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廠房頂上見到那座樓時,我心裏麵直覺那樓和那工廠之間有著某種關係。此刻聽劉老頭兒的女兒一說,原來,那座樓,就是燈飾廠那淩老板原本的家…


    “小師父…”


    “嗯?”我回過神,“大姐我再問你。”


    “你說。”


    “那淩老板失蹤以後,他的家,也就是那樓,是怎麽處理的?”


    “空置了一段時間,後麵好像被拆了吧…”


    “你說什麽?”我打斷她,“拆了?”


    “聽說好像是的,具體我也不大清楚,因為,不在那廠子做事以後,我幾乎就沒去過那裏了…”


    雖然一夜沒睡,我和向風兩個人都沒什麽睡意。我打算醞釀下睡意,打個盹養養精神,但根本醞釀不起來,外麵已經開市了,買菜的,吆喝的,太吵。


    “算了,我們走吧。”我站起身,衝向風道,“撞邪的那個男人暫時不會有什麽事,我們先不管他。回朱賓他們那大雜院子,把車提出來,我們去那樓那裏看看。”


    “好。”向風說。


    出了小夥計這門麵,穿過熙熙攘攘的人流,我們從菜市場靠近老街的這頭出來,順著老街回到大路,攔下一輛出租,將我們送到那大雜院子。


    進到院裏,隻見朱賓正要帶著人出門。


    “你們去哪兒?”我問。


    “去找那樓,樓啊。”


    “不用去了,我已經找到了。”


    “找,找到了?!”


    “嗯…”


    進到屋裏,隻見那小九躺在床上,仍然一動不動的,試了試他的氣息,和從東山公墓剛回來那時候差不許多。我心道,那座樓到底存不存在?如果存在的話,這小九到底是怎麽樣撞到邪的?難道他進去過那樓裏?…


    我聽說過鬼船,據說是有的船隻在大海上航行時突然神秘失蹤,若幹年以後,又突然神秘的出現。不知道那座樓,是不是也像鬼船一樣,我想,昨晚我所看到的,說不定隻是那樓的影像…


    發動車,我載著向風,朝那座工廠駛去。


    “阿風。”


    “嗯?”


    “我覺得…萬金山他們那哥哥,那個小妖怪,以及從那塊古怪石頭裏跑出來的那個不知名的東西,雙雙出現在市裏,遊蕩在臭水河那一帶,說不定就和那座樓有關…”


    向風盯著前方的路道,默默沉思著。


    “之所以我有這種感覺,是因為小夥計被那東西附身以後,也跑到了那座工廠裏。”


    “走,先去那工廠看看。”向風說。


    過河來到那岔路口,我指著遠處,“就是那廠子…”


    把車駛進工廠院子,兩個人從車上下來。


    “阿風你看,這院子很幹淨,像是有人打掃過一樣…”


    向風掃視一圈,點點頭。


    陪向風看過一樓的每間辦公室,我們上到二樓的車間。雖然白天,車間仍然昏乎乎,陰沉沉的。牆壁上,‘淩氏燈飾廠’幾個大字,似乎是用血刷上去的,幹涸後變得暗紅,結痂脫落的斑斑駁駁的…


    從車間出來,我們上到樓頂。


    “大體就是在那個位置。”我指著西南方向,衝向風道。


    向風上上下下看了看,說道,“阿冷。”


    “怎麽?”我問。


    “我打開天眼,看一看。”


    “哎呦,你如果不說,我都忘了你有這功能了,那最好不過了!”


    向風衝我微微一笑,閉起眼睛,用劍指對著自己麵龐豎畫四橫畫五,然後點住眉心,嘴裏念念有詞,片刻把眼睜開,眼睛變得綠幽幽的,目光朝著西南方向望過去…


    我連大氣也不敢出,心裏麵莫名的有些忐忑,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視著向風的表情,自始至終,向風表情沒任何變化。


    隨著向風用手在額頭上一拍,收起法,我迫不及待的問,“怎麽樣?”


    “那地方有古怪。”


    “怎麽古怪?”我急忙問。


    “有一團霧一樣的東西。”


    “霧?”


    “嗯…”


    我想到,自己的‘意識’遊離進小九的眼中所看到的,那座樓四周,那種霧一樣的東西…


    “走,過去看看…”向風說。


    我和向風兩個出了廠子,順著廠後路對麵的巷道一直走,來到那弄堂口。


    “昨晚就是在這弄堂裏,接你電話的時候,裏麵出現噪音。”


    向風當先走了進去,來到昨晚手機出現噪音那地方,停下來,從包裏取出羅盤,剛往右手邊這座樓跟前一湊,羅盤的指針就出現晃動,磁場果然有異常!…將羅盤移開,靠近左手邊這座樓,指針便是正常指向…


    我和向風兩個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看向右邊這座樓,樓門依然是緊鎖著的。我站起身,來到左邊這座,用手一推,樓門‘吱呀’開了。


    “向這樓上的住戶詢問一下。”我道。


    “好。”


    上到二樓,迎麵碰到一個穿著工裝的女孩兒,警惕的看著我們。


    “小妹別緊張。”我笑了笑,“向你打聽點事,可以嗎?”


    “什麽事?”


    女孩兒說話帶著一口外地口音。


    我用手指了指,“你們對麵這一座樓,沒有人住嗎?”


    “沒有。”


    “為什麽?”


    “因為前段時間出了件事。”


    “哦?”我心裏一驚,表麵不動聲色的問,“出什麽事?”


    “一對外地來打工,租住在那樓上的情侶,失蹤了。”


    “失蹤了?”我眉頭微微一皺。


    “嗯。”女孩兒說,“那對情侶就是我們廠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也不知跑哪兒去了。”


    我想了想,問道,“那對情侶,是哪裏人,你知道麽?”


    “不大清楚…”女孩兒搖搖頭,頓了頓,然後道,“我隻知道,那兩個人進我們廠之前,剛出院沒多長時間。好像是因為打架進的醫院,兩個人打架,打的挺厲害的,臉上都有刀疤…”


    我的心砰然一跳,心道,該不會,就是訛詐劉胖子的那對情侶吧…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


    再向這女孩兒詢問,就詢問不出什麽了。我想了想,說道,“那樓的房東住在哪裏,你知道麽?”


    “不清楚。”女孩兒搖搖頭。


    “那,你們這樓的房東呢?”


    女孩兒把地址和電話告訴了我。


    下樓出了弄堂,我們順著巷道往南一直走,來到大路,順著大路,往東走了一段。我們來到女孩兒所說的,她們房東所開的那家小超市。門口收銀台坐著一個中年胖子,一口本地口音,應該就是房東了。


    在超市裏買了點吃食,買了包好煙,付完錢把煙盒撕開,給這房東遞了一支,和他海侃神聊一通,我提到那座樓。至於那對情侶失蹤的事,這人也不是很清楚。我便說我想租房子,向他詢問那座樓房東的住處。這人說,那樓的老板住在市中心那裏,至於他在這裏的這處產業,都是他老爸在幫他收租,他老爸是一個退休工,住在一處挺僻靜的老宅院裏,頤養天年…這人把那座老宅院的大體位置,告訴了我們。


    “走吧。”向風說。


    “嗯…”


    邁出一步,我突然心裏一動,衝那胖子道,“對了,大哥。”


    “怎麽?”


    “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時候,你們這一帶有個開燈飾廠的淩老板,你認識麽?”


    “怎麽不認識,當然認識,隻是沒什麽交情。他以前住的那座樓,大體就在你剛才說的,我對麵那座樓的那個位置。”


    “那,淩老板那座樓,現在呢?”


    胖子咧嘴一笑,“兄弟,看你挺機靈的,怎麽傻了?那樓當然早就拆啦,不拆的話,現在的這座樓怎麽蓋起來的?”


    我尷尬的笑了笑,衝向風道,“走吧。”


    一邊走,我心裏麵一邊想,那樓真的拆了麽?…


    從超市出來,按照那胖子所說的地址,我和向風兩個走了挺不近一段路程,找到了那座老宅院。裏麵住著一個頭發斑白,戴著老花鏡的老頭兒。我說我們要租房,老頭兒說他家那樓不對外出租了,問他為什麽,老頭兒不答。我試探著向他詢問,關於樓裏失蹤的那對情侶的事,老頭兒一臉不耐煩的樣子,理都不再理我們,隨手拿起一張報紙,看了起來。無奈,我和向風隻得離開。


    從老頭兒家出來,走沒多遠,我的手機響了起來,看看號碼,朱賓打過來的。


    “冷…冷哥。”


    “怎麽了?”


    “我想到一…件事。”


    “說。”


    “小九在這市裏有個相,相好。”


    “哦?”


    “去年那時候吧,有個姓劉,劉的老板,找我們去對付一個女…孩兒。”


    我微微一笑,“你不但沒幫他,反而賴了他一頓飯,是麽?”


    “你怎麽知道?太神,神了吧。”


    “不用管我怎麽知道的,你繼續說。”


    雖然沒幫那劉老板,但朱賓挺好奇,想知道劉老板讓他們對付的那個女孩兒是個什麽樣的。所以,朱賓就帶了兩個小弟跑過去看,其中就有那小九。朱賓他們一幫混蛋,也不知從哪兒搞的個望遠鏡。他們上到另一棟樓的樓頂上,用望遠鏡往那女孩兒住的那棟樓的,六樓那間房裏望。結果,他們望到那女孩兒一絲不掛從洗手間出來,躺在床上自慰…小九是個處男,從沒和女孩兒發生過關係,看的神魂顛倒的,從那以後,他就被那女孩兒給迷住了,隔三差五就往那裏跑…至於後續,小九和那女孩兒有沒好上,朱賓他們就不大清楚了,好像是好上了…


    我心裏麵的一個疑團似乎解開了,怪不得小九那晚喝醉酒,迷迷登登跑到這裏來,我想,可能就是因為訛詐劉胖子的那個女孩兒…


    “現在怎麽辦?”我問向風。


    向風抬眼盯著天空的流雲,想了想,道,“晚上的時候,我們進那座樓裏探一探。”


    “聽你的…”


    (大家聖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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