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必安長相風流倜儻,桃花眼上挑,一張標準的溫柔多情臉。雖說平日裏大大咧咧對誰都笑臉迎人,看似非常好相處的他其實戒備心最重。他可以對誰都很友好,卻不會輕易與人交心。


    某種程度上來說,謝必安這貨和朱晶這抽風的性格很搭配。沒過幾日兩人就像是知己朋友一樣勾搭熟斂了。


    若是要說謝必安是朱晶出門在外繼佟香蜜之後的第二個好朋友也不為過,因為他為了看他家主子的好戲(平日裏實在太難看到了),所以幫朱晶出了不少打動陸騫的主意。而他這番慷慨的舉動更是輕易地獲得了朱晶的好感。


    兩人喜歡聯手搗亂,可謂是沆瀣一氣。


    某日,謝必安建議說,要想抓住殿下的心,首先就要抓住他的胃。


    所以朱晶便學了一道點心,名叫:蘋果蟹。搗鼓半天之後,她趕緊屁顛顛兒地呈上去給陸騫品嚐。


    不說話的朱晶看起來就像是個乖巧的小公子,眉清目秀,安安靜靜的樣子,笑起來還有若隱若現的小酒窩。


    陸騫正在樹蔭下看書,看著朱晶討好的小臉突然愣了一下。他這就算是微微發呆的模樣也是俊爽有風姿,天質自然。


    他的衣領微微敞開,青衫的袖口上沾了墨香,被隨意地卷到手臂中間,露出小麥色的皮膚。他的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性感。尤其是周身各種細節搭配在一起之後,更是猶如巧奪天工的藝術品。


    美色當前,朱晶偷偷咽了咽口水。


    陸騫看了一眼她端上來的蘋果蟹。臉色一黑,那雙明目朗星似的眼睛似乎在下一刻就有凍結的趨勢。


    “嗬嗬……”謝必安躲在一邊偷笑。


    陸騫直接彈了朱晶腦門一下,果斷命令道:“給我端去喂狗!”


    “我錯了,我錯了。錯了還不成麽?”朱晶淚眼汪汪:“我下次一定做好。”


    原來,她的蘋果蟹就是自己將蘋果肉啃光了,然後將彎彎曲曲的蘋果皮擺成了螃蟹的模樣。


    “哈哈哈……”謝必安看到這裏實在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他這番誇張的大笑立刻引來兩人回頭怒瞪。


    兩人同時狠狠罵道:“你丫閉嘴!”


    謝必安瑟縮一下。瞬間收住笑聲,然後抹著眼角的淚花道歉:“你們繼續,當我不存在,不存在……”他心中卻憋得抽筋,想著,她這盤菜實在是太有新意了。他明明建議的是用美味的點心求勝,卻沒想到這個奇葩的大小姐能突發奇想至此!


    陸騫覺得遇見這丫頭之前,若自己的世界是黑白的,那麽遇見她之後。不得了。全黑了!


    有個可惡的人曾經說過:“打擊令人振作。”


    但是。有些時候,這句話就是騙人的。


    還有人說過:“否極之後,總會泰來。”


    或者。這句話,也是騙人的?


    總之陸騫依舊對朱晶沒有什麽好印象。


    陸騫合上書說道:“收拾東西。我們出發去應縣。”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朱晶已經箭一般衝進房間然後又火速衝回來,生怕陸騫下一秒就自個兒偷偷跑了一樣。


    “準備好了。”朱晶運動後的臉蛋紅撲撲,她笑問:“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你這也太快了點兒吧?陸騫傻眼:“你都帶了些啥?”


    “昨天偷的桂花糕......”她低頭捂緊荷包。


    “......”陸騫假裝沒有聽見:“我們下午動身,你,可以再慢慢收拾一下。”


    朱晶眨巴天真的大眼:“已經收拾完畢了啊,好東西都隨身帶著的說。”


    “這一包......是什麽?”陸騫嘴角抽搐。


    “烤雞!”某人笑眼眯眯。


    佟香蜜在一旁捶地:烤雞,你就知道烤雞,你走哪兒死活都要帶著烤雞,你這沒出息的蠢貨!


    “你給我滾回去重新收拾!”陸騫右手一指房門:“去帶點兒正常的行李!”


    “哦......”朱晶一步一回頭含淚滾進了房間,期間雙手緊緊抓著那油包紙死也不撒手。


    陸騫捂額,讓她一路相隨這個決定是不是有點兒太自虐了?


    至於陸騫為何火急火燎地要趕去應縣,那是因為應縣發生了一件怪事兒。


    昨日,上弦月盤起,天空呈現出墨藍色,客棧那裸露的瓦沿,暗紅的漆柱,被月光染得冷冰。


    “主子。”範無救敲門。


    “進來。”


    範無救手中拿著一疊厚厚的紙,表情嚴肅而冷峻。


    “什麽事?”


    “主子,應縣的縣令在家中被割喉,確認已經死亡。”他麵無表情地繼續報告:“死者的手心上被刺傷了九個洞。”


    “九個洞?”陸騫拿過報告一看遂皺眉:“這種死法......”


    “與三年前那個俠盜‘點紅梅’的手法非常相似,所以州牧直接將此案呈交給您。”範無救將手上的文書呈給陸騫,嘴裏繼續稟告:“照這形勢來看,此事還沒完,可能還會有更多被害官員出現。”


    三年前,俠盜“點紅梅”神出鬼沒到處行俠仗義,他將自認為愧對於百姓的貪官汙吏都殺了個遍,造成的影響範圍之廣。他的行凶手法都是在喉嚨一刀斃命,並且還在死者手心上留下了象征編號的洞。


    當年的提刑官追了“點紅梅”小半年都沒有查出此人的身份。由於這個案子情節太惡劣影響太負麵,所以皇帝直接派出陸騫插手此案。


    陸騫在“點紅梅”殺到第七個官員的時候抓住了他,但是......


    “九個洞......”陸騫覺得哪裏不太對勁:“那豈不是在應縣縣令之前還有一個被害者?”


    “是的。”範無救眉梢微動,沉默了一下才繼續說道:“被害人可能是潁州小司馬大人的娘舅,他雖然不是在職官員,但是據百姓們評價,他經常打著小司馬大人的旗號霸占良家婦女。”


    “......”


    “他也是頸部一刀斃命,又在手心上留下了八個洞。”


    陸騫陰沉著臉:“這件事怎麽沒有早日報上來給我?”他能猜到父皇知曉此事後肯定又會暴跳如雷了。


    “這個......”範無救瞬間的遲疑讓陸騫很不滿。


    “你還有什麽不敢說的?”陸騫突然直視範無救的眼,嘴角牽起一絲冷笑。“難道是不想得罪小司馬?”


    “屬下不敢!”排山倒海的勢壓讓範無救連忙跪下請罪,不敢再遲疑:“是小司馬大人壓下了此事。屬下也是因為應縣縣令手心上洞的數目是九,疑惑之下才著手調查了之前的案子。但是小司馬大人銷毀了所有證據,將他娘舅的死因歸結為醉酒溺亡,屬下也僅是從仵作家人的嘴裏探出一二,無憑無據不敢倉促下決定,所以......”


    下麵的官員經常將棘手的案子呈給大皇子解決,但是主子又不可能每個案子都能一一接受,所以他和謝必安兩人就必須提前核實案子的真實性。範無救就是在核實應縣令案子的時候察覺到了蹊蹺之處。


    “起來吧。”陸騫神色恢複常態:“以後,就算僅僅是你的猜測也可以說與我聽。”


    “是。”範無救起身後依舊大氣都不敢喘,主子雖然溫和但是卻也能在談笑間將人治於死地,他見過太多次主子的敵人在毫無防備之時就被活捉的例子。


    所以,他這位主子,不笑還好,一笑起來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截止到目前為止,他隻見過一個人敢在這隻看似打盹兒的老虎身上拔毛。她就是那庸俗抽風的無腦大小姐,秦昭陽!


    “我給你想到什麽就說什麽的權利,不需要什麽證據確鑿,哪怕僅僅是懷疑猜測甚至直覺都行,你都可以隨時說給我聽。”陸騫拍拍他的肩,態度很誠懇:“你非常有才華,你的觀點能帶給我靈感。所以,不要浪費了......”


    範無救聽著主子這樣認同又重視自己的話,覺得整個人都熱血沸騰起來。這世間還能有什麽比這番話更讓人有成就感?主子的賞識與信任,這兩樣東西有多難得,他比誰都清楚。


    “謝主子。”他抬眸堅定地暗自握拳:“屬下知道了。”


    陸騫仿佛覺得他的眼裏有了什麽新的東西被自己勾了出來,那是自信的才華散發出的璀璨光華。


    “現在,你想到了什麽?”陸騫微笑著鼓勵他暢所欲言。


    範無救想了想猜測道:“有沒有可能‘點紅梅’還活著?”


    “當年處死的肯定是‘點紅梅’本人。”陸騫轉身翻看報告:“那是我親自參與的行刑,不可能有誤。”


    “那便是有崇拜者模仿作案?”


    “這一點確實很蹊蹺,你看這仵作的報告上麵寫著手心上的傷口泛紫並且沒有出血。這證明手心上的洞是在被害人死後才戳上去的。”陸騫眉頭緊鎖:“這種細節當年根本沒有對外公布過,若說是模仿作案,不免與原案太相似了點吧?”


    收拾完行禮的一夥人即可連夜趕路抵達了應縣。


    晨霧在漸漸消散,應縣像裹在一條柔軟透明的紗巾裏,空氣中彌漫著炸油條的氣味兒。


    朱晶在街上穿梭而過,像是一條歡快的小魚一樣,為陸騫的隊伍點上輕巧活潑的一筆。


    (戳手指,我也想要粉紅票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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