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問他?”


    “哦,是這樣的,老板娘…”我笑了笑,心說,我應該說什麽呢,忽然靈機一動,我歎了口氣,愁眉苦臉的說,“唉,昨晚上因為送大哥,我回去晚了,我女朋友聞到我身上所沾的,大哥身上的酒味兒,懷疑我跑去鬼混了,任憑我怎麽解釋,她也不聽,說我編謊也不會編,一直到今天都不理我,坐在床上一直哭,所以吧…”我指了指師父,“我就帶我女朋友的父親過來給我做個見證,讓大哥打個電話給我女朋友,證明我昨晚上沒說謊…”


    這老板娘‘咯咯’一樂,上下看了看師父,說道,“你女朋友肯定很漂亮吧…”


    “咦?你怎麽知道?”


    “她父親比陳道明都帥,想象一下就知道嘍…”


    我看過去,隻見師父將目光移向一旁,心裏麵暗暗好笑。


    “正因為嬌花一朵,所以要好好的哄,好好的疼啊…”


    “嘖嘖,小夥子真貼心,女朋友一哭,立馬想盡辦法哄,我家這個死鬼要有你一半就好了…”老板娘說。


    我隻是笑。


    “那你們去吧,他在二樓呢…”


    往二樓走的時候,師父低聲道,“冷兒。”


    “嗯?”


    師父笑了笑,“你身上的油性就是改不掉…”


    我朝師父扮了個鬼臉,笑道,“這女的好眼力,我師父就是比陳道明大叔帥,如果換我師父去演《康熙王朝》的話,肯定收視率還要高,女觀眾老少通殺…”


    “行了,別扯閑了。”


    我伸了伸舌頭,心說,我說的實話呀…


    來到二樓,推開房間的門,隻見那男的正要死不活的斜倚著床頭抽煙。


    “大哥。”


    “嗯?”這人醉眼惺忪的看了看我們,“你是。”


    “昨晚就是我把你送回來的,記得不?”我問。


    這人皺著眉頭想了想,長長的‘噢’了一聲,有氣無力的拿起煙盒,“我聽我老婆說了,來,抽煙。”


    “不用。”我擺了擺手,“我們來,是有點事想要問你…你還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嗎?”


    “昨晚上…”這人搖了搖頭,“不記得了,我不是醉倒在路邊了嗎?”


    “不是。”


    “嗯?”


    “你想聽實話嗎?”我問。


    這人愣愣的點了下頭。


    我盯著他眼睛,冷冰冰的說,”昨天晚上,在你喝醉酒回來的路上,有隻鬼控製著我,差點把你給殺了。”


    這人眼睛一下瞪的老大。


    “怎麽,不信?是一個女鬼。”


    “女…女鬼?”


    “嗯。”我點下頭。


    這人也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間渾身一哆嗦,”難道…”


    “難道什麽?”我忙問。


    “沒…沒有…”


    我和師父兩人對視了一眼。


    “你這幾天,有沒有遇到過什麽怪事?”師父問。


    “嗯?”這人回過神,“怪事?沒有,就是…”


    “就是什麽?”


    “我這幾天老是夢到她死了,還說要來報複我…”


    我脊梁骨有些發冷,問道,“她是誰?”


    “是…”這人眼皮往下一耷拉,“我以前的小三…”


    在我和師父兩人的追問之下,這人告訴我們說,以前他這店裏招來一個洗頭妹,長的很漂亮。那時候,他老婆並不來店裏。所以沒幾天,這人就瞞著他老婆和那洗頭妹好上了。為了長期占有那洗頭妹,他哄她說,家裏麵他說了算,他說往東,他老婆不敢往西,而且,他早就不愛他老婆了,房產之類都在他掌握之中,到時候,他就跟他老婆離婚,然後娶那洗頭妹,這是很多外遇男人的伎倆…可是,一拖再拖,那洗頭妹再三催促,這男人遲遲卻沒離婚。終於後麵一天,那洗頭妹跑到他家裏去鬧了。沒曾想,他老婆剛剛一質問,這男人就撲騰給他老婆跪下了,然後指著那洗頭妹說,是她老是勾引他,所以才跟她好上的…為了向他老婆表明忠心,他親自拿掃把把那洗頭妹從家裏麵給打了出去…


    “嘖嘖…”我搖了搖頭,“怪不得她要報複你,男人的形象,就是被你們這些玩意兒給敗汙掉的…”


    “那洗頭妹叫什麽名字?”師父問。


    “叫小楠。”


    “小楠…她從你這裏離開之後住哪裏,你知道麽?”


    這人搖了搖頭。


    “那她家呢?”


    這人告訴了我們一個地址,是鄰市京杭運河邊的一個村子。


    “對了…”


    “什麽?”


    “我聽人說,她離開我這裏以後,去了浴足城裏麵上班,她不光會洗頭,還會洗腳跟按摩…”


    “哪個浴足城?”


    “就是…”


    我的心像被針給戳了一下,因為,這人所說的浴足城,正是當初我和楊叔所去過那一個…也就是,萬金山以前經常去的那一個…小楠…莫非她就是當初經常幫萬金山按摩的那個技師?…


    “師父,我感覺萬金山可能回來了。”從這發廊出來以後,我說道。


    師父沒說什麽,想了想才道,“冷兒,走,帶我去那個十字路口…”


    來到那路口,我把車停住,從車上下來。


    “就是這裏。”我說。


    師父朝四近看了看,然後取出羅盤測了測,又朝四周看了看,掐指計算著什麽。


    “怎麽樣師父?”師父把手一收,我急忙問。


    師父不答,反問我道,“這裏晚上是不是很靜?”


    “是啊…”


    師父點了點頭,說,“就是這裏了,如果有其它地方的孤魂野鬼進城,都會從這路口經過。”


    “那照這麽說,那男的之所以跑這裏來燒紙,是知道那鬼過來,在那鬼的召喚之下,跑這裏來燒紙迎接她的?”


    “不好說,可能是吧…”


    離開這路口之後,我帶師父去了朱賓他們大雜院子。那小九的邪撞的古裏古怪,由於‘鬼樓’三樓那隔間門上貼有‘咒’,我跟向風兩個沒進去,以至於,鬼樓裏隱藏的秘密沒解開,所以,沒法令這小九蘇醒,就連師父,也不知改如何下手…


    這天晚上,我帶師父來到‘鬼樓’所在的那地方。經曆了鬼樓裏驚心動魄的遭遇,好容易脫困出來以後,我對這裏似乎有陰影了,沒再來過。學著向風那樣,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打開前麵這座出租樓樓門的樓,然後下到樓後的那片院子…


    “這樓再出現的時候,我們要進去麽?”往後門那門簷底下一蹲,我惴惴的問。


    “看情況再說…冷兒。”


    “嗯?”


    “我感覺,太行山裏那些村民以及那村子的消失,跟他們本身家族的詛咒有關。”


    “哦?”


    “我隻是感覺…”師父說。


    我想到向風所說的話,這座樓,以及樓裏麵的東西,都受了詛咒,一樣別想帶出來…詛咒…如果這座樓是被人為下了詛咒,導致消失,那麽…我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麽…那些楊家族人,當年把一個民兵活生生給養成邪煞,之後,他們,以及他們的後代,就都中了詛咒,死後變成邪煞的詛咒…難道說,那詛咒並不是我們先前所想的那樣,是老天爺懲罰他們,而是人為的?…


    眼看就快一點了,我低聲衝師父緊張的道,“師父,就快到時間了…”


    時間在我內心的煎熬中一點點的過去…一點…一點十五分…一點半,那樓並沒有出現!就這樣,我和師父一直等到天蒙蒙亮,那座樓都沒有出現…那樓哪去了?…難道是因為我和向風當初破開了那‘結界’,當‘結界’複原之後,那座樓就又完全隱形,不再出現了?…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第二天,我和師父再次過來,又守了一夜,那樓還是沒有出現,隻得放棄…


    回到小晴家那縣城以後,我們便收拾東西回師父家了,老在別人家住著也不叫個事兒。臨走時,楊老爺子還念念不忘結拜的事,我簡直無語。當天晚上,師父用向風選購來的木料,又做了不少法器。至於孤虛神符和冰符,就沒法做了,要靠機緣。


    “不管那個叫‘小楠’的是不是當初給萬金山服務的那個技師,反正,她死的肯定不正常。”我一邊蹲在院子裏幫師父做法器,一邊嘟囔道。


    “當然…”向風說,“如果是正常死亡,就不會變成孤魂野鬼了。”


    “所以,冷兒明天跟我走一趟。”師父說。


    “哦?”


    “去那個小楠的老家看看。”


    “我呢師父?”向風問。


    “你留在家裏吧,如果雨馨要出門見她父親,你就隨她去,保證她的安全。”師父說。


    “嗯…”


    第二天一早,我在熱乎乎的被窩裏睡的正香呢,就被師父給叫了起來。在鳳陽鎮早市上吃過早點,我便載著師父出發了。


    雖然‘小楠’家那村子也位於古運河邊上,但距離當初我和雨馨所去的,丁子國老頭兒他們那縣城挺遠。我們去那縣城的時候是隆冬時節氣,現在已經是暖春。麥苗早已開始拔節,被風一吹,滾滾的麥浪像是綠色的海洋,蝴蝶,蜻蜓,到處飛舞。


    駛上位於運河堤上的一條石子路,下麵看去,河水很寬闊,但並不是南水北調的時候,所以河水並不深,不少人挽著褲子,行走在平坦的河床上,正在拉粘網攔河捉魚。


    “老鄉,請問一下,到xx村還有多遠?”


    把車停住,我向一個趕著羊群的人問。


    那人用手指了指,“往前再走…差不多五六裏路,過一座橋,河對岸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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