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非也沒跑遠,他去了同在老城區的玉石市場。


    雲景市因為離出產玉石的玉城不遠,所以也有一個小規模的玉石市場。


    而安非去那是為了證明某樣東西。


    上一世,他是土係異能者,雖然到死都還未進化到將土的各種形態操縱得得心應手,但探知石頭裏的玉石對他來說小菜一碟。


    這就好比孕婦去醫院照b超一樣,不但能知道肚子裏有沒有孩子,連孩子的基本形態含多少雜質都能感應到。


    雖然看不到這個孩子是什麽顏色,但對堵石界來說,安非無疑是開著超級外掛的,這賺錢就是分分鍾的事。


    雖然在雲景市待了兩年多,但安非還是第一次來玉石市場。一來他和這邊沒交集,二來他也沒這個閑錢這個愛好。


    說是市場,其實隻有一條街幾家店,但每家占地都不小。一個個店鋪屋內屋外都擺滿了毛料,大的有腳盆那麽大,小的和安非的拳頭差不多,上麵有標簽標著價格,顧客看中了直接付錢拿走。


    也許是因為早上,幾家店鋪都是才將毛料擺出來的樣子,一排排毛料間隻有零星的幾位客人在挑選。


    安非轉了一圈後,湊近一個拿著放大鏡的老大爺,見對方仔細看著毛料上的細紋,便也去看那細紋。


    說實話,他對賭石一竅不通,隻是以前看過一篇報道,知道這是個一夜暴富一夜清貧的行當。


    大爺見有個小年輕在邊上站著,看起來又是完全不懂的樣子,有意賣弄道:“這賭石首先得看毛料的顏色!”


    然後將自己手裏兩個拳頭那麽大的毛料湊到安非麵前,道:“烏黑沙皮,老坑的毛料自不用說。再是看上麵這蟒帶,這鬆花,緊致細膩,很是不錯,下麵肯定有玉,還有綠。”


    老大爺將毛料翻過來,露出一片一指長的白黃色,這竟是塊開了小窗半賭的毛料。


    “有是有,但很可惜中間這出現了一個裂綹。”老大爺指著從白黃色開始的一條明顯的裂紋,“看這趨勢怕是延伸到了內部。這可就懸了,本來就不大,如果裂成敗絮,這毛料可以說一文不值。所以擺的價位也合適。老板要的就是人敢不敢去賭這一把,裏麵有沒有玉,裂沒裂。”


    頓頓老大爺繼續道:“不過現在賭石可不像以前了,以前是靠眼力靠運氣,那是真賭。現在好,皮殼都能造價,賭到姥姥家也賭不贏。”說完老大爺唉聲歎氣地丟了那塊毛料,隨手又拿起一塊,繼續用放大鏡看。


    安非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把大爺的話回味了下,想以此彌補自己賭石知識的欠缺。如果會胡扯兩句,這樣至少買了好料人家也不會懷疑。


    結果安非發現自己什麽也沒記住。


    理論不行,還是實際操作好了。


    安非拿起大爺放下的毛料,感覺了下,下一刻嘴角微微勾起。


    覺得差不多了,安非將標簽轉過來。


    一萬五!!


    這麽屁大點的東西居然值他半年的工資!!!


    兩人站的這一排架子上都是一到四個拳頭那麽大的毛料,基本都是皮殼包裹著,看不到內部情況。


    安非挨著看了下標簽,認命的發現,最早看的那塊毛料還是屬於比較便宜的,貴的能有二十幾萬。


    安非轉了大半個小時才有點明白這裏的情況。


    原來他最先看的那些毛料據說是什麽老坑出的,有玉的幾率比較高,且玉質是出名的好,所以價格也高,還拿架子擱著。


    像地上擺的那些,都是論斤賣的。


    看的差不多,也趁現在人不多,安非壓了壓腦門上的鴨舌帽,準備大展身手。


    這頂帽子還是他和李普回來的路上買的,畢竟他現在是‘通緝犯’,低調是必須的。


    安非來到那排架子前,專挑他能買的起的毛料,假裝研究仔細地看。實際手觸碰到毛料後,便用異能感知毛料裏麵的情況。


    安非雖沒有經驗,但是也知道好的玉是整個一塊且雜質很少的。相反就算玉質再好但關鍵處有小綹,也是不行的。


    安非越摸臉色越沉重。


    將一萬以下的毛料感知完,他又去摸一萬以上的,最後都沒找到一塊滿意的。


    這些毛料有玉是有玉,可感覺起來還沒剛才那塊有裂痕的毛料通透,也就是說玉質不夠好。


    安非看到一個夥計拿著雞毛撣子給毛料掃灰塵,跑過去問:“帥哥,除了這一架子毛料,還有沒有更好的?”


    那看起來和安非差不多歲數的夥計奇怪地看了安非一眼,後冷冷道:“沒有!”就算有,看這家夥的樣子也不像能買得起的。


    安非自討沒趣的又去看別的毛料,這塊摸摸,那塊抱抱,快中午了還沒有挑到一塊稱心如意的。


    想到李普還在家等著自己,安非歎口氣,認命的從架子上拿起老大爺看的那塊毛料。


    這時老大爺剛和人聊完天,從安非身邊走過,見其抱起自己先前講解的那塊毛料準備走,問道:“小夥子你要買這塊?”


    安非點點頭,一副懵懂的樣子道:“我覺得我和這塊石頭有緣,不知道有沒有玉。”


    聞言老大爺哼了一聲道:“年輕人什麽都不懂,就敢買!瞎買!一刀窮,一刀富,一刀劈開億萬戶。你真以為這個是買彩票?想僥幸大漲?”


    安非嘿嘿笑,沒有回答。其實他也不知道怎麽回答,總不能說我有作弊神器,您老就放心吧?


    老大爺上下打量著安非,見其也不像閑錢多到隨便玩的人,輕蔑道:“一刀下去,你就等著哭吧!”說完搖著頭走了。


    安非歎口氣,抱著毛料走近剛才問的那個夥計。


    見這個墨跡了大半天的男人終於要買了,那年輕夥計臉上有了點表情,指著屋內的一個櫃台道:“裏麵結賬。”


    櫃台裏的老板娘是個徐娘半老的女人,打扮十分貴氣,看起來不像做生意,倒像出來逛街看電影的貴婦。


    安非和老板娘講了半天價,並明確的告訴對方,他的全部家當隻有一萬二,讓老板娘給打個八折剛好。


    隻要上市場買東西,不講價那是不行的,安非這也沒往死裏砍。


    老板娘見安非恨不得把身上所有口袋都掏給她看的樣子,笑了笑,爽快答應了。


    安非肉疼的刷了卡。


    老板娘笑問:“第一次買毛料?”


    安非點點頭。


    老板娘:“膽兒還不小嘛!會解石嗎?我們這免費給顧客切開。”


    安非連忙點頭。


    這毛料他倒是可以用異能弄掉麵上包層,但顯然現在不是時候,他還想把裏麵的玉賣了呢!


    老板娘笑笑,然後領著安非進了裏屋。


    裏麵是間辦公室,再往裏便是擺著不少工具的工作室,有兩個人在工作台後麵忙碌著。


    老板娘將安非買的毛料遞給一個小老頭,道:“周老,給這小夥子解了。”


    老頭戴著老花眼鏡,拿著毛料來回仔細的端詳了會兒,道:“不錯,唯一的不足就是這裂綹,雖然有往中間擴散的趨勢,但也不一定破壞了塊體。這就看買家的運氣囉!這個不大,我給你仔細的解。”


    周老拿出白色粉筆在毛料上畫了幾條線,然後麻利的將毛料擺在解料機下,沿著他畫的線開始切那塊帶著片白黃色也帶著裂綹的包層。


    切割的過程有點漫長,老板娘到對麵看另一名工人做活去了。


    一片包層切掉後,周老拿著毛料在台燈下仔細端詳,半響咦了一聲。接著他忙打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個強光電筒,對著切開的部位照射,仔細地看起來。


    看了一會兒,周老也不等東家開口,拿起角磨機對著那處就開始磨皮殼,動作較剛才要輕手輕腳了許多。


    刺耳聲中,皮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減少。


    沒人說話,安非卻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角磨機磨的不止是皮殼,還有他的身心。


    這一處磨完,周老用鐵刷刷掉上麵的一層蠟殼,一片白黃色出現在了視野中,光滑亮潔,哪裏還有剛才的裂綹樣。


    而黃色下麵的顏色顯得有些不一樣。


    周老忙又繼續磨下麵的皮殼。


    直到一片蠶豆大小的綠冒出,周老抬起頭對著安非有些興奮道:“有綠!漲了!漲了!”


    聽見周老的聲音,老板娘連忙走了過來。


    這周老可是與毛料打了二十多年的交道,是他男人好不容易請來的,可以說是鎮店之寶。那毛料見了多了去了,能讓這老頭出聲,這塊毛料至少得漲上幾漲。


    “怎麽樣?”老板娘也來了點興趣。


    當她看到露出來的那點綠時,畫了眼線的眼睛睜得和銅鈴一樣大,好一會兒問:“這是大漲了?”


    沒想到這麽一塊不起眼的毛料竟能見綠。而且這綠濃鬱純正,是難得一見的凝重湖綠,是帝王綠的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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