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瀾本想一巴掌拍開安喻的鹹豬手,可卻在聽到他的後半句以後,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連揮出去的手都頓在了半空。背後一陣涼意灌過,蕭瀾莫名的覺得周身溫度降低了好幾度。


    “很驚訝我認識你的父親?”安喻對蕭瀾的反應絲毫都不奇怪,慢慢收回手說道。


    蕭瀾倒吸了一口涼氣,看著怎麽看都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安喻,心裏驚疑不定。


    安喻摸了摸自己臉蛋:“不要吃驚,我確實比你顯得年輕。”


    說著,他又瞟了瞟蕭瀾捏緊的拳頭:“也不要試圖用武力來解決我,你不會是我的對手。”


    蕭瀾關掉手機的亮光,直直望向安喻:“那你把我引到這兒來又是為了什麽?”


    在黑暗中彼此看不清對方的臉,蕭瀾隻覺得安喻又靠近了自己一點,帶著一點深冬涼意的手指從上至下刮上了她的臉頰。不同於之前的輕佻,這一次的觸碰居然更像是在打量。


    “就是想看看你這具軀殼長得怎麽樣了。”安喻帶著笑意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徑直刺入蕭瀾的耳膜。


    在那兩根手指進一步遊走之前,蕭瀾卻是身形微微一側,原本拿著手機的右手劈向了身前的人。


    沒有了光亮,蕭瀾這極為迅速的動作並沒有被安喻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但這樣並沒有給安喻造成多大的困擾,他隻不過虛晃一下,就將蕭瀾的手給牢牢攥住。


    “當年你可是安靜的多。”安喻在這短暫的間歇之中,居然還有心情調笑了一句。


    蕭瀾足下一用力踢上安喻的膝蓋,趁著對方吃痛,掙脫開右手轉而繞到安喻身後,左手掐住他的脖子,冷聲問道:“你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安喻被人這麽掐著要害,也沒有表現出多大的反抗意味,隻是仰頭望著漆黑一片的夜空:“或許你都忘了血咒是誰教你的。”


    蕭瀾還沒明白過來安喻這句話的意思,就見得暗紅的光芒從四周慢慢浮現,形成一個個扭曲的符文半浮在原本漆黑的空中。


    心頭下意識的覺得不妙,但蕭瀾卻發現自己的行動完全受到壓製,連挪一下手指頭都十分費勁。


    安喻輕輕鬆鬆地就掙脫了蕭瀾的鉗製,慢條斯理地從外套一側的口袋裏掏出了一把銀白色的小刀。


    刀鋒泛著寒光,讓安喻原本溫文爾雅的麵容顯得有些猙獰。蕭瀾的額頭上滲出冷汗,視線都有些朦朧。不知道為什麽,越是到這種時候,蕭瀾的心裏越通透,甚至連緊張這種情緒都被放空在外。


    蕭瀾自問自己的仇家都是鬼怪,這安喻雖然行事古怪,但毫無疑問是人。難道在這種接近市中心的地方,他就感這樣傷害自己?


    “別緊張。”安喻拿刀比著蕭瀾手腕,輕聲安慰。


    刀鋒很薄,血管很細,一刀下去,殷紅的血液就隨著四周的暗芒漸漸擴散。蕭瀾原以為會痛得死去活來,結果她發現此時的她就像是失去了身體的掌控權一般,完全沒有絲毫感知。


    隱隱約約的符文在血液的催生下越來越明顯,甚至開始發出奪目的光彩。蕭瀾的心就像是被揪起來了一般,莫名的覺得恐慌,可張了張嘴,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果然還是自己親自動手最好。”安喻有些狂熱的看著那些符文,轉眼間卻是將手上的小刀方向一轉,割向了自己。


    蕭瀾根本就無暇顧及安喻到底在做什麽要做什麽,她隻覺得自己像是缺氧了一般,腦子越來越暈,眼皮越來越沉,意識越來越飄渺。在這一片混沌之中,她似乎看到自己的血正在和安喻的血在緩緩融合,將這四周的陣法一點點的滋養成型。


    猛然之間,鑽心的刺痛從手腕傳來,迎麵的冷風將人從暈眩之中陡然扯醒,蕭瀾再度有意識之時,看得卻是莫迎。


    不用低頭看,蕭瀾也知道自己此時正被莫迎抱在懷裏,雙腳懸空的感覺並不太好,而且還是在她的血一路拋灑的情況之下。


    這樣跑下去,就算她不被安喻砍死,也該因失血過多而休克了。蕭瀾這麽想著,卻並沒有說任何話。莫迎臉色很蒼白,幾近透明的他沒有任何多餘的體力再來分神照顧她。


    眼睛很累,眼鏡早就不知道在這麽時候掉落。透過莫迎半透明的身體,蕭瀾可以看到安喻正一臉發了瘋的表情追向他們,他布下的煞氣滿滿的陣法仿佛隨時就要把他們給完全吞噬。


    莫迎是沒有溫度的,可蕭瀾卻沒來由的覺得此時的懷抱很暖和。把頭往莫迎懷裏靠了靠,蕭瀾煽動嘴唇說了一句什麽。


    “別擔心,有我在。”莫迎聽不清蕭瀾在說什麽,隻是低聲說道。


    安喻越逼越近,最多不過一個路口就完全可以追上他們,可是莫迎卻早已到了崩潰的邊緣。連日裏的受傷讓他的身體一直處在十分虛弱的境地,現在又要一邊對付安喻的陣法一邊抱住蕭瀾不讓她掉下去,莫迎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到什麽時候。


    多撐一會兒,再撐一會兒,馬上就可以到家了。莫迎抱著這樣的信念,保護著蕭瀾穿過一個個街口。他確實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倒下,可他知道自己不能拋棄蕭瀾。


    蕭瀾看著莫迎的下巴,唇邊掛起一抹苦笑。莫迎這個傻瓜,明明拋下她就可以走得更快一點,去找救兵啊。


    “莫……”蕭瀾才拚盡全力從牙縫裏擠出這麽一個字,一陣刺耳的刹車聲就把她的話全都攔住。


    沈安喬開著車橫在越飄越低的莫迎身前,迅速開口:“上車!”


    莫迎沒有絲毫猶豫,抱著蕭瀾就上了車。


    沈安喬在蕭瀾上車之後,就將車速踩到了最快,一路飆過無數路口,徑直衝向蕭瀾他們家。


    一路上沒有人顧得上說話,他們心裏想得都是更快一點再快一點,到家就好了。


    安喻雖然厲害,到底不過是人,兩條腿終究輸在了四個輪子的全速馬力之下,放蕭瀾遠遠逃了去。


    到達目的地,停車,上樓,開門,進屋。一直到嚴嚴實實地關上房門,他們才放鬆下來。整個過程中,莫迎沒有鬆開蕭瀾一下,結果到了家,蕭瀾卻徑直穿透他的胳膊朝地麵摔去。


    沈安喬眼明手快的上前一步將蕭瀾接在懷裏,轉過頭對莫迎說道:“你好好休息一下。”


    莫迎沒有聽從沈安喬的建議,而是心有餘悸的看了蕭瀾一眼,生怕因為剛才那一摔而讓她有所損傷。


    “蕭瀾家裏肯定是有止血藥的吧?”沈安喬說道。


    莫迎這才記起來蕭瀾手腕上的傷,連忙起身去拿藥,可是他現在連蕭瀾都抱不起來,藥瓶什麽的更是碰都碰不到。


    沈安喬搖搖頭,把蕭瀾先放在沙發上躺好:“我來吧。”


    蕭瀾流血流的很厲害,但好在是細血長流,傷口也並不多深。雖然不知道安喻是用的什麽辦法讓蕭瀾的傷口在流血不致命的同時還不會在血小板的作用下停止流血,但好在上藥之後,傷口處總算是沒有再流血,性命也算是無虞了。


    “今天多謝了。”莫迎該道謝的還是要道謝。


    但沈安喬的臉色並沒有多好看,替蕭瀾蓋上被子以後,他才對莫迎冷聲道:“不是說你的義務就是保護蕭瀾安危嗎,那為什麽你今天不在?”


    莫迎沒有反駁,隻是靜靜地看著蕭瀾蒼白地沒有一絲血色的側臉。他確實沒有做好,讓蕭瀾受了傷。但是蕭瀾的事情,還不輪不到要給沈安喬解釋。


    客廳裏的動靜吸引出來三七和安晴雨,他們倆看到不省人事的蕭瀾之後都是嚇了一大跳,再看到灰飛煙滅隻有一步之遙的莫迎時,又是嚇了兩大跳。


    “發生了什麽!”安晴雨急急忙忙湊到蕭瀾身邊,一臉的關切。


    而三七是典型的行動派,一眼望到蕭瀾腕上的傷口上之後就意識到了什麽,果斷跑去衝了杯紅糖水過來端到茶幾上麵。


    紅糖還是蕭瀾親戚來的時候買的,對補血多多少少有些用。沈安喬隨手端起糖水,小心翼翼喂著蕭瀾。


    莫迎眼睜睜瞧著沈安喬離蕭瀾那麽久,手指頭動了動,到底是沒有說什麽。


    蕭瀾隻是暫時性昏厥,很快就有了意識,一杯紅糖水喝下去,眼皮子也能暢通無阻的睜開。


    “謝謝。”這是蕭瀾說得第一句話,隻是也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對誰說得。


    “應該的。”沈安喬下意識的就接了一句。


    蕭瀾也懶得解釋,掙紮著坐起了身,還瞧了瞧自己被包的跟個粽子似的手腕:“小傷而已啊,包成這樣該發炎了。”說著就要伸手去解開紗布。


    “冬天沒事的。”沈安喬阻止了她的動作,柔聲安慰道。


    被沈安喬這麽鞍前馬後的伺候著,蕭瀾怎麽都覺得別扭,就也沒再管傷口,而是抬頭對莫迎說道:“沒事吧?”


    莫迎搖了搖頭,甚至還給了蕭瀾一個安心的笑容。


    蕭瀾沒有看到之前莫迎失手摔下她的場景,現在看到莫迎的笑心裏也就放心不少,心裏想著他應該再修煉個幾天就沒事了,便問道:“今天有什麽收獲沒?”她這幅直奔主題的模樣,儼然是不把自己的傷放在眼裏了。


    “手機找到了。”莫迎回答了這麽一句之後,把眼神飄向了坐在一邊的沈安喬。


    作者有話要說:雙更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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