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要下死手,我如何不攔你?”說話的人正是陳俊。手上的力道沒有削減半分。


    “我一直以為你跟孫秀不合,想不到這回你卻站在他那邊!”


    “孫秀為人的確蠻橫無理,但他不能隻因一句口角之爭就要死在這裏!”


    “既然他早晚得死,就讓他現在死吧!”我繼續發力,可是拳頭的位置卻沒有挪動絲毫。


    “石公子!人固有一死,善惡終有報應,何必因一時衝動背上殺人的罪過。再說還有綠珠。。。”


    我的手隨心軟,再一定神,原來院裏其他人也都在場。


    阿餘搶到頭前來說:“石少爺這都是場誤會,孫公子向來性子急,其實他也無非想早點解開周天子墓之謎。再說。。。”


    我打住阿餘的話:“我說阿餘,怎麽幾日不見,難不成你就換了主子,怎麽老替孫秀說話啊!”


    阿餘一愣,低下頭認罪道:“這。。。小的言多有失,請大人見諒。”


    “看來這藏寶圖要是破解不了,大家都不得安寧啊。”祖逖道。


    潘嶽說:“虧你們都是活了上千年的老妖精,區區一個藏寶圖就束手無策了。”


    “看你說的倒是輕巧,這寶圖要是那麽好解,周天子墓也不會至今也是個謎了。”媛媛辯道。


    仍舊倒地不起的孫秀嘟囔著說:“我說潘嶽啊,你這麽神氣,你倒是出個主意啊。”


    潘嶽沒有底氣自然不會口出狂言,他哂笑一聲道:“哼。你們都過分關注了朱雀卷和玄武卷這兩份藏寶圖,卻忽視了分別隨附在兩卷圖中的書稿!我想解開周天子墓的另一個關鍵,就在於這兩份書稿之中。”


    潘嶽一語驚人,我和孫秀都不約而同地掏出了各自藏在懷中的書稿。


    綠珠和媛媛回房中取了兩盞燈,眾人拆成兩夥看起書稿來。


    祖逖看著玄武卷的書稿。口中碎碎念道:“這段文字明確寫了玄武卷怎麽流落到了石府,是石苞石大人隨軍征討叛賊諸葛誕時,在其家中找到,私藏下來。”


    “這段文字正是父親的字跡。”我補充說。


    從這再往上看明顯是出自另一個人的手筆,而這個人十之*便是諸葛誕。


    “上麵記載了諸葛誕作為諸葛亮的堂弟,因與諸葛亮交惡。遂趁其不備,竊走了諸葛亮家中的珍玩古器,其中就有這玄武卷。而諸葛亮得到玄武卷則是由一位道號叫水鏡先生贈予的,水鏡先生雖有經天緯地之才卻隱居襄陽,一生所教賢徒眾多。可手中玄武卷卻無可托付之子,於是將其送給諸葛亮。水鏡先生本名叫司馬徽,之前司馬家族世代相傳這本卷宗,上可追溯至周朝司馬家最鼎盛時期,即程伯休甫討伐徐國有功,周宣王準賜姓司馬。”


    祖逖還在往上看,可是見他眉目的情形,想必也是難以讀懂其中文字。我心中暗想。這些書稿我已經看過上百遍,寫的無非就是每一個主人是如何獲得這張藏寶圖的,而越往上。文字越是晦澀難懂,最上麵的是拓印下來的,更是含糊不清,若真能看出什麽端倪,在以往旅途的過程中,我就早能做出判斷了。


    孫秀看了一陣兒朱雀卷。又抱怨道:“這最近的幾段文字倒還好讀懂,可是越往上看文字越古老。尤其書稿頭一頁,你說這都是寫的什麽啊。”


    潘嶽奪過稿件。眼睛邊掃視這上麵的文字,邊說:“這是周朝的篆體書,但是各地的文化差異太大,同是篆體可是字的符號又多有不同。”


    我一聽,激動地說:“這就是個線索!”


    潘嶽見我懂了,便點點頭,陳俊捋順長髯微微頷首。


    孫秀依舊捂著受傷的鼻子,皺著眉頭焦急地嚷道:“什、什麽線索,我怎麽沒想明白?”


    潘嶽蔑笑一聲說:“我都提示到這份上你都想不明白?”


    孫秀惱叫道:“快,快,快點,有話就明說,繞來繞去的急死我了!”


    潘嶽一副神氣的表情說:“簡單地說,隻要我們能找到讀懂最開始這段文字的人,就能確定這件藏寶圖的最初持有者是誰,而一旦查明了藏寶圖的來龍去脈,再找周天子墓可以說是事半功倍!”


    媛媛聽得似懂非懂,問道:“也就是說,現在需要做的事,就是要找到能看懂這些篆體的人,是嗎?”


    “是的,這是顯而易見的。”潘嶽回答。


    “可是到哪裏能找到這樣的人呢?”媛媛又發問。


    陳俊似乎早在想這個問題,他徐徐說道:“老夫聽說沛郡有位隱居的高人名叫劉伶,他書法造詣極高,且學問通古博今。。。”


    “是嗎,可我聽說他不過是個嗜酒如命的泛泛之輩,人到中年也不過是草民一個。”潘嶽說。


    “劉伶才名遠播豈是浪得虛名,隻是他早年推崇天下以無為而治,受當政者排擠,才除去官職,貶為庶民。”


    “哼,與你這老頭爭也是徒勞,不如咱們就去看看他是麻雀還是鳳凰!”


    陳俊沒有回答,後來去往沛郡的一路上陳俊也在沒有跟潘嶽說半句話,倒是潘嶽曾多次挑釁。


    我暗自佩服陳俊果然是個沉得住氣之人,處理事情也是黑白分明,雖然看得出他厭惡潘嶽、孫秀等人,可是卻從來沒有倚仗自己的絕世武功懲治他們。這就讓我想到他脖頸後麵的輪回印記—竹子,它正是代表了正直不屈的精神。


    一行人掉頭北上,起始的路線又是一次貫穿南北的路線,曆經數月的長途跋涉,讓我越來越好奇這個謎一樣的人。


    而後來證明劉伶其人確實是一個與眾不同的怪人,他的做事風格異乎尋常,讓人捉摸不透。


    來到沛郡要找劉伶並非易事。因為他平日裏四處遊蕩,漫無目的,可是卻又與鄰裏鄉親很少接觸,不是登山便是望水,常以獨自飲酒為樂。所以連他的妻子也不其所蹤;但是他又非常好找,如果說是誰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酩酊大醉,賦詩舞劍那整個沛郡也就屬這個劉伶了。


    我們邊走邊打探,一路來到劉伶家,敲門進院,前來答應的是個頑皮的童子,喊了聲來“客人了”便扭頭轉身跑了。


    我環視四周。院子雖小倒還幹淨利落,唯有一處亂得十分紮眼,便是西側牆下橫七豎八地堆滿了書籍。


    我心中暗想,幸虧今日晴好,若天有不測。隻需一陣勁風,此處必然激起書頁紛散,淩亂不堪。既然這是明擺的事,為何這院子的主人劉伶就不能收拾一下,以防萬一呢?


    然而見過他本人,我這些顧慮便消散了,原因就是他連自己都照顧不全,又何談一個院子呢!


    當我們一同邁進這座茅草屋內。竟然發現一個約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一si不掛地醉臥在地上,五短的身材可笑地蜷在一起,胸前似有一個輪回印記的圖案。手蓋著辨不清楚;原本就奇醜無比的五官被這酒氣一醺,更是鼻歪眼斜,不堪入目;口中碎碎念著或詩或文,手中卻還把著酒壇的邊緣。綠珠羞臊得很,拉著媛媛退了出去。


    我在看這間茅舍內的陳設,除了酒壇便是一攤子連著一攤子的書。地上還有酒壇子摔壞的碎片,與院子裏一樣的雜亂。


    如此怪胎。想必就是劉伶了。


    隻見他醉意闌珊地揉揉鼻頭,懶散地打了個哈欠。起身斜斜地背靠在酒壇子上,就當是坐了起來。


    他掃量一圈,哈哈大笑:“喲嗬,想不到隱居田園,竟然也有幸見到像這樣百年不遇的陣容。看來是要出大事兒咯。”


    眼前的醉鬼又是嗤笑又是搖頭,俄而又將捂在胸前的手移開去肩膀抓癢,露出了胸前的那個圖案,我仔細一看,果真是個輪回印記,是一頭大象!這又代表著什麽呢,我心中疑惑,沒有說話。


    劉伶胸前的印記他人也有所察覺,潘嶽就冷嘲熱諷道:“我說怎麽陳老頭執意要找劉伶,原來是為了多添個幫手!”


    陳俊沒有理會潘嶽的話,仍是不作聲。孫秀指著劉伶罵道:“混蛋,我還沒笑話你,你倒反過來還笑起我們來了!光天化日之下,你連件遮羞的衣服也不穿,簡直就是個嘩眾取寵的小醜!”


    劉伶也不氣惱,慢悠然地說:“我以天地為居所,以房屋作我衣褲,我又沒有求你,你何必自己鑽進我的褲子裏呢?”


    孫秀氣的得火冒三丈,大叫道:“你這個耍嘴皮子的醉鬼,看我不給你一劍讓你清醒清醒!”


    祖逖見狀立馬出手攔住孫秀,此時潘嶽卻尤恐場麵不亂,趁祖逖不備,雙掌魚貫而進,隔開孫、祖二人,孫秀得脫,抽出腰中佩劍直奔劉伶。


    事發突然,我在旁看愣,不知如何是好。


    耳畔忽來一陣風聲,還在後麵的陳俊已經按住了孫秀的手腕。


    “你這個死老頭。。。”孫秀疼得咧嘴,終於堅持不住,手中劍應聲落地。


    劉伶不為眼前發生的一切所動,反而勸說道:“兩位兄弟不必出手相助,怨因我而起,就應由我而滅,放開他罷。”


    陳俊也不反駁,會心地點點頭,便放開了手。


    孫秀如脫韁之馬,也顧不得拾起劍來,舉起拳頭直衝向劉伶。


    劉伶仍擺出毫不在意的樣子說:“隻是我臉這麽小,你那拳頭真能打得到我嗎?”


    劉伶舉起酒壇豪飲一口,兩隻手指一勾,身形飄忽不定,步法無規無矩,擺出了我從未見過的比武架勢,而這套拳法正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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