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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殺死僧格林沁的凶手張皮綆被清府行刑之後,清府才發覺張皮綆潛藏的目的,是保護撚軍留存的軍資,那些神秘的金銀財寶吸引了清府的注意力,齊稀元親自帶領手下去尋那藏寶圖,結果在茂源商號發現一秘室,挖開那密室,被暗器毒死一批官兵,這才發現圖紙---張家墓地張氏宗族墓碑第三層。《僧格林沁之死》第三十七章有描述p:///zyyrrj</a>


    如果說沒有銀子,可能皇上就將僧王案的事了卻了。孫有成將他審訊張家河的案情上報給刑部,刑部上報給了皇上。


    小皇上剛執政,許多事情都搞不明白,奏折上來,他看不明白,就召來了六王爺。按理說,他有事情是要召七王爺奕譞的,因為他現在是議政王。但奕譞與皇額娘穿著連襠褲,啥事都往她那兒通,他對七王爺還是不放心。況且這些爛事,原來就是六王爺做議政王時管的,他沒做完的事情還是得由他來做。所以,同治就召來了六王爺。


    六王爺不敢怠慢,備轎趕往清宮。見了皇上,下拜施禮。同治小皇上說:“免了免了,殺僧王爺的案子不是你督辦的嗎?怎麽又節外生枝了?”


    這一問,讓亦訢嚇了一跳,說:“回稟皇上,僧王爺的案子不是結案了嗎?凶手也殺了,怎還會有節外生枝之說?”


    皇上將刑部上報的奏折往六王爺麵前一推,說:“你看看吧。”


    六王爺接過奏折,隻見那裏麵寫著張家河的供述,稱張宗禹沒有死,還活著。張皮綆是張宗禹的族侄。放他在徒駭河逃走是為了掩護撚軍的一筆軍資等等。


    “又是這位孫有成,專門在關節當兒安個茬。”


    “六王爺,這事你知道不?”


    亦訢明白了事端起因,心裏也平靜了許多,說道:“這事,我早二年就聽說了,都是好大喜功者所為。不足而論。”


    “怎麽說?六王爺,這些事可都是你經管的。”


    “皇上,當年徒駭河滅撚,雖說沒有捉住張宗禹,但張宗禹投水而死的認定並非有錯,皇上認定殺害僧王爺的凶手是張宗禹也沒有錯。”


    “何以見得?”


    “因為有張宗禹的一雙鞋為證,那裏洪水滔滔,張宗禹必定死而無疑。”


    “那你今天又捉住了張皮綆,他承認僧王爺是他所殺。這又如何解釋?”


    “這還不好解釋?張皮綆隻是張宗禹手下的一員小將,說個白話兒,就是一個劊子手。就象曹操殺了華陀,你不能說是劊子手殺得他吧?”


    “咦?對對對,”小皇上正愁著這個話題若被群臣問將起來無法回答,經六王爺這一點。心裏一亮,忽然間激動了起來,忘記了自己皇上的身份。孩子氣再次露了出來,“六王爺還是你聰明,你的腦瓜裏窟窿眼兒比常人多得多吧?”


    “謝皇上誇獎了。”


    六王爺正經地一回答,載湉又想起了自己皇上的身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又正經地問道:“六王爺,你分析一下,那張宗禹是死是活呢?”


    “為臣認為張宗禹是死了。”


    “怎麽說?案卷中可是供說有人見過張宗禹呢?”


    “見過的也是假張宗禹,真的張宗禹早在徒駭河一戰投水而死了。至於現在又出現新的張宗禹。那肯定是有些想作亂的人利用張宗禹的名聲,進行招搖撞騙,想利用張宗禹的名聲。再進行謀反造勢,或者用他的大名嚇呼財主官紳罷了,不足而信。”


    “按照孫有成報上來的折子,張宗禹與張皮綆出逃,為了掩護一筆軍費,而且數目不小,你就沒有察覺出一點兒蛛絲馬跡?”


    “沒有。孫有成一貫地好大喜功,當年他就上報張宗禹沒死,殺僧王爺的凶犯沒死,害得我等追凶數年,耗銀數萬,結果不就抓了一個劊子手嗎?我總覺得這一棋走得有點不值得。”


    “事情過去了,那件事不說了。眼前這個折子裏提到的事該怎麽辦?”


    六王爺說:“也好辦。照他奏折上說的,讓山東巡府丁寶楨再查一下就是了。”


    “那好,就按你的主意辦。我也想也是,撚匪如果真有許多銀子,還能那麽快被我消滅?說不定那賊又是扯幌兒,想瞞天過海多活兩天。”


    “萬歲說的是,張宗禹被追得片甲不留,他若是有銀子,還愁招不來人馬?我大清能滅這些毛子、撚子,憑的還不是我大清的實力?”


    靈奶廟茂源商號被官府查抄之後,一直被封著。


    這天上午,澮河岸邊來了一隊人馬,為首的還是齊稀元。這時候,齊稀元已升任為山東正五品千戶,桂生也升為濟寧府從六品巡按。二人帶著一幹人馬,奉皇上命,前來核查孫有成提出的新線索,查抄張宗禹留下的“軍費”。


    來到茂源商號,看守的把頭將看守們聚齊,由齊大人宣讀了查抄張皮綆茂源商號和張宗禹軍資的詔書。


    接著,齊稀元命看守拆下封條,將那些查封的庫房、住房、廂房、廳堂一一打開,讓桂生、黃艾中帶人一一仔細搜查。與此同時,還將幾位在皮綆手下做過事的犯人帶來,讓他們協助桂生、黃艾中查尋。


    皮綆在茂源商號住著一幢一進院落三間開間兩邊各有兩間東西廂房的小院,這小院占地不多,也就三分地的樣子。幾位在皮綆手下做事的這兒也很少來,隻有小山子來得多,可他在抓捕張皮綆的時候見機逃脫了。這些手下人,都是在船上負責裝貨、入倉幹粗活的人,根本就不是張皮綆緊密層的兄弟,被官府捉拿後,對他們也沒有用刑。老老實實的,問啥說啥,很快就招了。但他們的供詞根本就沒有什麽價值,無非是一些生產經營中的索事。這小院裏究竟有沒有什麽秘密,他們也不知道。


    進了院子,打開房門,隻見裏麵一片狼藉。原來。在捉拿張皮綆後,齊稀元已帶著桂生他們仔細地搜過一遍了,除了一些金銀細軟,並未發現有新的線索。


    桂生看看還是上次搜過的樣子,說:“再認真地搜他一遍,箱子、櫃子看看有沒有夾層,地上牆上都用棍子搗搗,誰搜出了張宗禹的那張藏圖,丁大人重重有賞。”


    於是。辟裏叭拉,各個房間都開始翻騰起來,由於多日封鎖,灰塵積得很厚,翻動起來,步土狼煙。嗆得有人時不時地打噴涕,亂咳嗽。


    一個時辰過去,三間正房。四間廂房全都搜遍,個個弄得灰頭兒繚耳,卻連個圖紙的影子也沒有見到。


    這時候,齊稀元來了,問桂生說:“怎麽樣,有沒有收獲?”


    桂生苦笑了一聲,自嘲說:“年五更裏尿尿,*影沒有。”


    齊稀元笑了:“有肯定有的,隻是活口沒有了,這就不好說了。挖地三尺,再好好找找,實在找不到。就如實向丁大人稟報。”


    於是,桂生就命手下人真地挖地三尺,從屋裏到屋外,挖刨敲砸,一個院落破壞得不成樣子。


    黃艾中帶著兩個壯實的漢子在前廳開挖地磚,一塊二尺見方的磚頭揭起,隻見裏麵竄出一條紅環蛇竄起,讓四周人嚇了一跳。黃艾中見狀,一钁頭砸了過去,將那蛇頭砸扁,蛇在地上盤起身子掙紮,又有二人上去用鐵鍬鏟斷了蛇身,那蛇才死去了。


    這一現象出現,是凶兆還是吉兆,大家說不清,但不免有點緊張起來。


    齊稀元聽說,從前廳趕來,看了看那條死蛇,說:“好,好事情。這說明撚賊不是龍,是一條小蛇,所以他鬥不過正統的大清,大清是真龍天子啊。如今這蛇被你們斬了,撚子的氣數也就徹底敗了,這可是一個吉兆啊,挖吧,說不定那密圖就藏在附近。”


    一番話,說得一幫手下消除了疑慮,長起了精神。桂生吩咐,順著這塊磚,一塊一塊地往四邊揭,再接著往地下挖。


    那蛇是從那中央的地磚下的一個小洞裏鉆出的,桂生就奪過鐵鎬順著那小洞往裏挖。挖著,挖著,卻覺得土層越來越鬆,隻聽咣的一聲,一鎬挖到了一塊石板上。


    “咦?有情況!”桂生喊了一聲。


    齊稀元也驚喜萬分,他忽然覺得上天睜了眼,來幫我等來了。剛才,他們挖出了一條蛇,吉凶難卜,他到場信口開河,說了一番安慰話,誰能想到真會有奇跡出現呢?


    這塊石板下,肯定有秘密,就是沒有那張密圖,藏著金銀財寶也說不定。於是,齊稀元按捺著內心的激動,冷靜地下令:“小心點兒,先除去周邊浮土和搪泥,揭開石板,看看下麵藏有什麽東西。”


    很快,桂生與幾位手下人,將地磚揭光,沿著那中央的地方往四周清除雜物,那塊石板便顯現出來。隻見那是一塊青石板,半尺厚,四尺方,四周有石槽,還有幾個石鼻。黃艾中一看就明白,說:“這是石羊鎮的魯石匠做的活。”


    齊稀元說:“何以見得?”


    黃艾中說:“你看那石頭上麵,釺的條紋,全是對角之斜,紋細而平,做工細膩,與一般的石匠不同,這是其一。另外,這石鼻子也不一樣,進出口都是圓錐形出口,用繩子不磨繩子,用鐵鉤一鉤就能撬動,這也是魯石匠的特點;還有,你看這裏,”黃艾中指了指那石板右側的一不顯眼處,“在這兒是不是有一個梅花,這就是魯家祖傳標記。”


    齊稀元看了看,果然是黃艾中說的那樣,說:“管它是誰做的,打開它就是了。”


    “慢,”黃艾中忽然阻止道,“魯石匠之所以是能工巧匠,關鍵還在於它下麵有暗道機關,如果你不得要領,除非你用油錘硬夯,那將有巨大的動靜,引得八方人注意,最後將這石板砸壞。魯石匠造這玩藝的目的。就是防止人偷盜的,賊一般都是夜間行動,有了大動作,主人就可以聽到,賊的目的就難以達到。”


    “那機關在哪裏,你能弄個明白嗎?”


    黃艾中說:“我也沒有把握,但可以試試。”


    齊稀元說:“好。你快點。”


    於是,黃艾中便伏下身來,用一根鋼釺鉤住那石鼻子,輕輕一推,便覺有了動感,裏麵嗡嗡作響,但石板並揭不開,也隻在原地來回走動。黃艾中記得有前三後五再二再一之機關,他就去試。結果也是不行。他又換了幾種方法,進行了一個時辰,忽然,那石板在黃艾中的推動下,順利地滑向了一邊,石板下顯出一個黑黒的洞口。上有鋼絲結了個十字狀,阻隔著,看來還是防止人們進入的。黃艾中一把去拉那鋼絲。鋼絲脫落了,卻隻聽“嗖”地一聲,一隻利器從洞內彈出,直直刺中黃艾中,從前心穿過後背,黃艾中“啊”了一聲,就應聲倒地。


    原來,那是一隻三尺多長的雞蛋粗的短矛,不知在什麽作用力的驅動下,刺中了黃艾中。


    “黃掌櫃的。黃掌櫃的,你醒醒。”桂生大失驚色,在一旁叫道。


    齊稀元喊:“快去找位郎中來。一定要把他救活!”


    黃艾中這時還能說話,捂著胸口,血從指縫裏流出,臉也開始變得臘黃。


    “齊大人,桂生老弟,看來我是自作自受啊。這叫人不報應天報應。張皮綆待我不薄,我卻恩將仇報,讓他喪了性命,我到了陰槽地府,也無臉再去見他。”說著,流下了兩行淚水。


    郎中趕來,黃艾中已經沒有了反應,隻聽他說糊話,一句一個淩雲大掌櫃,我對不起你。郎中把了把他的脈,搖了搖頭,說:“華陀在世也不中了,準備後事吧。”


    抬走了黃艾中,為了防止意外,齊稀元命手下用木棍側身試探,搞了一會兒,卻也沒有反應。桂生說:“我來吧。”


    齊稀元說:“算了,你別下去了,說不準還有沒破的機關。”


    桂生說:“不怕,要死也是我該死,抓張皮綆這些年,該報的就報應吧。”


    說著,他點燃了一隻火把。齊稀元見他執意要下,也沒有實實地阻攔,隻說:“小心,千萬別再出差錯。”


    桂生說:“知道了。”


    於是,桂生舉著火把下了那地洞。


    洞下有一個拱形的圓門,那圓門並沒有安裝石門,進去之後,卻見是一個暗室,一個磚砌的台桌,上麵供有佛像,並有香燭燒過的痕跡。其他也沒什麽了,空空蕩蕩。


    桂生往上麵喊:“齊大人,放心吧,沒什麽暗器。”


    桂生抽出腰刀,在四周敲敲挖挖,隻見是石灰與磚塊封死的牆壁,也沒有任何發現。這時候,他將目光對準了那樽佛像,順手便去摸了摸。隻見那是一樽銅製的佛像,高二尺有餘,是一樽觀音菩薩像,火光下,觀音微笑地看著桂生,由於潮濕的原因,佛像身上凝結著露珠,觀音菩薩看著桂生,佛仿在告訴他什麽。


    什麽地方都找遍了,什麽發現也沒有,既沒有那密圖的影子,也沒有金銀財寶。這叫桂生很不理解,造這麽一個密室,費了不少功夫,且還藏有暗器,怎麽會空空蕩蕩地什麽東西都不藏呢?


    這時候,齊稀元也帶著幾個人下來了,密室裏多了幾隻火把,亮堂起來。


    齊稀元問桂生:“都找遍了嗎?有沒有暗洞?”


    桂生說:“都找遍了,沒有,這裏邊哪地方都實實的,不象有空洞的地方。”


    “奇怪,造這麽個地方什麽都不藏,這是幹什麽呢?隻在這裏供佛嗎?”


    “看來,要藏什麽,也隻有這裏了。”桂生站在佛像邊說。


    “動佛?”齊稀元看了看觀音菩薩像,這可是犯戒的呀,齊稀元心裏想,卻沒有說。


    “皇命在身,觀音菩薩也是知道的,動動觀音的身子,找找那張皮綆的罪證,觀音也是會理解的。”


    “那好,就動動吧。”齊稀元心裏有點不好受,他不願意看到有人冒犯菩薩,就借口要方便,出了暗室。


    桂生在觀音菩薩麵前磕了三個響頭,說:“觀音菩薩在上,下人奉皇命搜查罪犯張皮綆的罪證,不得不動觀音菩薩的神位,攪擾了菩薩的安寧,實不為本意所為,萬望菩薩諒解。”


    說罷,他就帶著手下人,搬開菩薩像。哪知這菩薩重如千鈞,任一夥人怎麽擺弄,就是絲紋不動。


    一夥人累得大汗淋漓,氣喘籲籲,沒了主意。


    “怎麽辦?桂大人,這佛像是搬不動的。”


    “搬不動,幹脆砸了算了。”桂生有點兒生氣了,他知道這是張皮綆搞的鬼,利用觀音來嚇唬人,好達到他的目的,但眾人聽了桂生的這個決斷,卻都不敢吭聲。


    桂生也知道手下人被這佛像嚇著了,這下中了張皮綆的詭計。於是,他說:“都往後邊退一退,你們不敢砸我來。”


    眾人知趣地退到一邊。


    桂生再次給觀音菩薩下跪:“觀音菩薩,你大慈大悲,寬宏大量,別跟小民一般見識。罪犯張皮綆利用你的神身,藏匿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上與皇廷對抗,下將百姓往斜路上引,為了救主救民,我隻得將你的銅像砸了,以後再給你塑一樽新的銅像,日日供奉著你。觀音菩薩,你別怪我了。”


    說罷,桂生拜了三拜,起身輪起了油錘,猛地向觀音的塑像砸去。


    隻聽轟地一聲,觀音菩薩佛像碎了,裏麵藏著一隻小盒子。桂生知道,這小盒子就是那秘密,就疾步上前,一把搶在手中。這時候,從小盒子下的洞眼裏泛起一股白氣,出奇地香,一時間,擴散到整個密室,讓桂生一夥象醉了一般,一個個都情不自禁地發笑,但笑著笑著,身子就飄了起來,軟軟地躺在了地上。


    齊稀元在外麵轉了一圈,心裏還是在那密室內,急急地趕回來,卻見幾位當差的在洞外往裏喊人。


    “怎麽回事?”齊稀元問道。


    “齊大人,不知怎麽搞的,剛才聽他們在下麵笑,現在卻沒有動靜了,喊他們,他們也不回話。


    “桂生,桂生,有沒有新發現?”


    齊稀元往洞裏喊,洞裏依然是沒有回聲。


    “下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齊稀元命道。


    幾位當差的不敢抗命,盡管心裏害怕,也隻得硬著頭皮下了密室。


    “齊大人,不好了,他們都死在洞裏了。”


    當幾位當差的將桂生抬到地麵上時,桂生臉上還掛著笑容,雙手緊握著那個小盒子。


    “桂生,你吃苦了。”齊稀元不知說什麽好,有點兒動情。


    齊稀元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那個小盒子,隻見裏麵放著一隻蠟丸,將蠟丸打開,裏麵果然是一張圖紙,那圖紙上標著張家墓地的位置,上麵寫著:張氏宗族碑下第三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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