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倉杏子想不到自己一來便遇到這種情況,毫無準備之下被以悲歎之種為中心的狂風吹飛,抓住附近的圍欄才勉強停住。親眼見到美樹沙耶加的靈魂寶石化為悲歎之種的她,又怎麽會想不到發生了什麽事呢?


    這種事……騙人的吧?


    盡管如此佐倉杏子也不願相信發生在眼前的事實,魔法少女會變成魔女什麽……


    怎麽會有這種事情啊?!


    無法接受!


    佐倉杏子怎麽可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她、她們……魔法少女到底算什麽啊?!


    如果所有魔女原本都是魔法少女,那麽她們至今為止的所作所為和殺人又有什麽區別?


    不僅如此,如果魔法少女的末路就是成為魔女的話,那麽她們豈不是隻能在‘死’與‘魔女’之間二選一了嗎?


    未來什麽的……佐倉杏子看到的隻有絕望。


    “沙耶加!!!”


    短短的時間內佐倉杏子想了很多很多,但對於美樹沙耶加的擔憂讓她暫時將這些放在腦後。狂風停止後結界展開魔女的完整的誕生在了世界上,變身成魔女少女,佐倉杏子避開砸下的車輪高高跳起接住名為美樹沙耶加的空殼。


    與人魚魔女視線相對,她情不自禁的問道:


    “什麽啊?你到底是什麽啊?!”


    明明答案早已存在於心中。


    “你對沙耶加做了什麽?!”


    可佐倉杏子還是要問。


    踏著扭曲擺動的鐵軌,抱著‘美樹沙耶加’的她行動受到的限製。眼看就要被順著鐵軌滾動的車輪撞上,突然麵前的車輪被人擊毀了。


    “退下。”


    曉美焰的身影出現在另一條鐵軌上,下一刻如同瞬間移動般消失不見而人魚魔女身前出現一顆拉開保險栓的手榴彈。爆炸激起塵土遮蔽視線,佐倉杏子抱著‘美樹沙耶加’落地前,曉美焰便先一步站在她們前方。


    不敢忽視人魚魔女的舉動,曉美焰頭也不回的朝後伸出左手。


    “抓住。”


    “幹什麽?”


    莫名其妙的舉動令佐倉杏子愣住了,並沒有第一時間按曉美焰所說的去做。


    “別管了!”


    情況緊急不允許曉美焰解釋,知道這一點的佐倉杏子咬咬牙伸出左手握住曉美焰的手。


    時間停止了。


    世界上隻剩下曉美焰與握住她左手的佐倉杏子可以行動。


    奔跑的同時曉美焰簡短的為佐倉杏子解答疑惑,沿著鐵軌兩人帶著‘美樹沙耶加’快步逃出結界。


    “結束了,也開始了。”


    仰望高掛在的夜空中的月牙,介識旅喃喃自語道。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不多,一是悄悄取走美樹沙耶加的軀殼,二既是殺死人魚魔女取走悲歎之種。做完這兩件事第二階段的最後一步會自動發生,現在介識旅要做的卻是等待。美樹沙耶加的軀殼被佐倉杏子帶走了,明天她會帶著鹿目圓希望能喚醒成為人魚魔女的美樹沙耶加,所謂的愛和勇氣會勝利的結局呢。


    可惜,這個世界或者說製造這一切的丘比並沒有那麽仁慈。


    即使沒有丘比做內應,介識旅也知道佐倉杏子的住所。在佐倉杏子離開後,他不費吹灰之力便潛入其中。


    雙手疊放在腹部‘美樹沙耶加’躺在穿上,在佐倉杏子不惜動用魔力的精心維持下身體保持著最完美的那一刻。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但成為魔女的那一刻她一定非常痛苦吧。


    “麻美的時候我就想問了,你為什麽要帶走她們的遺體?這個國家不是也講究入土為安的嗎?”


    丘比從不知名的角落鑽出,蹲在一旁看著介識旅的舉動。


    “是啊……為什麽呢?”


    抱起‘美樹沙耶加’,介識旅無神的盯著房間的天花板說道。


    “理由沒有嗎?”


    丘比繼續問道。


    “理由嗎?”轉動脖子低頭看著丘比,介識旅翹起嘴角莫名的笑了:“應該是我小小的自私和心願吧。”


    話題到此為止,不願多說的介識旅展開結界。結界內巴麻美的透明棺柩旁多出了一個新的透明棺柩,將美樹沙耶加放入其中細心的為她整理好淩亂的秀發後才將棺柩合上。


    後退兩步,看著皆隻像是睡著了般的巴麻美與美樹沙耶加。


    沉默良久後介識旅輕輕的揮了揮手,在巴麻美與美樹沙耶加中間空出位置放下兩個並排的透明棺柩。現在還是空白的,但恐怕用不了就會迎來它們的使用者。


    “我出發了,麻美、沙耶加。”


    扯了扯兜帽拉低帽簷,說話間的介識旅的身體不正常的顫抖。


    數次抬起手最終卻又放下,任由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下,在下巴匯聚人後滴落在純白的地麵上濺起朵朵水花。


    “待會見。”


    說完介識旅解除結界,一腳踢飛腳邊的丘比衝向陽台一躍而下。


    人魚魔女的藏身之處介識旅很清楚,但他並沒有立刻動手而是坐在附近高樓邊緣呆呆的眺望遠方。


    直到黃昏時分遠遠見到結伴而來的佐倉杏子與鹿目圓的身影,他才翻身跳下大步踏入結界。走過零星貼著演奏會海報的兩側紅磚牆,推開盡頭處的門後出現在介識旅眼前的同樣是一條過道。過道兩側是一麵麵圓形的屏幕,畫麵中有許許多多的人,但主角隻有美樹沙耶加一個。時間還有一些,介識旅踏著紅地毯緩緩前行,視線一刻都沒有從屏幕上移開。


    人魚魔女並沒有發現介識旅,任由他推開一扇又一扇門來到結界中心。


    場景瞬間變換,近似球型的場地四周密密麻麻的全是紅色的觀眾席。介識旅身後是一排排紙片般的小提琴演奏團與一位指揮者,麵前則是坐在特等席上揮舞寶劍欣賞演奏的人魚魔女。


    ……


    不等人魚魔女動手,介識旅抽出灰銀大劍放大將身後的演奏團一掃而空。


    介識旅徹底激怒了人魚魔女,它的身後巨大的車輪緩緩轉動,眾多一人高的小車輪在人魚魔女的指揮下撞向他。


    不存在任何技術,介識旅可以說是胡亂的揮著放大後的灰銀大劍,打飛、劈開所有靠近他的車輪。在將車輪清理幹淨後,大劍深深的刺入地板一道道裂痕迅速向外延伸,伴隨著一聲炸響地板崩碎介識旅與人魚魔女一同墜落。


    這裏是球型場地的下半部周圍全是藍色的觀眾席,但沒有指揮者也沒有演奏團,僅在角落中有著一個拉著小提琴的少年的背影。


    墜落途中世界顛倒了,下方的地板修複完畢,上方被藍色的觀眾席覆蓋。


    人魚魔女忘記了介識旅先前的所作所為,視他如無物小幅度擺動身體專心的欣賞少年背影的演奏。


    “沙耶加……”


    這是介識旅進入結界後所說的第一句話,也是最後一句。灰銀大劍直指人魚魔女終於讓它有所反應,但已經晚了。


    全身籠罩在大劍虛影中貫穿人魚魔女,落地後頭也不回的將灰銀大劍收回長袍中。下一秒人魚魔女死亡,一顆悲歎之種恰到好處的落入介識旅伸出的手中。


    人魚魔女死後無人維持的結界解除,介識旅將悲歎之種放入心髒附近的口袋與巴麻美的悲歎之種放在一起。


    ‘啪嗒……’


    兩聲物體掉落的悶響從身後傳來。


    介識旅轉過身,他看了恰好到來的佐倉杏子與鹿目圓。佐倉杏子以變身完畢,但長槍脫手掉落在腳邊。她與鹿目圓一同,不可置信的看著介識旅。


    “你對沙耶加做了什麽?介識旅!!!!!!!!!!!!!!!”


    無言。


    一切都是介識旅計劃好的,但此刻他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得不到介識旅的回應也無所謂,結界消失代表的意義佐倉杏子自然知道。


    在佐倉杏子喊出介識旅名字的那一刻鹿目圓就愣住了,當她回過神來想要說些什麽時佐倉杏子說話了:


    “我沒能拯救我的家庭,巴麻美那家夥已經被你殺死了,現在就連沙耶加也被你……”


    “我現在真的,真的什?都不在乎了……”跪倒在地雙手勉力支撐上半身,猛的佐倉杏子抬起頭看向介識旅的眼神中滿是憎恨與絕望。正因為【】植入佐倉杏子腦中的那段記憶,使得佐倉杏子內心深處隱隱存在著對介識旅的信任,但現在介識旅的舉動對佐倉杏子來說無疑是徹底的背叛了自己對他的信任:“我……我詛咒你!詛咒這樣的世界!我詛咒這世界上的一切!!!”


    猙獰的笑容在佐倉杏子臉上浮現,伴隨著笑聲她的絕望為介識旅埋在靈魂寶石中的‘種子’提供了最好的養料。


    “神啊,都已經是這樣的人生了……就不能讓我做一次幸福的夢嗎?”


    留下最後的話語,靈魂寶石中代表活力的鮮紅染成漆黑,脫離佐倉杏子的身體崩毀以悲歎之種的身姿重現。


    介識旅以最快的速度分別抱起鹿目圓與佐倉杏子的身體脫離,趕在魔女誕生展開結界前將‘她們’帶到了安全的地方。


    一次次的神展開超出了鹿目圓的承受極限,介識旅放下她後呆呆的跪坐在地看著地麵尚未回過神來。麵對這樣的鹿目圓,介識旅扯下兜帽正想開口的刹那身體被子彈射穿。


    “從小圓身邊離開!介識旅!”


    趕到的曉美焰擋在介識旅與鹿目圓之間,握在手中的手槍剛剛射出穿透介識旅腹部的子彈。


    介識旅想對鹿目圓說的話不能讓曉美焰聽到,子彈從體內擠出落地發出一聲脆響,抱起‘佐倉杏子’從兩人身邊離開在她們看不到的地方展開結界。將佐倉杏子放入與巴麻美隔了一個位置、美樹沙耶加身邊的透明棺柩中後,介識旅急匆匆的離開結界。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他還必須去對付佐倉杏子化身的武旦魔女。


    棺柩位置:巴麻美-空-佐倉杏子-美樹沙耶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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