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離之火?”我問。


    “嗯。”


    “你要怎麽借?…”


    奇門法術千變萬化,除了一些固定的陣局,口訣,請神…等等以外,所謂的法術,在不同的場合,不同的情況,以及針對不同的事物,施用的方法也是不同的。像上次,為了阻止楊老爺子殺人,依靠刑場的煞氣來化解劫氣,就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如果把法術比作一件木製品,那麽,師父教我們的,是他參悟出來的,一件木製品的形狀和大體框架,具體這件木製品做工的細節,做好以後上麵雕什麽樣的花,刷什麽顏色的漆…等等,就得靠我們自己了。不隻修習法術,生活裏一些其它事也是一樣的,不要指望別人什麽都給你做好,什麽都給你指點清楚,萬事還是要靠自己,如果別人從本到末給你指點清楚了,自己順手就能做了,還要你做什麽?…


    我本身修為比向風就要差一些,再加上一直東跑西跑,耽誤了修為,所以,和向風有著一定的差距。不過話說回來,像上次用劫氣來化解煞氣,是我自己悟出來的,向風就不一定悟的出。同理,至於這個怎麽借‘離之火’,我就想不到,聽向風這樣一說之後,我不禁來了興趣…


    “三言兩語的,我也說不很清楚,跟著我去就可以了…”


    跟著向風順著路道一直往南,我們來到一條大街上。沿著大街走了七八分鍾左右,隻見路邊空地上立著一個加油站,向風停了下來。


    我舌頭一伸,“我說,風帥哥,你的所謂借南離之火,該不會就是引爆加油站吧?這事兒我可不幹,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向風笑了,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我發現也就我能逗笑他。


    “冷大師的腦袋,不是常人可以測度的。”向風說。


    “嘿嘿…”


    “在這兒等著,我去去就回…”


    說著,向風從包裏取出一隻白色塑料小桶,把包往我手裏一塞,朝著加油站走去。不一會兒回來,提著裝滿的一小桶汽油。


    “走吧…”向風說。


    加油站五行是屬火的,汽油也屬火,毫無疑問,向風肯定是用這汽油來施法的。


    繼續往南,又走一會兒,我們來到公園。這個公園,就是小晴當初推著楊老爺子過來,導致楊老爺子‘二次折壽’的那個地方。公園不大,路燈昏昏乎乎的,映照著細如毛發般的雨絲。走了這麽久,我外套上,頭發上,都已經濕乎乎的了。


    來到一處空曠之地,向風停了下來,朝左右四周看了看。


    “就這裏吧。”


    “法要怎麽施法,不用再賣關子了吧?”我問。


    向風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閉上眼睛,似乎在默想著什麽,大約一分多鍾後,向風睜開眼。


    “阿冷。”向風朝我看過來。


    “嗯?”


    “二十分鍾之後,景門將落坤位西南,與‘丁’奇同宮。景門是陰火之門,丁奇五行屬火,為陰火。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把陰火給借過來…”


    “那麽…你呢?”我聽的眼睛都忘了眨。


    向風指了指包,“我在這裏,起壇布局,借陽火。想要化解冰符的威力,必須要用陰陽二火。”


    “行吧,把你研究出的,大體這個火要怎麽借,跟我說說…”


    我心道,坤位是死門位,難不成,景門那裏坐著個正在抽煙的死鬼,我走過去,拍拍他的膀子說,來,大哥,跟你借個火?…


    向風大體給我講了一遍,從‘法理’上來看,似乎能說的通。可是,向風畢竟不是師父,他這方法能否行得通,我心裏麵沒多少底…


    向風丟了根煙給我,每人摘了片寬大的樹葉子擋雨,默默抽著煙,靜靜等待著時機的到來…


    “阿冷,可以了。”向風說。


    我把樹葉子一丟,把向風需要用到的東西從包裏取出給他,提起包,哼著小曲兒,朝西南走去。畢竟不是去對付什麽邪物,我心裏不緊張…


    出了公園來到一條往西去的寂靜路道上,我心裏突然道,不管怎樣,我必須要盡力而為之,懈怠是不對的。隻有盡快得知,附在劉老頭子身上的那東西是個什麽,我們才好開展下一步的行動。想要得知那是個什麽,唯一的辦法,就是化去封困它的枷鎖,把能量賜還給它,令它現出原形…


    想到這裏,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邊走,一邊朝兩邊張望,阿風說,讓我找找,看路邊,或者其它什麽上,有沒有‘丁’字的標識,如果有‘丁’字的標識,就朝著那一豎所指的方向走,如果沒有,就再想別的辦法。總之,景門一定在這縣城裏,別走出縣城就行…


    向風說的有些含糊,他隻說了一豎,還有個鉤沒說,如果那一豎指向地,可以理解為指向我,難道說,我再往回倒著走不成?…


    這樣走著,眼前出現一個三岔路口,我眼睛一抬,看到了頭頂上方的路牌,心裏一亮,這不就是個‘丁’字嗎?!所謂的‘一豎’,並沒帶‘鉤’,筆直的指著往南去的這條路,我心裏麵對向風暗暗佩服…


    折而往南,我腳步放慢了下來,一下下數著步子,心道,景門位應該已經不遠了,會在哪裏呢?走到第十八步的時候,我停住腳,十八,可以理解為九和九相加,所謂九九歸真,如果在野外施法沒帶符紙,需要自己畫的話,那就走十八步再畫,這樣,畫出來的符紙用起來最為靈驗…


    我從口袋裏摸出黃紙和朱砂筆,展開黃紙,迅速在正中寫了‘驚門’兩個字,然後,在‘驚門’的底下,寫了個‘金’字…驚門五行屬金,被景門火所克。


    寫完以後,我在紙正中戳了個小洞,抽出一根紅線,穿入洞中,兩頭合並,用右手食拇兩指捏了,將黃紙提了起來。


    沒有風,雖然還在下雨,但非常細小,打在黃紙上,發出輕微的‘簌簌’之聲。我聚精會神聆聽並感應著黃紙的動靜,緩緩往前踏著步子…這方法可不是向風教的,而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這樣走著,沒走多少步,突然間,我感覺豎立在下方的黃紙,往我的左手方向蕩了一下,就像是被從右邊過來的某種力量給推了一下似的…


    我立馬停住腳步,朝我的右手邊看過去,隻見,路旁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小廟…這縣城的廟還挺多,除了上次我和晨星所去的那和尚廟以外,這裏還有一座。眼前這座小廟,雖然沒有那和尚廟看起來麵積大,但建築要氣派多了…從陰陽學角度來說,廟是陰地,從五行角度來說,廟五行屬火…陰火之門,看樣子應該就是落在了這裏…


    廟牆不是很高,我很容易翻了過去。廟屋隻有一座,並且緊鎖著門,也不知裏麵供奉的是什麽神仙。因為要在這裏施法,所以我給這裏的神仙點了幾炷香,插在了屋簷下的小香爐裏…接下來,驗證‘景門’究竟在不在這裏的時刻到了…


    我抽出一道八門符裏的‘景門符’,然後,又抽出一道九星符裏的‘天英符’,分別飛快的折成八卦形狀,來到院子正中的位置,我把兩道符一並拿在右手裏,吸了口氣,心裏麵默默祈禱著,朝著夜空拋了上去…法奇門裏,布‘九星八門陣’的時候,‘天英符’和‘景門符’是在一起的。因為,星門都有本宮,景門的本宮是離九宮,而天英的本宮也是離九宮,它倆是一起的…


    向風告訴我說,如果兩道符落下來還是並靠在一起,就說明景門是在這裏,反之則不是,若是前者的話,那麽,兩道符落地的位置,就是景門,陰火之門的位置…


    我使的力氣很大,所以,兩道符飛起挺高。我瞪大眼睛去看,隻見兩道符力盡之後,分別從我的左右兩個方向落了下來,心裏一陣失落,看來,陰火之門並不在這裏…可是,距離地麵還有一人多高的時候,神奇的事情發生了…我左上方這一道符,突然之間改變了方向,朝著右邊那道符飛了過去…我拍著胸膛說,那符絕對不是被風給吹的,而是它自己飛過去的,因為,根本就沒有一絲的風…


    兩道符撞在一起,雙雙落在了地上。兩符落地以後,我足足愣了有十秒鍾才反應過來,走到跟前,心說,陰火之門,這裏應該就是陰火之門了…


    我迅速的取出一疊六丁六甲神符,圍著兩道符,擺出一個門的形狀,長五尺,寬三尺,圍著這門念念有詞走了幾圈,我一跺腳,猛的朝正中的符紙一指,‘啪嗒’,其中那道景門符跳到了門裏的另一處位置。我心頭一喜,隻要在這景門符正下挖一個兩尺深的洞,把它和一道‘丁奇符’塞進洞裏麵一起燒掉,取出紙灰,就大功告成了…


    我取出鏟子,撬開磚,挖了下去,就在我賣力的挖著挖著,一個東西,突然從土裏麵跳了出來…


    我嚇了一跳,撿起來用手機一照,是一截像炭一樣的東西,心說,這是個什麽玩意兒?忽然,我想到小時候,師父給我講的一件事,抬頭看向上方粗粗的樹幹…師父說,如果在上吊自殺的人腳正下往土裏挖,會挖出炭狀物(有史實可考),那種炭狀物,據說是死者的怨魄所化的…


    (天氣冷了,大家穿厚點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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