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和傅源住的都是萃新國際中學的標配房間,所謂的標配房間就是和普通高中四人或者六人一間差不多的宿舍設施,每人配備一張書桌,一個衣櫃,一張床。隻是萃新國際又略顯高檔一些,全部是頂級的原木家具,且一人一間,提倡絕對的隱私權。


    相對於標配,還有豪配,即豪華配置,那都是針對有錢人家的孩子。就比如楊果的房間就比傅源的大到近五倍,儼然豪華酒店的配備,當然這些錢都需要由家長買單。


    趙敏的房間給人第一感覺非常的怪異,明明他在這裏住了一年的時間,可是房間卻像沒有人住過一樣。書桌上空空蕩蕩的,一支筆,一張紙都沒有,床鋪亦是裸鋪,原木床板上整整齊齊地鋪著一層報紙。


    楊蘋和田星野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田星野打開了趙敏的衣櫃。


    “隻有一個旅行包。”田星野提出了趙敏的旅行包,輕放在地下。


    兩個人都半蹲在旅行包邊,田星野打開了包,一邊帶上手套將包裏的東西一一翻了出來,擺在了地上,一邊清點著:“一隻鋼筆,一隻圓珠筆,兩本書,一套換洗的衣服……等等,衣服裏麵好像包著什麽東西。”


    田星野一手托著折疊得非常整齊的衣服,一手在衣服中間用力的壓了壓,接著抬眸看了楊蘋一眼,然後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折疊的衣服。


    “是一把剃刀。”田星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接著,他緩緩地打開了那把剃刀,明晃晃的刀刃閃著一股寒光。


    楊蘋眼睛微眯:“和案發現場發現的凶器是同一型號的。”


    “應該是他一次性買了兩把,一把備用。不知道這上麵是否也有他的指紋?”田星野捏著剃刀的兩頭,將其對著陽台的光傾斜一下角度,試圖用肉眼看看是否有指紋的痕跡。“其實也不需要指紋,他是以現行犯的身份被抓的,殺人罪本來就逃不掉的。”


    楊蘋:“我們現在要做的是證明他是預謀殺人,還是衝動殺人。”


    “這把剃刀不就證明了是預謀殺人嗎?”


    楊蘋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透明的密封袋遞給了田星野,“先將證物收起來吧。”


    田星野裝證物的時候,楊蘋去翻了地上的兩本書。


    兩本全英文的書,一本書名翻譯成中文是《論數字計算在決斷難題中的應用》,另外一本是《機器能思考嗎?》楊蘋快速地翻過幾遍之後,又抖了抖,然後失望對天星野失望地搖搖頭。


    一直站在門口的傅源,突然開口:“我能看看這兩本書嗎?”


    楊蘋側抬頭看了一眼傅源,沉思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將手中的兩本書都遞給了傅源。


    傅源看了一下兩本書的封麵,說,“這兩本書都是阿蘭.麥席森.圖靈寫的書。”


    田星野問:“阿蘭……什麽的,是那方麵的書?”


    傅源回答:“阿蘭.麥席森.圖靈是一位偉大的英國數學家,邏輯學家,被稱為計算機之父,人工智能之父。他曾經協助軍方破解了德國的著名密碼係統enigma,幫助盟軍取得了二戰的勝利。從曆史意義上講,他縮短了二戰的時間至少兩年。看過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演的電影《模仿遊戲》嗎?講的就是圖靈的傳奇人生。對了,那個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就是演福爾摩斯三部曲的那個男主角——福卷。”


    傅源看了一眼一臉懵然的田星野,突然感覺到更放心了。這個站在楊蘋身邊的男人成為不了他的對手,他的內心太貧瘠了,和楊蘋根本不是在一個水平上的人,傅源相信楊蘋是不會看上他的。


    這個認知讓傅源感到了一絲欣慰。


    接著,傅源將書翻到了尾頁,突然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果然!”


    楊蘋站了起來,急切地追問道:“你發現了什麽?”


    傅源揚了揚手中的兩本書,不急不緩地說:“這兩本書都是我們學校圖書館的書,最後一頁都有學校圖書館的印章。”


    田星野不解:“趙敏是萃新的學生,跟圖書館借兩本書應該不算什麽問題吧?”


    “問題是這兩本書是r版的,就是經典版。”傅源直接忽略田星野,轉向楊蘋的方向,“你知道的,經典版的書是不外借的,那就隻有兩種可能可以將它帶出圖書館。”


    楊蘋點點頭,“一是有擔保卡,二是偷。”


    傅源額上高聳起了兩座眉峰:“可是偷兩邊書有必要嗎?”


    楊蘋突然眼睛放光:“這兩本書對趙敏來說一定有特殊的意義,去圖書館查一下。”


    傅源符合道:“我也覺得這兩本書對趙敏來說有特殊的意義,細節決定一切。”


    “有必要嗎?”田星野晃了晃手中提著的證物袋,“隻要回去驗驗指紋,我保證這個案子鐵板釘釘,趙敏是蓄意謀殺,有預謀的謀殺。”


    “你不想知道動機嗎?”楊蘋更關心的是趙敏這麽做的動機,而趙敏自從被捕之後,一句話都沒有說過,這裏麵明顯就藏著一個很大的秘密。


    也許這個秘密還和崔傲天有關。


    因為牽扯到崔傲天,楊蘋反倒是更加的放不下了。


    田星野妥協道:“好吧,去圖書館。”


    傅源攔住了楊蘋:“不用去了,我知道這本書最後是屬於誰的。”


    田星野不滿地蹙起了眉頭:“早說啊。”


    楊蘋瞪了一眼田星野:“跟一個孩子計較什麽?”


    傅源挫敗地看著楊蘋,心裏在呐喊——我不是孩子!


    楊蘋催促:“快說啊!”


    “這本書我聽計算機的老師推薦過,知道我們學校的圖書館也有這兩本書,不過是珍藏本隻能在圖書館裏看,不能外接出去的。除非你有擔保卡。我其實也特別想看這兩本書,所以特別去圖書館借了。但是我卻發現這兩本書在兩年前就消失了。有意思吧。兩年前趙敏還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他是去年才轉入我們學校的。”


    傅源撇了一下嘴,繼續說:“而且這兩本書都是全英文版的,據我對趙敏的了解,趙敏這個人對計算機方麵有偏才,覺悟性挺高的,但是以他的水準看這兩本書還是有困難的”


    田星野插了一句:“也許是他從哪裏撿到的……”


    楊蘋搖搖頭:“書是兩年前丟的,撿到的至於這麽寶貝地收藏著兩年嗎?”


    傅源賣弄地說:“綜上所述,書不是他偷的,但是最後書卻落到了她的手裏,且如珠如寶地收藏了兩年。你不覺得有點意思嗎?我之前追查過這兩本書最後的借閱記錄。這兩本書都是比較偏門的書,對高中生來說,隻有對某方麵……比如數學,比如計算機這樣學科有興趣的學生才會借閱,所以它的借閱記錄寥寥無幾行。在調查的過程中,我發現有人篡改過圖書館的借閱記錄,每個周末都有幾本不外借的經典書被擔保卡刷借出去了。要知道能拿到擔保卡的人幾乎都是那些貴族同學,他們有幾個有這樣的興趣……恐怕是鳳毛麟角。所以我懷疑是有人盜刷了擔保卡,或者篡改了借閱記錄,不管是哪一種,她都必須能接觸到圖書館的電腦。有一點必須說明的是,我們圖書館的電腦是不連外網的,所以要侵入圖書館的電腦篡改數據是不可能的。那就隻有一種方法了,那就是這個人必須是圖書管理員,而且這個圖書管理對數學,或者計算機方麵有很濃厚的興趣,而且很擅長計算機。最後,我用排除法找到了這個人。”


    “我不知道你還蠻有校園偵探的意思。”楊蘋伸手拍了拍傅源,一點沒懷疑傅源的推理,鼓勵地問道,“那個人是誰?”


    “江錦瑟。比我們大兩屆。”


    “你有她的聯係電話嗎?”


    傅源搖搖頭。


    田星野說:“就算畢業了,學校至少還有她的檔案,我們找找這個人。”


    傅源抿了一下唇,“不用找了,你們找不到她的。”


    楊蘋好奇地問:“為什麽找不到她,她畢業出國了嗎?就算出國了還有電話可以查的。”


    傅源幽幽地說:“不,她沒有畢業,也沒有出國,她死了,死在畢業前夕。”


    “死了?怎麽死的?”這個結果讓楊蘋大吃一驚,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她心中升騰起來——今天的案子可能還牽扯著另外一樁舊案,案中案。


    此刻的傅源心頭也隱隱發麻,抬眸四下掃了一眼這間宿舍,然後顫聲說:“自殺,就死在這間宿舍裏。對了,兩年前這棟樓還是女生宿舍,但是因為發生了江錦瑟在宿舍自殺事件之後,住在這棟樓的女生們就紛紛提出了要換宿舍的要求。校方迫於無奈,隻好將男女宿舍整個大轉換。我就搬到了隔壁,而這間房間則一直空著。”


    楊蘋和田星野麵麵相覷了幾秒。楊蘋首先開口:“為什麽自殺?”


    傅源聳聳肩,“誰知道呢?八卦很多,卻沒有一個能得到證實。”


    田星野拍了拍傅源的肩膀:“你說你就住在隔壁寢室,你不怕嗎?”


    傅源白了一眼田星野:“我又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


    田星野開玩笑道:“你小子膽子還蠻大的,是體胖心寬嗎?”


    沒理會田星野,傅源繼續說:“這間房間也算是校方的禁忌,被封閉了兩年,直到去年年底,趙敏轉學過來才解封了這間房間。”


    楊蘋問:“為什麽是這間房間?”


    “我也好奇,所以四下打聽了一下。聽說…….是趙敏自己要求的。校方大概覺得也是時候要打破這個禁忌了,遂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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