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尚燁不言不語,尚誌禦上前道:“父親,他已經走了。”尚燁轉頭看了看尚誌禦,說道:“是啊,都走了,就剩我一個孤魂野鬼,看來該走的終究是要走的。”


    “父親,我還在。”尚誌禦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他也知道父親的話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那也許是相識相知的人之間的某種境界。


    這個似乎離他太遠了,這不是說自己不知道知己是什麽意思,而正是因為自己知道的太清楚了,才不知道身為知己的他們,才感覺自己離他們太遠,自己隻是一個局外人,不能踏入局中絲毫。


    “你可能想知道這個人是誰,還有與父親母親是什麽關係,告訴你也無防,反正你遲早是要知道了。在南漠城的事情,你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這之外的事你了解的並不多,今日我先告訴你一些。你可聽說過‘書劍笑’,想必現在也能留有一些傳聞吧!你是不是也有聽到一些?”尚燁的聲音微微提高,似乎是一件事很令他自豪的事。


    “這個——”尚誌禦顯得有些吞吞吐吐。尚燁把眼一瞪,狠聲道:“有什麽不能直說?我是老虎嗎?會吃了你嗎?”


    “這個——”尚誌禦還是猶猶豫豫,看到老爹就要發怒,隻好歪歪嘴說道:“這個——真沒有!”


    聽聞此言,尚燁怒不可遏,眼睛緊閉,深深吸了吸口,勉強說道:“你再仔細想想,這個可以---”


    尚誌禦看到自己如果今日不表態,恐怕不一定能活到明天了。於是仔細想了想,又想了想,又回憶了回憶,又虛構了虛構,在尚燁實在是不能再忍時,才開口道:“是不是三個人,一個會寫字的,一個會用劍的,一個在旁邊看著傻笑的?。”


    尚燁臉色氣得臉色發青,一筆揮去,天空一聲響雷,一道白光直入南漠城,擊落在尚誌禦身上。尚誌禦還沒來得及慘叫,就變的渾身焦黑,頭發曝起,口吐青煙。


    “哼,我不跟你一般見識!”尚燁仍然覺得不解恨。


    “這——這還不叫跟我一般見識,我都這幅德行了,你要是跟我一般見識,我恐怕早就沒有見識的機會了。難道我不是親生的,我是不是哪裏撿來的,你快告訴我我的親生父母是誰,你的大恩大德,小人永世不忘,來世結草銜環,做牛做馬,也甘心情願!”尚誌禦上前抱住尚燁的大腿,用自己的臉在尚燁的身上擦啊擦啊,還沒幹淨?擦啊擦啊。


    “胡說什麽,你這臭小子!”尚燁一腳將尚誌禦踢開,不由怒道“我就是你親爹,你讓我哪裏給你再找個親生父母?”


    “可是我怎麽看怎麽不像。”尚誌禦還要繼續糾纏。


    “那是你長的不像!”尚燁反擊道。


    “我長得再不像,那也是你的兒子,也是你唯一的兒子。”尚誌禦追擊道。


    “這個還用你來告訴我?好了,你不要胡攪蠻纏了。我們還是來說說這個‘書劍笑’吧”尚燁乾綱獨斷,不想再給尚誌禦繼續說話的機會。


    “沒興趣。”尚誌禦嘀咕道,尚燁一眼瞪來,尚誌禦裝出一幅乖寶寶的樣子,看的尚燁嘴角直抽,這哪是乖寶寶,怪寶寶還差不多!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尚燁一副回味的樣子。


    “嗯嗯,故事都是這麽開頭的。”尚誌禦仍然一幅‘怪’寶寶的表情。


    “那時我還隻是一個毛頭小子,默默無聞,一個人行走天下。偶然遇到了你的母親,雖然我小時由於兩家交好,時常與你母親在一起玩耍。但是沒想到長大後你的母親卻像變了個人,讓我看到第一眼時就淪陷了。那時我還不知道她是我小時候的玩伴,她對我亦有好感,於是我們結伴一起闖蕩天下。”


    說道這裏,尚燁苦笑了一下,接著說道“說是一起闖蕩天下,實在上我那時可以說是百無一用,一路上倒是被你母親照料,我反而成了累贅。但你母親從來沒有怨言,好像這一切都是應該的,我那時很自卑,向你母親敞開了心懷。才知道我們原來就是青梅竹馬,我們當時不由相對一笑,說難怪彼此就有一種親切感。我那時對那種情況還是很滿意的,沒有多想,隻是覺得我們的關係更顯得親密了。”


    “可是之後我受到的追殺更多了,沒有其他人知道我們的身份,我們雖然也做了不少好事,得罪了不少人。但我們凡事都留一線,從來不曾把事情做的太絕,也就沒有不可解的恩怨。直到後來,我才明白,原來問題出現在你母親身上。”尚燁露出緬懷的神情。


    聽道這裏,尚誌禦感覺有點古怪,為什麽提到母親與刺殺有關,老爹怎麽一幅願打願挨,一幅理所應當的樣子。


    尚燁接著說道:“我從來不認為你的母親是最美的,可是也從來沒有人能發現你母親有不美的地方。如果非要形容你的母親的話,那就是一塵不染,那就是聖潔,你說奇怪不奇怪,明明生活在俗世,明明做著和俗人一樣的事情,但是她的笑容能包容一切,就算是萬年玄冰也要被融化。”


    “世人有好事者送一個‘笑’字,這就是‘書劍笑’笑字的來源。這也就產生了問題,這麽聖潔的你的母親身邊竟然出現了我這麽一個俗人,有誰能容忍?你父我就遭殃了。三天兩頭就要出問題,不是路上突然被馬車撞到,就要腰包被人扒走,還有時不明不白的被官府抓走。於是我日防夜防,連水都不敢輕易喝,結果卻引來了更多的刺殺,我苦不堪言,卻也沒有絲毫怨言。”


    “直到有一天,我被大哥所救,問題才有所好轉。當然大哥他也是初入塵世,我們一朝相遇,一番話下來,竟視彼此為知己。我那時和你母親在一起,對所有的人都有一種防備心理,尤其是男人。大哥初次見到你母親,雖然也有短暫的失神,但是隨即就恢複正常,這使我對他高看一眼。久而久之,我們三人越發投機,就結拜成異性兄妹。”


    “大哥劍法高超,有他在的時候,屑小之輩自然不敢作怪,就算是高手來煩,也自由大哥擋著,我的苦難倒是近乎沒有了。自那數年,到叫大哥闖下不小威名,人稱清風劍任平生,無論是清風劍,還是大哥的本名任平生,都是淡薄之意,敵來清風劍,無事任平生。”


    “我和他在書畫上也算是棋逢對手,日子過的還算瀟灑。可是隨之而來的是,雖然你母親對我是一如既往的好,但也同樣這樣對他。若說對我好是因為我們是青梅竹馬,可是對他又怎麽解釋?這種不和諧感既然沒有被捅破,也是無關大要。”


    “可是該來的還是要來的,沒人能夠擋住。終有一天,我們結束遊曆,各自回家。不久劉家就傳出你母親重病的傳言,要治你母親的病需要一味傳說中的靈藥需要到秘地幽冥去取,幽冥之地是一處秘地,去過的人從來沒有人回來過,到是也有一些人從裏麵出來,卻是一些從來就沒出現過的人。這些人也根本不清楚自己是怎麽來的,也不知道幽冥之地裏麵究竟是個什麽樣子。”


    “大哥毅然決然去取,但他不知道這其實是一個陰謀,背後卻是劉尚兩家已經決定兩家聯姻,就是你母親和我了。若是大哥不去冒這個險,他自己也會死了這個心,若是去的話,估計也回不來了,萬一回來了,一切也都大局已定。”


    “這是一個死局,一個隻有大哥注定是失敗者的死局。當我得知此事,雖然大哥早已經奔赴幽冥之地,我也是堅決不同意的,我相信我與你母親的感情,若事情真的按謀劃的那樣,那我才是真正的失敗者。”


    “但當我得知一件事之後,我改變了主意。”


    說著,尚燁意味深長的看了尚誌禦一眼,尚誌禦正要問個詳細,尚燁接著說道“這件事現在還不是你知道的時候,你不必問了。萬幸大哥活著從幽冥之地回來,得知此事,大怒,殺上了劉家,被劉家主所傷。又不顧身有重傷,前來尚家質問我,我有苦不能言。當他看到你母親身懷六甲,他呆住了,眼中那種愛惜,那種絕望,我至今也忘不了,每當我從夢中驚醒,我都有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哪怕我真切的知道你母親真正愛的人是我,我也放不下那種罪惡感。他沒有對你母親說什麽,隻是說了句‘保重’,就走了。臨走之時,揮劍在天空刻下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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