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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結果今天變成那樣了啊。小子你也不容易啊。」


    「如果是這種情況,對本呪理說一聲的話我就會立即前去幫忙的啊。」


    在那天的餐桌上。我把今天的慘劇對沒有參加的混沌和呪理抱怨道。


    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八點。晚飯比以往稍稍晚了些。因為魅怨去送檮子了,做飯的準備就晚了一會。


    「真的,很不容易啊。因為檮子大人一玩遊戲馬上就gameover了,開支超出了預計……」


    「因為必須要努力稱讚檮子的操作,我也費了一番苦心呢的說。」


    魅怨歎了一口氣,而忌綺卻喜形於色。可能是因為她不僅趁機和檮子玩了很多遊戲,還得到了怪獸模型——植物怪獸普蘭托利亞吧。


    (就算是我也精疲力盡了。吃完飯泡完澡,就直接休息吧。啊,在那之前還要給屢贄打個電話……)


    正當我一邊以不輸給白鷺少女之勢歎著氣,一邊吃光了飯的時候。


    我家的門鈴突然響起叮咚一聲。


    「啊嘞?這個時間很少見呢。是快遞嗎?」


    「沒事的魅怨,我出去接吧。也可能是上門推銷。」


    製止住要站起來的白鷺次女,眼鏡王蛇長女站了起來。


    確實如果是上門推銷的話,讓呪理應對是最好的。魅怨的話就會罵句「很煩啊!」,然後把對方踢出去,忌綺的話則會秒答「買了」。


    這一點上,真不愧是保健教師呪理,交流能力出眾的高。運用談話術和美色,曾經能忽悠推銷員去掃門前的下水溝。


    ……但是,數秒後。


    門口那邊,突然傳來呪理發狂般的叫聲。


    「為,為什麽你會來啊!?」


    我和混沌,魅怨,忌綺不禁互相看著彼此。


    我猛地湧上來一股不祥的預感,隨後立刻走向門口。以防萬一先讓混沌回我身體裏。他和饕餮不同,隻能離開我不到三米。


    「喂呪理,怎麽——」


    來到門口的瞬間,我閉上了嘴。果然和我想的一樣。


    門外站著的,既不是推銷員也不是快遞員。


    而是穿著央明高中的製服,有著一頭亞麻色的長直發的美少女……雪宮汐莉。


    「雪,雪宮同學……」


    「小林同學。沒打招呼就直接來了十分抱歉……今天三姬來了啊。」


    「唉?啊,是,是啊!碰巧來了!」


    還好她還有著誤解,總之先讓她進家裏來。


    魅怨和忌綺也吃驚地瞪著,坐在客廳的『祝命的巫女』。


    給雪宮同學遞上坐墊之後,我和她對坐在桌子兩側。雖然魅怨給她遞上了茶,但她隻是點了個頭,沒有打算伸出手。


    「幹什麽,我又沒給你下毒。」


    「不,不是。不是這個意思。」


    「晚飯也可以給你準備哦?」


    「不用了。我不是警戒你,現在應該說是什麽都不想下咽……」


    那之後不久,雪宮同學一直正坐著,一句話不說。


    ……她來這的理由,我大概有點頭緒。


    從這糾結的表情來看就能知道。雪宮同學一定是通過什麽形式知道了,自身上正發生的事。


    「雪宮同學。三姬在不好說話的話,在外麵說如何?」


    我偷瞄了下我後麵靜坐著的將軍們。但是雪宮同學搖了搖頭。


    「不,沒問題。這事也不是和三姬沒有關係。」


    ——接著雪宮汐莉,開始向我們說起一小時前發生的事。


    從塞巴斯蒂安,不,戮將?屢贄聽到的全部的事。


    「……說實在的,我心裏當然還是無法接受。【魔神】檮杌的事,但是更無法接受的是塞巴斯蒂安是使徒這件事……直到現在我也沒法相信。」


    雪宮同學手緊緊捏著裙子,緊咬著嘴唇。她的臉色比起剛才還要差,那張美顏之上隻能看出一絲憔悴。


    (屢贄那家夥,到底想要幹什麽?為什麽這麽心急火燎的,也沒和我談談,直接跟雪宮同學表明了啊?)


    檮子和雪宮同學,對哪邊來說都是欠考慮的舉動。實在不是忠臣做的事。也不是管家做的事。


    「小林同學。我的記憶頻繁的缺失是……因為檮杌出來了吧。我沒能像小林同學一樣『折服』【魔神】,變成像過去的杏花醬一樣,意識被占領了的狀態……」


    「……啊啊,是這樣的。」


    「檮杌把我作為容器,是打算再次君臨人間吧?率領作為部下的塞巴斯蒂安……」


    「不,雪宮同學,不是那樣的。檮子……檮杌沒打算用你的身體加害人類。你沒從屢贄那聽說嗎?」


    「塞巴斯蒂安說,那是暫時的……她遲早會取回作為【魔神】的宿願。」


    屢贄那家夥,究竟想幹什麽?


    當然檮子要當最後boss的話,我是很感謝的。但是檮子沒有這麽期望著。正因為不能強硬逼迫她這麽做,我才很難辦的。


    「塞巴斯蒂安對我說了。要麽放棄做白虎的繼承者,要麽放棄做檮杌的容器——希望我決定這件事。根據我的回答,會考慮要不要和我戰鬥。」


    雪宮同學的眼裏終於浮現出了淚影。然後身體向前探出,用依賴的眼神向我尋求救助。


    「小林同學,我該怎麽做啊?腦子已經亂成一團了——」


    那個時候,雪宮同學的話戛然而止。哭臉轉眼間變為憤怒,最終邊叫著「姆其——!」邊站了起來。


    「咱已經聽到你們說的話了唄!屢贄那家夥,絕不原諒!」


    檮子冒了出來。從她的口吻中,她好像知道了現在的情況。


    「那家夥把汐莉醬,咱的地主弄哭了,和西瓜賊一樣壞唄!我要把他獻給生剝鬼!」 【案:生剝鬼是一種類似惡魔的生物,它挨家挨戶地索要酒食,並嚇唬屋中的居民。生剝的目標是小孩。日本有生剝鬼節。】


    「喂檮子。稍微收斂點。現在不聽聽雪宮同學的話可不行。」


    「一郎菌!咱也想和汐莉醬說話!咱要想辦法解開誤會!」


    「就算你這麽說……」


    「咱想和汐莉醬處好關係!想讓她明白這一點!而且這樣下去,汐莉醬多可憐唄!」


    正當她邊想著該怎麽辦邊抱著胳膊沉思的時候。突然我的背後響起了粗厚的聲音。


    「哦小子。想讓檮子和雪宮對話的話,有個好方法哦。」


    我回過頭,看到大塊頭的龍須大叔?混沌正在那裏。他拿著我父親的個人物品,攝影機。


    「用這東西的話不就很簡單嗎。人類真是,發明出來了個方便的東西啊。」


    「……那是指,要拍個留言視頻嗎?」


    「哦。比起從周圍人那裏間接聽檮子的事,直接見到本人的話更快吧?正所謂,百聞不如一見。」


    在我回答之前,檮子就邊喊著「讚成唄!」邊興奮地抬起了手。


    「那樣的話就能和汐莉醬說話了!很聰明啊沌醬!戴斯拉總統也要嚇得臉色鐵青的妙計唄!」【案:亞伯特.戴斯拉,「宇宙戰艦大和號係列」中登場人物。在作品中膚色為藍色。】


    「雖然那家夥本來就滿臉青色啊。」


    ……算了,不得不說是個有用的提案。


    現狀是,能讓檮子聽到雪宮同學的聲音,但是讓雪宮同學聽到檮子的聲音還不可能。但是以留言視頻的形式的話問題就解決了。也能立刻向雪宮同學確認。


    不能讓雪宮同學在一直陷入不安和混亂的狀態回去。


    反正檮子和雪宮同學的和解,是當今的最優先事


    項。屢贄既然暴露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已經沒必要一步步來了。


    我送去同意的視線之後,【大叔魔神】點頭道「好」。


    「決定了呢。哦檮子,在那坐好。趕緊開始吧。」


    「稍,稍等一下!」


    對著托著攝影機的混沌,檮子慌亂的求他稍等一會。她急忙取出小鏡子,開始仔細整理劉海。


    「啊啊,早知道這樣就化妝了。素顏和汐莉醬打招呼什麽的好害羞啊……」


    「不,她看到的是本人吧?外觀是雪宮同學自己吧?」


    「胸裏也塞了胸墊唄。對了魅怨醬,借咱兩個飯碗。墊個巨乳!」


    「別做多餘的事!反而誤會更大了!」


    就這樣,檮子的「視頻留言攝影」開始了。


    2


    「好的,哢——!」


    我和三姬監視著的時候,混沌擺弄著攝影機。


    話說這個大叔,從以前開始就莫名的對攝影機感興趣啊。那個存儲卡裏還有因蟑螂大鬧一場的三姬和在異世界的靜馬的錄像。隻求他不要弄錯刪掉了。


    「啊……那個,內個……」


    在攝影機麵前,檮子緊張得身體也僵硬了起來。目光左搖右晃,嘴也一張一合。


    (不好,看到她這樣的話雪宮同學會更加不安的)


    我立刻用簽字筆在畫紙上飛舞著,之後將寫著『先從打招呼開始』的小抄舉起來讓她看。旁邊的魅怨為了讓他放鬆也做著手勢。


    「你,你好初次見麵……咱,是魔神檮杌。叫咱檮子就好。今日乃大吉之日,秋日入深,漸感宜人,如今仍對夏日炎熱稍感懷念。今年依舊稻米豐收,實為豐收之秋——」


    我立刻再次飛舞筆尖,舉起寫著『太長!』的小抄。在旁邊的魅怨拿出的小抄也寫著『說下一個話題吧!』。


    「那個……汐莉醬,隨意使用你的身體,實在是不好意思。因為過了三百年才複活,咱就有點得意忘形了。然後……啊,那個好像是,地底怪物貝魯貝隆啊」


    檮子突然冒出意義不明的發言。


    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發現忌綺舉著的畫紙上有著怪物的畫。那是為靜馬畫的,娃娃頭少女的自信之作。


    「喂忌綺!別給他看奇怪的東西!」


    「奇怪的東西是指什麽啊的說。這是我的心血大作的說。」


    「明白了!畫的很好!所以快拿下去!」


    我讓得意洋洋地展示著貝魯貝隆的蝦夷狼使徒先克製下自己,隨後拿出寫著『無害聲明!』的小抄。


    正題是這個。能看到檮子的溫和屬性的話,雪宮同學也會對她有所改觀。


    「汐莉醬。雖然咱不知道屢贄說了什麽,但咱已經不打算在人間作惡了。可以的話咱也想和汐莉醬處好關係。當然,和火乃森龍牙君他們也是。」


    我和魅怨和呪理,用手指比出「ok——」


    「汐莉醬現在應該因為不能使用異能力正困擾著。那個理由是身為【白虎】的白特蘭,因為咱而變得情緒不穩定了。雖說如此還請放下心來。那隻是一時性的,應該不久就會回到之前的狀態的。所以第十一話,『糟糕 奇跡超人!冰河怪獸的暴行!』,敬請期待。」


    到中間為止本來還很好,但檮子又冒出意義不明的發言了。


    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發現忌綺正舉著寫有奇跡超人下回預告的小抄。這家夥也借此做著寫字的練習,也經常把副標題記錄在紙上。


    「喂忌綺!都說了別讓他看奇怪的東西!」


    「說到冰河怪獸,自不用說是指烏加蘭戈的說。吐出冷凍氣體的說。」


    「知道了!全長六十米,體重兩萬噸!快拿下去!」


    ……總之先就此停止錄像,讓雪宮同學看看。


    檮子退下之後,雪宮同學突然愣愣地環視著我們。我簡要地向她說明了事情之後,便請她看留言視頻。


    「來自魔神檮杌的,給我的消息……?」


    「啊啊。那家夥無論如何都想讓雪宮同學明白自己不是敵人。她將那個想法拚命地對著相機說了出來。能看看嗎?」


    「……我明白了。既然小林同學都這麽說了。」


    「謝謝你雪宮同學。途中會插入奇跡超人的預告,請不要在意。」


    從混沌那裏接過相機,雪宮同學用僵硬的表情注視著視頻的小畫麵。不過一會檮子的留言被播放了出來。


    「這,這是我……」


    雪宮同學對著全程說著方言的自己大吃了一驚。


    終於留言放完的時候,她沉默了足足二十秒,之後以毅然決然的表情看向我。


    「小林同學。現在在這裏跟檮杌說話的話,她在我身體裏也能聽得到吧?」


    「啊,啊啊。應該聽得到」


    接著雪宮同學調整坐姿,像是自白一樣靜靜地說道:「那麽……」


    「【魔神】檮杌……不,該叫你檮子比較好吧?你真的打算和人類共處的話——能不能讓我『折服』? 這麽做的話就你能像饕餮先生和混沌先生一樣,麵對麵和我對話了吧?」


    ……令人意外的是,雪宮同學已經冷靜地接受了自己的情況。


    確實如她所說。饕餮和混沌之所以能顯現,主要是因為我把它們『折服』了。


    沒能做到這點的雪宮同學,會像現在這樣讓【魔神】遷入自己的意識和肉體。杏花醬也是,能真正的和混沌對話,是因為她『折服』了混沌。


    聽了雪宮同學的話,檮子又一次出來。混沌也再一次把相機對向她。


    「汐莉醬,感謝你的回複。那件事的話……非常遺憾【魔神】自己不能主動被『折服』。能否控製取決於宿主的精神力唄」


    檮子深表歉意地低下頭。同時有點在意地瞄著想被畫麵錄下而繞到她背後的忌綺。


    切換到雪宮同學之後,我把錄像給她看。慶幸的是她無視了被頻繁錄下的娃娃頭幼女的身影。


    「小林同學是怎麽把饕餮先生和混沌先生『折服』的?」


    「抱歉,那一點我不是很清楚。與其說是有意識的去做,不如說是無意識中就很隨意的壓製了這樣的……」


    「也就是說我還沒有能壓製【魔神】的精神力嗎……」


    她雖然露出了有些灰心的表情,但依舊堅強地對檮子說著。


    ——那之後不久,宿主和【魔神】之間奇妙的交談就開始了。


    「檮子。我不會放棄把你折服這件事。我要把精神磨練得比現在還強,絕對會把你控製住。就算是這樣也沒關係嗎?」


    「這麽做就能讓咱留在汐莉醬的身體裏的話,咱沒關係的。」


    「我在這之後也要和夥伴們一起,和奈落的使徒戰鬥。當然,雖然是以和解為目標,但如果【魔神】窮奇要危害人類的話,我竭盡全力也要阻止他。沒關係嗎?」


    「嗯。窮醬要是作惡的話,咱也會借給汐莉醬力量的。」


    「塞巴斯蒂安強迫我做的選擇,我會這麽回答他。我不會放棄做【白虎】的繼承者的。但是檮子的容器這件事我也不會放棄。如果他對這不滿的話——那個時候我就做他的對手。」


    「好帥啊汐莉醬!不愧是咱的地主唄!當然咱是汐莉醬的同伴!和白特蘭一起守護你唄!」


    「……謝謝你,檮子。能像這樣和你說話,我心中的不安也少了些。我的覺悟也因此堅定了。」


    「咱也很開心!能和汐莉醬說上話!」


    「本來還以為是更可怕的魔神……這之後慢慢的,花點時間,多聊聊天吧。還有,你出來的時間我也想再談談呢。」


    「謝,謝謝!咱的話,


    喜歡遊戲廳!屋裏不是有金槍魚的軟枕唄?那是給汐莉醬的禮物喲!然後——」


    看完最後的留言之後,雪宮同學偷偷的笑了出來。


    太好了。看來這個視頻留言作戰,最終是大成功。沒想到兩個人能像這樣快速的和解……混沌那家夥,貢獻挺大啊。


    (這也多虧雪宮同學氣量很大啊。話說回來雪宮同學,時常也會冒出相當男子漢發言啊……)


    她的話也許哪天就能『折服』檮子,和【白虎】並用了。抱有這樣期待的我笑眯眯的看著她。


    「呐一郎君。我想到了點事。」


    突然白鷺少女用手肘戳了戳我。


    「怎麽了魅怨。」


    「這麽說的話不用視頻,筆談不也挺好嗎?」


    「…………」


    盲點啊。你不早點說。


    先不管把混沌的功勞徹底推翻了的魅怨,檮子一直興奮個不停。她抱起忌綺一圈又一圈的轉著。


    乍一看『祝命的巫女』正和敵方幹部一起玩耍,實在是超現實的一景。這一幕絕對要剪掉。


    「太好了!這之後咱要經常聊,和汐莉醬處好關係!」


    「恭幾你檮子伯爵。有機會再一起去遊戲廳的說」


    「下回保齡球也要玩!」


    「好主意的說。那個嘰裏咕嚕的很有趣的說」


    ……接著在那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的呪理,帶著擺有甜點的托盤回來了。她剛才好像代替魅怨去廚房削梨去了。


    「檮子大人。辛苦了。好了,來品嚐吧。」


    麵向微微一笑的呪理,檮子的臉卻認真地帶著一絲警戒。她立刻從忌綺身邊離開,接著謹慎的觀察著梨。


    「毒什麽的……沒放吧?」


    「這不是貧乳妹嗎!什麽時候切換回去的!」


    「剛剛!誰是貧乳妹啊!」


    「事辦完了就快回去!這個時間待在男生的家裏會出大問題喲!?」


    「又趁這時候變回蛇塚老師……把我趕走就是把檮子趕走喲!」


    「你才是,別趁這時候變回宿主!稍微給我困擾一下!」


    和往常一樣,這兩個人相性很差。


    3


    那之後過了一會。


    我與今天就此回家的雪宮同學一同走出家門。因為她好像要打出租車回去,於是我們打算在到大車道之前一起同行。


    「雪宮同學。讓屢贄來接你不好嗎?那家夥要是想加害於你的話,我覺得檮子也不會允許。」


    「塞巴斯蒂安好像從今天開始請了一周左右的的假。向我解釋全部之後,他就直接出門了。」


    「是,是這樣嗎?」


    「是的。而且現在要怎麽麵對塞巴斯蒂安才好……我自己都不知道了。所以要自己一個人回去。」


    雪宮同學直到現在還一直稱呼戮將?屢贄為塞巴斯蒂安。


    雖然關於檮子的事她已經作出了決定,但關於屢贄的事還沒整理好頭緒吧。也沒有辦法。畢竟過去她可是把塞巴斯蒂安叫做「家人一樣的存在」。


    「小林同學,今天真是謝謝了你。沒有讓我一個人鑽牛角尖,能遇到你真的是太好了。而且我也和檮子對上話了。」


    「仔細想想筆談也很好啊……但是算了,最初的時候就用影像交流搞不好也是正確答案吧。檮子的本性,你也清楚地知道了吧?」


    「是的。她竟然是那麽樸實的魔神,我從來都沒想過。」


    聳了聳肩的雪宮同學苦笑道。在夜路的街燈照耀之下,那張臉有種讓人不禁屏息的可憐。和之前來我家的時候相比,她的臉色好了很多。


    「按照小林同學的提案,從明天開始我想用筆記交流。和魔神寫交換日記什麽的,雖然會有種不可思議的心情就是了。」


    「這樣啊。檮子肯定也會高興的。」


    雖然還有很多問題沒有解決,但讓雪宮同學取回了笑容也算件好事。


    要不借這個機會,也稍稍提下我這邊的願望……這麽想著的我,下定了決心開口說道。


    「呐雪宮同學。我還有一個提案。」


    「好的。是什麽呢」


    「你和檮子再相互了解一陣後,我覺得你早晚都會跟龍牙他們坦白。但是事情有可能不會那麽順利。」


    「說的是呢。畢竟檮子可以隨時奪取我的意識……和饕餮先生,混沌先生的情況不一樣。」


    但是,沒有時間等著雪宮同學『折服』檮子了。不順利的話要數個月,也有可能花上數年,本來就有不能『折服』的危險。


    也是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果然還是要讓檮子消耗她的力量……至少我是這麽想的。進行戰鬥的話第三部也可以成立了,也能滿足屢贄的希望。


    「怎麽樣雪宮同學,雖然方法有點粗暴——一次也好,能讓檮子和龍牙他們打一場嗎?」


    「誒?為,為什麽……」


    對著停下了腳步,瞪著眼睛的『祝命的巫女』,我急忙補充說明道


    「不,並不是想封印檮子。但是你回想一下。杏花醬之所以能『折服』混沌,也是因為那個大叔失去了極大一部分力量。」


    「…………」


    「戰鬥中對力量的消耗,會大大削弱【魔神】。那個狀態的檮子的話……雪宮同學也有折服的可能性了,不是嗎?」


    「那是,雖然可能是這樣……就沒有更溫和點的方法了嗎?至少先向火乃森君他們說明情況,再來場模擬戰鬥這樣。」


    「擔心的點終歸還是,隻是拳擊練習的程度會消耗魔神的力量嗎?這一點。加上龍牙他們在了解情況的條件下會用多大力量攻擊檮子——」


    正在我們討論的中途。


    傳來了鈴鐺叮鈴的聲音。


    好像雪宮同學也聽到了一般,我們兩個人環顧了一圈周圍。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們已經走到了墓地跟前。


    「是錯覺嗎。剛才,有鈴鐺的聲音。」


    雪宮同學還沒說完的時候,叮鈴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這回找到了音源。是在前方五米左右的,墓地入口那裏。


    (這個鈴鐺的聲音,我之前好像也聽到過……)


    突然在我的腦內,那份記憶逐漸蘇醒。就在昨天,和龍牙一起放學的時候遇到的,塊頭挺大,一身肌肉的,化緣僧侶的身影。


    ——在這周圍有沒有看見過像佛一樣的人啊——如此詢問過的,那個奇怪的和尚的威容。


    仔細聆聽,隻能聽到鈴鐺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接著來自墓地的深處,朝這邊靠近的腳步聲也與之重疊。隻說自我感覺的話,我對這個墓地並沒有什麽好的回憶。


    (就算現在在這裏停下,也會在入口門前相遇的啊。隻能等著了……)


    以防萬一讓雪宮同學退後的那一刻。


    在我們的麵前,那尊巨漢僧侶的身影最終出現了。


    「!」


    雖然早就猜到了他的本體,即使如此我也睜大了眼睛。


    理由則是,僧侶帶來了「夥伴」。而且那個人我也似曾相識。


    「希——希麻……?」


    是啊。那確實是今天在保齡球場遇到的黑辣妹。說是在阿義鬥的樂隊彈吉他的,那個粗暴地恐嚇他人的女高中生。


    「喲,又見麵了啊小一。這回一定要和我玩啊?」


    單目微閉的希麻小姐爽朗的笑道。在墓地前麵,在和尚的旁邊,多虧她還能這麽冷靜的搭訕。


    「其實我是找那邊【白虎】的小妹妹有點事。小一還跟著過來了,果然我們很有緣啊?」


    「找雪宮同學有事?」


    借著對麵


    的這句話,我已經明白了。同時也開始鬱悶起來。


    ——「黑辣妹和僧侶」這個不搭的組合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


    ——為什麽希麻小姐知道,並沒有報上姓名的我的名字?


    ——為什麽會知道雪宮同學的守護神?


    ——為什麽他們身上漂浮著邪氣?


    那個答案則是,兩個人是『奈落的使徒』。所有的疑問也因此說的通了。


    「……希麻小姐。不,可以直接叫你希麻吧?」


    「啊啊好啊。死板的東西我很討厭啊」。


    「你們,是窮奇的手下吧?能向那家夥傳話嗎。『你已經是第四部的最終boss了,就暫時再讓你躲會吧』。」


    「哈哈哈。很有勇氣嗎小一。不愧是窮奇大人看中的人。」


    下個瞬間。黑辣妹和僧侶的身體產生了變化。


    西麻的全身轉眼間被黃褐色的體毛覆蓋,從她的屁股那裏長出了尾巴。貓科特有的柔軟的身體。毛色各處散布著的黑斑點……原來是獵豹型嗎。


    僧侶一側,那個巨大的身體又肥大了起來。發著黑光的裝甲牢牢套在身上,眉毛之間的短角,頭頂的長角分別伸了出來……像是獨角仙型的。


    變成妖怪的兩個人,重新報上了姓名。


    「我是『奈落的八傑』中的一人,蠻將?弑麻。請多關照啊。」


    「……小僧名戒將?災蒜。同為八傑之一。」


    從邪氣的強大程度就可以預想得到,果然是將軍級的啊。


    這就變得非常麻煩了。不隻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從故事的整體角度看來也是。


    要說為什麽,這個獵豹型使徒是……阿義鬥的樂隊成員。本以為是對方支線故事的登場人物的她,卻是『奈落的使徒』。


    (兩個故事又交錯在一起了嗎……這樣下去,就算是我也不得不對阿義鬥改變認知了啊)


    其實從前就或多或少感覺到了。


    ——說不好把天涼院阿義鬥當做主人公的故事什麽的,根本不存在吧?那家夥從最初開始,就隻是這邊的故事的角色吧?


    (這麽說的話,那個與常人不同的運動能力也能說的通了。難道說阿義鬥也是八傑之中的一人……不,現在還不是分析他的時候。戰鬥已經開——)


    就在這時。後麵的雪宮同學突然跳了出去。她輕鬆的越過旁邊的圍欄,向墓地中間奔去。


    「小林同學,在墓地中對戰吧!這個時間的話應該不會有進來的人!」


    我不容分說,也迅速跟在後麵。


    不能離開她身邊。因為現在的雪宮同學,不能使用能力。


    (現在隻能靠我努力了。雖然作為死黨角色來說是不忍直視的情況……在龍牙他們來之前,我必須要守護雪宮同學!)


    正當我邊追著雪宮同學的身影,邊打算取出手機聯絡龍牙的時候。


    在奔馳著的我的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竟然是弑麻。


    「什!?」


    「哈哈。太慢了小一。隻是這樣的話可甩不掉我弑麻的啊?」


    不愧是獵豹型,真是令人生畏的腳力。沒有那噗嚕噗嚕搖動著的f罩杯(推測)的話,會更快吧。


    「追逐遊戲中能贏過我的人,在異界和人界都不存在的哦。放棄吧。」


    「唔,可惡!」


    就算我一邊跑一邊試著衝撞弑麻的身體,她都能敏捷的躲開我的碰撞。想絆倒她也不行。


    「嘿哈哈哈哈!說過做什麽都沒有用的!」


    「那就這樣!」


    使出最後的手段,摸她的歐派之後,獵豹使徒叫出「嗚哇!」一聲之後向前方跳了一大步。我立刻來了個急刹車,並和這邊瞪著我的弑麻對峙起來。


    不知什麽時候我們早已經超過雪宮同學了。到底是多麽傻的兩個人啊。


    「……喂小一,不帶剛才那樣的吧。我好歹也是個女孩子啊?」


    耳根都紅透了的弑麻稍帶恨意的抗議道。真是令人意外的反應。


    「那是不可抗力。再說你在保齡球場的時候自己貼過來了吧。歐派」


    「自己做和讓別人揉,根本不一樣好吧!」


    「想讓你停下來,我隻能那麽做了。腳程挺快的這點就誇讚你一下吧。還有,歐派的彈力也值得誇讚」


    「多嘴!我要讓你負起責任做我的男朋友了哦!」


    弑麻露出犬齒如此吵鬧到。然後在那裏,雪宮同學終於追了上來。在這稍後災蒜也追上來了。


    在被墓碑圍住的十字路口,我們和兩位將軍又一次麵對麵。那個獨角仙使徒雖然體型看著很大,但行動看起來也很遲緩。


    「那麽,重整旗鼓吧。反正也和小一玩過了,和計劃的一樣,作為主菜的雪宮汐莉我們就吃掉吧。呐災蒜」


    「弑麻,衝過頭了。你那份草率,也該改了。」


    他們帶有攻擊性的邪氣,濃度又增了一層。


    我能感受到壓迫而來的,混入兩人的邪氣中的,也有來自四周的大量邪氣。看來他們好像也把手下帶過來了。


    (粗略目測也有三十隻啊……雪宮同學要是狀態正常的話,就能用神樂鈴封住敵人的行動)


    可是,不能指望現在的她做這些。也不能指望她用樹縛殺把它們禁錮住。


    完全被包圍了啊。進入墓地看來是失敗的啊……不,本來就有弑麻在的話,想跑都不可能。


    一般來看,現在可以說是瀕臨絕境啊。


    硬核的故事的話,龍牙趕過來的時候我們已經變成躺著的兩具慘烈的死屍……那種展開很有可能啊。


    但是不巧,這種事是不會發生的。因為站在這裏的,是小林一郎。


    雖然並非自己情願,但此身可是身懷兩尊【魔神】的。瀕臨絕境的,不如說是你們那邊吧。


    (雖說如此,我還是盡量想避免消滅敵人。不快點把龍牙叫過來的話……問題是那個敏捷的獵豹,會不會給我聯絡的空隙啊)


    緊握著口袋中的手機的我的身邊,雪宮同學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八傑他們。


    「剛才你們說我是主菜了吧。對四神之一,【白虎】的繼承者的抹殺……那就是窮奇的指示嗎?」


    但是麵對雪宮同學的質問,弑麻立刻愉快的大笑道。


    「嘿哈哈哈哈!不是這樣的吧?【白虎】的宿主是其次,你是檮杌大人的容器吧!」


    對著同時吃了一驚的我和雪宮同學,災蒜接著開口道


    「綁架身為檮杌大人的容器雪宮汐莉,或者破壞……那就是我們的使命。檮杌大人現在應該才覺醒不久,力量不能充分使用的狀態。現在正是好時機。」


    「而且聽說檮杌大人完全變成了個窩囊廢?那麽小一,該躲起來的不該是窮奇大人,而是檮杌大人吧?」


    ……怎麽會這樣。窮奇那家夥,已經知道了檮子的複活嗎。而且連檮子不打算危害人間這件事也知道!


    (到底是怎麽知道的?這個情報,還隻是對極少一部分人開放了啊?)


    知道這一點的我,饕餮,混沌,三姬,雪宮同學本人。加上——


    (塞巴斯蒂安,嗎)


    能想到的情報源隻有他了。隻有戮將?屢贄了。


    (難不成那個大蜘蛛管家,把雪宮同學的事出賣給了窮奇嗎?那也就是說,把檮子也給出賣了嗎?)


    像是要肯定我的疑惑一般,獨角獸使徒低聲說道。仔細一看,脖子那正掛著一串佛珠。怎麽說也是僧侶角色啊。


    「檮杌大人的心腹屢贄,正在感歎他的主君現在的狀況。也因為如此——他接納了小僧說的話。」


    從災蒜的話中,我突然明白了。塞巴斯蒂安偽造的國籍,也是由此而來。


    難不成這個和尚找著的「像佛一樣的人」……就是屢贄?按照這家夥說的話,不應該是「帶著一絲法國氣息的人」嗎?搞不清也要有個度啊!


    (而且讓堂堂一個主人公去找自己夥伴的住所……!)


    我正咬緊牙關的時候,使徒的身影接連從周圍湧出,並逐漸縮小了包圍圈。


    像野獸的家夥,像蟲子的家夥,像魚的家夥……晚上的墓地裏各路妖怪聚集一起的這一場景,讓不知道的人遇見了,或許會以為這是妖怪們的運動會。


    (小饕,情況都了解了吧?我會保護雪宮同學的,弑麻和災蒜就拜托你了)


    用內線聯絡通話跟他說完之後,饕餮馬上回了信過來。太好了,還在想要是他睡著了該怎麽辦呢。


    (請交給我吧!話說那個女不良,是叫弑麻吧。那家夥的人類軀體我沒怎麽見過,已經完全忘了。而且居然還日曬過了)


    接悠閑地評論著的【魔神】之後,又一個【魔神】的聲音傳了過來。


    (哦小子。比起這種派不上用場的家夥,還是讓我去戰鬥吧。身體有點遲鈍了)


    (什,你說什麽!?又要多管閑事了嗎混沌!我這邊最近,活躍的機會可是少了很多啊!也體諒下我的粉絲!)


    (不存在啊,你的粉絲。好了,那麽公平起見猜拳怎麽樣?)


    (好呀!最初是石頭啊!?出了布就算輸啊!?)【案:日本猜拳的規矩是最初兩人出石頭,再分別出不一樣的來猜拳。】


    【魔神】們在我的身體裏開始了猜拳。真是半點緊張感都沒有的家夥。


    (好,石頭剪刀布!平手就再來!再來!再來!再來!可惡,沒法解決了……這麽下去的話用接龍決勝負!好的,蘋果(リンゴ)!)


    【魔神】們在我的身體裏開始了接龍。有點想暴揍他們倆了。


    (終點(ゴール)!)


    (倫巴(ルンバ)!)


    (雙語(バイリンガル)!)


    (ル,羅馬尼亞(ルーマニア)!)


    (三十路愛抖露(アラサーアイドル)!)


    (混沌你好卑鄙!隻用『ル』進攻!)


    「你們倆,哪個都好給我快點的!就因為這點才沒有粉絲的!」


    不耐煩的我大聲斥喝的那一瞬間。


    雪宮同學突然,不作聲的一步邁到我的前麵。


    『祝命的巫女』慢慢的環顧著周圍,最後視線落到前麵的弑麻&災蒜。很明顯她和剛才氣場不一樣了。周圍漂浮著極黑的氣息。這難道是——


    「……就是你們,要對咱的地主出手嗎?」


    說著方言的。是檮子。


    弑麻和災蒜同時臉色一變。兩人都在站著的地方調整姿勢,擺出警戒態勢。


    周圍的使徒們也像潮汐一樣退了下去。他們的臉上也同樣布滿了戰栗。


    接著不久。雪宮同學的身後,一個女性黑影慢慢浮現出來。


    「既然如此——就不能原諒唄。」


    我正在這墨跡的時候,檮子已經表明要參戰了。


    4


    檮子的顯現形態,和混沌的一樣。


    她像阿拉丁的燈神一樣在雪宮同學的頭頂上待機,並用蔑視一切的目光睥睨著敵人。離開宿主就不能行動這一點,算是對饕餮以外的【魔神】共通的限製。


    (這就是,檮子的戰鬥形態……)


    第一眼看到的印象,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年輕女幽靈。


    她的本來麵貌被特別長的,烏黑鋥亮的秀發遮住,根本看不見。


    但是隻有那發絲之間透露出的雙眼,發出令人悚然的光芒。


    黑色的單薄連衣裙包裹著她那近乎病態的纖細身軀。從那裏伸出的,像枯枝一般的細長雙手也無力的垂落,左右搖擺著。


    (意外的有種視覺衝擊!與其說是【魔神】,不如說更像貞子!)


    而且還是大約三米高的巨大貞子。雖然她不像混沌那麽大,但從別的角度來看有種威壓感。可以說是最和墓地相稱的外貌了。


    都被她平常不雅的形象完全騙了過去。到了這樣的話說方言這點反而就非常可惜了。她果然還是不說話好點。


    「弑麻,災蒜。你們是這麽壞的孩子嗎唄?」


    令人可惜的是,檮子用一如既往的語調追問道。


    在她下麵的雪宮同學,像是靈魂出竅一般麵無表情的矗立著。和過去的杏花醬一樣,她是處於一種恍惚狀態了嗎。


    「非常抱歉檮杌大人。現在我們的主子是窮奇大人呢。」


    「有多位【魔神】大人覺醒的時候,想要侍奉的主君可以根據使徒自身決定……這就是我們的規矩。還請您理解。」


    麵對著將軍們這樣的主張,檮子用暴漲的邪氣來回應著。


    「是這樣啊。那麽,要懲罰你們唄。」


    突然。檮子的長發沙沙地搖擺著,然後像活物一樣對著弑麻和災蒜襲去。


    獵豹使徒瞬間飛奔了出去,差點被命中,而獨角仙使徒則被頭發捆住了全身。


    災蒜的那具被束縛住的龐大身軀被輕飄飄般的舉上天空,隨後又被以極猛的氣勢朝地麵砸去。


    「咕唔!」


    「呼哈。果然變成這樣了嗎!想不到我也能有和【魔神】大人單挑的一天啊!」


    弑麻以順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作為容器的雪宮同學發起特攻。


    檮子預料到獵豹使徒的這一步。她將自己的細長的右臂像鞭子一樣甩出,與飛來的對手迎戰。


    但是,弑麻也預判到了這邊【魔神】的行動。她一瞬間切換方向,用五指的銳爪將那緊綁住災蒜的,幾縷檮子的黑發切碎。


    獨角仙使徒借著束縛變弱的時機用自己的力量將剩下的發絲撕碎,隨後逃脫出來。他被檮子以那麽凶猛的勢頭狠狠地砸在地上還能保持基本無傷。真是很強的裝甲。


    「喲災蒜。沒事吧?」


    「沒問題。果然檮杌大人好像還沒有完全取回力量……加上她還沒習慣容器,還有辦法對付。」


    「呼哈。隻要努力還是有辦法的,嗎?燃起來吧!」


    「但是,即使這樣力量差距還是很明顯。你那份大意,也該改了。」


    「以【魔神】大人為對手。誰會大意啊!都說了我會拚命戰鬥!」


    「還有你,之前說過『單挑』吧。那好像是指一對一的意思。我們這邊有這麽多人,算不上單挑。你那份謬言,也該改了。」


    「管得太多了臭和尚!」


    弑麻和災蒜再次麵向檮子。


    ……雖說你們在集中應付檮子,不太方便打擾,但還沒忘了我吧?


    就像獨角仙使徒說的那樣,這不叫單挑。雖然感覺出場有點晚了,這裏就讓我也參戰吧。


    (檮子既然都出來了,也就不能叫龍牙過來了。這個情況讓他和檮子麵對麵的話,事情絕對會變得更複雜的)


    雖然很抱歉,但現在隻能靠我們做點什麽了。和檮子聯手的話,不用五分鍾就能擊退他們……就當我這麽想的時候.


    (らっきょ!)【案:本詞有如下幾個意思:1藠頭,又名藠子、薤白2奈須蘑菇著作日本長篇傳奇小說,『空之境界』的愛稱。3井手らっきょ,日本搞笑藝人。】


    (杏花碳(きょうかたん)!完,完了!就為了要湊個『きょ』啊啊啊!)【案:詞語接龍不能說末尾帶『ん』的詞,如果你說了就代表你輸了。正好【魔神】們的接龍決出了勝負。輸了的一方是混沌。好像是因為他對杏


    花醬強烈的愛慕之心才招致了敗北。雖然嚴格來說必須要用『よ』來回答,但你倆誰輸誰贏其實都無所謂。】


    「好的,結束了對吧!?來吧小餮!」


    我馬上就對饕餮下達了顯現指令。但是。


    (恩賈梅納!)(んじゃめな)


    接龍接著進行了下去。饕餮用著非洲中部乍得共和國的首都名字如是回答道。


    (糟,糟糕了!昨天在電視上記住的知識,一不小心就說出來了!)


    (嘎哈哈哈!真是個笨家夥!但是算了。小子他也等得不耐煩了,今天就先讓你上場吧。なしごれん……好了,這樣就是我輸——)【案:印尼料理的一種。有點辣味的炒飯】


    (恩賈梅納!)


    (都說已經夠了!夏日蜜柑(なつみかん)!好了,這樣就是我輸——)


    (恩賈梅納!)


    (你隻是想說恩賈梅納吧!一個詞說了兩回就算輸!)


    (你也來說說看混沌。會上癮的。恩賈梅納)


    (啊啊?恩賈梅納,恩賈梅納)


    (恩賈梅納!恩賈梅納!)


    (恩賈梅納!恩賈梅納!)


    「你倆要整到什麽時候!現在可是在戰鬥中啊!喂聽著!別唱和聲了!還有給我把女低音和女高音分開!」


    正當我對著恩賈梅納合唱團大發雷霆的時候。


    使徒們圍成的包圍圈突然發生了異變。


    「秘劍!聖斬!」


    隨著威風凜凜的少女呼聲傳來,一股旋風卷起,妖怪們被吞噬殆盡。


    「秘傳!焰奏?協奏曲!」


    隨著玲瓏可愛的少女呼聲傳來,一簇鬼火飛來,妖怪們被焚燒殆盡。


    「秘拳!甲骨指節擊!」


    隨著元氣滿滿的少女叫聲傳來,一片拳影襲過,妖怪們被盡數擊飛。


    ……那些亂入者們自不必說,是蒼崎同學,艾露米拉同學,和黑龜同學。不請自來的四神,一眾女主角們。


    (為,為什麽那三個人來這了!?難不成,她們察覺到了另一位身為四神的夥伴的危機嗎!?)


    無視在一旁瘋狂狼狽的我,使徒們被她們一一葬送。打算應戰的,打算逃跑的……忽的墓地陷入了一片混亂,簡直就像開運動會一樣。


    最終,環繞四周的約三十隻妖怪被一掃而光。


    從我的右方,左方,後方,單馬尾女劍士,卷發吸血鬼,和短發拳法少女分別出現。


    難不成現在,正放著無比帥氣的bgm也不一定。


    但是我的腦內正放著四麵楚歌時的bgm。


    援軍既然來了,雖說本來應該高興的……但說實話比起剛才,危機更近了一步。事態反而惡化了起來。


    「小林,沒事吧。」


    「呀嘞呀嘞,還是這片墓地嗎?」


    「難得還打算睡的——」


    女主角們一邊向這邊聚集過來,一邊接連評論道。


    我現在仍然一邊動搖著,一邊直直地盯著她們。


    (發生了什麽。這個時候女主角們會一齊聚集而來……等一下,明明大家都在,卻隻有那家夥沒來,這種情況會有嗎?生來就具備主人公氣質的那家夥……)


    我的如上擔心最終命中。在我的頭上一道細長身影突然閃過,隨後在我眼前噔的一聲著地。


    那家夥馬上轉過身去,背對著我看向前方。那用絲帶綁住的飄逸長發,被晚風撩動。


    (……果然你也在啊)


    自不必說,那就是火乃森龍牙。


    可能的話這回盡量不想讓她登場的,我們的主人公。


    「龍牙……還有大家,為什麽來這……」


    我不假思索地詢問之後,龍牙卻說出了令人費解的回答。


    「大約十五分鍾前我這來了一封郵件。這封寄信人不明的郵件寫著『墓地正在進行戰鬥』。所以我和大家聯係之後便趕過來了。」


    十五分鍾前?那就很奇怪了。


    那個時間,不正是我們和弑麻他們相遇的時間嗎?那個寄信人事前不會就已經知道「弑麻和災蒜的襲擊」了吧?


    「汐莉的身體應該還沒完全好,我就沒有去聯絡……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龍牙同學一邊盯著讓檮子顯現出來的雪宮同學一邊擠出這句話。


    女主角們也都表情凝重地注視著『祝命的巫女』。


    「我一直都很擔心。因為汐莉身體欠佳的樣子,和杏花那時候很像……我本應該順著那個可能性接著往下想的。」


    看著邊用力咬緊牙關邊自責著的龍牙,女主角們立刻開始接道。


    「那一點我們也是一樣。但是,現在的我們隻能接受這個現實。汐莉是【魔神】的容器——這個現實。」


    「難道說那個就是,【魔神】窮奇?還是說,不會是【魔神】檮杌吧……?」


    「是哪個都無所謂!窮奇也好檮杌也罷,我們要做的是隻有一件!把那家夥解決掉,幫助汐醬!隻有這樣!」


    看著氣勢洶洶如此宣言著的黑龜同學,龍牙他們也一齊點頭。


    ……麻煩了。她們已經理所當然地把檮子當成敵人了。


    確實我曾經向雪宮同學提案過「龍牙他們和檮子的戰鬥」。直到現在我還覺得,那是第三部的最佳故事線。


    但是,這種突如其來的展開卻在我的意料之外。


    對龍牙他們,我倒是希望他們能暫時離開這裏。我希望他們做的並不是順利接受這個現實,而是對重要的夥伴變成【魔神】的容器這件事再糾結一會。


    然後我希望每個成員反複回味和雪宮同學在一起的日常,接著一齊下定決心,迎接新的決戰。


    至此第三部才算成立。故事還是需要「醞釀」。


    (現在就在這裏決出勝負的話,不得不說有種倉促感。唯獨在檮子篇就給總集篇收尾了這種情況,無論如何都要避開……!)


    我偷偷看向前方,不知什麽時候弑麻和災蒜已經直麵龍牙他們。那個樣子簡直就像守護檮子的從者一般。


    「檮杌大人,能否請您退下。要解決那些家夥的話請交給我。」


    「這就叫飛蛾撲火,自取滅亡嘛。你們的命,就作為獻給【魔神】大人的貢品吧」


    檮子看著突然擺出夥伴姿態的八傑兩人,開始「誒?誒?」地困惑起來。雖然她帶著十分迷惑的眼神朝我這邊看,但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弑麻和災蒜他們,到底要做什麽?難不成打算借龍牙他們的手去討伐檮子?就算為了如此需要裝作部下的樣子嗎?)


    不管怎麽說,這樣下去戰鬥就要開始了。


    怎麽辦?要不要把檮子不是敵人這件事,萬分悲痛地告訴龍牙他們?但是,這個狀況下龍牙他們又會聽進去這些嗎?正當我如此猶豫著的時候。


    「汐莉!我現在就去幫你!」


    以龍牙的聲音作為信號,主角們一齊邁了出去。朝向前方正嚴陣以待的弑麻,災蒜和檮子。


    「呼哈。不是很出色嗎火乃森龍牙!」


    表明了要針對主將一般,弑麻伸長了五指的銳爪以迎擊龍牙。


    但是下個瞬間。獵豹使徒的麵前,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影正舞動著。她橫切一劍飛閃而來,讓弑麻立即躲閃開來。


    「唔哦!」


    「你的對手,就讓我來當吧。讓我『斬舞的劍士』」


    「切……不要後悔哦【青龍】!」


    在她的身旁,災蒜被從地麵噴出的火焰封住了行動。一力壓製住獨角仙使徒的,是艾露米拉。


    「奴。這…不是普通的火炎啊」


    「將你的同胞憤將?鰉亞葬送的,高傲的『常暗的血族』的火炎喲。還合你的胃口嗎?」


    「原來如此,你就是【朱雀】嗎。你那份傲慢,也該改了。」


    先不管突然開始的這兩場戰鬥,龍牙和黑龜同學猛然逼近檮子。雖然一般的話我就會解說道「不愧是默契的配合!」,但現在不是做這個的時候。


    「等,請等一下!咱——」


    「呀【魔神】!把汐醬還回來!」


    龍牙和黑龜同學拳腳相加之勢,毫不留情的傾瀉在檮子身上。真該說不愧是青梅竹馬,果然配合默契。


    檮子操控著長發,總算是接下這一波猛攻。她邊猶豫著是否要反擊,一邊逐漸開始後退。


    為了取回雪宮同學,我也明白龍牙他們會拚命進攻。


    但是,現在這簡直就是在欺負人。果然這場戰鬥,不能放任她們這麽來!


    「等下龍牙!先聽我說——」


    已經做好覺悟的我正發出製止的叫喊的時候。


    一道鳥的身影從側麵以猛烈的速度滑翔而來,並向龍牙和黑龜同學襲去。


    「!」


    注意到奇襲的龍牙他們,在千鈞一發之際向後方跳了一步。最終兩個人都在離檮子三米遠左右的地方落地。


    降落到地麵的襲擊者們,和之前的弑麻和災蒜一樣,像是要庇護【魔神】一樣站在前麵。她的兩側不知什麽時候又多出了兩道身影。


    「檮子大人。還請退下」


    白鷺使徒邊將那由雙臂同化而成的雙翼呼啦的一振,邊向【魔神】如此說道。


    「這裏還請讓我們『奈落的三姬』來應付。」


    從腹部往下都化作蛇身的大眼鏡蛇使徒輕輕撥動了金發。


    「工作,會加油的說。」


    生有毛茸茸的三角耳的蝦夷狼使徒輕輕舔了下鼻尖。


    那自不必說,是魅怨,呪理和忌綺。


    在我家做食客的,將軍級使徒們。


    「火乃森龍牙。要打倒檮杌大人的話——先和我們打一架吧。」


    「不要誤解。那邊的獵豹和獨角仙和我們沒有關係。」


    「忌綺是憑借自己的意誌做檮子伯爵的夥伴的說。」


    ……發生了什麽。又有一波援軍不請自來了嘛。事情越加複雜了起來。


    現在這裏,有著已經互相熟悉的主角們和三姬。


    兩大戰營就這樣在這裏以令人意想不到的形式……再次回到了敵對的關係。


    5


    晚上的墓地,戰局風雲變幻。


    窮奇手下的八傑,弑麻&災蒜登場。被此二人激怒的檮子登場,被迷之人物叫了過來的,龍牙&女主角們登場。最後,三姬登場——


    故事的中心人物們基本全部到齊。還沒有登場的,隻有我這的兩位【笨蛋魔神】。


    (這,該怎麽辦好啊……?)


    蒼崎同學和弑麻,艾露米拉同學和災蒜,正在我的麵前繼續戰鬥中。


    另一方,龍牙和黑龜同學正和突然插入她們與【魔神】之間的戰鬥的三姬對峙著。我一邊擺出實為困惑的表情。


    「三姬……到底打算做什麽?為什麽突然變成【魔神】檮杌的夥伴了?」


    「啊啦,奈落的使徒守護【魔神】大人,就這麽奇怪嗎?」


    麵對毫不畏懼回答著的魅怨,龍牙接著質問道。


    「你們的主人不是饕餮嗎。為什麽要保護其他的【魔神】?」


    「火乃森龍牙。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我們三姬並不是你的夥伴。你沒有道理對我們這邊的事情刨根問底吧」


    「要說的隻有一點,不能讓你們在這裏討伐檮杌大人。這可能就是三姬的一致意見吧。」


    「不允許你們欺負檮子伯爵的說。」


    龍牙也察覺到三姬並沒有退讓的意思,隨後便開始行動。在這一點上隻能說,不愧是純正的主人公,以「無論發生了什麽都要救夥伴」這一目的為最優先。


    從雪宮同學的狀態看來,龍牙也肯定明白了。雪宮同學她沒能折服檮子,然後肉體和意識都被占領了。


    「三姬!礙事的話我們不會手下留情的!」


    「不要小瞧我嵐將?魅怨!」


    白鷺使徒馬上開始迎擊,一場攻防戰轉眼間開始了。蝦夷狼使徒也開始參戰,而龍牙則承受著兩方的攻擊。


    「庫……好快!」


    「當然的說。賽跑上能勝過忌綺的人,異界和人間都沒有的說。」


    「喂火乃森龍牙!隻盯著眼前看真的好嗎!?」


    主人公千鈞一發之際,躲過了從她頭上急速落下的魅怨。


    麵對兩人的攻擊,即使是那個龍牙也感覺到了棘手。果然將軍級不是說著玩的。


    麵對來自空中和地麵的聯合攻擊,龍牙以天生的戰鬥神經左躲右閃著。雖說對麵攻擊凶猛,她甚至還能抓住合擊中那一瞬的空隙做出反擊。


    不愧是主人公,真是令人稱奇的戰姿。一人獨戰多方。


    「龍醬!」


    見到此景之後急忙打算幫忙的黑龜同學的麵前,站著剩下的那名大眼鏡蛇使徒。


    「還是一如既往的有精神呢,你。來和我玩玩嗎?」


    「躲開——!」


    黑龜同學反複打出連擊拳,而呪理則巧妙地應付著。躲不開的拳頭就用尾巴拍落。真是令人震驚,她和烏龜的近身戰竟然平分秋色。


    「嗯啊啊啊啊—!」


    「黑龜裏菜——看著我的眼睛」


    「唉?」


    單細胞的烏龜也沒有多想,便按著呪理所說與她雙目相對。這之後,她便在原地停住,接著馬上開始呼呼地睡了起來。


    「能中這麽簡單的術的人,你可能是第一個吧。」


    大眼鏡蛇使徒有點喪氣地垂下了肩。這好像是一種催眠術。


    被稱作幻將的呪理,對於橫衝直撞的黑龜同學來說可謂是相性最差的對手……對手方麵她們連這一點都想到了嗎。這些家夥,還是有一手嘛!


    (現在不是佩服的時候啊!要趕緊讓這場戰鬥停下來!先不論弑麻和災蒜,三姬和龍牙他們戰鬥這點就很麻煩!好不容易開始萌芽的奇妙的友好關係就要破裂了!)


    我覺得無論如何,首先都要解決掉弑麻和災蒜。隻要那些家夥在,她們連對話都無法成立。在如此判斷著,並打算行動的我的麵前。


    和艾露米拉同學戰鬥著的獨角仙使徒突然展開翅膀飛了起來。


    「弑麻。要撤退了」


    「啊啊?你說撤退!?」


    聽到這話,地上的獵豹使徒十分不滿的吼道。


    「開什麽玩笑災蒜!不把這家夥殺了還想回去!」


    麵對著邊露出犬牙,邊瞪著蒼崎同學的弑麻,災蒜繼續在上空盤旋著。


    「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久留無益」


    「那就你一個人回去!我把這個木刀女解決掉再……」


    「不行。你,打算違背窮奇大人的命令嗎?」


    「咕……」


    被災蒜告誡之後,弑麻不情願的跳了起來。她的身影瞬間融入一片黑暗之中,上空的獨角仙使徒也飛走了。


    看著八傑中的兩人意外的撤退,我暫時舒了一口氣。這之後就剩下阻止龍牙和三姬的戰鬥,讓全員先冷靜下來這件事……正當我這麽想著的時候。


    「艾露米拉!沒有必要追他們!比起那個快來幫龍牙!」


    「了解了!話說裏菜同學還在爆睡!」


    蒼崎同學和艾露米拉同學馬上轉過身去,奔向被三姬包圍的龍牙那裏。我也急忙追上去,但


    是團體大戰一觸即發。稍微給我等會!


    蒼崎同學順勢直接向魅怨斬去。


    「打算做什麽魅怨!看你的回答我會原諒你的!」


    「我沒有必要被你原諒!不過,也到了該一決勝負的時候呢!」


    艾露米拉同學則是一手橫斬,向忌綺打出火炎彈。


    「忌綺!為什麽要包庇檮杌!?靜馬要是知道了會很難過的!」


    「情況很複雜的說!詳情恕不奉告的說!」


    龍牙則是散發出黃金氣場,向呪理打出拳擊。


    「呪理!你作為蛇塚老師,不是和學生們相處的挺融洽的嗎!」


    「那是工作!這也是工作!」


    ……非常不妙。主角vs三姬,從某種角度來說算是內訌。


    這種情況有九成九是窮奇算計的。他讓龍牙他們和檮子戰鬥,無疑是打算消耗雙方的戰鬥力。再加上三姬也出現在這,越來越中他的下懷了。


    (所以一邊派遣弑麻和災蒜,一邊把龍牙叫了過來嗎……雖說我家的電話號可能是從電話本查到的,但他是怎麽知道龍牙的郵箱地址的?)


    不,現在那點怎麽都好。再這麽下去的話就會出現受傷者了。


    我為了介入這場戰鬥,再次召喚饕餮。這家夥的話大概能做點什麽。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對他的戰鬥力評價十分高。


    「來吧饕醬!讓大家停下來吧!」


    (了解嘞!報酬請打進瑞士銀行的賬號!)


    「沒有報酬啊!再說了【魔神】能開設銀行賬號嗎!」


    (我隻是想說說看!總之,饕餮參——戰!)


    漆黑的【魔神】像阿姆羅一樣叫著之後,宛如影子一樣從我的體內飛了出來。他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態。【案:阿姆羅·雷,是高達係列作品當中由初代高達開始登場的人物。同時也是機動戰士高達的主角。】


    「你們給我停下!吵架可不好——」


    饕餮正要切入的那一瞬間。


    從旁邊突擊過來的不知道什麽人,把我家的【魔神】揍飛了。那位便是不知什麽時候醒來的,【玄武】的黑龜同學。


    「好疼!」


    「呀魔神!把汐醬還回……啊嘞?饕醬?」


    「是啊!是我啊!為什麽揍我啊!」


    「恰哈—,睡迷糊了就搞錯了」


    「開什麽玩笑啊傻龜!你隻是來搞笑的吧!」


    「彼此彼此喲。」


    饕餮眼含淚珠,隨後緩緩地站了起來,就算飽受傷害,他也要擺出精神百倍的樣子走向龍牙他們那裏。


    就在這時。


    「不,不要打了——!」


    檮子突然發出尖叫,隨後被拉回雪宮同學的身體中。


    諷刺的是拜那叫聲所賜,龍牙他們也終於停下了戰鬥。


    眾人一同望向那處,隻見雪宮同學最終在原地倒下了。從檮子切換了回來倒是件好事,但她好像直接失去意識了。可能是被【魔神】的激情擊倒了吧。


    「汐,汐莉!」


    「檮子大人!」


    主角和三姬同時打算趕過去。但是,在這之前。


    雪宮同學的身體輕輕飄在空中,之後被後方的黑暗吸了進去。仔細看去她的全身正被無數的線纏繞著。


    (蜘蛛的線!?那難不成是……屢贄!)


    一瞬間領悟了的我,已經在追雪宮同學了。想問那個大腹園蛛管家的事如山一樣多。可能的話最好能在龍牙他們不在的地方問。


    「一,一郎!?」


    「雪宮同學就交給我!之後會聯係的,所以龍牙你們就各自先回家吧!還有三姬也先撤退!饕醬回到我身上來!」


    一口氣下達了指令之後,我在黑暗的墓地裏跑著。


    跳過一個又一個墓碑,踩過一個又一個木枝,我像競賽一般盡力追蹤著雪宮同學。但是。


    我最終,沒能奪回她。


    來到墓地的出口那一刻,雪宮同學的氣息卻突然消失了。


    (可惡,屢贄那家夥……難得我這邊用著與死黨角色不符的身手追了過來……!)


    但是,這下就能從疑惑轉為確信了。屢贄肯定和窮奇陣營有關係。


    (難不成屢贄的目的是,讓窮奇和檮杌組成同盟嗎?與其認為他背叛檮子,不如這麽理解會更自然點)。


    我也曾經構想過,把【魔神】分為二對二,讓兩邊互相牽製以保持力量平衡這一主意……那個大腹園蛛管家也打過同樣的算盤嗎?


    我打算給麻煩的源頭,屢贄打個電話,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的那一刻。


    ——突然沿著墓地向右方伸展的道路的前麵。大概二十米左右的角落,我看到好像有誰在那裏藏著。


    「!」


    我馬上合上手機,開始急速衝刺。


    但是,那裏已經誰都沒有了。隻有被路燈照射著的昏暗小路延伸著。


    (我看錯了嗎?剛才那個……)


    白望義塾高校的純白製服顯露在黑暗中。左手套著手套,像模特一樣高挺的俊美高中生。


    在我看來,那好像就是迷之轉學生?天涼院阿義鬥……


    6


    那之後過了不久。我暫時先回自己家了。


    雖然還打算再多花點時間找雪宮同學,但是按照我的指示先回到家裏的三姬給我發了短信。上麵寫著「郵箱裏有屢贄發來的信。」『不必擔心汐莉小姐。本屢贄會負起責任,讓她回家的。』


    把信放回信封之後,我在客廳裏抱著胳膊。


    我背後的饕餮和混沌隻顯現上半身,都和我一樣做著抱胳膊的姿勢。桌子對麵的三姬坐在一排,正滋滋地喝著茶。


    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點。雖然明天開始又是周一,今天這假日真是讓人受夠了。


    「屢贄那家夥,我還以為他一定會把被綁走的雪宮同學帶到窮奇身邊……竟然說要讓她回家?」


    他的意圖是什麽?難不成他和三姬一樣,隻是想幫助雪宮同學?


    對著沙沙地撓著頭的我,魅怨說出了她的意見。


    「先說明一點,屢贄不可能會背叛檮子大人。那家夥對檮子大人的忠心非同一般。」


    聽著白鷺少女的話,我身後的【魔神】們嗯嗯地點著頭。


    「話說屢贄那小子,不管本大人什麽時候複活都沒來做過我的手下啊」


    「我也是。這就是嚴重的【魔神】差別吧。」


    抱怨過後,【魔神】們也同時滋滋地喝起了茶。他們也隻有這個時候才會統一戰線,令人頗為感歎。


    順帶一提龍牙他們今晚也都各自回家了。


    我在電話裏用「雪宮同學有塞巴斯蒂安保護。暫時先讓他帶回家了」向他們敷衍道之後,他們回道「明天早上,我們大家一起去拜訪下」。


    雖然還不知道屢贄會不會允許見麵,先靜觀其變吧。


    「話說回來魅怨,呪理,忌綺。你們也剛好在那個點出現在墓地了啊。難不成你們也是被誰叫了出來嗎?」


    聽著我的問題,魅怨邊回了句「不是啊」,邊搖了搖頭。她側邊的單馬尾也跟著一起搖擺。


    「感知到邪氣了啊。雖說最初注意到的是忌綺。」


    「忌綺的鼻子很優秀的說。」


    「本呪理也馬上注意到了。畢竟從家到墓地也沒隔太遠」


    ……搞不好窮奇連三姬的登場也預測到了。


    在墓地讓弑麻,災蒜挑起戰鬥的話,注意到戰鬥的三姬也會過來,得手的話就是三方對立……他可能就是已經計算到這一步之後,才製定了今晚的計劃。


    那麽從頭到尾,事情都和窮奇


    計劃的一樣一直發展下去。真是狡猾的【正太魔神】。


    (不等會。這個計劃的策劃者也有可能是屢贄。本來雪宮同學會來我家,就是要怪屢贄一股腦的都跟她說了)


    全都跟雪宮同學坦白了的話,她一定會先來依靠我。她要是打算找我談的話就會來小林家。


    在她回家的路上讓弑麻和災蒜先埋伏好的話,創造出今晚的展開是可能的。屢贄突然全盤托出……是不是也包含這種意圖?


    腦中思緒縈繞之時,我繼續聽著三姬說的話。


    她們的茶杯為一套,分別刻著「酉」「巳」「戌」的漢字。我的也是一套,但不知道為什麽寫著「申」。


    「本想過來看看你的情況,竟然看到火乃森龍牙她們在攻擊檮子大人?所以我們就前去守護她了。雖然最後屢贄會出來真是預料之外。」


    「沒事的說一郎男爵。隻要有我們保護檮子伯爵,就算是屢贄也別想對雪宮同學動手的說。他要是真出手了,會被開除的說」


    「不好說呢。隻要想著為了檮子大人,即使會吸引仇恨他也會接下這份髒活……那家夥就是這麽個人」


    最後呪理略帶怨氣的吐出了這番話。和平常一樣一談到鬼蜘蛛使徒的事,這個大眼鏡蛇使徒就會變得毒舌。


    「可能我們都被那個屢贄的離間工作耍的團團轉了……沒想到你們會以這種形式和龍牙對立。」


    雖說如此,我也不能責備趕到那個現場的三姬。


    這些家夥想保護檮子。她們揣度著檮子「想和龍牙他們和解」的願望,然後自己接下了這份髒活。還是個挺催淚的故事嘛。


    如此感歎之後。忌綺邊呼呼地吹著茶杯,邊擺出一副平淡的臉說道。


    「離間工作對我們不起作用的說。有誤會的話馬上就會解開的說。肯定就在今晚。」


    「誒?這,這是怎麽回事?」


    「屢贄隻有一處誤算的說。現在的忌綺這邊,和四神中的一人之間有著親密聯係的說。通過靜馬的存在。」


    正當我開始理解娃娃頭幼女先前說完的事情的時候。


    玄關那裏突然傳出門開了的聲音。噔噔噔,凶猛的腳步聲也逐漸逼近。隨後客廳內,長著一頭深紅色卷發的吸血鬼本人怒吼起來。


    「你們!剛才做那些到底是在想什麽!」


    艾露米拉突然出現之後,猛然向我們逼問著。麵對著不僅包庇著【魔神】檮杌,還對龍牙顯露敵意的三姬,她當然會十分憤怒。


    「現在趕緊給我一個能讓我接受的解釋!還是說,果然你們打算要和人類敵對嗎!?說到底還是使徒嗎!?作為使徒很無奈嗎!?」


    「嘛嘛,冷靜下來艾露米拉。喝點茶怎麽樣?」


    「想糊弄我也沒有用魅怨!」


    「好像梨還剩了點。給你削個皮吧?」


    「比起那種事給我解釋一下呪理!梨等你說完之後我再吃!」


    「艾露米拉,出了很多汗的說。給你毛巾的說」


    「趕緊給我啊忌綺!這不是抹布嗎!?」


    ……那之後。我沒有辦法,隻能把全部的事都向艾露米拉同學坦白。


    檮子希望和解的事。


    雪宮同學也逐漸對檮子表示理解的事。


    為了消耗檮子的力量,讓雪宮同學『折服』她,想讓她和龍牙一戰的事。


    作為管家的塞巴斯蒂安是戮將?屢贄的事。


    但是那個屢贄,好像在做著一些奇怪的舉動的事——


    雖然也猶豫過隻對艾露米拉同學坦露一切真的好嗎,但三姬好像從一開始就是這麽打算的。靜馬那件事過去之後,這些家夥關係就格外的好了起來。


    (估計屢贄也沒想到,【朱雀】和三姬之間會冰釋前嫌。所以三姬會毫不猶豫和龍牙他們戰鬥嘛……是賭艾露米拉同學會相信她們)


    能反過來騙過敵人,真是難對付的三姐妹。


    確實拉攏艾露米拉同學的話,也能讓她很好地安慰龍牙他們。主人公一邊有協力者的話,我們這邊也會方便行動很多。


    這樣的話這回的事,就讓艾露米拉同學也作為調停人在兩邊走動吧。


    本來這事不應該拜托給主人公的,但是不算人所以ok。


    「……情況我暫時了解了。大概就是小林一郎你們為了證明【魔神】檮杌無害這件事,想讓汐莉同學『折服』她嗎?所以讓檮子在那和龍牙打一架,讓她消耗自己的力量。」


    吸血鬼一邊滋滋地喝著茶,一邊整理著情報。


    那個茶杯上刻著漢字「未」。因為上課的時候經常睡覺,所以就把她比作羊了。從很久之前這個就是她專用的茶杯了。


    「就是這樣。所以現在這件事還請保密。也是為了讓艾露米拉同學作為和事佬的這一存在,不能讓屢贄知道」。


    「汐莉同學的身體,真的沒問題吧?隻有這點希望你能給我個保證。」


    「雪宮同學體內有檮子。聽她說再過不久她的能力就能恢複到原來的水平。三姬也打算輪班監視她。」


    最終吸血鬼少女不情願地承諾了協助。


    我邊供奉上賄賂的梨,邊快速的製定著今後的對策。首先艾露米拉同學,要請她向龍牙她們傳達「三姬的行動應該有什麽理由。她們的事請交給我以達成和解」。


    (這樣的話目前,關於三姬的事就先放在一邊了。這個期間我也要有所行動……首先是和屢贄接觸嘛。還有窮奇嘛。不——最初應該是那家夥)


    就在我這麽想的時候,家裏的電話響了。


    讓大家都在客廳待機之後,我走向廚房並接起了聽筒。對麵是誰我已經預料到了。我的父母不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那麽候補就隻有之前給我家打過電話的【魔神】窮奇。或者是——


    我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是那家夥沒錯了。


    『……小林。我的聲音聽得出來嗎?』


    把聽筒靠在耳邊聽到的,果然是一度聽過的某個毫無生機的聲音。


    「喲阿義鬥。已經從墓地趕回家裏了嗎?」


    果然是你嗎。天涼院阿義鬥。


    我自認為的另一個故事的主人公,有著超人般的身體能力,對龍牙執著的帥哥轉校生。但是現在,我已經改變對他的認識了。


    「話說我還沒有告訴阿義鬥我的手機號和郵箱地址啊。你知道的——隻是龍牙的郵箱地址嘛。」


    我已經察覺到了。給龍牙送出的那封發件人不明的,寫著『墓地正在進行戰鬥的』郵件,來自阿義鬥。


    也就是說他早就知道今晚的「弑麻和災蒜的襲擊」。


    而且那個獵豹型使徒是阿義鬥的樂隊『阿波斯托羅』的成員……剛才查了詞典我才知道,這個樂隊名在意大利語和葡萄牙語中有「使徒」的意思。


    「阿義鬥。你最終,還是心懷不軌才接近龍牙的嗎?為此不惜特地轉校,真是辛苦你了。」


    聽著我的話語,話筒一側傳來了「嗬」的笑聲。


    『你已經察覺的話就好說了。早上八點,和今天一樣在站前的廣場,我等著你。我想也是時候和你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有關今後的事。』


    正如我願這個混蛋。


    既然你作為這邊的故事的登場人物。而不是別的故事的主人公。


    作為死黨角色,我已經不會再向你諂媚了。


    7


    ——塞巴斯蒂安,祝你生日快樂。這,是我的禮物——


    那是幾年之前了呢。尚還年幼的她說出這番話之後,把禮物交給了我。


    那是用五彩斑斕的小玻璃珠串成的戒指,雖然那隻不過是幼稚又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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