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滅了火堆,連同外麵抓著的六子同夥壓了進來,共五個人,鄧同恐有遺漏問同僚道:“就這些?外麵還有沒有看見可疑的人?”


    “沒有看見其他可疑的人,想來是都在此了。”


    “好,把他們分別安置了,今天晚上我們就來個逐個審問,以免夜長夢多。”鄧同揮手說道,卻是怕幾個人會串供。


    縣衙裏空房間倒是多,如此將人一人安置了一間,鄧同又去換了衣裳,把都督府武衛的行頭穿了出來,明顯就威武了許多。


    鄧銅幾人陪著李司法,以及一個書吏,還有兩個衙役,將幾人逐個進行審問,這四個下人不如六子嘴硬,加上今天晚上被擒的時候全程看得清楚,自己等人本來要做的事情,被對方一一知道,還依樣畫瓢的演了出來,早嚇得慘了,以為自己等人的計劃事先就已經泄漏,說不定對方早就知道了自己等人的身份。


    如此一來,更是心有戚戚,但有所問,悉數回答,不敢有半點隱瞞。他們畢竟隻是幫凶,未曾殺人,心中還抱有希望,將前因後果抖露出來,全了供詞,簽字畫押,以求將功補過,減輕罪責。


    六子則不然,咬緊牙關,把一應的罪責攬在了自己的身上,不過在看到幾個人的供詞之後也就釋然了,但還是很有義氣的要為王羽開脫,將事情的始末大包大攬,哭喊道:“小主人乃是受小的的蒙蔽,主意是小的出的,人也是小的去找的,怪隻怪那娃子姓敖,當年若不是敖姓氏族欺人太甚,小的也不至於遠走他鄉,所以小的才要報複,卻與小主人無關。”


    “哼,休得在此狡辯,你說無關便無關了?我來問你,你買凶的銅錢是哪來的?若沒有你主人的首肯,你敢去**?還在這裏說與本案無關。”李司法嚴厲的喝斥道,目光灼灼。


    他也沒想到此案會牽扯到王羽,剛剛鄧同將六子抓來的時候,他就覺得六子有些眼熟,卻沒能想起,及到審問開始才想起縣令之子的下人中便有這人,若是在平時,這種事情為了顧及縣令的臉麵,私下裏完全可以將王羽摘了出去,可現在卻是州府大都督、刺史派了上官前來插手,他不敢也不方便徇私枉法。


    李司法說得雖然嚴厲,但心裏還是對此事抱有些希望,與王縣令同僚一場,深知縣令的為人,實在不想看到他老馬失蹄,晚節不保,將鄧銅請到門外悄悄的商量道:“鄧將軍,你看這事竟然涉及到王縣令,王縣令這人下官清楚,勤政愛民,兩袖清風,他的兒子王羽也算是本地有名的才子,想來是一時糊塗,被下人蒙蔽才做下此等事情,能不能請上官網開一麵,是不是可以為他留個麵子,以顧全晚節?”


    “鄧某隻是一個粗人,帶兵打戰倒是會,要說這議法斷刑卻全然不懂,案子的人犯如何斷罪,自然是依照李司法的處置,我不便過問。”鄧同說得很巧妙,他一堂堂刺史武衛,會不知道當朝律法?這算是給雙方找了個台階下。


    “不過,我家主上對敖浩這娃娃非常看好,不希望再有人去打擾他,此事想來李司法清楚了。”鄧同語氣一轉,瞥了眼李司法,麵無表情的說道。


    “下官清楚,清楚了,改日還請鄧將軍到家中小坐,下官也好盡地主之宜。”李司法擦了下額頭的冷汗,趕忙道。


    “等有時間自會前去,眼前辦案要緊。”鄧同客氣的回道。


    兩人回到房中,讓六子簽字畫押,此案也就有了定論。


    隔日,李司法召了敖浩等事主前來,升了堂將此案的結論發下:“趙六乃為主犯,**,罪大惡極,然殺人未遂,按律杖六十,加役流三千裏,又有四人皆為幫凶,徒一年以示懲戒。”


    李司法絲毫沒提交王羽的名字,鄧同等人也佯作不知,似乎此案與王羽無半點關係,但王羽的日子卻不好過,早有衙役拿了李司法的信件前去通稟,王縣令看後大發雷霆,將王羽一頓好打,當天就下了禁足的嚴令,命他在書房中苦讀詩書,不得出門一步。


    六子看到自己的主人脫了關係,雖然要被流放也止不住臉上的喜色,乖乖的受了刑法,過後自有人押解他處,掠過不提。


    且說敖浩,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下,再也不用擔心暗處有人盯著自己,要時時提防,至於王羽的事情鄧同也跟他說了,他還真是沒有想到古代人跟現代人一樣的毛病,喜歡鑽牛角尖,甚至比現代人還要偏激一些。自己不過為了村裏的學堂和王羽文鬥一番,就遭到了他的嫉妒,連**的事情的做了,倒讓他想起現代的時候的一個同學。


    那是在敖浩初中的時候,這個同學與他部是同班,第一次認識緣於一罐子洗碗水。當時敖浩家離學校比較遠,中午的飯菜都是從家中帶過去的,吃完飯用水洗了,敖浩在走廊上往下看了看,見沒人就往下倒,不想事情偏偏巧了,這個同學正好從裏麵出來,結果淋了滿腦。


    此人是學校的一霸,家中小有資產,在鄉下這小地方不說首富卻也是數得上的,長得人高馬大,且“仗義疏財”,身邊很是聚集了一幫兄弟,平時不服老師的管束,常常違反紀律不說,還偶爾做出毆打老師的事情。


    被人淋了滿頭的水,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帶著小弟上來找到敖浩,好在沒動手,原來兩人竟然是遠親。敖浩雖然不恥他的行為,但自己有錯在先,遂道聲對不起,此事也就揭過。


    兩人來往不多,一年後,這人不知道怎麽與另一剛剛初一的校霸起了衝突,幾天之後被三個不認識的人堵在自己家店裏,中了火統,連累著父親也受了傷。


    大家都知道,活統這玩意靠的近了威力極大,裏麵的火藥混著鐵砂,噴將出來就是一大片,而且傷口很不好處理。這之後敖浩便再也沒見過此人,傳聞去了北方,又有傳聞說躲在外地終究沒躲過還是被人殺死了。至於主謀,大家都知道是誰,但沒有證據,那三個槍手也沒有被抓到。(ps:此事是真事,當時那人確實與我有些關係,所以知道得清楚些,沒有死,但全家都遷走了)


    可見少年心性不成熟,易於衝動,很是容易走歪路,敖浩也不去計較,不過想來經過這件事情以後,王羽也能夠受到些教訓,以後做事不至於這般魯莽。


    既然事情辦完了,敖浩又回到村子裏,今天還要將那實驗的拋秧秧苗下到田裏去,這陣子正是插秧的時節,村裏家家戶戶都在忙碌著,也沒有多餘的人手供敖浩驅使,就連小虎也沒得空閑。


    “手把青秧插野田,低頭便見水中天。六根清淨方為稻,退步原來是向前。”這是布袋和尚的一首描寫古人插秧時情景的詩句,此時敖浩卻吟誦了出來,雖然他並不是很喜歡這首詩,但不得不說,這首詩生動的描寫了插秧的動作。


    這種時候,不分男女老幼全家出動,緊張的忙碌著,古人插秧與今人有些不同,秧苗的密度比現代的要密集些,但速度卻不慢,就連那平時不這麽下地的女性也是手腳麻利。


    敖浩領著三姐兩個人在秧田裏忙著,這田裏的水已經放幹了兩天了,早上又淋過一遍水,為的就是能更好的把竹筒裏的秧苗拔出來,可盡管如此,拔秧苗的時候還是常常把竹筒連著一起給拔出來了。


    “唉,這辦法還是不行,回頭個改進一下。”這裏就他們兩人,敖浩對三姐說道。


    盡管還是不太好,但既然是和族長打了賭的,敖浩也不能放棄,起碼比之當初浙江人剛剛開始這項創造的時候一根根秧苗扳開土塊的時候,卻要好上許多。


    “四郎,我看挺好的,我相信四郎的辦法是對的。”三姐蹲在那邊,手裏麻利的將秧苗拔了出來放在筐子裏。


    敖浩苦笑,還真把我想得什麽都能辦到啊,不過這事情也不是沒有辦法,等到明年再改進一下就行了,至於現在,就希望自己的實驗田能夠有個高的產量,等那是大家看出這樣的好處,就能夠普及開來了。


    兩人忙活了許久,看看天色,先把拔出來的拋到田裏去,就差不多要到晚飯的時候了,剩下的明天再拔,敖浩帶著三姐把裝著秧苗的筐子給抬到田邊。


    這三畝田是敖浩讓蔡三他們精心伺弄過得,田裏的雜草都被連根清理幹淨,為了這耙了好幾趟,本來要依著敖浩的心思,還要撒上石灰,但這時候的石灰是作為中藥物來用的,產量也比較小,實在是用不起。


    拋秧這種活大抵上很能得到小孩子的喜歡,三姐也是興奮邊拋邊笑:“四郎這個好玩,你看,阿姐拋得高不高?”


    “高,實在是高。”敖浩一臉黑線,連廣告詞都出來了。


    三姐以前沒做過,實在是沒什麽章法,隻知道好玩,隨便亂拋,不得已敖浩隻能下去把過於密集的地方撿起一些來,拋到別處。


    “哼,四小子,你就這樣糟蹋糧食的麽,快停下。”卻原來是老族長過來了,看到田裏滿是翻到的秧苗,黑著臉,訓斥道。


    “族長,你來了呀,族長放心,小子不會胡來的,等到過兩天這些秧苗就會自己立起來的,你看我們這樣是不是比插秧要快些。”敖浩解釋著,手上把最後一點秧苗也拋了出去。


    “快,快有個什麽用?要長糧食才是正事,我今天姑且信你,要是過兩天這些秧苗不能立起來,看我怎麽收拾你。”老族長跺了跺腳,轉頭就走,似乎不忍心看到田裏的情景。


    ps:我就不說什麽了,今天實在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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