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我們已經確診您患的是腦癌,已經是末期了。”


    醫院辦公室內以為腫瘤權威和靜純麵對麵坐著,最後無奈的宣布了結果,仿佛晴天霹靂一樣,靜純好久都沒從震驚中走出來。


    靜純離開醫院漫無目的的走著,她不想回家,因為她不知道應該怎麽麵對家人,要怎麽麵對李明溪。


    最後靜純做出她人生中最大膽的決定,消失,靜純什麽都沒帶買了一張機票,她想在臨走之前再去看看那些曾經和李明溪一起走過的地方。


    每到一個地方靜純都會想起好多好多,但是每到一個地方她的身體就變差一些,最後她暈倒在異國的街道上,等李家人趕到的時候靜純已經在生死線上徘徊,或許是回光返照,此刻的她思維很清楚。


    “靜純……”


    李明溪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靜純的床邊的,等她握住靜純冰冷的手的那一刻,淚水再也忍不住的留下來。


    靜純用顫抖的手擦拭掉李明溪臉上的淚水,或許她離開對李明溪來說也是好事吧,至少她不用左右為難了。


    “答應我一件事。”


    靜純在李明溪的手心上寫著,或許這是一個習慣,一個延續四十年的習慣。


    “你說。”


    李明溪哽咽的回答。


    “忘掉我,從新開始你的生活。”


    “不,我不要。”


    李明溪搖著頭拒絕,她不要忘記,她也不可能忘記,四十年的相伴,二十多年的相濡以沫讓她如何忘記?


    “這是我求你最後一件事。”


    靜純看著李明溪,如果人有靈魂,那麽她要靈魂也記住這張麵容,或許這樣來生還可以相遇,如果有來生讓我照顧你。


    “靜純……我答應你。”


    李明溪閉著眼睛硬著頭皮答應,可是她知道她注定食言了。靜純將目光落在站在李明溪身邊的李天晴。


    “媽媽”


    天晴知道靜純有話要和她說。


    “照顧好你媽咪,別恨你小姨。”


    靜純在李天晴的手心寫下這句話後就閉上了眼睛,床邊的心電圖不再變化變成一條水平線。


    頓時間病房內充滿了痛哭,李明溪無法接受現實暈了過去,跟著李天晴來的龍雨橙立刻上前接住暈倒的李明溪。當李馨趕到的時候一切都晚了,李天晴想要趕人但是被龍雨橙給攔了下來,龍雨橙對她搖了搖頭告訴她不要衝動。


    李馨走到靜純床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淚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板上,李馨什麽都沒說隻是靜靜的跪著,帶著後悔帶著歉意跪在早已沒有氣息的靜純的身旁。


    李明溪抱著靜純的骨灰回國,著名鋼琴家去世的消息早在國內蔓延開來,李天晴強忍著難過安排著所有的後事還要照顧悲傷過度的李明溪。


    “媽咪,吃點東西吧。”


    李天晴將一碗麵放在了坐在臥室抱著兩個人合影的李明溪麵前,自從靜純離開後李明溪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就連飯都沒怎麽吃,幾天的功夫人整整瘦了一圈。


    “媽咪,媽媽已經走了,如果她在天有靈看見你這樣她也不會開心的,來吃點東西好不好,我求你了,我已經沒有媽咪了,我不能再沒有你!”


    這幾天故裝堅強的李天晴此刻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水一滴一滴的滑落,李明溪聽見李天晴的怒吼抬起頭看著李天晴,然後她機械般拿起碗筷吃著,李天晴背對著李明溪擦掉淚水。


    “媽咪的墳墓建造完了,我們挑選一個日子讓媽媽入土為安吧。”


    李天晴蹲下身握住李明溪的手,她明白李明溪有多難過,在李明溪的世界裏靜純是唯一,靜純離開了無疑也帶走了她的一切。


    麵對李明溪的無反應,李天晴已經習慣了,或者應該說她也不曾奢望李明溪會給她反應。


    靜純下葬那天是一個雨天,墓地前站滿了人,有家人,但是更多的是靜純的學生,人慢慢的散去,最後隻剩下李天晴龍雨橙和李明溪三個人了。


    “我們先去那邊等阿姨。”


    龍雨橙拉走了李天晴,她將空間留給了李明溪和靜純,她知道李明溪應該有很多話要對靜純說。


    “靜純,你真的好殘忍,你怎麽可以就這麽丟下我走了?”


    李明溪伸出手撫摸著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她永遠都在笑。


    “對不起”


    一個陌生的聲音在李明溪的耳邊響起,李明溪下意識的轉過頭竟然看見靜純就站在她的身邊。


    “靜純……”


    “我是來和你道別的,原來我的聲音是這樣的,沒想到死了死了反倒可以開口說話了,明溪,你答應過我要忘記我的,你沒對我食言過,所以我希望最後一次也不要食言,其實我真的舍不得離開你,離開孩子,可是……”


    李明溪想伸出手撫摸靜純,可是手卻穿越了靜純的身體。


    “明溪,忘記我從新開始你的生活,你一定要做到你也可以做到的,我會在天上一直看著你的。”


    “不,我不要!!!”


    李明溪搖著頭喃喃自語,靜純微笑的看著李明溪,現在的她連一個擁抱都無法給她。


    “你一定要做到,我要走了,麵對你四十多年了,我可不想再見到你,你給我好好的活著,就算替我活著。”


    說完靜純的幻影就消失了,李明溪抬起頭看著天空,任由雨水拍打著她的臉。她仿佛看見了靜純在天上對她微笑,在和她說再見。


    “走吧”


    李明溪離開墓地來到了李天晴的身邊,李天晴帶著李明溪回到了家。


    “我想出去旅行。”


    回到家李明溪將自己的決定告訴李天晴,或許離開這個家才可以讓靜純一點點的消失在她的記憶裏。


    “好呀,你要去哪?我陪你去。”


    麵對李明溪的改變李天晴是很開心的,想出去走走就代表李明溪不會一個人鑽牛角尖了。


    “我想自己去。”


    “媽咪……”


    “我可以照顧自己,反倒是你照顧好自己,我以後可能會很少回來了,公司,家就交給你餓了,如果有一天我回來了,我就不會再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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