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如果不是我回身一撲,把白小姐推移開原來的位置,她可能就被那一槍給打中了。她之所以害怕,倒不是因為自己差點中槍,而是以為我中了槍。我最初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中槍,檢查過後,發現自己隻不過是衣袖被打爛了,胳膊擦破點皮。從小到大,這是我離死神最近第一次,白小姐緊抱著我,我的身體控製不住的顫抖,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在出山洞之前,我們都沒有想到,那人竟然連問都不問就開槍。白小姐穿一身白色的衣服,在一片漆黑之中最為搶眼,所以那人把她當作了目標。由於天太黑,我們都沒有看清開槍的那人長什麽樣子。張所長果斷開槍反擊,憑感覺,應該是打中他了。


    我們過去一看,果然看到草叢上有淋漓的血跡。


    “他娘嘞。”張所長在腦門兒上抹了一把,也不知擦汗還是擦雨,“這狗日的咋這麽狠嘞,抬手就開槍。”


    先前張所長也有點懵,本能的隻想到要去追那人,此刻回過神看起來也有點後怕。本來,一個山區派出所所長,根本沒遇到過什麽大案子,平時頂多也就抓抓偷東西的,處理處理打架之類的事。跟罪犯交火應該是頭一次,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有運氣成分在裏麵,頭一次交火就打中了那人。


    “這樣吧。”張所長說,“你倆還是別去嘞,太危險,抓罪犯不是你們的義務,還是我自己去吧,我把小冷你叫來是為了對付那啥,邪…邪怪的,不是對付犯罪分子的。”


    “不。”我說道,“多一個人多一份力,如果真的是這人驅使邪煞害的那兩個民警,他應該懂邪術。張叔自己去,說不定會遇到什麽未知的危險,我們還是一起去吧。”


    掐指算算,我雖然已經學了一年多的奇門,但缺少應用的經驗,雖然在測事和使用法術方麵在外人看來神妙的難以想象。但我自己心裏麵知道,我目前隻能算是一個奇門術師,離宗師級別還差的很遠。我現在方才明白,奇門所謂的趨吉避凶,隻不過是讓人靜守不動,躲開凶災。對於行抓捕之事,奇門隻能告訴我什麽時間對抓捕有利,而什麽時間不利,就好比頭一天晚上,我們去那‘強娃子’家前那樣,奇門隻是告訴我睡覺以後對抓捕有利,而並不是我之前所想的那樣,奇門是讓我躲開什麽災禍。這就是說,有些時候,不能什麽事都依靠奇門,因為它並不是萬能的。比如抓捕,本來就有危險,如果用奇門來趨吉避凶的話,它會告訴我在家裏靜坐不動,不去行動。但不去行動,怎麽抓捕呢?所以,所謂事在人為,一旦行動,吉凶就要看天意了。就好比剛才,我死裏逃生純屬僥幸,如果提前用奇門來測,我是測不出來的…


    經曆了與死神擦肩而過,我忽然想明了這一層,對奇門的理解和運用果斷提升到了一個新的層次,從此以後我會知道,不管什麽事還是要靠自己,而不能全部依賴奇門方術。除此以外,我的思想境界以及心靈也得到了升華。我終於明白為什麽師父的奇門境界比我高那麽多了,並不是因為悟性,也不是因為師父從小到大就有比我深厚的方術根基,而是因為內心。對於奇門術師來說,奇門最主要的作用是利人,而不是利己。師父穩重寬厚,胸襟博大,這才是他境界比我高的最根本原因…


    雨還在下著,不過已經很小了,四野空曠漆黑。我們沿著那人逃亡的方向追過去,走了大約一裏多的山路。我拉住走在我旁邊的白小姐,並且輕聲叫住前麵的張所長。


    “小冷,怎麽嘞?”張所長緊張的問。


    我擺了擺手,示意張所長噤聲。為什麽我要停下來並且這麽警惕,因為我感覺到這裏的風水氣場有點異樣。


    我瞪大眼睛,目光就像電一樣穿透黑暗,朝正前方看過去,隻見離我們不遠處似乎有一顆死掉的樹。


    “你倆跟在我後麵。”我輕聲說道。


    “不行。”張所長說道,“我手上有槍嘞,我在前麵。”


    “張叔我問你。”我說道,“既然你把我叫來協助辦理這件超自然的案子,如果遇到超自然的東西,是不是就要聽我的?”


    張所長愣了愣,‘嗯’了一聲。


    “那邪煞有可能就在這一帶,所以現在,怎麽行動你要聽我的。”


    “可是…”


    “把槍給我。”


    按說,作為一個警察,把配槍給別人用是嚴重違紀的,但特殊情況特殊對待,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張所長猶豫了一下,把槍遞給了我,並且告訴我怎麽使用。這是我頭一次握槍,我覺得跟小時候玩兒仿真玩具槍的感覺區別不大,隻不過要重了一些。


    我把刀子遞給張所長,命他和白小姐緊跟在後麵。想到先前的一幕,我將自己的襯衫脫下來令白小姐穿在了外麵,以免她身上的白色衣服太過搶眼。


    這一次有了充分的心理準備,我一手握著槍,一手拿著七星劍,三人把腳步放的極輕,緩緩朝前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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