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顏麵對師尊!”


    墨正聽到噬天魔尊的話語後,猶如被抽掉脊椎,坐在地上,渾身癱軟。他的眼神透露出一種深深的自責感,無邊的悔意籠罩在他的心頭。


    噬天魔尊見狀,嘴角微微上揚:“長生仙是不會放過你的,不如你加入劍尊麾下,劍尊可是古往今來劍道第一人!是足以和長生仙比擬的人物!”


    他的眼神閃過一抹精光,語氣也略有一些玩味。


    劍尊聽到噬天魔尊的馬屁,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變化:“長生仙不過爾爾,爾等願意跟隨我,我可保你平安。”


    “師尊,他是不會殺我的!”


    魔正幾乎是捂著胸口,麵目猙獰,無比的糾結說出這話。


    他的罪孽未清,他不能死去,師尊也不會讓他死去。


    難道又要一輩子活在愧疚之中嗎?


    不,他不想!


    活著是一種折磨!


    噬天魔尊眼神中露出些許迷茫,他有些搞不懂眼前這個人了。


    長生仙不會殺你,你在擔心什麽?


    劍尊劍心通明,一眼看出墨正的道心崩壞,心中有愧,於是說道:


    “多情,便難以修成太上無情之境界,軟弱,殺伐手段便弱於他人,愧悔,便如身負巨石,舉步維艱。”


    “想必那所謂的長生仙並沒有將你當作真正的師徒來看待,他隻是想讓你身處愧疚苦海之中。”


    墨正喃喃道:“想讓我身處愧疚苦海…之中?”


    他再一次想到沈長生的那一句:“你要用你的生命去償還你的罪孽。”


    噬天魔尊也算是終於搞清楚狀況,眼神微眯,玩味的說道:


    “一時是魔道,一輩子就是魔道,不管你怎麽洗刷也改變不了你是魔道的事實,你前世是魔道,今世也是魔道,你就是魔道!”


    “我…是魔道?”墨正的腦海裏想到他小時候殺人的場景,嘴角不停地喃喃道:


    “我是魔道?”


    “你就是魔道!”噬天魔君語氣不屑:


    “你之所以愧,是因為你不願相信自己就是魔道,你之所以悔,是因為你是魔道,卻行正道之舉!”


    “說白了,就是正魔立場不分,手染鮮血也想妄稱正道!”


    “加入我們吧,做回你自己,做一頭徹徹底底的魔!”


    “不,不可能!”墨正怒吼道:


    “我斬了一千年魔修!我是正道!”


    “正道?那隻是長生仙的謊言罷了!”噬天魔君指著房間遍地的屍體冷笑道:


    “你若是正道又怎會修煉噬靈訣?又怎麽吞噬這個家族所有人?你若是正道,那我就不是噬天魔君,那就是大愛仙君了!”


    墨正看著房間內的屍體,蹲下身子抱著頭怒吼道:


    “不不不,這不是我幹的,這是還沒有覺醒前世記憶的原身幹的!”


    “墨正啊墨正,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什麽?”噬天魔君冷笑道:


    “在沒有前世記憶的情況下,選擇修煉噬靈訣,這不就更加說明你從根子上就是魔道!”


    “若是沒有長生仙,你會去斬那一千年的魔修?”


    “是長生仙,將你當成狗拴在正道上,而你一旦脫離長生仙的拘束,你就是魔道,前世如此,現世也是如此!”


    噬天魔君的話語字字珠璣,在墨正的心口上撕裂了一道道口子。


    他跪在地上,看著自己的雙手狀若瘋癲:


    “原來我是魔修…”


    噬天魔君的嘴角微微上揚:


    “對,就是這樣,你就是魔修,長生仙怎麽會把魔道視作己出?”


    “原來師尊一直把我當魔修來看!”


    “哈哈哈哈哈!”墨正仰天長笑,一道血淚從臉上滑落:“原來師尊從來沒有把我當作徒弟!”


    噬天魔尊大聲嗬斥道:“讓你這麽愧疚的是長生仙,墨正,你沒有任何錯,錯的是長生仙!”


    “墨正,我再問你一遍,你是否願意跟隨我。”劍尊指著噬天魔君說道:


    “我不會限製他的魔性,同樣我也不會約束你!跟隨我,你不用壓抑自己的天性!”


    墨正沉默不語。


    “墨正,不就殺了幾個人嗎,有什麽好愧疚的!”噬天魔君嗤笑道:“想當年我可是吞噬數百名正道修士,於末法時代晉升大乘,那是何等風采!”


    “雖然最後被長生仙轟殺,但我不後悔,如果再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亦會那樣做!”


    劍尊也說道:“我年少時一青梅竹馬,是一位不弱於我的劍道強者,我亦對她生有情愫,但她阻我大道,我毫不猶豫殺了她!”


    “情與劍,我毫不猶豫選擇劍,若是舉棋不定,隻會令人痛苦,就如你的立場一樣,活在中間,隻會讓你更加痛苦。”


    “選擇吧,是選擇長生仙再替他當一輩子的狗,還是選擇我。”


    墨正一臉糾結,眉頭緊皺,眼神在猶豫、悔恨與狠戾中來回切換。


    最終,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劍尊,我加入你!”


    劍尊微微一笑:“後悔嗎?若是後悔,你現在就可以離開,我不會阻攔你!”


    墨正猶豫了。


    噬天魔君嘲諷道:“你還有回頭路嗎,你已經殺人了!”


    墨正沉默片刻,半晌後緩緩開口:“我不後悔!”


    真的不後悔嗎?


    他的腦海中閃過長生仙和藹的麵龐,心在隱隱作痛。


    “不錯!”劍尊露出讚賞之色:“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墨正深吸一口氣:“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身為我劍尊的跟隨者,我會盡量滿足你!”


    “我希望你們不要殘害凡人。”


    噬天魔尊怒吼道:“我們是魔修,不殘害凡人,那還算什麽魔修,墨正,你要搞清楚你的立場!”


    劍尊看向噬天魔尊:“閉嘴!”


    噬天魔君瞬間住嘴。


    隨後他看向墨正說道:“我答應你。”


    噬天魔君臉上陰晴不定,隨後像是想到什麽一樣,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笑容,看向墨正說道:


    “墨正啊,以後我們就是同道中人了,也該互相了解一下了。”


    墨正眉頭微皺,對同道中人這詞很反感,但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問道:“你想知道什麽?關於長生仙的消息我一概不會透露!”


    “不不不,我問的不是長生仙的事。”噬天魔君眼神微眯:“你既然是長生仙的徒弟,雷法已有他一分道韻,不知你的劍法又如何?”


    墨正冷哼一聲,一股滔天劍意夾雜著無數怨念衝天而起。


    劍尊看到這股劍意,都不得為之側目:


    “亦正亦邪的殺伐劍意,在我那個時代都無人能夠達到這個地步,你很不錯!有我十分之一水平。”


    “墨兄果然是天縱奇才,如此劍意沒有一把好劍實在可惜。”噬天魔君先是拍了拍馬屁,而後陰惻惻的說道:


    “已現世的十大名劍之一,僅次於天劍的純鈞劍,如今就在江城博物館,我看他就非常適合墨兄!”


    “你們要幹什麽?”墨正深吸一口氣:“先說好,我雖然加入你們,但絕對不會殘害凡人,若是你們濫殺無辜,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噬天魔君的眼神中閃過一抹陰鷙,隨後露出諂媚的笑容:


    “墨兄,那是自然,我們魔道也是原則的,絕對不會濫殺無辜,我隻是想讓你手持純鈞劍,讓我們能夠在接下來的靈脈爭奪戰中,獲得更多的靈脈。”


    墨正臉色一沉:“你們要與如今的官府作對?”


    “墨兄,你著相了。”噬天魔尊說道:“我們是修士,對修士而言靈脈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毫不避諱的說,靈脈就該掌握在我們修士手上,那凡人官府能有什麽用?”


    “放心,墨兄,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我們隻要靈脈,不傷凡人。”


    墨正這才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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