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進駐海城的第一仗才方開場,就已經讓人大跌眼鏡!


    趙家讚助孟家!


    如此平常的事宜有了趙家的參與,在眾人眼裏全然換做了另一個意味。要知道,讚助於趙家可是有史以來的頭一遭!


    所謂讚助,不是對外撥錢那麽簡單的一回事。試想,屆時在服裝秀的現場最顯眼的位置擺放的讚助商牌,將被冠以趙氏集團的名字,其中分量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這,無疑是在昭示著孟家是為趙家所承認,更甚至是庇佑著的!


    此間創造出的價值,不可估量。


    尤其是對於孟家這樣在海城還沒有站穩腳跟的企業而言,有了趙家的首肯,幾乎意味著海城商戶默認了孟家的存在,以後合作的前景可以預見的順利,畢竟他們在接觸孟家之前都要掂量掂量趙家的態度。


    從前想攀趙家關係的不是沒有,孟家不過是其中一個最不起眼的小企業,但就是這樣一個初入海城的外來者,不知用什麽手段竟讓趙家為他破例。


    孟家到底了不起在哪裏?是什麽重要的信息點被他們所遺漏,孟家到底有著怎樣的底牌?他們不得而知。但趙家絕對不會做出那種利人多於利己的事情,那不是商人的作風,何況這一年他們也見識到了趙家的繼承人趙淩宇的風格是如何的鐵血。


    他們前前後後對孟氏做出了反複的評估。橫看資產,縱看發展,孟家不過是稍稍有點實力,難得的是它的管理者十分清醒並有遠見,不出意外將能一直穩定發展的企業。


    穩定,這是孟家的優勢,同時又是一大局限。一個可以預見未來的發展,不超過人們眼界的企業或許對於別人來說有著巨大的價值,但對於趙氏而言,根本毫無看點!


    連趙老爺子都不由認為趙淩宇這個決定做得不理性,這種事情根本不像是自己這理智清醒的孫子會做出的事。但他確實這樣做了,那麽,這其中必然隱藏著他所不知道的促使趙淩宇做出這樣決定的理由了。


    對於自家爺爺的好奇,趙淩宇隻是這樣回答:經費,由我私人撥付。孟氏的口碑不錯,趙氏得到一次免費廣告的機會,更多一個盟友,我並不覺得對公司有任何損失。


    重複以上言論的自然是應傑。


    做趙淩宇的聲音愈久,他複述趙淩宇的話時已能不帶出自己的口吻和態度,刻板的語氣讓趙淩宇話中的冷淡更是生硬。


    趙老爺子不以為意,吹了吹茶水上的碎末兒,狀似不經意地道:“聽說,你和孟暉那個兒子走得很近?”


    這話,早幾天趙老爺子就想好好和孫子聊一聊了。


    就是白承安和藍彥飛這類一同長大的情分,也從沒見他在對方身上多花一分心思。更別說像最近這樣,在一個人身上花這樣大的精力了。


    以趙淩宇在這一年中表現來看,完完全全是個盡職盡責的工作狂,其對工作的狂熱程度,甚至讓趙老爺子隻擔心孫子會不會過勞死,費勁心思就是能讓他休上一天假。


    但這段時間,原本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中有二十個小時都可以在辦公室找到的人總不見人影,一問之下,十回裏有十次都在外談合作。


    合作?對方到底是怎樣的背景,才會讓這位在商界中展露頭角的趙家繼承人近兩個星期的時間都談不下來!


    孟家?哪個孟家?


    池家那便宜女婿?!


    別開玩笑了!


    趙老爺子從前認定趙淩宇將會是一個完美的繼承人,就是因為他的心性。趙淩宇做事的目的性非常強,是那種在某件事上投入一分必是要得到且一定會得到十分收益的人。又同時擁有清醒的頭腦,再有那股子別人想模仿都得不來的聰明,幾乎注定了他能在這商場上稱王。


    但這一次,趙老爺子實在被他的反常弄糊塗了。


    見孫子麵色分毫不動,連他都無法窺探出一絲多餘的信息來,他心裏不由慨歎趙淩宇在這一年之內的成長。把自己交給他的東西,毫不手軟地用到親爺爺身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裏是驕傲多一些還是複雜多一些了。


    無奈,趙老爺子隻好不再兜圈子,直接道:“你越過董事會,直接用趙家的招牌給孟家開路,就是因為他?”


    其實趙老爺子並沒有多想,同趙淩宇的那些發小一樣,他也想象不出孫子愛上一個男.人的場麵。不過他實在是太好奇了,什麽樣的人才能讓自己這個淡漠的孫子這樣看重,孟暉莫非生了一個比自己孫子還厲害的兒子?


    趙淩宇抬頭看向他。


    應傑:“爺爺,不要打擾他。”


    頓了下,應傑的聲音又響起:“以後,我會正式為你們介紹的。”


    說到這裏,應傑不由扶額。看看一臉淡然的趙淩宇,再看看點了頭後就開始專心品茗的趙老爺子,他想象了下老爺子和孟池朗被趙淩宇正式介紹的場麵,頓時覺得頭疼不已。


    他以前怎麽就沒看出來,他家少爺也可以這樣任性。


    趙淩宇為什麽看重孟家,所有人都想得到答案。


    一如莫彩玲,但她不會開口去問,於公她絕不會質疑趙淩宇所做的每一個決定,於私,她知道一個女.人該在什麽時候保持沉默,守好自己的本分,畢竟她不願將自己擺在趙淩宇的朋友這個角度去思考問題。


    又如白承安,他可沒有莫彩玲這樣的顧慮,不過,妄圖從趙淩宇身上下手就是愚蠢了,可另一個當事人,還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淩宇,今天是我的生日,可不可以請我吃飯?”猶豫了下,那聲副總被莫彩玲壓回了喉嚨,她一身幹練打扮,連頭發都一絲不苟,但此時的表情卻普通得與任何一個單戀中的女.人一樣。


    趙淩宇抬頭,應傑正做著為他轉述的準備,又見地低下了頭。


    應傑見他擺了擺手,無奈地看向了莫彩玲。他看到了對方臉上的錯愕與皺眉時顯示出的危機感,隻怪趙淩宇的表情在那瞬間裏轉變太大了,且不看他手裏拿著的是他絕不會用到的手機,那勾著嘴角神色認真地回複短信的模樣,根本不是他們所熟悉的那個趙淩宇。


    不用看,應傑也知道那頭的是誰。


    “抱歉,莫經理,少爺今晚有約了。”


    約了誰,並不難猜到。


    莫彩玲真的不願意聯想到他最近的反常,可答案已經昭然,定又是那個孟家。


    莫彩玲維持著那個笑容轉身,她心裏翻江倒海,孟家有女兒嗎?或是有什麽表親的女兒家,她必須好好查清楚!


    沒人在意莫彩玲現在是怎樣的心情,趙淩宇此時皺著眉頭,盯著手機,應傑看他臉色也不由得皺起眉頭。


    少爺很不對勁。


    不,從一年前開始,這樣的感覺就時常困擾著應傑。


    應家於應傑,與其說後者是在服務應家,不如說是效忠,而且是連應傑自己都懶得掩飾的愚忠。應家對於應家祖輩的恩情是他們付出多少都報答不完的,而趙淩宇唯一一個流著應家血脈的人,應傑生命的重心幾乎就在趙淩宇身上。


    也是因此,對於趙淩宇的變化,他才感受得最真切。


    他至今不明白,趙淩宇這一年拚命工作,做出足以震懾整個董事會的成績到底為了什麽。


    若隻是暗戀著一個同性,也不可能讓趙淩宇做出這樣與他的原則背道而馳的事情來。更何況,這一年來,趙淩宇身上總散發著讓人不敢接近的威壓,透露著一種幾乎可說是暴虐的情緒,因被苦苦壓抑反而越發危險。


    原本在孟池朗出現後,趙淩宇身上那種戾氣就再未曾出現過,可似乎趙淩宇身上又多出了些什麽,讓應傑覺得十分不適應。


    當然了,畢竟是戀愛中的人,就算是自家少爺也有反常的時候。


    可那種感覺應傑也無法說清楚,隻是覺得有什麽壓迫著趙淩宇的神經,若是一個處理不好就可能毀掉趙淩宇整個人。


    就如此刻,隻不過是孟少爺回複得慢了,趙淩宇臉上的笑卻漸漸凝注了。他的手指不斷點著屏幕不讓它暗下,渾身散發出一種迫人的低氣壓。


    這該是戀愛初期的表現麽?


    應傑自己也有過這方麵的經驗,就算當時有過不安定的煩躁感,也從來是甜蜜和傻氣多過於其他,不該如趙淩宇此時這樣透露著這般似乎強烈卻又壓抑而不敢表現出的掌控欲和不安。


    應傑琢磨不透。


    手機震動起的時候趙淩宇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但一看短信的內容,他的眉頭又皺起來了。


    ——白大少爺問我你為什麽幫我,我不知道原來我家在你們眼裏這麽不堪。


    幾秒不到的時間,另一條短信進來:


    ——其實,我也想知道原因。


    趙淩宇看到這裏才鬆了一口氣,那個人會用這樣的措辭,該是沒有真的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了。不過現在相對於孟池朗的情緒,還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將原本輸入的字刪掉,趙淩宇飛快地寫道:你在哪兒。


    叩叩!


    叩擊桌麵的聲音透露出了對方的不良情緒。


    孟池朗抬頭就見白承安臉色難看地看著自己:“我還不知道深城人和人說話的禮貌是這樣,孟池朗。”


    任何人都不能忍受在自己說話時對方卻一直埋頭倒弄手機,還從來沒有人在白承安麵前擺過這樣的架子。


    孟池朗手上回複短信的動作沒停,冷笑地回道:“我也不知道海城人請別人喝咖啡的禮貌是白大少爺這樣。”


    孟池朗絕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人,他從小就是被人捧著慣著長大的,沒長成張揚跋扈的廢柴是孟家的造化。在國外結交的朋友大多玩得很開,雖然性格怪異不在話下,但直來直往從不叫人難受。


    到了海城,他第一個接觸的同齡人就是趙淩宇。


    相比起麵前的白承安,人們口中的趙淩宇有著更高的地位和別人更歆羨的家世,但是那個人卻沒有給過孟池朗任何的違和感和不適應。


    在他麵前隨性慣了,孟池朗是有話就說想罵就罵,從沒有自己從深城到海城就低人一等的念頭,現在要他受白承安的氣,想都不要想。


    白承安氣得一噎。


    “你到底是什麽讓淩宇看上了?還有,注意你的態度,孟池朗,以為有淩宇護著你我就不能把你怎麽著了是嗎?”


    從之前被這個人扯下車帶到這裏來,孟池朗心裏就窩火得很,這時候聽他說這樣的話更覺不可理喻。


    什麽叫趙淩宇護著他?


    在他看來,趙淩宇頻繁地找自己出來玩,完全是這些年給安靜憋的,遇到個能和他正常交流的人難免顯得積極一些。兩人在口味喜好又差不多,出來的次數多了,也能勉強說是酒.肉朋友,吃吃喝喝,開開心心,扯得上誰護了誰?


    在他眼裏他和趙淩宇的地位是平等的,更可以說之後吃喝玩樂孟池朗自認對趙淩宇是遷就居多。他也有私人的事情要處理,能為趙淩宇挪出那麽多時間,很大程度上並非是出於談成合作的目的。


    他,把對方當成了真正的朋友。


    “我沒義務滿足你的好奇心,白大少。”孟池朗站了起來,他覺得自己和這個人說話簡直是在浪費生命,憑什麽他就要站在這裏聽他胡說八道受一肚子氣。剛要走,就見趙淩宇大步淩雲地推門走進咖啡廳來。


    孟池朗不自覺腰板都挺直了些,他雙手環胸,現在也不打算走了,看著白承安道:“至於我哪裏被他看上了,你怎麽不去問他?”


    趙淩宇走得很急,他的眼神沒有一刻錯開孟池朗的身上,生怕他哪裏受了傷。


    實在是上一世他和白承安的第一次見麵太不愉快。


    那時孟池朗為了一句‘被包.養’掄起酒瓶子就和白承安幹上了,兩人打得不可開交,那時候的孟池朗遠沒有歲月沉澱下來的淡然,對於和自己不明不白的關係本就忌諱得很,驕傲的他最聽不得人說他攀附自己。


    而在自己的發小眼裏,不論兩人是如何開始的,在他們看來隻會是孟池朗爬上自己的chuang。


    換做了今天,白承安會對孟池朗說出怎樣的話,他也能猜到。


    無非是質疑對方想在自己身上謀奪的利益和引起自己注意用了什麽手段,白承安的想法他不想管,可他不想見到任何人給孟池朗委屈受。


    幸而兩個人爭鋒的方式還算文明,見他臉上雖然不快但也完好無損,趙淩宇總算鬆了一口氣。


    他伸手,安撫地摸了摸他的頭,見他翻了下白眼躲開,麵無表情的臉上也總算柔和了下來。


    轉頭,就見白承安錯愕非常的臉,他頓了下,抬手對孟池朗道:


    這是白承安,你也認識了。他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猶豫了下,趙淩宇又道:


    他惹你生氣了?我讓他向你道歉,以後總要經常見麵的,別生他的氣。


    如果可以,趙淩宇希望這一次孟池朗可以完全擁有自己生活裏的一切,也能夠讓他與自己的私人圈子裏的人相處得和平甚至愉快,而不是如同上一世一樣,如仇人一般。


    孟池朗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你們認識很多年了?”


    趙淩宇點頭,繼而就聽孟池朗哼了一聲,說道:“我說呢,莫名其妙就來找我麻煩。”


    ——“原來是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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