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晨的判斷是準確的,不過沒等他找到詢問係統的機會,在遊圈結束之後,陳渭便以‘有一個朋友很想認識鍾晨’的借口,把駱安津帶到了鍾晨的麵前。


    而鍾晨也很快明白了他們接近自己的動機——他們三個連帶林深在內,被劃到了一個戰鬥小組之中。


    所謂的戰鬥小組,就是人魚在出戰的時候,為迅速消滅敵人,同時減低傷亡而製定的一種戰鬥模式。小組從人魚進入軍事學校後便根據個人的情況編製,並在經過長期的訓練、磨合、淘汰,最終編製為固定的戰鬥小組,一旦其中的一條人魚在戰鬥中身亡,其餘的所有人魚會竭盡所能戰鬥,直至死亡。


    重生前,鍾晨一直覺得這個戰鬥模式是最殘忍而無情的,可也一直疑惑於這種模式帶來的極低死亡率。重生後,他透過墨瀚瀾看到了這種模式背後所需要的強大預判力和凝聚力,也從人魚對生命的態度明白了這種模式僅適合人魚的原因。


    人類為排異都能對親人下手,又怎麽可能把自己的生命托付給其他陌生人,並不生任何個人情緒,無條件地相信和服從對方呢?至少鍾晨活在帝國這麽多年來,從來不曾見過。


    這並非是對自己國家的厭惡,而是一種無能為力的悲哀。


    不過就現在的情況來看,讓他們四個人組成人魚小組,簡直是癡人說夢。暫且不論那種凝聚力,他們之間連起碼的信任都沒有。更何況,鍾晨的本質還是人類,要和人魚締結這種生死與共的牢靠關係,簡直無法想象。


    這也難怪陳渭和駱安津會來試探自己。


    他們的目的鍾晨多少也能了解了,是想盡快打探清楚自己適不適合成為他們的隊友。適合便留下,不適合便盡早用各種辦法將自己剔除。


    不過就算鍾晨打心底裏不願意,現在的他也沒辦法拒絕。他剛從兩條人魚口中得知,一個月後體能競賽是以小組作為單位排名,要想達成墨瀚瀾的要求,想來隻能先湊合著與他們組隊了。


    雖然鍾晨這麽想著心中的結怨已經淡了不少,可這不代表其他人也是這麽想的。至少,林深十分堅決地表明,競賽他會全力以赴,但他拒絕參與小組的任何訓練活動。


    陳渭和駱安津拿他沒轍,隻能就這麽湊合著等待競賽的到來。


    在等待的這段時間中,某天鍾晨抽空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終於和被自己遺忘了太久的係統搭上了線。這次係統給他下達的任務剛好和墨瀚瀾的要求一樣,隻不過在鍾晨奪得冠軍後提出了一點:


    “體能競賽在海霂漓學院是每年一度召開,隻針對剛剛入校的應屆生。凡是最終奪得冠軍的小組,組中的每一個人都會被要求錄下一句話作為勉勵,一直珍藏在校史館內。並給勝者一個聆聽前輩箴言的機會。說到這裏,相信您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


    既然那個叫堯的家夥曾是海霂漓學院中最優秀的人魚,那麽想必當年的他帶領他的小組拔得頭籌的幾率很大。隻要有這個幾率,那麽一旦鍾晨獲得勝利,他便有了一個絕佳的機會從對方的聲音上下手,從而找出這個人。


    哪怕因為年代久遠的緣故,音效會有損壞。但就現在的科技而言,隻要鍾晨能複製這段聲音,那麽相關人員後期便能根據聲波完全複原聲音。


    “我隻有一個能用來複製聲音的光腦,還是墨瀚瀾給的。”鍾晨提出。


    對於鍾晨的要求,係統很快便答複道:“獲得優勝之後,我會讓海霂漓學院中的眼線將您要的光腦送來,當然前提是您能獲得優勝。”


    “請拭目以待吧。”


    於是麵臨著隊伍不合的矛盾,身負重任的壓力,在經過一個月墨瀚瀾的專門訓練後,鍾晨迎來了這場體能競賽。


    不過,競賽的前一晚,鍾晨曾預感過的麻煩,終於爆發了。


    起因很簡單,早在隊伍人選確定下來的時候,四個人便已經劃分好每個人負責的競賽項目,並提交了競賽名單,各自開始操練。而比賽前夜,最終分發的名單上有人的項目卻和原本報的項目完全不一樣。


    這份名單早在提交前,他們每個人便不止一次確認過無誤,根本不可能是粗心之舉。所以唯一的解釋便是,他們之中有人在提交名單後,借助某些途徑暗中更改了項目。


    是誰做的這一切,想都不用想便心知肚明,一定是出自林深之手。而受到迫害的人,也很明顯,是鍾晨。


    鍾晨的一海裏衝刺遊被林深改成了跳高,而四海裏障礙賽則被改成了仰臥起坐。


    一個考驗尾力,一個考驗腰力,都是鍾晨的弱項。


    那一刻,鍾晨隻想衝上去,扇他個林深幾魚尾,然後宣布棄權。


    可惜,那終究隻能是在心裏想想而過幹癮的畫麵。


    真實情況是,鍾晨在心底把林深全家都問候了一遍,包括那個肯定插手的幫凶肖泊,麵上卻十分淡定地笑道:“交給我,沒問題。”


    回到家,鍾晨立馬拽著墨瀚瀾前去集訓,卻被對方嚴厲拒絕。


    無奈之下,鍾晨隻好自己上,讓管家給他準備好按摩的機器。


    而後整個晚上,墨瀚瀾的府邸中一直傳來各種奇怪的□□,還有像是“腰酸了”“魚尾疼了”“調慢點”之類的話,聽得周圍的人魚媽媽紅著臉堵上孩子們的耳朵,然後攥著床單,握爪表示這一定是一對剛剛新婚的夫婦,戰局太激烈了好羞澀啊。


    第二天一早,鍾晨蒼白著臉,頂著一雙黑眼圈來到了學校,要不是露出的脖頸上並沒有曖昧的痕跡,周圍的人都會借此作為縱欲過度的典範,來教訓小青年。


    再然後,鍾晨已經站在了跳高的場地中。


    人魚所謂的跳高其實是人類的立定跳高,隻不過由於海水浮力的原因,他們所要跳的高度遠遠超過了人類的極限。


    人類的立定跳高是一項極其危險的項目,尤其是在沒有任何緩衝的前提下,十分容易對下肢造成傷害。而人魚則因為下肢是魚尾的構造,完全沒有這方麵的擔心。


    這對於人魚而言是極好的一點,但對於鍾晨而言,這種巨大的差距卻成為他無法克服的難關。


    畢竟,他仍舊有一顆人類的心。


    鍾晨位於隊伍的中間,是個比較合適的位置。看太多前麵跳過的人歡喜,跳不過的人憂傷,心中的浮躁也沉澱了下來。


    所以第一輪輪到鍾晨跳的時候,他還是很輕鬆便一躍而過。


    第一輪的高度不過,三次機會後,刷掉的人並不是很多,隊伍看上去還是一大串。不過第二輪一來,就把難度翻了一翻。


    這回,在鍾晨前麵的幾條人魚沒有一條順利越過,輪到鍾晨的時候,他心中的壓力儼然達到了峰值。


    因為內心的躁動,來帶著他整個人都浮躁起來。身體才剛剛躍起,他便明顯感覺到了有一股力量死拽著他,然後他整個人便重重地砸了下去。


    這一跤摔得很痛,被鍾晨身體帶落的杠子雖然沒有什麽重量,落地時卻是被鍾晨壓在下麵,硌得他的魚尾生疼。再加上起跳角度不對而造成的扭傷,他當即便站不起來了。


    鍾晨本想堅持,卻在一旁休息了老半天仍舊站不起來後無奈地選擇了放棄。


    學校的負責人通知了墨瀚瀾,等他到達學校的時候,便見鍾晨垂頭喪氣地坐在比賽場一邊。


    “你自己的體質怎麽樣,不用我多說,你比我更清楚。昨天你要我幫你做集訓,我就已經嚴肅拒絕了。你不聽,硬要來,最後受傷的還是你自己。”墨瀚瀾義正嚴詞地說。


    “臨時抱佛腳,好歹也是要抱一下的啊。”鍾晨自知理虧,卻還是不免小聲地反駁。


    “所以你就又弄了一身傷回來?”墨瀚瀾語氣一冷。


    “我隻是不想讓你失望。”鍾晨不死心地回答道。


    倒是墨瀚瀾聽完對方的話,愣了一下,然後放緩了語氣,又道:“不想讓我失望,你還有很多的選擇,偏偏要鑽牛角尖,蠢死了。”


    “我才不蠢!我這明明是不願服輸,積極反抗。”鍾晨憋了一肚子的氣,這時候終於找到了傾瀉的口子,“再說了,被林深那家夥公然挑釁,我又怎麽能退怯!”


    “不是讓你退怯,隻是希望你在麵對棘手問題的時候,不要一個人硬扛著罷了。”看著鍾晨憤憤的樣子,墨瀚瀾的語氣變得柔軟下來。


    “不一個人扛著,怎麽辦?我就隻能靠我自己。”鍾晨糾結著。


    “你能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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