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心做一件事時,時間總是過的飛快。


    而讀書進入狀態後,任何的事情都不會造成幹擾。


    歐雲軒拿著本《春秋》一讀就是三個時辰,因為進入讀書狀態的緣故,歐晨浩夫婦的吵鬧也沒影響到歐雲軒。歐雲軒也不便知道歐晨浩夫婦吵了多久,不過在歐雲軒放下書籍後並沒有聽到吵鬧聲。


    “進了狀態後,效果就是不錯。連時間都過的飛快。”歐雲軒看著落日,心中感慨地說道。又深深地吸了口下午地空氣,道:“不過這下午的空氣不錯,清爽多了。”


    “咚咚”


    一陣平緩地敲門聲響起。


    歐雲軒聽到敲門聲後忙從椅子上站起,兩步並一步地走到門前,然後平緩了一口氣,伸手拉開了門。


    開門後映入歐雲軒眼中的是非常狼狽的歐晨浩,


    此時豆大的汗珠從歐晨浩臉上流下,在臉上形成一道道痕跡。


    望著歐晨浩此刻狼狽的樣子,歐雲軒並沒有笑出來,反而心中一酸。知道歐雲軒是為自己而和嬸嬸吵地大汗淋漓。


    “你就讓我一直站在門外呀。”歐晨浩見歐雲軒愣在原地,笑著道。


    “二叔,二叔快進來,您先歇一會。”歐雲軒回過神來後,招呼歐晨浩進來後,搬來折疊椅子讓歐晨浩坐下,又道:“我給您拿塊布子擦擦臉。”


    “雲軒不用了,不就是流流汗嘛,我打鐵時流的汗可比這多的不少。”歐晨浩坐在椅子上對走到麵盆架的歐雲軒說道。


    歐雲軒沒有說話,拿起塊布子放入麵盆中,沾濕水後拿出來擰幹後走到歐晨浩跟前。扶著歐晨浩的後背,提著折疊椅的開關將歐晨浩和椅背緩慢的放下。


    而後歐雲軒將濕布子平鋪在歐晨浩麵部,又緩緩的擦拭著歐晨浩麵部。


    擦拭完歐晨浩麵部的汗後,歐雲軒按著椅子開關,又緩慢的將平躺歐晨浩扶起。


    做完這一切後,歐雲軒搬個凳子坐在了歐晨浩對麵。


    “雲軒長大了。”歐晨浩看著歐雲軒發自內心的說道。“今天下午回來後,二叔房內的吵鬧聲沒有影響到你讀書吧?”


    歐雲軒鼻子一酸,道:“二叔,您別這麽說,我知道您是為了我……”


    “這件事不提了,不過有件好消息,不過我想你這麽聰明,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麽吧。”歐晨浩打斷歐雲軒的話,說道。


    “二叔,我懂,您放心,我會努力的。”歐雲軒又何嚐不知道歐晨浩一下午為自己人和嬸嬸吵鬧的緣由,現在歐晨浩給自己爭取下機會,自己定要努力一回。


    “二叔相信你,好了,二叔也該回房間了。”歐晨浩說完起身準備回自己的房間。“不用送我了,在讀一會書,就休息吧,別太累了。”


    歐晨浩出歐雲軒房門,徑直往自己房間走去。


    歐雲軒見歐晨浩走後,關了門,躺在床上,想起了往事。


    六年了,父親也走了六年了。


    歐雲軒的父親歐晨羿也是土生土長的歐家莊人,幼時調皮搗蛋,讓人非常頭疼。並且三番五次的人的東西吃,成年後更是目無尊長,曾和一玩伴打賭,最後使詐獲勝。還橫刀奪愛過,不過村中長輩大多不喜歡歐晨羿,最後也沒有成功。


    有了這些“輝煌”的成績,使得歐家莊的人不管何時談起來都記憶猶新,但對歐晨羿也是恨的咬牙切齒。


    或許也是因為歐晨羿的原因,所以歐家莊中和歐晨羿同輩的人都不喜歡歐雲軒。


    歐雲軒也是通過偷聽歐家莊村民的交談和歐晨浩夫婦吵鬧時偶爾的隻言片語知道的。


    “爹爹,想不到您小時候這麽不招人待見。雖然有時候莊裏的長輩把對你的不滿發泄到我身上,不過我也不會介意,誰讓你是我爹爹了。”歐雲軒想到了平時從村民了解道父親的劣行,望著房頂道。


    接著,歐雲軒又陷入了沉思。


    在歐雲軒記憶裏,父親歐晨羿一直是個慈父!


    而母親雲汐在自己剛出生不久便離世了。雖然從小沒感受過到母愛,不過歐雲軒知道母親一定很愛自己和爹爹。從爹爹給自己取名中便帶了母親的雲字,足以證明一切。


    歐雲軒十二歲之前隨父親歐晨羿住在歐餘山深處,從小和歐晨羿過著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的日子。不過歐晨羿也非常重視歐雲軒,為了不讓歐雲軒與世俗脫軌經常教歐雲軒讀書寫字,並且教會了歐雲軒捕獵等。


    雖然日子過的平淡,但歐雲軒看得出父親歐晨羿非常滿足。


    但是,歐晨羿在滿足的同時也有一絲不甘,最主要的是歐晨羿的身體也不允許他陪兒子在這過一輩子。


    其實歐晨羿的身體早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在歐雲軒母親雲汐去世那天,歐晨羿就知道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但是,為了自己的兒子,歐晨羿堅持了十二年。


    整整十二年,白天要在兒子麵前表現出堅強的一麵,教兒子做人道理。當深夜到來時,不僅要承受黑夜的思妻之苦,還要忍受病魔的折磨。


    苦,要自己嚐。淚,要深夜流。


    若不是為了歐雲軒,這個癡情的男子恐怕在亡妻的時候便隨著妻子去了。


    當歐雲軒十二歲的時候,歐晨羿便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其實,歐晨羿的身體不好歐雲軒早就看出來了。歐晨羿經常咳血,細心的歐雲軒也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常常明知道會挨罵,也去懸崖采一些中藥,為歐晨羿熬藥喝。


    而把兒子留在山中一個人生活,當然歐晨羿相信歐雲軒一個人在山中可以活的很好;還是讓兒子回歐家莊生活,這個問題困擾了歐晨羿很久。


    最終,歐晨羿覺得將歐雲軒托付給自己的手足兄弟歐晨浩。幼時,歐晨羿雖說有點玩世不恭,愛打架。但也處處維護著歐晨浩。歐晨浩曾在山崖上救過失足差點掉入懸崖,也是歐晨羿救上來。所以,兩兄弟感情很好,將歐雲軒交到歐晨浩手裏,歐晨羿也放心。


    當然,讓歐雲軒回歐家莊的原因最主要的是歐晨羿覺得孩子應該在人群裏長大,哪怕受點苦,受點累,也比一個人強。


    在六年前的深夜,病重的歐晨羿帶著歐雲軒從歐餘山深處來到歐晨浩家裏。


    剛看到歐晨羿父子時,歐晨浩非常高興,自己也有幾年沒和大哥見麵了,但看出歐晨羿病重。便要留歐晨羿常住下。而劉英早知道歐晨羿的“惡名”,隻想將歐晨羿敷衍打發走。


    歐晨羿見到歐晨浩夫妻後,也是感慨萬千。道出自己將不久於人世,但放心不下歐雲軒,便欲將歐雲軒托付給歐晨浩。歐晨浩聽了後,泣不成聲,想不到自己多年為和大哥相見,今日一見,確是訣別,日後便是天人兩隔。


    歐晨羿仰天長歎,又對歐晨浩交代幾句。將歐雲軒交給歐晨浩便轉身離開。往歐餘山方向走去。


    歐晨羿離開時,歐雲軒大哭大鬧,歐晨浩流的淚按住歐雲軒。兩人望著歐晨羿離去的背流下了眼淚。


    劉英則長長歎了口氣,因為家境隻能說是一般。雖然不願留歐雲軒,但見歐晨浩痛哭的樣子,知道平時歐晨浩對自己言聽計從,一副妻管嚴的樣子,不過在這件事上,是不會聽自己的了。既然如此,也不和歐晨浩多說,日後讓歐雲軒多幹點活,算是在自己家裏的住宿費了。


    歐晨羿那晚走後也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歐晨浩和歐雲軒也知道多半他離開了人世。


    而後,歐雲軒便在歐晨浩家中住了六年,中午和下午去歐晨浩的鐵匠鋪幫忙,其他時間和村裏夥伴玩耍,讀書。


    村裏的夥伴開始有些不適應歐雲軒,但時間一長,歐雲軒便融入了他們中。夥伴的長輩們雖然因為歐晨羿的原因有點不喜歡歐雲軒,但也不多說,沒有用言語影響到歐雲軒和村了夥伴的玩鬧,友誼。


    歐雲軒在床上想著從小到大的經曆,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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