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哥!好像跑出了個很糟糕的家夥!】


    腦中突然響起了饕餮的聲音,我急忙在走廊站住。


    現在英雄秀已經結束了,我正在校園四處奔走搜尋從舞台上倉皇逃走的野狼假麵、也就是忌綺。


    龍牙回到二年級b班後被匆忙穿上了女仆裝。聽說好像她一不在客流量就猛減,班裏同學都哭出來了。


    我們的主人公本來就不擅長應對強行要求,當然更不可能拒絕,於是又變成了穿著貓耳女仆裝喵喵叫的情況,真是可憐。


    【啥啊小餮,糟糕的家夥從早上開始已經冒出好幾個了吧,包括你在內】


    (不是說那個,這多半是那個全是臉的玩意!場所是咱們都很熟悉的那個廢棄工廠!)


    全是臉……也就是那個謎之合體使徒?那東西居然又出現了嗎!


    【你沒搞錯吧?那邪氣真不是豪德寺同學發出來的?】


    (毫無疑問就是那個怪物啊!不是這邊的怪物!)


    怎麽會這樣,居然在這時候出現第三隻。


    那怪物毫無疑問是窮奇的手下,文化祭還沒結束這家夥就出現,也就是說……窮奇撕毀了休戰協議。


    【總之隻能過去確認一下了,目前要對龍牙她們保密】


    主角們現在正在文化祭章節中各自奮戰。龍牙和艾爾蜜拉同學在【女仆咖啡廳】,蒼崎同學在【英雄秀】,黑龜同學在【鬼屋】,雪宮同學在【相親遊戲】。


    現在絕不能打擾到她們。因為明天開始第三部?窮奇篇就要正式開篇了,恐怕一段時間之內都不會再有日常環節。


    這裏就交給我應對。文化祭中產生的問題由值得信賴又經驗豐富的小林操盤解決!


    我打定主意,急忙衝下樓梯,這時另一名【魔神】的聲音響起。


    (小子,你最好多拿出點幹勁。從邪氣上看,這回的對手可不簡單,跟我之前錘爆的怪物不在一個層次)


    我用【了解】回複了混沌的忠告。根據上次的經驗教訓,這次我提前向【魔神】們下了指令。


    【聽好了,饕餮先發,十分鍾沒打倒對手的話就換成混沌大叔,再過十分鍾還沒完事就我自己上】


    (交給我吧!不會有換人的機會的!我要一投到底!)


    (別上頭了啊先發的。話說連容器都進順序替換表沒問題嗎……算了,小鬼好像也能贏的樣子)


    我們一邊開著會一邊離開校舍,我一口氣衝出校門。


    幾分鍾後,我到達廢棄工廠,在那裏看到了預料之外的光景。


    饕餮報告裏的怪物就在那裏。大小和第二隻相同,有四米左右,但邪氣高太多了,是至今為止的好幾倍,不,好幾十倍。


    【這、這貨什麽鬼……這是真的出乎意料啊】


    出乎意料的不止這一點。


    在現場的有雪宮同學、咒理、屢贄,不知為何連弑麻和災蒜都在,而且雪宮同學以外的四人全都被打得很慘翻倒在地。


    ……這情況我完全搞不懂。


    看樣子應該是全員對抗怪物結果慘遭反殺。咒理姑且不論,為啥連那三人都被打了?那怪物不是他們的同伴嗎?


    但是,現在沒有發呆的工夫了,事態進一步迫切起來。


    因為檮子現在一副要跟怪物戰鬥的樣子在雪宮同學的頭頂顯現,長長的黑發如波浪般起伏著。


    【檮子!趕緊住手!你先回雪宮同學體內!】


    我猛衝過去,抱起雪宮同學就往入口附近躲避。怪物的所有眼珠一起看了過來,但現在沒工夫管了。


    【一、一郎菌?你幹啥啊!偶要把那家夥揍扁啊!猛錘一頓之後登到明天報紙的社會版啊!】


    【不登報也無所謂!你先告訴我事情經過!到底是怎麽變成這樣的!】


    【弑麻和災蒜出現,屢贄出現,咒理醬出現,然後怪物出現了!】


    【完全聽不懂!】


    【四個人是要保護偶的啊!但這夢之隊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就好像本國主辦的世界杯半決賽上輸了德國七分的巴西一樣啊!】


    【太在意球賽結果還是沒聽懂!】


    無論如何,先把怪物打倒是首要條件,詳細情況之後再說。


    萬幸的是,檮子雖然一臉不情願但還是縮了回去,變回了之前那位土氣的雪宮同學。我一邊盯緊她不放,一邊立即向饕餮下令。


    【上吧小餮!不用顧慮往死裏錘它!】


    【了解啦!】


    眨眼之間饕餮以戰鬥形態顯現,向怪物突進過去。


    這時我應該做的是保護將軍們。我首先跑向咒理,這種情況下饕餮的單獨行動能力彌足珍貴,這也是那貨唯一的可取之處。


    【咒理,來扶著我肩膀。你先忍一忍,之後讓雪宮同學給你治療】


    【一、一郎大人,萬分抱歉……我竟露出如此醜態……】


    【不要在意,你比巴西代表隊強多了】


    咒理沒等我說就變回了人類形態。她自豪的金發亂成一團,身上的白衣沾滿泥土,全身各處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


    不光是她,其他三名將軍也是差不多的慘狀,滿身瘡痍。


    【請多加小心……那怪物的強大程度已經是論外了。即便是饕餮大人,正麵交戰的話也……】


    【這家夥糟糕到那種程度嗎】


    【是的……真是慚愧,四名將軍一起上還被打成這樣……太丟臉了】


    果然,這異樣的邪氣絕非虛有其表。


    號稱八傑最強的屢贄


    能跟屢贄打成平手的咒理


    以及勉強能跟檮子一戰的弑麻和災蒜


    這四人聯手都不是對手的這怪物已經可以說擁有【魔神】級別的強度了。饕餮那家夥……沒問題吧?


    我稍微看了眼戰況,饕餮以輕快的走位在怪物身邊繞圈。這大概是打算擾亂敵人,但對手全身上下都是眼睛的話感覺沒啥意義。


    【heyhey! e on! grattion!】


    饕餮活用自身的英語能力挑撥著對手,我不管他把咒理送到了工廠門口。


    現在可不能磨蹭,得把剩下的三名將軍也……我這麽想著轉身的瞬間


    隨著【咣!】的一聲巨響,饕餮正中怪物一拳被打飛到了這裏。


    【嗚哇啊啊啊—!】


    【呀啊,餮仔被打倒啦!】


    檮子喊出聲的同時,饕餮一下蹦了起來,再次衝向怪物。真不愧是【魔神】,真結實。


    【剛才是我大意了!那家夥的攻擊我已經看穿了!】


    一秒之後,饕餮又吃了一拳被打到這裏。


    【你這完全沒看穿啊!】


    【剛才那也是大意了!同樣的招式不會對【魔神】管用三次!】


    結果饕餮又被打飛過來了。要是動畫的話這分鏡都能重複使用了。


    【你夠了別再大意了!】


    【稍、稍微有點不順而已!臉上沾了水!】


    【麵包超人嗎你噠唄!】


    混沌在我腦內用呆然的聲音問道【要換人嗎?】


    雖然還沒到十分鍾,但我覺得還是換人比較好。明明氣勢洶洶地說了那麽多,結果居然菜成這樣……我不禁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我聽見了啊混蛋!數據膨脹時被甩在後麵怎麽能忍啊!】


    第四次,饕餮真的躲過了對手的拳擊。


    隨後,饕餮反擊的上勾拳直擊怪物腹部,甚至打出了一點滯空。毫不在意一倍以上的體型差,這是何等的力氣。


    怪物眾多的嘴裏一齊發出痛苦的聲音。


    既不理會聲音,更不留反擊的空閑,饕餮將怪物打得體無完膚。


    看來現在終於是認真起來了。果然啊,認真打的話饕餮很強。這貨要是弱的話就簡直毫無存在意義了。


    【哇哈哈哈!怎麽樣!記住了嗎!趕緊說【饕餮大人我投降了】!【您真是強到掉渣】【而且也很帥氣】【對不起我錯了,難道說您曾為修行而走遍天下嗎?】之類的也給我說!哪張嘴都可以快說!】


    饕餮一邊提出厚顏無恥的要求一邊集全身力量使出飛膝踢。


    怪物被一擊踹進地裏,完全沉默,要是有讀秒的話它一定會扔毛巾棄權的吧。


    ……到頭來根本是壓倒性的完勝。雖然一開始被打了三下,但對【魔神】而言完全無效。看來咒理的擔心完全是杞人憂天。


    (這樣看來也根本沒必要保護屢贄他們了)


    放眼望去,屢贄、弑麻和災蒜已經自己站了起來。


    他們不顧自己的傷痛,望著仁王般站在怪物麵前的饕餮目瞪口呆。把同時秒殺自己四人的怪物打倒在地,這也是理所當然。


    【果然,【魔神】大人何等的可怕】


    蜘蛛管家心服口服,聲音止不住顫抖。


    【糟糕,稍微有些小鹿亂撞……】


    獵豹辣妹臉頰泛紅,單手捂胸。


    【住口弑麻,你現在仕奉的是窮奇大人。如此發情著實不該】


    獨角仙使徒告誡著同僚。


    弑麻回過神來走向還在目瞪口呆的災蒜,拍了拍他胸口又把他的下巴推了上去。


    【喂災蒜,咱先撤吧。要先把這怪物的事報告給窮奇大人】


    【不可。我等的使命是見證屢贄的工作,綁架雪宮汐莉,以及處理掉咒理……隻要其中任何一件沒有親眼見證完畢,我等的使命就尚未完成】


    【現在是說這些的場合嗎!饕餮大人都來了,這已經沒得搞了吧!】


    【貧僧等人就此離去的話,剩下的屢贄就孤立無援了。我們不能舍棄他。屢贄不在的話,窮奇大人和檮子大人的同盟就無法成立】


    【別叫檮子大人啊!來,扶我肩膀!……沉死了你個禿驢!】


    弑麻把災蒜扛到自己肩上準備離開。看來不管嘴上再怎麽毒也不打算舍棄同伴。


    (這兩個人退場也算是幫了我的忙。之後隻要把屢贄帶到小林家,讓他和雪宮同學談話——)


    此時,發生了兩件預想之外的事。


    怪物在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中站了起來。盡管如此,它在和饕餮的戰鬥中受傷極重,我認為即使拚命站起來也無法逆轉。


    所以應該視作問題的是另一件事。


    就是不知何時,廢棄工廠又來了新的客人這件事。


    【——真是令人欽佩的使命感,而且重情重義啊,災蒜】


    正在撤退的獨角仙使徒和獵豹使徒身後站著一名青年。那是穿著一身白望高中的製服、直到放學位置都應該在當女仆的帥哥轉校生。


    看到他,弑麻大吃一驚。


    【阿、阿義鬥!?你丫的為啥在這……】


    【是為了修正你們的使命】


    這時,檮子和咒理還有屢贄也注意到了天涼院阿義鬥的存在。


    阿義鬥繼續用那張撲克臉說著話。


    【我代替【魔神】窮奇下令——成為【シュウ】的食糧吧】(譯者注:シュウ沒有漢字,後文暫且譯為【偮】)


    下一瞬間,阿義鬥向兩人使出回旋踢。


    【姆!】


    災蒜率先反應過來,將身側的弑麻撞飛。


    結果便隻有災蒜一人被踢飛,不是飛向饕餮而是飛向怪物。


    和我之前挨過的回旋踢相比,這一腳明顯是認真的,力道大了很多。那麽重的災蒜像廢紙一樣被踢飛……我十分驚愕。


    緊接著,飛過去的災蒜被怪物的巨手打向地麵


    【咕啊!】


    獨角仙使徒猛地撞向地麵後,被怪物傾盡全身重量不斷踩踏,一次又一次。


    【喂怪物!你的對手是我!快住手!一寸蟲亦有五分之魂啊!】


    饕餮慌忙將怪物踢飛,阻止了其暴行。


    但是,為時已晚。災蒜全身湧出了光之粒子,開始逐漸消滅。


    魂化。這也就意味著,獨角仙使徒到此為止了。


    【災、災蒜……阿義鬥你這混蛋啊啊啊啊!】


    獵豹使徒的怒火熊熊燃燒,撲向阿義鬥。


    但是,她停在了離阿義鬥近在咫尺的位置。不,確切地說應該是在那個位置僵住了。


    理由是——從阿義鬥身上突然溢出了漆黑的靈氣並化為了人形。雖然有些部位像野獸一樣,但那正是身軀匹敵怪物的【魔神】。


    【這可不行啊弑麻。你可要好好地去當偮的餌食啊】


    沉默的工廠裏響起了孩子般高亢的聲音。


    這正是我也聽到過的,【魔神】窮奇的聲音。


    2


    我至今為止都將窮奇稱為【正太魔神】。


    那是因為他的聲線和語氣都像小孩一樣,我本以為他一定是小學生一樣的小鬼。但,頭一次看到的這家夥的姿態——和我的預期並不一樣。


    顯現在阿義鬥頭頂上方的是大小和混沌近似的半獸的異形。和至今為止的三體【魔神】相比,外觀特征十分明顯。


    (窮奇給人的感覺是這樣的嗎……)


    它全身覆蓋著美麗的純白色毛皮,就像和宿主的服色正好匹配一般。


    它也有尾巴,並且有九條。它隻有腰部以上顯現,看來那應該是長在臀部的吧。


    但最為奇異的是它的麵容。這個【魔神】戴著麵具,那是製作相當精良、額頭和臉頰部位都有紋樣的狐型麵具。


    【窮、窮奇大人……】


    背後傳來了咒理顫抖的低語。


    屢贄和弑麻也愣在原地,因【魔神】突然現身而感到十分困惑。


    窮奇毫不在意將軍使徒們的反應,慢慢地取出了一個古舊的葫蘆高舉了起來,朝向逐漸升天的獨角仙使徒的靈魂。


    【——過來吧,災蒜】


    魂之粒子就好像在回應這呼喚一般改變方向,飄向窮奇舉起的葫蘆。


    在場所有人都不明事態,沒有任何人行動、隻是看著這一切。就連饕餮和檮子好像都不明白其含義,在原地目瞪口呆。


    不久,魂化的災蒜被完全吸進葫蘆。戴麵具的的【魔神】滿意地點了點頭,蓋上了葫蘆蓋子。


    (那葫蘆是怎麽回事……將災蒜的靈魂回收了嗎?)


    窮奇將葫蘆晃了幾下,再次打開了蓋子。


    【來吧偮,該吃飯了】


    隨著這句話,光之粒子從葫蘆中噴出,如沐浴般落向怪物,然後像是被吸收一樣溶進怪物體內。緊接著——


    【咕嘎啊啊啊啊啊啊啊—!】


    怪物厲聲咆哮著,全身的眼珠猛然發光,從肩頭上又長出一對手臂,再次襲向饕餮。


    【嗚喔!這貨什麽鬼,突然就精神起來了!】


    饕餮慌忙應戰。怪物的拳擊亂舞仿若無窮無盡,每一擊都發出了撕裂空氣的巨響,我家的【魔神】開始後退。


    【你特喵的少開玩笑了!剛才還痿成那樣呢……啊!好疼!暫停!技術暫停一下!】


    饕餮的雙手拚命擺出【t】字暫停,怪物不管不顧繼續大鬧。


    窮奇看著這幅光景像孩子一般輕笑了起來,雖然從麵具上看不出表情。


    【嗯,果然將軍級的魂很棒棒啊。看這力量加成豈止是加法、簡直是乘法了。果然,素材比起量更重要的是質】


    我徑直走向自言自語的


    窮奇,抬頭直視著它。


    窮奇剛才做了些什麽……還有【餌食】一詞的意義,我完全理解了。


    果然這怪物是它做出的合體使徒,然後災蒜變成了其材料之一。但在追問這一點之前,還有一件必須確認的事。


    【窮奇你到底作何打算,文化祭結束為止不是休戰的嗎】


    【是啊,但是很不巧,屢贄不是我的部下。不管是他和雪宮汐莉接觸還是抹殺咒理,我都完全不清楚呢。話說在前,處理掉災蒜是我們的內部事宜,和你無關】


    我對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窮奇感到萬分火大。


    【把咒理打成那樣的是你那的怪物吧!少強詞奪理!】


    【偮隻會對抱有敵意的家夥做出反應,不管那是咒理還是餮仔。也就是說故意搞事違反協議的……是你們】


    這狐狸何等的巧言令色。在這一刻,我心中【有機會想要狠揍一頓的家夥】排行榜裏窮奇排名上升,和黑龜同學並列第一。


    【那麽,這怪物又是什麽鬼!我知道它是你的部下!別賣關子了趕緊說!】


    【啊啊,介紹得有些晚了呢。這是我做出的合體使徒?偮喲!】


    窮奇驕傲地挺胸抬頭。屢贄驚訝地不斷複讀【合體、使徒……?】,看來他也不知道。


    從反應上看,弑麻應該也不知道,估計災蒜也是一樣,所以才會與其戰鬥。


    但窮奇為何要做這種事?這家夥的能力是【讓魂化的使徒立即複活】……和製作合體使徒的能力明顯是兩回事。


    【窮奇,你把這個能力一直藏到現在嗎?】


    【嗯~,不完全是。這是我原本能力的擴展啊,是阿義鬥提議的】


    【什、什麽?】


    【因為基本原理一樣嘛。魂化的使徒,是保持原狀複活,還是混在一起複活……和拌飯的原理差不多不是嗎】


    這啥比喻啊。話說能力居然還能擴展的?這太狡猾了吧!觀眾們不會喜歡這種設定的!


    在全場的沉默中,獵豹使徒向主人開口了。


    【窮奇大人,既然那怪物是窮奇大人的部下,那又為何要將災蒜……他沒幫上忙的原因多半是人家……那是阿義鬥的獨斷吧?】


    阿義鬥自從窮奇顯現以來都隻是無言地站在原地。


    看起來雖然像顯現後的無意識狀態,但那隻是單純的不想動而已,他可是跟我一樣、將窮奇【折服】了的。


    【弑麻,果然你啊,頭腦不太好呢。真虧你這樣還能當上將軍啊】


    狐麵的【魔神】看著地麵上的弑麻歎了一口氣。


    順帶一提在這期間饕餮麵對合體使徒?偮束手無策,已經被逼到工廠角落。


    饕餮單手扶牆,擺著架勢喊著【rope break!】拚命要求暫停,但偮當然不會聽了。對不起,還得請你再打一會。(譯者注:rope break,拳擊規則之一)


    【聽著弑麻,那不是阿義鬥獨斷,正經地是我下的命令。你和災蒜要一起成為偮的餌食】


    這某種程度相當於死刑宣告,弑麻的嘴唇不住打顫


    【怎麽、會……】


    【本來你們兩個在墓地就該被打倒的,被檮子也好,被火乃森也罷,或者是被小林少年呐】


    獵豹使徒當場癱倒在地。雖然沒死,但搭檔災蒜被殺、又被主人舍棄,現在好像頭腦相當混亂。


    【雖然製作合體使徒用的是我的能力……但這個的限製條件有些麻煩呢。我或阿義鬥直接下手打倒的靈魂好像不能用。現在看來,必須是偮自己或其他人打倒的使徒靈魂才行】


    【……】


    【因此,最快的方法是讓敵人來幫忙魂化了。所以我至今為止毫不猶豫地讓部下出擊然後送命啊】


    我體內的混沌【你這混蛋】地喊著,我也深感同意。


    這家夥從一開始隻把為自己盡忠奮戰的部下們看作偮的餌食而已,如此惡質的敵人我還是頭一次見,它是第一隻邪惡的【魔神】


    【小林少年,三百八十一——對這個數字你有何印象?】


    【三百、八十一?】


    【那是至今為止被你們打倒的使徒的數量喲。這之中一百名左右是在沌仔開門時過來然後被打倒的雜魚們吧?】


    龍牙她們已經打倒這麽多敵人了嗎。這裏麵應該也有被我打倒的,但還是讓我誇一句幹得漂亮。


    【我可是腳踏實地,每一體使徒的魂都好好回收了,那是從火乃森龍牙回到這個城鎮,【物語】正式開始的時候算起……也就是說,我比沌仔和餮仔更早複活啊】


    【居然比混沌和饕餮的複活早了很多?】


    【對。但是啊,我是四凶的最終boss嘛。一來登場要有點排麵,二來也是要為了偮而收集魂】


    怎麽會這樣。沒想到窮奇才是第一個蘇醒的。而且,它為了收集偮的材料而利用了龍牙她們的戰鬥。


    我們會知道它的複活,也是因為這貨近乎無謀地派出使徒被我們打倒、不斷重複這般愚行而已。它從來沒在表舞台上露過麵。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做出名為偮的底牌……雖然稱讚敵人有點那個,但這份作為最終boss的自覺著實不是蓋的。


    【這麽說,你之前故意給我家打電話告訴我鰉亞襲擊艾爾蜜拉同學也是……】


    【對!雖然抹殺【朱雀】和奪取靜馬的行動失敗了,但失敗了也挺好的,隻要能在部下全滅後收集到魂的話】


    謎題終於解開了。他為啥故意告訴我艾爾蜜拉同學和靜馬的危機原來是為這個。


    難道說,這家夥盯上靜馬也是想讓他成為偮的材料嗎?想要把我家孩子變成怪物的餌食嗎!?


    【我一開始從收集的魂中使用了一百名兵卒做出了偮的第一試作品,結果就在這個廢棄工廠被火乃森龍牙他們打倒了】


    窮奇開心地述說著自己的計劃。


    果然這貨就是個小鬼,這自我中心的狐狸身上同時存在著孩子的天真和殘忍。


    【然後我又加了一倍,用二百名兵卒級做出了偮的第二試作品,結果在河灘被沌仔錘爆了,死得比第一試作品還早】


    在河岸邊壓倒艾爾蜜拉同學和忌綺的怪物是重量級,在廢棄工廠被龍牙她們打倒的怪物是輕量級。我還說為什麽強度在下降,原來製作順序是反的。


    【這些實驗都很有意義。因為我也沒有完全掌握這種能力,所以要秘密地在暗處做各種嚐試,看看多少體使徒能生成什麽程度的偮】


    現在的廢工廠上演的完全是窮奇的獨角戲。我和咒理、屢贄、弑麻等人都完全愣住,隻能聽他繼續說。


    【然後,第三體【最強的偮】我用了至今為止剩下的所有材料,包括罵亂和鰉亞兩名將軍級,還有十四名部隊長級,都是上等的魂】


    說的就是現在這裏的偮了吧。罵亂和鰉亞沒有複活是因為被當成材料了嗎。


    【不管注入多少魂,隻用兵卒級是有上限的。正因如此,第三作我認為應該使用部隊長級以上的魂。都到這份上了也沒必要保密,之後就要讓偮本人去收集魂了喲】


    癱倒在地的弑麻像是自言自語般嘟囔了起來。


    【我就覺得奇怪,為何窮奇大人完全不複活被打倒的使徒們……不光是部隊長們,就連將軍級的罵亂和鰉亞都……】


    【就是這麽回事。我把他們都用作【完全體偮】的材料了。但還是誤算了,這樣也還不是餮仔的對手。但是——再加入災蒜後如各位所見。偮毫無疑問變得更強了】


    饕餮依然被偮壓製著,即使做出防禦動作也被扔飛,我真是衷心地覺得這【魔神】越來越逗比了。


    【


    我們從一開始就隻是材料而已……】


    【回答正確。怎麽使用你們使徒是我的自由吧?【魔神】是國王大人嘛】


    窮奇將覆蓋著純白色毛的雙手向兩側大大地伸開。


    【這就是我的陰謀了。所以說,小林少年,把三姬的魂交給我吧?然後,屢贄你也去當偮的餌食吧?】


    【窮奇大人,您將【抹殺三姬】作為同盟條件……是為了這個嗎。然後在下有朝一日也會被這怪物吸收嗎】


    屢贄的低語中滿含著痛苦。他似乎有兩隻手臂重傷,這也是被偮打的吧


    【算是吧。八傑和三姬……全員的魂都要成為這完全體偮的祭品。這樣一來——第五名【魔神】就會誕生】


    【……】


    【那會是完全忠誠於我、並且超越四凶的【魔神】】


    這貨居然在想這麽不得了的事情。


    ——我覺得自己一定能成為超出預期的最終boss呢——


    他在阿義鬥公寓裏說出的這句話,看來絕非虛張聲勢。


    3


    窮奇的話已經說完了,在場所有人一段時間內如鯁在喉。


    ——【魔神】窮奇的蘇醒實際上比混沌和饕餮更早


    ——它聽取了容器阿義鬥的建議擴展了能力,合體使徒的製作變為可能


    ——因為自己和阿義鬥親自動手收集的材料無法為偮所用,所以讓龍牙等人代為戰鬥


    ——正因如此,他們沒有暴露自身,而是專注於魂的收集。


    (做出第五名【魔神】?為此要將三姬當作祭品?)


    這玩笑真是讓人笑不出來。讓我家的三姐妹和那種怪物合體,真是沒有比這再惡質的ntr了。


    集成了八傑和三姬的偮……即使真的做出那種東西,龍牙她們也不會輸的,我和【魔神】們也會幫忙的。


    (而且結盟條件是屢贄抹殺三姬,說出這種話也就意味著,離間龍牙陣營和三姬是副方案,這個才是主方案吧)


    八傑最強的屢贄一定能打倒三姬,即使三姬被龍牙打倒也沒問題,最後把屢贄也變成偮的材料……是這麽一回事。


    窮奇在公寓裏的發言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嘛阿,實際上不結什麽同盟我也有勝利的自信。隻不過,屢贄成了同伴之後會有各式各樣的樂子,呐】……那句話是這個意思嗎。真是何等殘忍的欺詐,確實是狐狸幹得出來的事。


    正在此時,全身脫力的弑麻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弑麻眼眶含淚,咬碎銀牙,怒火中燒地盯著窮奇,這不像是看向主人的眼神。


    【別開玩笑……別開玩笑了!這算啥啊!】


    獵豹使徒露出虎牙咆哮著。


    情有可原。她什麽都不知道,同樣也是欺詐行為的受害者。這種情況下,即使對方是【魔神】,也肯定會有些想說的話的。


    【我們仕奉你,可不是為了成為怪物的餌食啊!】


    【啊哈哈,好可怕啊弑麻。那就法外開恩,隻免除你餌食的命運如何?作為代替會給你別的命令的】


    窮奇對著激昂的弑麻若無其事地下了命令。


    【你現在馬上回到公寓把剩下使徒們全滅。完全體偮已經啟動的現在,那些家夥可以處分掉了。就把他們做成一體劣化版的偮好了】


    阿義鬥的公寓裏現在住著一百五十名使徒。


    雖然應該都是些兵卒級的家夥,但這個數目做出來的偮已經不好對付了。要是再加上葫蘆裏剩下的魂的話,毫無疑問會變成將軍級以上的強敵。


    【你說、全滅?是讓我殺死使徒、殺死同伴嗎……!】


    【沒錯。我隻能同時維持兩體合體使徒】


    【瞧不起人也給我有個度啊!我不做你的部下啦、窮奇!】


    然後,至今為止毫無反應的窮奇的容器終於開了口


    【真失禮啊弑麻,你給我好好服從窮奇的命令。主唱破洲饋和鼓手災蒜已經沒了,要是連你這個吉他手都失去的話樂隊活動就隻能停止了,那絕對不行。話雖如此,這樂隊能成立也是因為有我】


    對著阿義鬥發出【啥……!】這般驚訝的聲音的不是弑麻反而是屢贄。


    【你居然還有意識?難道說……你把窮奇大人【折服】了嗎!】


    蜘蛛使徒方寸大亂,對著阿義鬥瞠目結舌。


    你之前都不知道的嗎?倒也是,阿義鬥本身就不會做出太多反應,要是不說話的話興許還真看不出來。


    狐麵的魔神看著驚呆的屢贄笑出了聲。


    【至於嚇成那樣嗎?不錯,阿義鬥將我【折服】這件事我一直都沒告訴你。原因你清楚吧?】


    【……】


    【嘛算了,比起你還是先說弑麻的問題。我隻再說一次,你現在馬上回到公寓把剩下使徒們全滅。要是你不幹的話,我就隻能讓偮把你打死了】


    【我不會再聽你的了!你是災蒜的、所有同伴們的仇人!】


    【啊是嗎。那麽,你還是當餌食好了】


    窮奇二話沒說當機立斷,打了下響指。


    下一瞬間,隨著咚的一聲巨響,周圍的亮度明顯下降。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烏雲蔽日,但並非如此。向上空一看,偮高高躍起——朝我們壓了過來。


    【小子,快跑!】


    【我早知道了!】


    我聽著慢了一步的混沌的大喊迅速轉身準備回避。


    萬幸的是偮落地的危險區裏隻有我和弑麻。憑獵豹使徒的腳力應該可以安然逃離的吧……我這判斷還是太天真了。


    【庫、我的腳……!】


    弑麻再次單膝跪地。


    是這麽回事,她之前被偮打得滿身瘡痍啊。合體使徒瞄準的不是我……而是向窮奇露出尖牙的獵豹使徒!


    我注意到這一點,將轉過去的身子再一次轉過來去救弑麻。


    【一郎菌!太亂來啦!】


    【一郎大人不可以!趕不上的!】


    檮子和咒理出聲警告,我充耳不聞繼續突進。


    要是連弑麻都被吸收的話,偮會變得更強的。現在決不能再給怪物加料


    更重要的是,如果讓她在這裏死去就太對不起舍身守護她的災蒜了。敵方幹部的舍身相救我決不像讓它白費。


    但是,還是晚了。


    我之前逃跑時走出的那一小段形成了致命的時間差。


    我離弑麻還有兩米的時候偮的鐵拳已經揮下了,那是傾全身重量和落下慣性的、強力無比的一擊。


    【很好,弑麻的魂入手】 窮奇說著話打開葫蘆蓋子的瞬間——


    強大的爆音伴隨著地麵巨震和風壓爆發開來,我的身體被彈飛出去,保持著【u】的形狀、屁股在地麵上反彈了三次


    (咕噢!我的尾椎骨啊……)


    雖然我痛到要昏過去,但其實我放心了。沒關係,弑麻肯定沒事。


    因為我看到了,偮的鐵拳打到她之前——一道黑影猛衝了過去。


    (真是,這不挺能幹的嗎)


    我站了起來確認現場


    果然是饕餮接下了偮的一拳。他雖然雙腳被打進地麵,但保持著半蹲的姿勢腰部發力,保護者獵豹使徒。


    【疼死了……喵的為啥我要幹這種事……】


    我對千鈞一發之際救下弑麻的饕餮送上掌聲。


    【幹得漂亮啊小餮!你現在十有八九會漲一個人左右的粉!】


    雖然腦內的混沌發出了【這可不值得稱讚啊,誰讓他不補刀的】這樣的毒舌,但結果很好,還是誇一下吧。


    饕餮一邊把偮的巨手推開,一邊向背後的獵豹使徒說道


    【弑麻!趕緊站起來!你要讓【魔神】為你出力到幾時!】


    但弑麻還是一副癱倒的樣子呆然地望著饕餮。雖然雙腿並攏側癱的樣子很有女人味,但和她至今為止的形象不搭。


    【饕、饕餮大人……您為何要救我……】


    【讓你當了餌食可不行啊!】


    【也即是說,人家……我是必要的嗎。您是打算收留被窮奇大人拋棄的我嗎……】


    【這要命的時候變你妹的角色屬性!你很礙事趕緊消失!】


    【是、是!】


    獵豹使徒回答的聲音和之前完全相反。她立刻站起,用濕潤的雙眼再次看向饕餮後離開廢棄工廠。


    (很好,弑麻成功撤退,雖然我很在意她剛才的反應……)


    那個表情,那個遣詞用句……饕餮那家夥難不成立了個g?這還真漲粉了?


    如果是這樣,挺身而出的災蒜會在另一種意義上死不瞑目,如此擅自戀愛著實不該……我亂七八糟的憂慮被混沌憤怒的喊聲打消。


    【別愣著小子!注意後麵!】


    【欸?】


    我本能地感到危險彎下了身。


    電光石火之間,背後的踢擊掠過頭頂,那是之前將災蒜的巨體踢飛的凶惡的回旋踢。


    【吼,這次躲過去了嗎。反應挺快啊小林】


    【阿義鬥,你丫的……】


    轉過身來,阿義鬥和他頭上顯現的狐麵【魔神】映入眼簾


    【來做個了斷吧。我和你,到底誰更配得上火乃森龍牙……就在這裏搞清楚吧】


    【別開玩笑了你!文化祭結束為止都是休戰——】


    【打破休戰協議的是你們。我聽到了】


    阿義鬥話音一落立刻打了過來。


    雖非本意但我不得不動手。話雖如此,這項工作頗為費力。


    他接連使出的拳擊和踢擊的速度極其恐怖且正確地瞄準要害,就連撕裂空氣的聲音都顯得慢了一步。


    (這、這家夥果然不簡單!遠超人類等級!)


    這家夥的招式就算是我也隻能堪堪躲過,勉勉強強可以反擊。


    半吊子的覺悟會讓我送命的……怎麽辦,要認真地上嗎?話說我和阿義鬥認真戰鬥真的沒問題?當做非公開部分能混過去?


    【呼姆。果然你不是一般人。超出人類等級】


    【別說出跟我一樣的話!很傷人的!】


    【但是,勝利的會是我,正如龍之牙定會歸於顎一般理所當然】(譯者注:此處【顎】的讀音為あぎと,同阿義鬥)


    【咕,雖然聽不懂但感覺你好像說了句很帥的台詞……】


    【這是之前發給火乃森的詩句。一定是在胸中回響吧,她立刻就回了信說【根本聽不懂】】


    【這不跟我的評價一樣嗎!】


    我們一邊說著話一邊加快了動作。人類之間竟展開了超次元戰鬥真是令人遺憾,已經遺憾到讓人想哭的程度了。


    4


    【龍牙,這兩杯咖啡送到三號桌】


    【嗯,知道了】


    龍牙端著放有艾爾蜜拉同學給的咖啡的托盤走向三號桌的客人。


    現在是下午兩點半。自己再次回歸女仆崗位後又忙了起來。明明都說自己是男的了,加微信留電話的人還是絡繹不絕。


    (雖然很高興他們認為人家可愛……哈啊,一郎現在在做什麽呢,魅怨和忌綺抓到了嗎……)


    其實,自己是想一起去找的。


    話雖如此,其實自己不那麽擔心三姬的問題。光看樣子的話和至今為止的感覺一樣,果然她們是不打算為敵的吧。


    所以說,真心話是想要一場名為搜索的約會。和男朋友兩個人,在各種各樣的模擬店巡回遊玩。這種想法是理所當然的少女心吧?


    (之前被豪德寺同學拍了女仆裝照片……情緒低落啊)


    但這也沒辦法,人家身為二年級b班的學生,要好好地為班級做出貢獻。


    總之隻要再幹二十分鍾就好,因為三點半會有人家的樂隊演出,這一點已經告訴班級同學們了。


    (說起來,天涼院去哪了?還擔心他聽到人家回歸女仆後會不會再來一次呢……)


    記得他也是貝斯手來著。倒也沒必要跟他較勁,對人家來說隻要被一郎誇獎就足夠了。


    (要是演奏順利的話就請一郎摸摸頭吧,然後啾的一下抱緊,在耳邊低語著【你很努力呢龍牙,我愛你】什麽的……呼呼,嗚呼呼呼)


    龍牙一邊沉浸在妄想之中,一邊提起裙子下擺,說著【主人,兩杯咖啡,讓您久等了喵】向客人露出笑容。


    主角們都在文化祭活動中努力拚搏。在他們的背後——


    廢工廠內正進行著兩場山崩地裂的激鬥。


    ——其中一場是合體使徒?偮對戰我的【魔神】饕餮


    ——另一場是窮奇的容器?天涼院阿義鬥對戰朋友角色?小林一郎。


    跟阿義鬥隻打一場也就算了,打第二場絕對問題很大。這決不能被人看見,這種編排對任何人都沒半點好處。


    【居然能跟我相持至此……不愧是我的宿敵啊,小林】


    【宿敵你妹啊!我是朋友角色!】


    無數的拳擊和死角踢擊瞬間打來。


    雖然他腳上功夫不錯,但拳擊同樣不能大意。阿義鬥的手指上戴著附有骷髏和五芒星這種險惡圖案的戒指,被打中的話臉都要變形。


    【阿義鬥!你趕緊放棄龍牙!作為交換我把豪德寺同學介紹給你!】


    【誰啊那是。和我交往的女性隻能是火乃森】


    【龍牙是男的!我已經看過好幾次了!那家夥雄偉的大根!】


    【你還在說那種話……火乃森身上不存在什麽jj】


    【我都說他帶把了!那是如同巨龍之牙一般雄偉的jj!】


    【那我就連那根jj一起愛】


    【你、你認真的嗎!那可是老二啊!】


    窮奇向我們勸道【戰鬥中不要連說jj】。喵的你這腹黑狐狸,在上麵觀戰挺自在啊你!


    【呐阿義鬥,你也差不多該消氣了吧?咱撤退吧?不用這麽急著和小林少年決勝負吧】


    阿義鬥沒有回應,繼續戰鬥。


    【哈啊,真是令人困擾的容器啊……呐,小林少年你也自重點吧。你隻沉迷於阿義鬥沒問題嗎?】


    窮奇說話的瞬間,我感到頭上的邪氣已經強大到令人發冷的地步。


    抬頭一看,狐麵的【魔神】雙手攢出了一個黑色瘴氣團塊。這個特效我見過,之前饕餮和混沌也幹過一樣的事。


    【魔神】可以從手中放出邪氣的波動,像大炮一樣。


    (窮奇那混蛋難不成是想插手?藥丸,這個距離吃那一招會死的!這可不是被轟成渣就能完事的啊!)


    我慌忙叫饕餮回來,但他正跟偮雙手扭在一起。這是相撲的場合嗎!容器正陷入大危機啊!


    但,我猜錯了。


    窮奇緩緩抬起的右手瞄準的是後方,工廠入口附近。


    在那裏的是——看著這邊的雪宮同學。


    【糟了……!】


    【晚了喲,小林少年】


    窮奇的五根手指放出了邪氣的波動,五發漆黑的凶彈拖著尾巴如彗星般射向雪宮同學


    我被阿義鬥的猛攻壓得動彈不得,被偮攔住的饕餮也無法移動。


    【雪宮同學!快逃啊啊啊啊——!】


    我豁出性命大喊出聲,雪宮同學也喊了起來。


    【那隻手看偶給你做成桑名燒蛤蜊!】


    檮子在雪宮同學頭上顯現


    ,雙臂如長鞭般揮舞,將襲來的波動群擊落,如同棒球擊球。


    【偶不會允許你傷害汐莉醬噠!】


    對啊,檮子隻是沒有戰鬥顯現而已,並沒有換回雪宮同學。


    五發波動全都擊落,果然再怎麽腐爛她也還是【魔神】,不是隻會刷新太鼓遊戲最高分記錄而已。


    窮奇佩服地吹起了口哨,右手五根手指又聚集起邪氣。


    【嘿欸,挺行的嘛檮子。我還以為至少能中個一發呢】


    【窮仔!偶生氣了!把使徒當作怪物飼料的窮仔簡直是南瓜小偷一樣的壞銀!】


    【我挺討厭南瓜的】


    【你還挑肥揀瘦!南瓜可是營養滿分噠!】


    【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在這種氣場下說南瓜之類的比較好喲?】


    【才不想被個狐狸這麽說!】


    一臉[○?`Д′? ○]表情的貞子【魔神】和庫呼呼地輕笑著的狐狸【魔神】


    啊啊……果然啊,這一幕應該徹底剪掉。不光是朋友角色上場戰鬥,沒在主角麵前現身的兩名【魔神】還在聊著南瓜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不剪沒天理。


    【那麽,檮子,你能防禦我的攻擊到何時呢?你剛剛蘇醒才一個月吧?你適應容器到了什麽程度呢?】


    窮奇的五根手指連續放出衝擊波。


    【我要調高點難度了,請加油啦】


    【就這點程度,和太鼓遊戲的地獄模式相比……!】


    要檮子對付數十發黑彈果然還是相當艱難。


    更何況所有的邪氣得軌道各不相同,處理起來十分費力。直線、曲線、外旋、高吊、散射……和我家【魔神】打出來的完全相反,這起手非常漂亮。


    【庫,手麻了……】


    【啊哈哈,真頑強啊檮子。不過,你就這麽擋下了沒關係嗎?沒關係說的不是你而是雪宮汐莉啊】


    放眼一看,顯現狀態下的雪宮同學的臉因痛苦而扭曲著。


    (這難道是……檮子受的傷會跟雪宮同學同步的嗎!?)


    我想起了以前杏花醬被混沌附身的時候。


    那時,【魔神】受到的傷和宿主是連通的,不是【折服】狀態的話是會有這種風險的。


    (這樣下去要糟。必須要去幫檮子還有雪宮同學!)


    話雖如此,我毫無幹擾窮奇炮擊的餘力。


    從剛才開始阿義鬥的攻擊一口氣加強了許多,我根本不能分神,必須更加認真應對。


    必須得做點什麽……正在我深感焦躁之時


    檮子終於還是被擊中,身形大幅後仰。


    【那麽game over。懲罰是——容器的破壞】


    窮奇話音一落,一直沒有使用的左手如隱藏主炮般持續著蓄力。


    我不顧一切地跳起踢向窮奇的左手,但被阿義鬥抓住一隻腳跳不起來。


    【阿義鬥……!】


    【不要看別處。你的對手是我——】


    我不等他說完便一腳踹進他的心窩。就在此時,窮奇左手向毫無防備站在原地的雪宮同學發射波動炮。


    檮子被打倒還沒站起來,我也沒趕上時機,饕餮也來不及。


    萬事休矣——當我這麽想的瞬間


    眼鏡蛇使徒擋在了雪宮同學身前,那正是一頭金發亂七八糟、舊傷未愈的【奈落的三姬】的長女。


    【咒、咒理!】


    【一郎大人,承蒙您照顧了。魅怨和忌綺就拜托您了】


    特大的波動向微笑著的咒理迫近。


    這幅光景如慢動作般占據了我的視野。然後——


    一擊命中,黑色光波的奔流隨著爆炸卷起突風。


    【……】


    不久之後光和風消散,周圍回歸寂靜。


    ……我先從結論說起,咒理她沒事。雪宮同學和檮子也沒事。


    波動直擊的瞬間,屢贄將咒理撞飛並硬吃了這一擊。


    不錯,正是咒理的宿敵,檮子的心腹,雪宮同學的管家,蜘蛛使徒。


    【咕,唔……】


    屢贄發出微弱的呻吟摔倒在地。他像是被燒焦一般全身都是黑色焦痕,還在冒著煙。


    臉接那一招的他光是沒被吹飛就很了不起了,這也是拜他強韌的肉體所賜。


    【屢、屢贄……你為何……】


    咒理保持著屁股著地的姿勢愣住了。


    【塞、賽巴斯、汀……?】


    然後傳來了雪宮同學嘶啞的聲音。看來是和檮子交換並理解了現狀。


    狐麵的【魔神】看著趴倒在地的蜘蛛使徒聳了聳肩。


    【啊呀呀,變成這種展開了嗎……但沒有當場死亡真是太好了,將軍級的魂又到手一個】


    窮奇一邊笑著一邊向瀕死的屢贄說了這些。


    【真是遺憾啊屢贄,你居然以這種形式退場。好不容及才裝出同盟的樣子打算背刺我的】


    背刺?我一邊疑惑著一邊迅速跑向檮子她們那邊,這時阿義鬥吃了直接攻擊還蹲在地上。


    那邊的雪宮同學已經抱著屢贄將他的上身立起,從檮子換成雪宮同學原來是為了使用治愈能力啊。


    【屢贄的打算也想得出來,是打算將我封印後讓檮子搬到阿義鬥那邊吧?是想要像小林少年一樣讓他也帶兩體【魔神】的吧?】


    讓檮子搬到阿義鬥那邊?和我一樣持有兩體【魔神】?


    我一邊監視著七八米以外的窮奇,一邊問他【這是怎麽回事】。萬幸的是敵人似乎不打算再用波動攻擊。


    【正如他所說的一樣。但持有兩體【魔神】的前提是讓我沉睡,這樣一來阿義鬥事實上——就隻是檮子一人的容器了】


    窮奇的解說毫無要領。


    那樣就隻是從窮奇的容器換成檮子的容器而已,這有何意義?


    狐麵的【魔神】對困惑著的我繼續饒舌,宛如在說著蜘蛛使徒的心裏話。


    【不知道偮的存在的屢贄已經不打算繼續戰鬥了,就在餮仔、沌仔、就連檮子都選擇和人類共存的時間點開始】


    【……】


    【之後隻要把我封印就好了,因為我再次複活的話會對人類和【奈落的使徒】的關係產生極大的變數——也就是說,屢贄擅自編了個劇本啊】


    我、雪宮同學和咒理一起看向蜘蛛使徒。


    但他依然躺在雪宮同學膝上沉默不語,六條手臂無力下垂,像是失去意識般微微顫動。


    (屢贄從一開始就讚成和人類共存的嗎……?)


    雖然擅自編劇本有些頭疼,但他的最終目的和我們是一樣的。也就是說他在超市停車場說過的【反對共存】是在說謊。


    【所以說,屢贄考慮的是這之後的事情。小林少年,我問你,和【奈落的使徒】的戰鬥結束後,火乃森龍牙她們會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當然是回歸普通的生活了。


    主角們終於從命運中解放出來,各自回歸安穩的生活。故事的最後都是這樣的。


    這同樣也是我構想的結尾,最後在ed中按順序播放每個人的日常。


    窮奇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般低聲笑了起來。


    【和戰鬥無緣的普通的生活……無法實現這一點的隻有那邊那一個人】


    窮奇用野獸般的尖爪指向了雪宮同學。


    【隻要她身上還寄宿著【魔神】,就絕無可能過上普通的生活。也就是說——雪宮汐莉無法從宿命中逃脫,無法擺脫【魔神】的容器這一宿命】


    我此時終於明白了,屢贄想要讓檮子搬到阿義鬥那邊的真實意圖。


    也就是說,他的目的是【讓雪宮汐莉獲得解放】,從戰鬥


    的宿命和【魔神】的容器一職中解放。


    雖然即使和平之後主角們身上也會寄宿著守護神,但已經沒有召喚的必要了。【黃龍】和四神再怎麽說也不過是靈獸。


    (但檮子不一樣。【魔神】持有人格,能吃能喝還希望和人類交流。雖然不打算令其沉睡,可也不能放著不管)


    所以雪宮同學甚至想過【讓檮子成為養女】


    她這一輩子都要和【魔神】相伴而行,雖說我也一樣。


    【小林少年,你不覺得屢贄比我惡質多了嗎?同時欺騙你我雙方,為了接近我連抹殺三姬這種活都主動接下,還想把檮子強塞給阿義鬥呢】


    【……】


    【這已經不是為了檮子而是為了身為敵人的雪宮汐莉了。我覺得你發火也沒啥毛病?】


    我沒資格這麽做,因為我自我中心的程度不輸於他。


    那家夥可是把檮子大人以外的存在全都看作和蟲子一個等級的——記得魅怨確實這麽說過。


    事實也的確如此,屢贄對阿義鬥的人生和三姬的性命都完全不屑一顧。他因為三姬會成為祭品而不尋求我的協助也可以接受


    這一切都是為了主君。隻不過戮將?屢贄的主君——現在不隻是檮子一人。


    那個串珠戒指現在還戴在蜘蛛使徒的食指上——也就是這麽一回事。


    【但是啊,屢贄的計劃從根上就有破綻。他不知道偮的存在,並且,低估了天涼院阿義鬥這一容器的素質】


    阿義鬥終於捂著被我踢中的腹部站了起來。


    雖然我放了點水,但正常人應該會昏過去十五分鍾的,他居然還能動


    【阿義鬥可是極其稀有的容器,這一點屢贄似乎也看走了眼,覺得他最多同時持有兩體【魔神】,其中一體還必須在沉睡狀態。】


    也就是說,比起同時持有兩體【魔神】,【折服】這邊更加厲害。這標準完全搞不懂。


    【要是阿義鬥連【折服】都做得到的話,對屢贄而言這問題可就大了。要是檮子被【折服】的話……【魔神】和容器的上下關係可就完全倒過來了】


    所以屢贄看到沒被窮奇奪取意識的阿義鬥才會大驚失色的嗎。


    被奪走主導權的【魔神】隻有被當作物品使用的份。我也正是這樣隨意使喚混沌和饕餮的。


    【我可以在此斷言,阿義鬥毫無疑問有能力【折服】檮子。然後我也可以確定,到那時候——他一定會把她當作破壞的道具驅使】


    【……】


    【因為阿義鬥的願望是【見證人類的終焉】呢。他如同我忠實的提線木偶一般,這也是因為彼此的目的相同啊】


    這時,被雪宮同學膝枕的蜘蛛使徒微微睜開了眼。


    但他現在失去高光雙目無神。即使雪宮同學拚命治療,他也還是無法起身。


    【汐莉大小姐……在下……】


    雪宮同學溫柔地撫摸著痛苦地喘息著的屢贄的麵容。


    【塞巴斯汀你現在不要再說話了,我之後會聽你說的。當然,我和檮子也會抱怨一下,所以一定會治好你的】


    【在下,隻是希望您……能夠過上普通的生活……】


    【對我而言,有檮子和塞巴斯汀的生活才是普通喲。這是我自身的希望。所以啊……回來吧塞巴斯汀。我之前也說過的吧?即使是【奈落的使徒】,對我來說你始終是——】


    雪宮同學的話還沒說完


    【好,聊天時間結束】


    窮奇的右臂突然伸長飛向這邊。


    【!】


    我和咒理立刻反應過來準備迎擊迫近的白毛手臂,但左手同時放出的牽製炮擊阻止了我們的行動。


    窮奇的右臂趁機綁住了屢贄。


    就這樣從雪宮同學那裏將蜘蛛使徒奪走了。


    5


    【塞、塞巴斯汀!】


    就在雪宮同學向被拘束的屢贄叫喊出聲的同時


    【歐拉啊啊啊啊啊——!】


    工地的一角傳來喊聲,緊接著轟隆一聲地動山搖。往那邊一看,饕餮將偮過肩摔扔飛。


    【哇哈哈哈!先得一分!是我贏了啊魂淡怪物!】


    我家的【魔神】笑得非常痛快。話說剛才還是相撲呢,現在改柔道了。


    雖然能在力量上勝過那合體使徒很了不起,但現在不是稱讚的時候,因為屢贄被抓了。


    蜘蛛使徒在窮奇巨大的手掌中發出痛苦的呻吟。糟糕了,這樣下去他會和災蒜一樣變成偮的餌食的!


    饕餮滿足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終於看向了這邊。他看著窮奇手中的屢贄發出了【啊?】這種二貨的聲音。


    窮奇看著自己的同胞,用左手撓了撓臉。


    【嚇我一跳啊小餮,居然連追加災蒜的偮都不是對手……你有這麽強的嗎?你不隻是個笨蛋嗎?】


    【說誰笨蛋呢!我怎麽可能輸給這種新手!喂窮奇,把那隻蜘蛛還回來!不然的話,我就給這貨來一個teas clover hold……】(譯者注:可以搜出這樣一種t恤衫,上麵印著該招式圖案)


    饕餮對抗般地想要把偮當作人質,可在那之前窮奇打了下響指。


    偮的身體立即魂化消滅,化作大量的粒子四散而去,然後又被全部吸進窮奇的葫蘆裏。


    (居然把偮回收了?這意思是還能變回素材狀態?)


    窮奇蓋上葫蘆蓋子,低下頭再次向自己的容器開口


    【那麽,阿義鬥,今天就到此了】


    【說什麽蠢話。我和小林還沒分出勝負】


    【你肚子上被踹的那一腳很重的吧?小林少年不是這種狀態的你能贏得了的。暫時撤退重整旗鼓比較好,對吧?】


    阿義鬥向這邊恨恨地看了看,不情不願地轉過了身。


    【魔神】的說服看來他是聽進去了。但是,隻要他沒放開屢贄,我就不能這麽放他走。


    【等下啊你!】


    我對著阿義鬥和窮奇的後背大喊,饕餮也湊巧不約而同地喊出了同一句台詞。


    【想走就把屢贄放下!他不是你的部下吧!他是檮子陣營的人!】


    【對不起了,屢贄是我們的戰利品喲。吸收了他的魂的偮會再次變強……故事熱鬧起來的話你也會開心的吧?】


    聽了窮奇的話,雪宮同學青著臉站了起來


    【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就是魔神【窮奇】吧?吸收塞巴斯汀的魂……到底是什麽意思……!】


    【初次見麵【白虎】。我就是字麵意思,所以把屢贄交給我吧】


    雪宮同學悟到了這一含義的同時衝了出去,但被咒理從背後十字固定拘束了起來。


    【放開我!窮奇是要將塞巴斯汀魂化然後讓剛才的怪物吸收啊!】


    【你冷靜點雪宮。屢贄他,已經沒救了】


    咒理薄情的話語不用說雪宮同學接受不了,連我都無法接受。


    那麽作為代替,由我進行奪還……我這麽想的瞬間,屢贄本人說出了製止的話。


    【小林大人……請在此後退……】


    蜘蛛使徒在窮奇手中用最後一口氣斷斷續續地說著話。你讓我後退我就會退嗎,危在旦夕的屢贄已經無法靠自己脫出了!


    【在下,曾想解決掉咒理……小林大人,沒道理幫助在下……】


    【你剛才還保護過咒理所以扯平了!我身為story nner不允許你擅自退場!】


    【還請您理解……這是在下的報應……違背檮子大人的意願,還折磨汐莉大小姐的報應……】


    屢贄的視線轉向我身後,越過淚流滿麵的咒理,朝向自己的主人。


    【汐莉大小姐……在下希望作為塞巴斯汀最後為主人盡力……但結果和在下預期相距甚遠……萬分抱歉……】


    【不要啊塞巴斯汀!不要說這種永別一樣的話!】


    【將在下稱為【家人】……在下萬分欣喜……但是,請您就此忘記在下吧……】


    【忘記家人是不可能的吧!塞巴斯汀你就在那等著!我現在就來!】


    但咒理是不會同意的。不僅如此,還嚴肅地讓我自重。


    【一郎大人,沒能阻止屢贄的策略時我們就已經輸了。我們已經無能為力了】


    眼鏡蛇使徒冷淡的話語令我深感不滿。


    那是因為咒理和屢贄是仇敵的吧,不光是自己,還是盯上魅怨和忌綺性命的不共戴天的死敵。但是,正因如此……


    【要是我們動手的話,窮奇大人會在那瞬間將屢贄殺死。仔細考慮的話,這其實是個好機會,被窮奇大人直接下手殺死的魂是不會被偮吸收的】


    【可他要是被帶走的話會被偮殺死吸收掉的!】


    【是的。但我還是希望您就此停手,哪怕屢贄會變為餌食也一樣】


    【為啥啊!】


    【我不想讓雪宮汐莉見到屢贄被殺的瞬間。這是我比起偮被強化更想要避免的事態】


    斬釘截鐵的咒理臉上露出的毫無疑問是蛇塚老師的表情。


    確實,在這裏讓窮奇殺死屢贄的話他不會變成偮的材料。如果說蜘蛛使徒的下場不會改變的話,對我來說現在動手確實是個好主意。


    ……不對,這主意哪裏好了。因為這樣就要讓雪宮同學目睹屢贄死去的場麵嗎?就要讓她的心靈受到深重的傷害嗎?


    我的頭腦急速冷靜下來。


    (現在不應感情用事。這個狀況下不管我們做什麽都是窮奇殺死屢贄來得更快……完全無從下手啊)


    我已經不會衝上去了,饕餮也連連點頭,無計可施。


    在這種氣氛中,屢贄再度開口


    【抱歉了咒理……沒想到會有向你道謝的一天……】


    【這可不值得感謝,我隻是想要舍棄你而已】


    眼鏡蛇使徒和蜘蛛使徒隔空對望。


    不知為何阿義鬥站在原地,向這邊露出毫無防備的後背。


    【咒理喲,在下曾經說過……在下戮將?屢贄仕奉之人,不論何時都隻有檮子大人……這是在下的榮耀……】


    【是啊,那時大概說過你這頑固老頭之類的話吧】


    【你盡管笑吧。在下早已失去身為使徒的榮耀……明明說著那種話,卻一身仕奉二主……何等厚顏無恥……】


    【我覺得那樣的你很不錯哦】


    咒理撓了撓金發,嘴角綻放出微笑,這幅樣子和一直以來滿嘴黃段子的她完全不同。


    【屢贄,之後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保護檮子大人和雪宮汐莉的任務……就交給我幻將?咒理繼承】


    【……拜托你了】


    這句話說完,阿義鬥靜靜地離去。他和頭上的窮奇還有屢贄一同消失在昏暗的廢棄工廠裏,應該是打算從裏麵繞出去。


    雖然我想要追上去,但這樣做了的話……屢贄的救出就沒譜了。


    因此,我隻得毫無作為地目送阿義鬥離去。


    (小子,屢贄你還是放棄他吧。那家夥擅自做了不少事,肯定也已經做好這樣的覺悟了)


    我腦內響起了混沌的聲音。因為事情太多我都把他給忘了,讓饕餮一直打到了最後。


    【混沌大叔,屢贄的計劃真的是正確的嗎?比起塞給阿義鬥,至少先臨時轉給杏花醬……】


    (本大爺已經和屢贄說好了,敢對杏花出手的話決不是把他打個半死就能完事)


    屢贄當時回答道【銘記在心】。他大概也不想向窮奇以外的【魔神】挑事。


    (從雪宮麵前消失也沒所謂的人類正是成為檮子容器的最佳人選吧,從這一點來說,杏花碳和小子你都不行啊)


    雪宮同學現在正伏地而泣。


    她體內的檮子大概也在哭。為何那時的自己沒能阻止窮奇奪走屢贄……正深悔自己的無能為力吧。


    (話說回來小子,聽一下聰明的本大爺的提案吧。將屢贄奪回——這樣的可能性說不定還留著哦)


    【哈?】


    我不禁對混沌意料之外的發言驚歎出聲。


    同一時間,咒理靜靜地站到雪宮同學麵前。


    【塞巴斯汀……塞巴斯汀他……】


    【你沒有看到屢贄的最後一刻已經很幸運了。之後就算我多管閑事,聽聽我的話吧。將屢贄奪回——這樣的可能性說不定還留著】


    雪宮同學一下瞪大了雙眼。眼鏡蛇使徒居然說出了和混沌一樣的話。


    (吼哦。咒理那家夥在考慮和本大爺同樣的事情嗎)


    我不管說著話的混沌開口問道


    【這、這是什麽意思?有防止屢贄被殺的手段嗎?】


    (沒那回事。屢贄九成九會變成偮的餌料,這方麵不用考慮)


    【這不壓根不行嗎!】


    (本大爺想說的是那之後的問題啊。重點是【奪回處於偮的一部分的狀態下的屢贄】這點。說到這份上小子你也明白了吧?)


    我還是不明白。屢贄成為餌食是不可避免的,在這種狀態下還存在救出他的方法……這是什麽意思?


    咒理聽到了我的聲音轉向了這邊。


    【是哦坐痢的情況喲,一郎大人。雖然我也隻是從忌綺那裏聽到過】


    【哦坐痢?】


    那是誰來著……我努力回憶時混沌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那家夥是以前被當作偮的材料的兵卒使徒。窮奇那混蛋之前也說過吧。【我也沒有完全掌握這種能力】。他沒把握到的部分說不定我們知道其中之一呐)


    混沌和咒理話中的含義我逐漸理解了。


    我想起來了。哦坐痢是在河岸邊被靜馬打倒的蜥蜴型使徒。


    那時出現在我們麵前的合體使徒……確切地說應該是偮的第二試做品。哦坐痢是從被混沌拔掉的偮的手臂中複活的。


    那場戰鬥窮奇也看了嗎?如果沒看的話他大概還不知道這一點,不知道偮是那種構造的。


    【也就是說,從偮身上分離的魂……會變為原本的使徒嗎?】


    (沒有確實的證據,所以這終究隻是可能性而已。但是,值得一試啊)


    這想法令我們茅塞頓開。


    這方法確實相當值得期待。就連兵卒級的哦坐痢都能複活,將軍級的屢贄沒理由不行!


    【雪宮同學,請聽我說!】


    我立刻向雪宮同學說明了這種可能性,就好像是我自己想出的一樣。


    【拔下合體使徒的手臂,就能讓塞巴斯汀複活……?】


    【沒錯雪宮同學!現在絕望還太早了!你的番外絕不會是be!】


    我抓住雪宮同學的雙肩拚命地搖,一旁的咒理單手扶臉說出了【但是】


    【問題在於,會不會正好拔到屢贄這件事。罵亂、鰉亞、災蒜三名將軍和十四名部隊長也混在裏麵……單純考慮的話隻有十八分之一的概率抽中】(譯者注:這比fgo良心多了好嗎)


    話雖如此,在抽出屢贄為止一直拔就行了吧。


    即使沒有抽中,偮也會因此弱化,然後下次抽中的概率還會上升,這卡池穩賺不賠。


    【很好小餮!明天起去二丁目的神社每天抽簽提升歐氣!】


    我話音剛落地就聽到大字躺平的饕餮的回答。


    【累死了……今天我啥都不想幹……】


    【現在是累趴下的場合嗎!誰讓你生活不


    規律的!你這陣子可長肉了啊!】


    【不、不要啊,我在注意了啊】


    我對著一邊挺著肚子一邊抱怨的【魔神】一口咬了上去。


    就在此時,咒理突然緩緩倒下。


    【咒、咒理?】


    她到現在還沒接受過治療,滿身瘡痍撐到了現在。


    雪宮同學慌忙照顧起倒在地上的咒理,保持著膝枕狀態發動了治愈能力。


    【好重的傷……剛才是這種狀態下架住我的嗎】


    【你意外地力氣挺大、我很辛苦的。算了,我也知道你隻想奪回屢贄……哈啊,拜那蜘蛛所賜我想死沒死成……】


    我簡單地說了咒理保護雪宮同學的情況。雪宮同學沉默著聽完後,挺直腰板開始老實地道謝。


    【謝謝你咒理,承蒙大恩無以為報】


    【你要是有這想法的話,就讓我繼續當保健老師如何】


    【……我知道了。我相信你。然後,正因如此——現在就不要去追塞巴斯汀了。我相信總有一天會救出他的】


    【這樣可以嗎?屢贄他大概會在今天……一度死亡喲】


    【這不用說,我現在心痛欲裂,恨不得立刻追過去。但是我挺得住。要是被窮奇直接殺死的話——就再也不能接回他了】


    沒錯,現在不能因一時痛快而讓窮奇殺死屢贄。雖然這話很諷刺,但讓屢贄被偮吸收是救他唯一的方法了。


    咒理也是想到這一層才阻止我和雪宮同學的吧。當然了,【不讓雪宮同學看到屢贄死去的瞬間】才是最大的理由。


    (居然能把窮奇騙過去,我家的長女還真是不得了的厲害人物,不僅僅是隻有工口的大姐姐而已啊)


    不僅僅隻有工口的長女在雪宮同學的治愈下臉色好了起來。


    【屢贄也在人界戰鬥了數百年了,我不覺得他是第一次死。再說這本來就不是真的死掉,你也別太想不開了】


    【……好的】


    雪宮同學的一滴眼淚落到咒理的臉上。


    她並非好不難受,但雪宮同學已經不會再失去理性了。正因有這份強大的精神力在,她才是【祝命的巫女】……才是檮子的容器。


    【咒理,你之前也說過保護我和檮子的任務交給你繼承的吧】


    【怎麽了嗎】


    【為了接回塞巴斯汀……請把你的力量借給我】


    被雪宮同學靜靜地望著的眼鏡蛇使徒沉默了一會。


    【那並非是作為【白虎】的繼承人,而是作為央明高中學生發出的請求嗎?】


    【是的。這是雪宮汐莉的個人請求。要救出的不是戮將?屢贄,而是管家?塞巴斯汀】


    咒理聽後點了點頭。明明本來就打算幫忙的,真是不坦率的長女,這是被次女傳染了傲嬌吧。


    【這樣的話我將力量借給你。不是作為幻將?咒理,而是作為保健老師?蛇塚愛】


    【蛇塚、愛?】


    【順便一提,愛是i罩杯的i,雖說差不多要長到j罩杯就是了】


    咒理話音剛落,雪宮同學就挪開了膝蓋讓眼鏡蛇使徒以頭搶地。咒理隨著撲通的一聲鈍響發出了【咕誒】這種奇怪的悲鳴。


    【啊,對不起】


    【你是故意的吧!】


    【不小心動了一下】


    【不小心個鬼!我可是患者啊?受傷的保健老師啊?】


    【原諒咱吧、咒理醬】


    【別裝成檮子大人好嗎!根本就沒換人吧!】


    我以為她們好不容易才和好的……這倆人的相性果然很差。


    6


    那之後我和雪宮同學回到學校,立刻把龍牙她們叫到房頂。


    現在是下午三點多,雖然體育館的樂隊演出馬上就要開始了,但告訴她們廢棄工廠發生的事是當務之急。


    龍牙等人聽了我和雪宮同學的話後驚愕不已。


    沒想到會以這種形式交代所有的來龍去脈……我真是悲痛不已。


    【真、真的嗎小汐!和【魔神】的關係變得非常好了嗎!?】


    黑龜同學目瞪口呆方寸大亂。


    【而且塞巴斯汀先生居然是名為戮將?屢贄的將軍級使徒……?】


    蒼崎同學難以置信當場硬直。


    【之前那個怪物是窮奇做出來的合體使徒,然後屢贄也成了它的餌食!?】


    艾爾蜜拉同學因當前事態深受打擊。


    【然後,窮奇的容器是——那個天涼院……】


    龍牙咬著嘴唇自言自語般嘟囔著


    ……大家聽完事態報告後一段時間內張口結舌。


    雖然我在猶豫是否連阿義鬥的真身都要說出去,但已經藏不住了。從雪宮同學知道的那一刻起這就已經不再是秘密了。


    歸根結底,阿義鬥本人說不定都不打算再藏著了,不然他不會大搖大擺地在廢棄工廠現身。


    【大家對不起,我本來是打算將檮子【折服】後一邊向大家介紹她一邊說明的,因為隻靠自己的一麵之詞可信度不足……】


    雪宮同學深深地低下頭道歉。龍牙向她走近一步,雖然這行為很有主角氣質但她臉上的表情死死地繃著。


    然後,其他女主角們也都凝視著【祝命的巫女】。


    難道說她們生氣了嗎,因為雪宮同學之前對如此重要的事件一言不發……我的內心十分緊張。


    【那麽,汐莉,你…??沒關係嗎?】


    龍牙露出擔心的表情偷看著雪宮同學的表情。


    其他人也是一樣露出了擔心的表情。看來比起突然發生的種種問題,她們更關心雪宮同學的精神狀態。


    【對汐莉來說,塞巴斯汀是何等重要的存在……這一點我們十分清楚。他竟然是【奈落的使徒】,並且還落入窮奇之手……】


    龍牙將雪宮同學的雙手拉過來緊緊握住,其他女主角們也伸出手來握在了一起。


    【汐莉,你不必一個人承擔一切,我們希望你這次能夠依賴我們】


    【汐莉同學不能總是那麽拚命哦,不必忍耐哭出來也沒關係的?】


    【唔咕,嗚嗚,小汐好辛苦!太不容易了!】


    黑龜同學涕泗滂沱,吸血鬼少女吐槽道【不是讓你哭】


    【——哼,發生了許多事呢】


    上方突然傳來了少女的聲音,我一聽就知道是三姬的次女。


    【魅怨,你……】


    單馬尾製服少女坐在屋頂上高三米的鐵絲網一角。


    蒼崎同學用木刀指著白鷺使徒喊了起來。


    【魅怨,你這家夥到底藏到哪了!你能逃過我們的搜索,到底是在哪幹些什麽!】


    【我在吃巧克力香蕉哦。然後也吃了章魚燒還勾了水球】


    【混賬,文化祭上玩得又自在又嗨嘛你……!】


    【我也去看了你的表演喲,青龍假麵】


    【斬舞的劍士】狼狽不堪地發出了【啥!】的叫聲,應該是和野狼假麵的一戰已經成為傳說的緣故吧。


    【算了,那些事現在怎樣的都好,對吧朱雀假麵】


    【叫誰朱雀假麵呢!】


    被搭話的艾爾蜜拉同學對這稱呼抗議了起來。


    白鷺少女從鐵絲網上一躍而下落到我們麵前,她在下落途中單手按住裙子導致我沒看見胖次真是遺憾萬分。


    【總之,你們能夠知道檮子大人的禦意就好,我們的汗也算沒有白流】


    【也就是說,三姬果然是不打算與我們為敵的吧】


    【誰知道呢,輕信別人可是會吃苦頭的】


    魅怨說著話把頭扭向一邊。不愧是本家,這種時候都不忘傲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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