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在此插播一首朱晶昨晚寫的情詩:


    吾用不下早膳,因為想你;


    吾用不下午膳,因為更加想你;


    吾用不下晚膳,因為瘋狂想你;


    吾整夜不得安眠,因為……餓得想你。


    (這一首比上一首還爛!)】


    陸騫的俊臉擋住了朱晶的陽光。他微微皺眉說道:“你……”


    朱晶頭暈暈地沒有搭話。


    他那一個“你”字似乎綿延了有一炷香那麽長,接著就沒了下文。這廝居然就這麽轉頭從樹上下去了,徒留朱晶一人傻乎乎趴在樹上和蟲洞幹瞪眼。


    隻見,陸騫走到向軒轅非說了幾句,惡魔師傅就朝她瞄了一眼說道:“今天就到這裏。”


    “啦啦啦——”朱晶歡呼一聲,一躍而起!她完全忘了自己其實是在樹上,所以變故就發生在這一瞬間——僅僅一眨眼的功夫,她的世界就由白天變成了黑夜——用通俗一點的話講,就是“眼前一黑”。


    朱晶,非常非常之,丟臉地,從樹上摔下來了,還是臉朝地……


    事發突然,人栽倒了,但是她卻死都堅信自己倒下去的時候,動作明明是緩緩而優雅的。


    一隻手溫柔地拍了拍朱晶的臉,撥開眼皮看了看:“曬這麽久……也沒空喝一口水,估摸著是中暑了……”


    朱晶臉紅紅地感覺到這個聲音說話時胸腔在震動……那是騫騫特有的誘人的聲音……


    難道我現在被他抱在懷裏?迷迷糊糊的朱晶覺得自己賺了,她果斷選擇暈的更徹底一些。在那溫暖又充滿安全感的懷抱裏,她最後的那點意識也遠去了。


    眼前的這張臉英俊異常,劍眉鳳目,誘人薄唇,還有那俊挺的鼻梁,簡直堪稱完美傑作。他正含情脈脈(?)地看著朱晶。可惜開口說的話卻是:“你確定她不是死不瞑目?”


    “她隻是因為中暑而翻白眼罷了。”


    “這個樣子倒像是冤死的鬼一樣。”


    有你這樣說話的嗎?


    一怒之下朱晶決定給陸騫表演一下什麽叫詐屍:趁他低下頭看自己的時候“啪——”一下挺屍坐了起來。


    “哇啊——”


    果不其然,陸騫一聲驚叫。


    “哇啊—————”


    這一聲更為慘烈的卻是朱晶自己的叫聲。


    真是,那個痛痛痛痛痛啊!!!!


    朱晶的額頭剛好撞上陸騫的胳膊肘。瞬間高高地隆起了一個包。她捂著包淚流,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


    “咯咯……咯……”陸騫一邊替她輕輕揉著包,一邊背過身去將臉埋進自己的手裏抖個不停。第一次如此沒有風度地憋笑。


    朱晶呆若木雞地看著眼前笑得花枝亂顫的大皇子——這個真的是那風度翩翩的佳公子嗎?不會是妖怪變的吧?


    “你怎,怎麽笨地如此可愛。”


    朱晶羞怒地將他那隻溫暖幹燥的手揮開。“我怎麽了?”


    陸騫不再笑她。又恢複成了那個說話時眉目含笑叫人如沐春風的溫柔大眾情人。


    “大夫說是受了風寒,疲勞過度外加中暑。”陸騫戳了戳她鼓起來的包:“是不是昨晚兒沒有好好休息?” 教訓的話經過他的嘴就變得柔聲細語起來。


    朱晶回想起那些情詩,小臉微紅,她傻笑著接受陸騫的關懷,心想早知道騫騫對病人這般溫柔,從一開始就該使用苦肉計來著。她正想入非非來著,卻突然聽見一旁的軒轅非鄙視地冷哼聲。


    朱晶心中充滿了怨念。


    軒轅非冷冰冰地看了一眼臉色不佳的朱晶,對陸騫說道:“不過是點兒小病,你就火急火燎地找了十個大夫來輪番診斷,我還以為她得了絕症。”他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這不是幻聽吧?


    朱晶瞬間對軒轅非的好感度再次急速上升。師傅。請您繼續折磨我!


    大概是陸騫被朱晶那感動到嘴裏可以橫塞一隻雞腿的地步給刺激到了,他臉上紅了又青地詢問一旁的大夫:“這個包沒問題吧?”名為關心實則對著朱晶額頭上那個包重重地按了按。


    你混蛋!朱晶疼得眼淚橫飆,口中噝噝地吸著冷氣,眼睛卻在用力地瞪陸騫。


    “沒,沒問題。”大夫被他們倆大眼瞪小眼的架勢嚇到了。哆哆嗦嗦地趕緊退下。


    房間的氣氛變得有點壓抑,屋裏靜得詭異,似乎連彼此的心跳聲都能聽清。朱晶不自在地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她不過是頭充氣的老虎,隻會麵上鬧騰地厲害,一旦涉及實戰,立刻就能蔫兒了。


    “你在慌什麽?”陸騫風流地一笑。那威力可以羞煞一整片搖曳的野花。


    朱晶麵對眼前氣場全開的陸騫,差點把持不住。


    而陸騫眼裏卻有一閃而過的促狹笑意:“怎麽變得如此安靜,平常不是口齒伶俐地緊嗎?”瞅著小臉微紅的某隻,他雖然麵上若無其事,但是語意裏的三分笑意卻始終遮掩不住。


    朱晶文不對題地頂回去:“病人需要休息了。”意思就是你趕緊哪兒涼快上哪兒呆著去吧。


    陸騫被下逐客令也不在意,他隻是用鼻音發出意味深長的輕笑聲。瞅著朱晶也不離開。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


    他又開始溫柔地為朱晶數羊,這樣極富磁性,毫無瑕疵。感覺通透無比的聲音對朱晶就是一招必殺技,直接攻擊地她丟盔卸甲舉手投降。


    “睡吧,睡吧,我睡著了,我睡著了。”她不停地這樣暗示自己。


    迷迷糊糊中有人捏住了她的鼻子。


    大膽狂徒,誰敢擾人清夢?朱晶舉起手憑直覺衝那人劈裏啪啦一通打,嘟囔道:“哪個不要命的?拖出去淹死一百次!”


    未料那人的爪子竟然改成拎她的耳朵,一個熟悉之極的清脆聲音吼道:“你想將誰拖出去淹死呢?若是再不起來,我就將這小米粥端去喂狗了。”


    這是香香的聲音!朱晶大驚,睜眼一看,發現佟香蜜舉著一個堪比臉盆的碗站在她麵前——之所以認為她手中的是飯盆,而不是臉盆,是因為裏麵裝著粥。若不然,橫豎看都是個大木盆。


    “我好歹也是個大家閨秀,你拿這麽大的飯碗,叫我以後怎麽做人啊……”朱晶痛心疾首地哀呼自己命途多舛。


    “我才懶得幫你添飯。來來回回幾趟,累得慌。”佟香蜜低頭觀察朱晶的臉,皺眉:“怎麽臉色還是這樣蒼白?”


    “昨個兒受了些風寒。”朱晶坐了起來才發現陸騫已經不在了,不知怎的,她心裏竟隱隱有點失落。不過身上倒是硬生生多了一床被子,難怪剛剛被熱得都快長蘑菇了。


    “你該不會又熬夜寫情詩了吧?”佟香蜜瞪眼說道:“還真的相信小白那些討好情人的鬼點子有用?”她將臉盆放在桌上,扶著朱晶起來用膳。“還是算了吧……”就你那文采,看信的人會被氣死的啊。


    朱晶艱難地拿著勺子在盆子裏撈啊撈,剛剛舀了一勺送進嘴裏,就聽見門口傳來一聲咳嗽聲。陸騫從天而降。身後跟著好幾個丫鬟,都端著各種溫熱的佳肴。


    噗——


    眾人見著羊公子用臉盆喝粥的模樣,都沒能忍住,紛紛撇過頭笑了起來。


    我僅剩的那一丟丟淑女形象,香香。你還我!!!


    至此以後,羊公子一人吃飯堪比十人的流言不脛而走。


    休息中的朱晶一直對用情詩打動心上人這件事執著到近乎癡魔。但是靦腆害羞(?)如她卻一次也不敢將自己作的詩拿給陸騫看。但是這依舊抹滅不了她對藝術創作的熱情。


    次日,她負手沿著林蔭回廊慢慢地走,一時間目光深邃而悠遠:


    “大家睡夢中的時候你在幹什麽——送給我那心愛之人……”


    估計這羊公子又要搗鼓出什麽好笑的打油詩了,尾隨在她身後的小丫鬟趕緊掏筆紀錄大詩人的新作。


    “大家睡夢中的時候你在幹什麽


    不要對我笑得那樣好看卻不言不語像個害羞的孩子


    這不是幻想


    我又沒有掉哈喇子


    大家睡夢中的時候你在幹什麽


    不要以為你太俊就可以這樣戳我的心窩子


    濃濃夜色


    合不上眼的不隻是你這隻夜貓子


    大家睡覺的時候你在幹什麽


    請別隨便跑進別人的腦子


    我真的很懷疑


    ……


    ……


    為啥我會覺得寫信是個好點子


    ——僅以此詩紀念昨晚在我夢中奔騰的小騫子”


    念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背後三聲落水聲……


    軒轅非來的時候恰好聽見她正在吟詩,嘴角抽了抽。


    “你殺過人嗎?”他突然這般問道。


    朱晶心中一驚。額頭慢慢滲出一層薄薄的冷汗。她沉默著不知該作何回答。那個秀才的慘死一直是自己心中最大的秘密。


    “照實回答。”軒轅非微微眯眼。“我不是陸騫,這個月之後,我也不是你任何人。”這話的意思便是他與她互不相幹,現在雖然是師徒關係,可未來卻是陌生人。也就是說她的秘密他根本不感興趣,所以不會泄露出去。


    朱晶又憋了憋。很艱難地解釋道:“嚴格意義上來說,不是我殺的,是他自己磕死的......”惡魔師傅可怕歸可怕,但是為人還是守信用的。


    “哦,還有一條野狗。不過嚴格說起來也是它自己摔死的;還有很多隻烤雞,不過嚴格說起來它們都是被別人烤熟的;還有......”此人有滔滔不絕止不住的趨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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