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錦明知道古月不愛吃中餐,專門找了一家據說是最地道的中餐館。


    古色古香的中餐館,到處透著濃濃的中國風,連服務生都專門穿著高開叉的旗袍,喬錦明素來知道古月的口味,要的都是古月愛吃的,還問她好不好吃?古月眼裏隻有那個胖胖的女兒,嘴裏吃的是什麽,什麽味道,她是記不住的


    “念月,這是弟弟。他叫喬念明。”


    念月吃東西的時候非常的專注,別人說什麽,她是聽不到的。


    “她吃東西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她。等她吃飽了就好了。”喬錦明解釋道,他的目光溫柔的看著古月,古月的目光卻沒有從女兒的身上移開過。


    “夠了,你已經吃的太多了。”古月製止了女兒。她吃的相當於一個成年人的兩頓飯的飯量,古月搞不懂,那麽一個小小的身子怎麽可以裝得下那麽多的東西。


    喬念月每次都是被jessica喂到吐的。況且,今天她確實是餓了,自然吃的不好。


    “我還沒有吃飽呢。”


    “她想吃,你就讓她吃點吧。”喬錦明也幫腔道。


    “晚上吃這麽多,不消化的。”


    “她平時都是吃這麽多,你看不是好好的。”


    “她太胖了。”


    古月還沒有說完,喬錦明就不高興了,“小孩子胖點挺好。”


    “她是肥胖!”


    “美醜在你眼裏那麽重要嗎?”


    “我不在乎我女兒是漂亮還是醜,但是我在乎她是不是健康。她這麽胖,心髒負荷大,血脂,血壓,都會偏離正常值……”


    “我接個電話。”喬錦明接通了電話,暫時離開了。


    喬錦明一離開,念月完全變了另一幅樣子,原來用叉子和勺子吃的倒也斯文,現在直接用手抓著吃。


    “媽媽,可以用手抓著吃嗎?”明明也被他這個胖姐姐給嚇到了。


    “不可以!”


    “念月,你怎麽可以這麽沒規矩!”


    喬念月早就不爽這個老是對她關東關西的女人了,“我在家裏都是這個樣子的!”


    “現在不可以了!”


    喬念月瞪了古月一眼,根本就不將她放在眼裏。


    喬念月隻怕jessica一個人。連喬錦明都不放在眼裏。


    jessica說過:喬錦明在的時候,她要做一個淑女,還要聽喬錦明的話。隻要喬錦明不在,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所以,她不用聽麵前這個囉嗦的女人的。


    古月拿筷子敲了她的手背,她手裏的雞腿便掉在了桌子上,念月沒有吃飽的時候,別人是不可以從她的手裏搶食物的。


    “你好討厭!”


    古月拿餐巾紙給她擦淨了手,然後口氣溫柔對女兒叮囑道,“你這麽大,不能吃這麽多。以後,我們慢慢減少飯量。”


    “我不!”


    “這件事情沒得商量!”


    古月其實是沒有和不聽話的孩子打交道的經驗的,兒子太乖,古月讓他做什麽就做什麽,所以,她便認為,女兒也是如此。


    “你又不是我媽媽,我才不聽你的。”


    念月從盤子裏抓起一把菜就朝古月的臉上砸去,古月沒有防備,被女兒仍了一臉的菜,古月愣住了,明明也愣住了,隻有念月像個沒事人似的,該吃的吃,該喝的喝。


    “你敢欺負我媽媽?我打你!”明明跳下凳子,就朝念月撲過來,念月也不是吃素的,抓起手中的雞腿就朝他扔去。好在明明是經常在我們打架的,到閃躲的輕巧。


    “喬念明,住手!”


    “媽,她欺負你!”


    “我沒事!”


    古月臉色很冷,她拿了餐巾紙正要擦臉上的菜,喬錦明打完電話進了包間,見氣氛不對,他問道,


    “怎麽了?”


    “……”


    “你臉上是怎麽回事?”


    喬念月悄悄擦淨了手,跳下凳子,跑到了喬錦明的麵前,乖乖巧巧的,說話細細柔柔的,一點都沒有剛才的粗魯和驕縱。


    “爹地,他們欺負我?”


    “到底是怎麽回事?”喬錦明口氣嚴厲。


    念月心虛的低下頭,不知聲。


    “她欺負我媽媽,把菜往我媽臉上仍。我要教訓她,她還拿雞腿打我。幸好我躲閃的快,要不然也中招了。”明明告狀道。


    念月一聽,立刻推卸責任,小嘴一癟,帶著哽咽的嗓音委屈的喊了起來,“爹地,是他們欺負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古月,你是不是又訓她了?她還小,慢慢教就是了,你老是對她那麽凶做什麽?”


    女兒身上的毛病依舊夠多了,現在古月又發現了一條:撒謊!


    這麽小的孩子,竟然學會了顛倒黑白,混淆視聽。


    古月除了心碎,胸膛裏更有一股怒火在亂竄。她站起來,走到了喬錦明的身邊,揚起手就打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力道那麽大,將古月所有的恨都發泄了進去,喬錦明被古月打的耳朵蒙蒙響。


    “喬錦明,我從來都沒有這麽恨過你!”


    古月拉著兒子的手,就朝外麵走去。


    “你去哪裏?”


    ……


    喬錦明幾乎是連拖帶拽的將古月送到了自己的位於新創公司附近的一套公寓中。古月一進來,就將自己反鎖在衛生間裏,任由他怎麽敲門,她都不開。


    女兒說古月欺負他,喬錦明是不信的,古月多疼念月,他是知道的。那麽,就是念月在撒謊。


    客廳的沙發,喬錦明坐在那裏,盯著站在那裏局促不安的女兒。


    他愛她,便總覺得自己家的女兒什麽地方都好,就算她很胖,也覺得她胖的可愛。


    現在,喬錦明打量著女兒,發現她真的是太胖了。肚子鼓鼓的,把前麵的裙子撐的好像短了一塊。


    “念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們欺負……”


    喬錦明打斷了女兒的話,“念月,我不喜歡撒謊的孩子!”


    念月不說話了,紅了眸子站在那裏,盯著自己胖胖的肚子。


    “古月是你親媽媽。媽媽愛她,以後你也要愛她。”


    “那我媽咪呢?”


    “以後不要再見她了!”喬錦明命令道。


    “可是……”


    “你媽媽是很好的人,你和她多相處相處,也會像爸爸一樣愛她的。”


    “爹地和媽咪要離婚是嗎?”


    “嗯。”


    “你不能和媽咪離婚!你要是和媽咪離婚了,媽咪會死的!”


    從一個孩子口中聽到這種話,喬錦明很是吃驚,“她很堅強,不會的。”


    “會的!一定會的。爹地,你不要和媽咪離婚。媽咪雖然很凶,脾氣也不好,可是,她愛爹地的。你要是不要爹地了,媽咪會死的。”


    古月說恨他,喬錦明現在總算是明白為什麽了。


    “念月,你現在還小,很多的事情,你不懂,等你長大點了,我會全部都告訴你。”


    “你們要是離婚了,我要跟著媽咪!”


    “你在說什麽?”


    “後媽都會虐待小孩子的。那個阿姨對我好凶的,還不準我吃飯,她會被她活活餓死。我還是和我的媽咪在一起吧。”


    “古月才是你的親媽媽 !”


    “不是。”喬念月小聲的說道。


    “喬念月,你不聽話了是不是?”


    “爹地,你不要叫我念月,念月了,我感覺你在叫另一人!”


    “你就叫喬念月!小名叫三你爸爸叫喬錦明,你媽媽叫古月!喬念月,你最好給我牢牢的記在心裏。”


    念月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傷心 的落了下來。


    jessica給喬念月灌輸了很多後媽的不好思想,在念月的心目中,古月就是害的她父母離婚的後媽。後媽會虐待她,活活餓死她。


    古月走出來,眼眶紅紅的,明明一直很乖巧的跟在古月的身後,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讓喬錦明唏噓。古月把兒子教育的很好,如果女兒也跟在古月的身邊,斷然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喬錦明想,他去見jessica的時候,一定要問問當初為何要把念月一起帶走。


    古月走到了念月的身邊,堅韌的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我都是你的親媽媽。我很辛苦很辛苦才把你生下來。你六個多月就出生了,那麽小一點,比小老鼠大不了多少,一直呆在保育箱裏。”


    深吸了一口氣,古月不讓自己的聲音抖的太厲害,“我是對你凶,因為我愛你,我愛你,所以希望你健健康康的,快快樂樂的。”


    “……”


    “念月啊,你知道這四年,媽媽是怎麽挺過來的嗎?媽媽總是抱著你弟弟想著我們家念月怎麽樣了?你小的時候那麽黏我,總是要讓我抱著你才能夠睡的。我就每天晚上都睡不著,害怕我不在你,你會哭鬧不止。


    我想你記得著我,又不想你記著我。”


    念月當時太小了,畢竟是記不住了,“你別哭了。”


    古月搖頭,淚水卻怎麽都止不住。


    “爹地,你別讓她哭了。她哭,我也想哭了。”


    “古月,別哭了,你會嚇到孩子的。”


    古月捂著臉,隔著淚眸看了一眼女兒,起身走回了房間。


    ……


    喬錦明後來,有來敲她的門,古月也沒有給他開。


    她恨喬錦明,如果不是他,他和女兒的關係不會生疏的猶如陌生人;


    她恨他,既然帶走了古月,為什麽就沒有好好的教養她;


    她恨他,他怎麽可以忘了她,一忘就是四年。


    古月*未睡,快到天亮的時候眯了一會兒,就聽到了有人大聲的喊,“阿姨,阿姨……”念月的聲音,古月一下子坐起來,想都沒有多想,就衝了出去。


    “念月!”


    “阿姨,阿姨……”


    在衛生間裏,古月衝進去,就看到念月撅著屁股,“念月,你咱什麽?”


    “阿姨,給我擦屁股!”


    古月訝然,“你不會自己擦屁股。”


    “不會!”


    “我媽咪說,我什麽都不用做,哈裏裏會幫我做一切的!我隻要拚命的吃,就可以了。”


    古月氣道,“你媽咪是不是還說你也不用學習?混吃等死?”


    “嗯,我媽咪說我不用學習。”


    古月走過去,拿了廁紙,沒有幫她擦屁股而是把廁紙塞到了她的手中,教道,“你已經快六歲了,是個大姑娘了,以後要自己擦屁股!”


    “我不會!”


    “不會就學。你弟弟比你年紀小,都會自己擦屁股了。”


    “可是,我媽咪說我不用學的。”


    “你爸爸說你必須學!”古月將喬錦明搬了出來,念月小嘴憋憋,不情願的說道,“媽咪說,我得聽爸爸的話。那既然爸爸這麽說了,我就自己擦屁股吧。”


    念月很努力的去擦屁股,結果她太胖了,根本 就夠不到。


    她努力了半天,累的滿頭是汗,還是沒有成功,“阿姨,我胳膊好酸。”


    古月歎息,“這次阿姨幫你擦,以後你的學著自己擦。”


    “可是,我夠不到。”


    “念月,你要減肥了。”


    “我不!”


    “你爸爸說你要減肥!”


    “我不!”


    古月看著女兒胖胖的身體,眉眼裏水潤一片,就聽念月說道,“你別哭啊,你都這麽大了,我發現你比我還愛哭呢。”


    “念月,可不要學阿姨這麽愛哭鼻子。”


    “嗯。”


    ……


    古月沒有聽喬錦明的話,她去找了jessica。


    jessica正在喂一直貴賓狗吃東西,看到古月的到來倒是沒有多少驚訝之色。


    四年,古月沒想到兩個人還能夠再見麵。


    “你來做什麽?過來炫耀你的多麽的厲害?你一出現,立刻毀了我苦心經營的愛情和家庭?”jessica眉眼裏淬著毒,射向了古月。


    古月一改昔日的淡妝形象,妝容極豔,眉眼裏冷冽,不負昔日的溫柔。


    “愛情?欺騙而來的感情算得上是愛情嗎?”


    “欺騙?你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有什麽資格說這種話?我和eric七年的夫妻,過的好好的,你一出現,就把我所有的幸福給破壞了。難道我不該恨你嗎?”


    “你一定要和我算賬嗎?好,今天我們就算一算!是,當初是我破壞你的家庭,那麽你呢?你和喬錦明合計強奪了我妹妹的一顆腎,你們兩個這筆賬,我要怎麽和你算?


    就算是我搶走了你的喬錦明,你為什麽要把念月也帶走?既然帶走了她,你為什麽不好好教育她。她現在的一堆的毛病,你這麽報複我,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我就是要把她養成一個廢物!”


    古月揚起手就給了jessica一巴掌,jessica是知道古月軟柿子的性格的,所以這一巴掌,她完全沒有任何的防備。


    “你打我?”


    古月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jessica,你這個人真是可憐!”


    “我再怎麽可憐,也不需要你這個假惺惺的女人的同情!”


    “我沒有同情你!我本來就活該!”


    “……”


    “我想知道,你當年是怎麽讓喬錦明忘記我的?”


    “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


    jessica趁機要打回來,被戒備的古月給避開了。


    “古月,你真的以為這一次可以可以如你所願嗎?我告訴你,做夢!我就算是死,也會拖著喬錦明!我得不到你,你也休想得到!”


    古月的手在發抖,心在急跳,一顆心更是憤怒難平,可是,即使這樣,古月依然裝作若無其事的反擊她:“你憑什麽?你別忘了,喬錦明愛的是我?”


    jessica語氣更是囂張,一臉鄙夷地瞅著她:“就憑我是他現在的妻子。我死都不會和他離婚!古月,你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小三的身份!”


    古月冷笑,可牙齒還是抖的厲害,“婚姻如果隻是靠一張紙來維係,那真是可悲!我和喬錦明是沒有領過證,可是喬錦明愛的人是我!他的心裏一輩子隻有我一個人!”


    “……”


    “喬錦明沒有碰過你吧?你都已經守了四年活寡了,難道還想繼續守下去?……你那麽在乎那張沒用的紙,我是不在乎的。你既然那麽想要,我就讓喬錦明不和你離婚,不過,我會帶走喬錦明,你一輩子就頂著喬太太的頭銜和那張紙過吧!”


    “古月,你別忘了,喬錦明當年把新創給了我。我會讓喬錦明一無所有。”


    “我們如果怕一無所有,就不會把新創給你!”


    jessica走到古月麵前,高跟鞋踩的咯噔響,居高臨下道:“還沒有到最後,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古月心下一震,顧不得許多,一巴掌又甩了過去,“又要耍心機,耍手段是嗎?jessica,你有意思嗎?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耍這麽多的手段,你有意思嗎?”


    她捂著臉,幾乎氣紅了眼,朝古月撲過來。


    古月迅捷一閃,急忙跑到房裏。


    在門外大叫:“古月,你給我開門,我一定要打回來。”門被jessica砸的咚咚響,


    古月來的時候,本來是想要要狠狠的揍jessica一頓的,但是卻不想被jessica揍。四年前柔弱的jessica不見了,麵前的jessica很強,她根本就打不過她。


    古月立刻搬救兵,給喬錦明打了電話。


    喬錦明聽到她幹的蠢事,要不是失態緊急,喬錦明絕對會罵的她狗血淋頭。


    “你在房間裏躲著,不要出來!”


    “你快點!我怕她闖進來!”


    “你怕?你怕你就不會幹這種蠢事!”


    喬錦明氣急了,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古月呆的地方是一個書房,裏麵有很多熟悉的東西,這應該是喬錦明的書房,要不是外麵的jessica一直想要闖進來,古月可能會仔細看看喬錦明的書房。


    “哈裏裏,去找把斧頭來!”


    “夫人!”


    “還不快去!”


    古月聽到,立刻又給喬錦明撥了電話,“你快點,她去拿斧頭了,晚了,我就被他剁成肉泥了。”


    “你活該!”


    “錦明,我怕……”


    “我快到了!”


    古月在房裏躲了十分分鍾,終於聽到了喬錦明的聲音。


    古月還是沒有出去,jessica還在氣頭上,情況不明,jessica手中還握有重型武器,她可不想一出去,就被剁成肉泥。


    jessica手中拿著斧頭,看到出現的喬錦明,諷刺道,“……打不過我,就去搬救兵。”


    “你嚇到他了。”喬錦明走到了門口,拍了拍門,對立麵的女人說道,“我來了,你出來吧。”


    門開了,古月露出了半張臉,“她會砍我吧?”


    “回去,收拾你!”


    “那你的把我救出去再說!”


    古月很是小心,看到jessica手中還握著斧頭,她砰的一下子把門又關上了。


    “古月!”


    “你讓他把斧頭給放下,我怕我出去,她趁機像條瘋狗一樣攻擊我!”


    jessica喉嚨一緊,眼淚在眼眶裏直轉,“喬錦明,你們欺人太甚!”


    “jessica,是你欺人太甚?還是我欺人太甚?我最近忙別的事情,有時間了,我們之間的帳要好好算一算的。”


    喬錦明一刻都不像在這裏呆,踢了門一腳,“出來,我們回家。”


    古月這一次,推開了門,走到了喬錦明的身邊,很是親昵的挽起了他的胳膊,“嚇死我了,還好你來了,這個瘋女人,好可怕的。我懷疑她是不是精神有問題。”


    如果能氣死人,古月真的想要活活的氣死她,“你行為偏執,典型的偏執型人格病症,我勸你去醫院看看。”


    “老公,我們走吧。”


    古月對他向來是不冷不熱的,今天著親昵的舉動看來是做給jessica看的,他樂得配合,“好啊,老婆。”


    jessica沒有阻止喬錦明的離開,喬錦明的心從來都沒有在她身上過。


    出了門,不出喬錦明所料,古月立刻鬆開了他的胳膊,連臉上溫柔的笑意都不在了。


    “以後別再做這種蠢事了。”


    “蠢人當然做蠢事了。”


    上了車,古月沉默著,盯著車窗外的路景,擺明了不想和他說話。


    “老婆,趁著今天天色好,我帶你逛逛蘇黎世?”


    “老婆還是別亂喊,你老婆是剛才那個拿斧頭的。我是誰?我充其量一個三!生了兩個孩子,都扶不了正的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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