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和向風兩個人都心事重重的,回首這一次出行的種種遭遇,當真充滿各種離奇和不可思議。我和楊書軍,白小姐,我們三人本來隻是出來自駕遊的,結果碰到一戶結陰陽親事的,出於好奇心理前去觀看,發現‘新郎官’趙小虎得的根本不是什麽絕症,而是衝犯到了邪物。解救趙小虎以後,我們擔心高家村的村民難為送還女屍的趙村長和趙陰陽,再加上打算到黃河一帶旅遊一番,於是便隨同二人一起來了高家村。結果卻被趙陰陽那混蛋擺了一道,導致我們被高家村的人給‘囚禁’了起來,後麵幫高家村的人從狐狸洞裏找到他們先祖的頭骨,我們才重獲自由。但為了解救那隻狐狸,再次回到高家村。狐狸被救出來,楊叔卻又失蹤了。現在楊叔終於找到,但我們還是不能走,因為這青石鎮水庫裏有一個‘怪物’…


    冥冥之中,那種主導事物發展運行的‘力量’,在一步步的引導著我們,我想,讓我們對付那‘怪物’,才是它的最終目的。當初從太行山回來以後,師父告訴我們說,奇門之術,尤其法術奇門,和‘天運’是緊密相聯的,一旦修習,就注定會有和常人不同的人生軌跡,‘天運’會主導著你見到各種離奇古怪的東西,經曆各種匪夷所思的事…所謂‘天運’,‘天’,指的是‘天機’,‘運’,指的是‘命運’…


    現在,‘天運’主導著我們見到了河神怪物,並且讓我們對付它。可是,要怎麽對付,能不能對付的了,隻能靠我們自己。師父特意讓向風過來助我,並且把新參悟出來的‘丙奇借月’以及‘天羅地網’的法術傳給了他。我見識過請‘天羅’時的神奇景象,感覺‘天羅地網’應該足以對付那東西,可根本沒來得及把天羅和地網合並,我們就遭到了那鬼東西的襲擊…現在,天羅地網沒法再請,普通法術法陣對那東西不起作用,我心裏一籌莫展的…


    “我覺得我們回去想也白想,那鬼東西真要是河神的話,一般法術根本對付不了,人算不如天算,你過來前,我們先是在高家村被趙陰陽給擺了一道,現在,又被老天爺擺了一道,它引導我們過來對付這東西,結果又讓我們請天羅地網失敗,它分明是故意的,看情形,河神出世是不可避免的,這是老天爺對人類製造大量工業垃圾,汙染黃河水道所做出的一種懲罰。到時候,老天爺有理由推卸責任,它會說,看,河神是因為你們人類的工業汙染才出世的,我不是不作為,我指派了兩個小子去對付它,可他們根本對付不了,這我就沒辦法啦,是吧,唉,這是你們的劫數,躲不掉的…”


    一路上,我踢著一塊小石頭,鼓著倆腮幫子嘟嘟囔囔,怨天怪地。向風微笑不語。


    “阿風,你咋不說話老是笑?難道我說的不對麽?”我哼了一聲。


    “對,很對。”向風笑了笑,“但是,怪老天爺是沒用的,別灰心,我想,我們一定能想出對付它的辦法的,事在人為。”


    “我覺得還是別想也別為了,我們還是趁河神出世前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吧,到時候肯定像上古時期一樣,大水泛濫,妖怪橫行,有咱倆累的,誰讓咱是術師…”


    回到旅館客房,時間還早,取出啤酒和吃食,我和向風,楊書軍三人邊吃喝邊商討對付河神的辦法。直到十二點多,也沒商討出子醜寅卯來,楊書軍困的不行了,哈欠一個接著一個。


    “算了,時候不早了,先睡吧。”向風說。


    楊書軍一沾枕頭就睡著了,不一會兒,向風也發出輕微的鼾聲。我卻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月光透過窗戶,清清冷冷地照在我被子上。我感覺冷,於是便裹了裹被子,不一會兒又覺得熱,輾轉幾下身子,壓住了被角,連踢好幾下都沒踢開,於是便浮躁地坐了起來。就這樣詐屍一般一動不動坐了一會兒,我望向窗外,決定出去走走。


    旅館老板正趴在門口的櫃台上打瞌睡,我沒驚動他,靜悄悄推開門,來到了外麵。


    抬頭望去,深藍的夜空幹爽明淨,深吸幾口氣,煩悶一掃而空,胸懷頃刻間放大了無數倍。月光灑在青石鎮古老的建築上,就像披了一層薄薄的紗。想到萬一河神出世作亂,這個鎮子離黃河這麽近,到時候肯定會被大水淹沒,我心裏不免有些惆悵。


    就這樣,懷著一種複雜的心情,我邁著散漫的步子走在青石街上。走著走著,忽然一個人從旁邊一條巷子裏鑽出來,我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仔細一看,居然是白小姐。


    “嚇我一跳。”我撫著胸口,“你這是去哪兒了?”


    “睡不著,所以出來走走,你呢?”


    “我也是。”


    “怎麽,冷大帥哥也有心事?”白小姐撇撇嘴,但隨後便輕聲道,“是為河神的事發愁吧?”


    “嗯。”


    “不用發愁,事在人為,你們已經盡力了,如果實在對付不了,那也沒辦法,你們無愧於心。”白小姐說。


    我笑了笑。


    “一起走走吧,等下我們再回去。”白小姐說。


    我跟白小姐由初遇時的‘水火不容’,到後來的推心置腹,再到楊書軍胡亂攛掇下的各種小‘曖昧’,發展到現在,經過長時間的近距離接觸以後我發現,她早已不再是晨星的影子,但如果說我對她有男女之愛,似乎也說不上來,我隻知道,跟她在一起無拘無束,她在我眼裏,是一個十分了解我,可以無話不談的知交異性。至於我心裏對她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我也搞不清楚…


    我們鑽進一條巷子,順著巷子往北,不一會兒就出了鎮子,一路無話。再往前走是一片樹林,林前是一條鎮民灌溉用的水溝。


    “小心。”白小姐一把拉住我,然後推了我一下,嗔道,“想什麽呢你?水溝也往裏邁。”


    “嘿嘿。”我尷尬的笑了笑,看向那樹林,“還要往前走嗎?”


    “隨你,念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本小姐今晚一切聽你的,你說走咱就走,你如果走累了,咱就回去。”


    “舍命陪君子,辛苦你了。”


    白小姐‘切’了一聲,食指輕輕在自己臉上刮了刮,“害不害臊您呐?你是君子麽?”


    我笑了笑,跨過水溝,把白小姐拉了過來,走進樹林。那林幽深而又寂靜,一片漆黑,白小姐緊張的抓著我的衣服,兩人的呼吸聲聽起來十分粗重,此起彼伏的。


    “雨馨。”


    “嗯?”


    “你說黃河會不會泛濫?”


    “不會,別擔心,河神隻是一個傳說,我認為,你們在水庫裏發現的那個東西不過隻是一隻水怪而已,哪有那本事攪的黃河泛濫?”


    “嗯,是的,不會的,不會泛濫的…”我嘟囔說。


    白小姐輕輕歎了一口氣。


    “怎麽了?”我問。


    “沒什麽。”白小姐笑了笑。


    出了樹林,不知不覺來到了黃河大堤。


    “還要走嗎?”白小姐問。


    “嗯。”我回過神,點點頭。


    翻過河堤,我們來到河灘上,夜晚的黃河看起來格外寧靜迷人,月光下,宛如一條寬闊無比的巨大絲帶,鋪展在我們麵前。遠遠的,隱約有一條漁船飄浮在河麵上,兩點昏燈一閃一閃,像是夜遊神的眼睛。河風吹拂枯黃的艾草,颯颯的響著。


    “別不開心了。”蹲在河邊,白小姐輕輕扶了扶我的肩膀,“我還是那句話,你們已經盡力了,無愧於心。”


    “嗯。”我點點頭。


    “我給你講講大禹和九尾狐的故事吧,好麽?”


    “哦?”


    “我小時候聽王姨給我講的。”白小姐笑了笑,癡然望著河麵,“傳說,九尾狐名叫徐山氏,長的溫婉美麗,嫵媚迷人。大禹治水前巡查黃河水道,有一天被雨給淋病了,路過徐山氏住的那座山時,昏倒在了她的洞口,被她給救回了洞裏。在照顧大禹過程中,她和大禹產生了感情,後來,他們兩個成了親,徐山氏為大禹生下一個兒子,便是夏啟。依靠妻子徐山氏傳給自己的方術,大禹離家治理黃河水患,一別就是十幾年。徐山氏因為思念大禹,於是便遊過黃河去找他…”


    白小姐講到這裏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往黃河裏看了一眼,突然,我看到遠遠的河麵上,有個小黑點兒正飛速朝我們而來。


    “走東西來了!”


    我一把拉起白小姐,兩人躲在了長草裏。透過草間縫隙看去,隻見那黑點兒移動的速度極快,片刻的工夫,離河岸就已不足二十米。仔細一看,居然是一個人!我愣神的工夫,那人‘呼啦’一下子便跳到了岸上。月光下,隻見此人薄唇細眼,卻是那老狐!


    老狐朝左右望了望,鬼魅一樣躥跳幾下,順著河灘往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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