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葉秋塵醒來的第一件事依舊是修煉竹簡上記載的心法,然而結果卻還是如同第一次一樣,靈氣依然隻能在經脈中運行後,便消散的一絲不剩。這讓葉秋塵很不甘心,於是又連著試了三四次,但都以失敗告終,最後葉秋塵也不得不放棄了。


    “唉,日月八卦劍法的傳人竟然無法積攢靈氣,說出去大概都不會有人相信吧!”葉秋塵無奈的搖頭苦笑起來,想去問一下慕容凝露,但一想到慕容凝露的三條規矩,第一條就是不準踏進她房間一步,這時,去找她無異於自殺,還是改天,乘著慕容凝露在院子中午休息時,再去問問。“昨天大師姐讓我抽空去一趟幽水峰,反正現在也沒法修煉,還是今天去見見輕雲師叔,可是最近自己一門心思都撲在了修煉一途上,在琴棋書畫上根本就集中不了注意力,也不知道輕雲師叔會不會不高興,不過以輕雲師叔與世無爭,閑靜淡泊的脾氣,應該不會怪罪我的!”當葉秋塵出了石屋來到屋外寬闊的石坪上時卻發現那頭頂天穹之上,金色的陽光,已經刺透了雲層,將幾道金輝繚繞的光柱,正投在他身上。葉秋塵的衣襟,被染得流光溢彩,便似那天上的金霞,已然飄落在他身上。


    葉秋塵的心情也頓時大好,向著下山的狹窄石路走去。相比較日光山石梯的崎嶇陡峭,碧澤峰石梯的一眼望不到盡頭,月夕崖的石路則要好走許多。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山下。


    正在少年欣賞著太清門青山綠水的秀美風光一路朝幽水峰走去時,卻時不時碰到些太清門的男弟子,袍袖偏偏的從他身邊走過,葉秋塵隻是隱約聽到他們在談論中提到了月夕崖,好想還有慕容凝露,不過葉秋塵並未放到心上,依舊往幽水峰走去。沒過多時,葉秋塵便登上了幽水峰頂。這幽水峰頂,雖然來了無數次,可是每次看到這麽大一片廣場,卻依舊被眼前這接天絕地的氣勢,給震得一時說不出話來。現在,自己所立這幽水峰,似與那天頂的蒼穹,竟是如此的接近;那天幕上亂雲飛動,便如那萬馬奔騰。但在這看似近得逼人而來的天際雲端,又高翔著幾點幾乎看不清的飛鳥,正傲然俯視著這蒼茫的大地。仰頭看著這浩蕩無涯的雲天,葉秋塵每次都會感覺到,在這亙古不變的悠悠天地麵前,他這一個小小的少年,是何等的渺小……


    幽水峰一脈,在這個太清門都舉足輕重,或者說它和太清門的倆山七峰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因為其門下隻收女弟子,而太清門九成女弟子都是出自幽水峰一脈,所以,太清門其他峰弟子的修仙道侶絕大部分都出自太清門,所以幽水峰峰主清幽大師在太清門的影響力是不言而喻的。而做為幽水峰無可爭議的第二號人物,輕雲師叔卻極是清心寡欲,與世隔絕,獨自一人居住在幽水峰的流香居中,雖然幽水峰的很多弟子都知道輕雲師叔,卻很少有人真正見過她!葉秋塵也是因為在十二歲那年,一次偶然的機會,陪著大師姐顏若雪來幽水峰晉見輕雲時,自己在屋外閑暇無聊時,觸景生情,不由自主的吹了一首《高山流水》,讓在屋內的輕雲也聽得霍然起身,讓葉秋塵進屋拜見。聽到是蘇璿的弟子,又加上大師姐顏若雪講述了葉秋塵無法修煉,卻極擅琴棋書畫的事情後,這位從未收過弟子太清門有名的才女,卻在沉思良久後,讓葉秋塵每個月初一和十五來幽水峰,許諾親自教導他琴棋書畫。就這樣整整五年,每逢初一和十五,葉秋塵都會來幽水峰,輕雲師叔都會悉心教導他,待他如親人般,可以說輕雲師叔和他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


    “自己成為日月八卦劍法傳人的這件事情,想必輕雲師叔還不知道吧!畢竟她很少去理會這些俗世。”葉秋塵一邊朝流香居方向走去,一邊想象著輕雲師叔知道自己成為日月八卦劍法後吃驚欣喜得模樣,畢竟這個世界上最期待最開心的莫過於將自己的成功和身邊最親近的人分享,他當然也不例外。


    流香居,如同它的主人一樣,知道的人很多,來過的卻寥寥無幾。因為位於幽水峰最偏僻的西南角,更由於其主人的緣由,葉秋塵一路走來,隻見到了零零散散的幾個幽水峰的女弟子。饒是如此,因為幽水峰男弟子比上古神獸都稀有,所以葉秋塵的出現,還是引來了那些女弟子的注意,雖然聽不清出她們嘰嘰喳喳的議論什麽,但葉秋塵還是不由的臉紅發熱起來,連忙加快腳步,如飛一般的朝流香居跑去。


    當葉秋塵再次抬起頭望著頭頂刻著流香居三個大字時,不由的輕輕出了一口氣。此時正值春末,幽水峰中鬱鬱蔥蔥,一片蒼翠,而幾間房屋錯落在這青山中,與崖前緩緩流下的清泉遙相對應,竹籬的小院,原木的屋簷,以及院子中開滿紫紅色花蕊的一朵朵疏散纖細,花色豔麗的星辰花,讓流香居別具一格。而院子中,一位妙齡女子神情恍惚的正在用芊芊玉手撫摸著眼前的星辰花。


    隻見那女子淡粉衣裙,長及曳地,細腰與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發間一支七寶珊瑚簪,映得麵若芙蓉,身材高挑,體態輕盈,言行舉止端莊嫻雅,烏發如漆,肌膚如玉,美目流暢,一顰一笑之間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風韻。它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豔而不俗,千嬌百媚,無與倫比。


    “難怪大師姐說輕雲師叔,當年豔冠天下,是太清門當之無愧的第一才女,讓眾多同輩弟子都傾慕不已。”看到輕雲師叔望著星辰花出神的絕美畫麵,讓葉秋塵心底也感歎不已!


    “塵兒,你來了!”聽到腳步聲,輕雲也回過神來,抬頭望去,見葉秋塵走來,微笑道。


    “弟子拜見師叔!”葉秋塵躬身行禮道。


    輕雲則微笑抬手對道:“好了,塵兒,在我這就不用多禮了。”隨後,將葉秋塵引進屋內,葉秋塵遍迫不及待的道:“師叔,塵兒有一件值得高興的事,稟告師叔。”


    “哦,你要說的是你成為日月八卦劍法傳人的這件事嗎?”輕雲則神情依舊嫻雅淡定,毫無波動的將葉秋塵想告知她高興的事輕輕的講了出來。


    葉秋塵望著輕雲臉上絲毫不見自己預料中的欣喜,反而隱隱的有一絲失落的神情,忍不住道:“難道,師叔因為塵兒過分喜愛修煉,卻不再專注師叔所悉心教導的琴棋書畫,所以感到難過。”


    輕雲搖了搖頭,輕輕的歎了口氣道:“塵兒,其實,師叔不希望你走上修仙之路,因為這條路走起來很艱辛,現在天下局勢更是可以用山雨欲來風滿樓來形容,夏皇與諸侯國之間也已經到了勢如水火的地步,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戰爭的爆發,這其中也包含了我們太清門與九霄宮爭鬥,而最後的結局是要用無數人的鮮血澆灌的!”


    葉秋塵不由的沉默了,但隨後堅定的對輕雲道:“師叔,你說的或許有道理,可是塵兒卻別無選擇!”


    輕雲道:“不,你有選擇,你可以放棄成為日月八卦劍法傳人的身份,安安心心做一個凡人,閑暇時談琴,下棋,寫書,做畫,做一個名動天下的的才子,這樣不好嗎?”


    葉秋塵搖了搖頭,緩緩道:“或許,如果塵兒隻是楚國一戶平常凡人家長大的孩子可以,但是塵兒卻身處太清門,所謂琴棋書畫在修仙者眼中,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奇淫巧技,塵兒要想在太清門可以不被人嘲笑鄙夷,就隻有在修仙上拚命的努力,才可實現這個願望!”


    “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再多說什麽,隻是希望你將來莫要悔!”輕雲見葉秋塵主意已定,知道多說無用,便也不在勸說,接著,玉手伸進袍袖裏取出一管玉笛來,輕輕的撫摸著,對葉秋塵道:“塵兒,你隨師叔學琴棋書畫整整五年了,雖然我們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緣,既然你選擇了修仙一途,那麽以後我這流香居你就不要來了。”


    葉秋塵大驚道:“師叔!”


    輕雲擺了擺手,不理會葉秋塵繼續道:“你琴棋書畫方麵天賦優越,尤其是吹笛方麵更是遠超常人。這隻玉笛是我百年前從九霄宮一位煉神還虛的手中所得,就贈於你,做為將來的防身之用。”


    “防身?”葉秋塵從輕雲手中接過玉笛,仔細一看,在玉笛吹孔的上方,又用古樸的文鼎大篆鏤著兩個字:飛雪”,不由的用手親親撫摸著玉笛,這管玉笛,由上好的翡翠玉石製成,婉轉圓潤,彷佛天然形成;笛身淡碧,內中隱有雪色紋翳,恰如那春山翠穀中浮動著幾縷乳色雲霓。在笛末的校音孔洞中,係著一綹梅花纓絡,絲色嫣紅,隨風飄逸,與那晶潤淡然的管身互為映襯,正顯得相得益彰。對於在吹笛方麵有著很深造藝的葉秋塵,聽到輕雲師叔將他贈予自己心中也是不由的大喜,隻是聽到輕雲說到此笛是贈予他防身,心中不勉有些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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