淺的印子,有些猙獰,以淩問了阿森那個印子會不會淡化,阿森說那個痕不會散的。


    以淩的心在那一刻如麻花般揪在了一起,刺刺的,壓抑著她。


    “不痛了,餓了嗎?”一陣陣酥麻透過背部延伸到全身,安夜轍握住以淩的手臂把她帶到自己的懷裏,低聲問道。


    “你能走嗎?”以淩點了點頭,隨後又不確定地問道。


    雖然阿森已經說安夜轍基本上已經沒有大礙,能正常活動,但她還是有點不放心。


    “當然能。”安夜轍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凝著以淩。


    安夜轍牽著以淩的手走下客廳,以淩掙了掙把自己的手抽出,無奈男人力氣太大,她隻好作罷。


    “ine,你要習慣我。”安夜轍的一句話提醒了以淩現在的身份。


    對啊,她怎麽忘了,她現在是安夜轍的女人呢。


    客廳的餐桌上。


    連城和阿森已經坐在了一邊,而安夜轍則牽著以淩坐到另一邊。


    這是安夜轍回來後第一次離開臥室到客廳用餐,以淩一下子覺得這氣氛有點怪異。


    坐下來後,以淩自然而然感覺得到對麵兩個人向她投來的審視的目光,有些緊張地低了低頭。


    唐嫂這幾天已經了解清楚以淩的口味,以淩是南方人,口味偏淡,所以餐桌上大部分都是清淡的菜式。


    “聽唐嫂說你喜歡土豆絲,嗯?多吃點。”安夜轍夾起跟前的土豆絲放到以淩的碗裏,表情竟是難得一見的愉悅。


    這次連城和阿森的表情就更加豐富了,這還是他們那個傳聞中的冰山老板嗎?


    就算是和那些知名的女明星交往,安夜轍也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態度,兩人心底不僅對這位江小姐更加刮目相看。


    安夜轍冷冷地瞪了對麵兩人一眼,沉聲說道,“不想吃飯就回去。”


    氣氛一下子冷冽下來。


    連城和阿森的嘴角抽了抽,低頭把目光移開。


    “哈。”以淩瞧著對麵兩人憋屈的表情,很煞風景地笑了出聲。


    於是,以淩同時接收到了三個白眼。


    撇撇嘴,以淩咳了兩聲,掩飾掉自己的笑意,繼續低頭靜默地吃飯,心裏卻淌過一陣暖流。


    *


    回到房間,以淩洗完澡,穿著黑色的吊帶睡衣走出來,抬頭正好對上安夜轍盯著她的暗沉的目光。


    這幾天,由於安夜轍行動不便,所以即使兩人每天都睡在一起,男人也沒有過分的動作。


    不過現在,男人已經基本上痊愈了,以淩不得不更加警惕。


    安夜轍捏滅指尖的煙頭,從沙發上站起,走到以淩跟前,以淩不太高,隻及男人的肩頭位置,此刻,莫名的壓迫感向她襲來,她的身體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ine。”安夜轍溫柔地呢喃,手掌一摟,以淩便被安夜轍穩穩地圈在了懷裏。


    鼻息間都是安夜轍身上熟悉的煙草味,混著著男人剛陽的氣息,以淩的臉頰染上兩抹嫣紅,心底沉沉的。


    偌大的臥室裏安靜得隻聽得見兩人的呼吸聲,鑲嵌在牆上的水晶壁燈將兩人的影子疊映在牆,淺淺橙光落在以淩如玉的臉,從精致的額頭沿眉心而下,嬌俏鼻梁和著瀲灩唇色半暗半明,長睫每眨一眨便在眼底下顫出濃密陰影。


    那模樣,十分嫵媚動人。


    安夜轍帶著薄繭的掌心忍不住貼上以淩的臉頰,以淩側了側頭,讓自己脫離安夜轍的氣息,臉頰微燙,手指在身上緊緊攥住絲質睡裙的一角。


    男人眉頭皺了皺,似是不滿以淩的抵抗,他的唇由著大腦指令度不及防地貼向以淩的櫻瓣,她掙紮著,卻被安夜轍的大掌按住後腦勺動彈不得,另一隻手迅速插入絲般鬢間捧住她的臉,強硬地逼迫著以淩迎承著自己的渴切。


    以淩僵在原地,安夜轍放大的俊臉一覽無遺,那一雙如琥珀般深邃的雙眼正倒映著她無措的樣子,男人身上的煙草味鋪天蓋地地籠罩著她。


    男人輕柔地以舌尖描繪著以淩的唇形,旋即在以淩微喘的片刻侵入唇齒之間……


    安夜轍正沉醉在以淩的溫柔中,猝不及防地被以淩推開,臉色倏然冷沉下來,眼神微眯,不悅溢於言表。


    “我,我還沒準備好。”以淩不敢抬頭,安夜轍深沉的目光令她心底的恐懼不斷膨脹。


    安夜轍盯著以淩紅腫的唇,手還觸在她柔軟細膩的肌膚上,鼻息間滿滿的都是她獨有的香氣,身體裏的*強烈地流竄著。


    “ine,我會給你時間準備好,不過,不要讓我等太久。”安夜轍歎了口氣,聲音因壓抑而沙啞,像是從被劃花的磁帶裏傳出般。


    他從來也不會強迫女人,一直都是隻有女人迫不及待地和他上床,推開他的女人,江以淩還真是第一個。


    這一刻,他真感覺到一股挫敗。


    話落,繞過以淩往浴室走去,空氣裏仍然流動著曖昧奢淫的氣氛。


    浴室的水聲持續了很長時間,可想而知男人的*有多旺盛。


    以淩在原地呆站了一會,心裏的大石無聲落下,幸好……。


    她沒想到安夜轍真的這麽輕易就放過了她,可是,逃得過一次,又怎麽能逃得過第二次呢。


    抿緊下唇,以淩往臉上塗了層晚霜後便躺在了大床上。


    腦海裏一直閃過剛才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麵。


    就算是以前和嚴正傑在一起,兩人也隻是停留在最簡單的親吻階段,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嚴正傑的吻,從來都是輕柔溫膩的,宛若她是珍寶般疼惜著她。


    而安夜轍,卻是與嚴正傑完全相反的性格,他的吻,強勢且霸道,不給她一絲反抗,不給她一絲退路,有種勢要將她蹂躪到骨子裏的感覺。


    以淩眨了眨眼睛,自己怎麽就會把他和正傑對比呢。


    她好像很久沒有想過正傑了,那個清秀俊雅的少年,給了她人生最美好的回憶,卻也在她最幸福的時刻永遠地離開了她。


    眼角澀澀的,今天的溫度似乎又低了幾度,即使是披上真絲的厚棉被,以淩仍舊被凍得瑟瑟發抖,冰冷從腳底一直蔓延到全身。


    浴室的門被打開,發出“啪”的聲音,以淩心髒跳了一下,條件發射地撩起被子蒙住自己頭,縮到被窩裏。


    男人沐浴完穿好浴袍走出來的時候,瞥見以淩的動作,無奈地輕笑出聲,這女人有這麽怕他嗎。


    他被她撩撥得一身的欲火,最終卻隻能在這大冷天裏衝冷水澡來降下自己的溫度,想想就覺得鬱悶。


    他安夜轍的身份擺在那,哪個女人不是想著念著要爬上他的床,怎麽這女人老是一副小心翼翼懼他如洪水的情緒。


    三兩步上床,安夜轍扯開以淩蒙住頭的被子,四目相接,以淩惶恐地望進安夜轍黑潭的瞳孔,裏麵是一片無盡的汪洋,吸引著她甘心沉溺下去。


    安夜轍盯著以淩的嬌容,俯身輕點了下她的嬌唇,手臂霸道地攬住她的腰肢躺下,並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低聲道,“睡吧。”


    以淩緊繃的神經緩緩放鬆下來,天知道她壓抑得多辛苦才能忍住沒有推開身邊的男人。


    身體裏的溫度漸漸回暖,安夜轍的大掌緊貼著她的腹部,暖暖的。


    調整了一下睡姿,以淩不自禁地靠向男人溫熱的軀體,才漸漸睡去。


    背後的男人聽著以淩平穩的呼吸,銳利的雙眼睜開,輕歎了一聲後,才再次閉上眼睛。


    ------題外話------


    繼續回憶…很寵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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