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她。”向風冷冷的說,“楊春梅是文革後期搬到這裏來了,我們懷疑,她懂一種家傳的養邪煞的咒語…”


    那人抓狂的大吼了一聲,那樣子似乎想要撲過去把向風給撕了。向風冷冷的站在那裏,一動都不動。那人渾身顫抖,片刻後恢複了平靜。衝我們擺了擺手,朝裏屋走去。


    來到裏屋,那人指著桌上相框裏的一個老太太,有氣無力的說:“她就是楊春梅,我的母親…”


    我心裏想,我們果然沒有料錯,這人就是楊春梅的兒子,按家族輩分論起來,小晴要管他叫表叔。


    我們把來意說了一遍,我對那人說道:“我們沒有懷疑你或者你母親的意思,害小晴父親的可能是家族裏的其他人。我們隻是想知道,當年你們家族四分五裂的原因,還有其他那些人搬去了哪裏…”


    那人顫抖的掏出一根煙點上,猛吸了幾口,然後就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語一樣講了起來,“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我現在想起來都會做噩夢…”


    “我父親是倒插門落戶到我們縣城的,我們那個家族是當地最大的一個家族。家族裏輩分最大的人是我的三姥爺(小晴的太爺爺),在解放以前,三姥爺是當地的風水師,連帶著,家族裏的其他一些人,像我父親他們,也從事了這一行業。


    “但我父親的本事不怎麽高,幫別人錯選了幾次墳地,搞的人家破人亡,遭到了報應,前麵和我母親生下的好幾個孩子都夭折死掉了,直到四十多歲才有了我。那已經是解放以後了,我小時候上學天天被同齡人欺負,他們都叫我牛鬼蛇神的兒子。


    “後來到了文革,我家裏差不多每天都有人去抄,我父親他們就被拉去批鬥,寫悔過書。三姥爺因為年紀最大,又是家族的管事人,被關在了倉庫裏(王老板買下的那座老宅)。關了放,放了以後批鬥遊街,然後再關,一直折騰到一九七四年,三姥爺被送回家裏時全身是膿,兩條腿都已經斷了……


    “所有人都一邊哭,一邊看著他。可是,三姥爺卻躺在床上呆呆的傻笑。當時我站在他旁邊,我就覺得他那種笑容特別古怪,笑的我心裏直發毛。忽然間,我看到三姥爺嘴巴在動,似乎在說著什麽。我湊過去以後,聽到他在說,都得死,一個也跑不掉,都得死,一個也跑不掉…”


    那人繼續說道:“三姥爺當時有點神智不清,我被他那種樣子,以及他所說的話給嚇到了。就在這時候,我忽然看到我三姥爺褲腰裏拴著一個像八卦一樣的東西。可能因為藏的嚴實,先前被衣服蓋住,因此送他回來的那幾個民兵沒有發現。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夜的噩夢,夢見我三姥爺變成了一個怪物,咬死了家族裏的所有人。


    “休養了幾天,三姥爺恢複了神智,每天坐在床上,一言不發的望著窗外,臉上不時露出一種殘酷的表情。這天中午,三姥爺把家族裏的長輩們招到了屋裏,其中有我父親,我舅舅,還有我一個堂舅(小晴的爺爺),那個堂舅是我三姥爺的親生兒子。


    “我們這些小輩都被攆到了外麵,我很好奇,一個人偷偷溜到屋後,趴在窗口往裏麵看。我看到我三姥爺拿出一個東西,正是我那天看到的拴在他褲腰裏那個木八卦。那八卦上刻的有字,隻是離的太遠,我看不清楚。


    “三姥爺指著那八卦對眾人說,那東西是他在被關的那倉庫裏麵找到的。也不知道那些民兵從哪裏搜羅來的,當作‘四舊’扔在了裏麵…我隻聽到三姥爺說要報仇什麽什麽的,想繼續聽時,我父親看到了我,朝我瞪了一眼,我就沒敢聽了。


    “第二天,我那堂舅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根石柱子,每天把自己關在屋裏,在那柱子上刻寫些什麽。總之,那幾天,我們家族的那些長輩們一個個都顯得神神秘秘的。我很好奇,問我父親,被他罵了一頓,說讓我不要打聽。後來的一天,我那堂舅從屋裏出來說,東西刻好了,今晚就可以行動。


    “從那天晚上開始,連續好幾個晚上,我父親和那幫長輩們一到了半夜就扛著鐵鍁出去,也不知道去幹什麽。持續了大約十天左右,我父親有天回來自言自語的說,這幫狗日的,一個也別想有好下場。那天晚上起,我父親他們就沒有再出去過了。


    “又過了七八天,有消息傳到我們縣城,說關過我三姥爺的那個倉庫,看守倉庫的民兵失蹤了,同時失蹤的還有一口被當作四舊扔在倉庫裏的古鍾。找了很久都沒找到,便認為那民兵監守自盜,把古鍾偷走躲藏起來了。後來把那民兵的家人拉出來批鬥了一番,便不了了之了。


    “又過了大概一個多月,當初批鬥過我三姥爺以及我們家族那些長輩的人開始一個個死去。一死就是一大家,有的是掉河裏淹死的,有的是發瘋投井自殺的。短短兩個月不到,死了個幹幹淨淨。消息傳到縣城,我們家族的人表麵上不說,但每個人看起來都很振奮。我當時想,那民兵的失蹤,以及後麵這些人的死去,一定跟我父親他們前段時間經常出去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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