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龍傲xx》中的設定,也算是遵循天/朝古代時便存在的傳統,在冬至前後,如果沒有重要的戰事或是危機的情況,各國一般都是停止朝會的進行,君主安身靜體,百官也回家窩冬,該準備祭祀的就準備祭祀,忙活了一年,此時也終於可以休息休息了。


    但這一年冬天,也就是全書開始的那一冬天,卻注定不是尋常的一個冬天。


    梁趙兩國在邊境陳兵百萬,一場從未有過的大戰一觸即發,除了謝枝,沒有會知道這場大戰到底意味著什麽——也就是在這場戰役後,梁趙兩國爭奪天下的拉鋸戰才正式開始。


    雖說陳國君臣不知道這場大戰會給今後的天下大勢帶來怎樣的變化,但此事畢竟是因陳國而起,又與陳國息息相關,也就是因為這郊縣之事,即使已經過了冬至,朝中上下還是在為此爭論不休,不得休息。


    不過這一切都與謝枝毫無關係,自從那次從宮中赴宴歸來之後,他的生活又恢複成了以往的樣子。


    每天都是窩在府中看著那些自己並不能完全看明白的書,而唯一不同的是,謝枝多了一個徒弟,一個並不知道他身份的徒弟。


    先前謝枝會收趙彥為徒,完全就隻是無意之舉,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謝枝卻是對趙彥越發滿意--自家徒弟又聰明又乖巧,目前養成還是很成功的!


    在夜聲人靜的時候,謝枝便會偷偷的溜到趙彥那邊,教他一些武藝,隻是謝枝的技能是係統自帶的,謝枝使用起來招式華麗又威力十足,可在教了趙彥幾天之後,趙彥光是轉圈圈就已經轉的頭暈眼花,更不用說是正確的施展技能了。


    不過即使如此,趙彥卻依舊是毫無怨言的堅持了下來,加上他原先便有些武功的基礎,練習個幾天之後,終於也有所小成了——


    最起碼轉圈圈不會轉的把自己摔倒在地了。


    而在另一方麵,謝枝也將自己的身份隱藏的十分好,謝枝要去見趙彥的時候也是悄悄的去見,趙彥平時根本接觸不到謝枝,這個秘密竟然就這樣被隱藏了下來,誰都沒有察覺到真相,直到此時,趙彥依舊將他當做是陳國的秘密培養的殺手。


    其實這也真不能怪趙彥太笨,未來反派君的心思縝密,重生之後更是處處小心,除了有時會犯病需要吃藥,在大部分的時候還是具備一位反派應該有的素質,隻是趙彥怎麽也不會想到,這個武藝高強善用雙劍的高手,竟然會是傳聞中病弱的陳鈺公子。


    也正是因此,在趙彥的麵前,謝枝從來不刻意的偽裝自己,也隻有在趙彥的麵前,他才是真正的謝枝,那個肆意張揚的人頭狗。


    平靜的日子便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了,這天,在吃飽喝足之後,按照先一天的約定,謝枝便準備先去趙彥那去一趟。


    手裏裝模作樣的握著一本書,謝枝悄悄的看了眼身旁正在研磨的旺財,心思卻早就已經飛到了趙彥那邊:


    先前教小彥的幾個招式不知道他練習的怎麽樣了,小彥先前已經學會了轉圈圈神技名動四方,可七秀的技能畢竟還是偏向陰柔,自己的技能是係統自帶可以直接忽略不計,而七秀坊中雖然也有孫飛亮這樣的男孩子,但據說他所學的武功其實是學習藏劍的?那之後的七秀正太又是怎麽回事?


    ……


    …………


    ………………


    官方你在逗我呢!之前說好的七秀的不收男弟子不提供小剪刀呢!這樣反複自己打臉啪啪啪真的好嗎?


    所以……小彥學習七秀的技能真的沒問題嗎?還是考慮教他些別的武功?


    現在還是先想辦法溜到小彥那邊去吧。


    再朝旺財瞥了眼,謝枝已經開始思怵的要用什麽借口打發他離開,好讓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悄悄溜到趙彥那邊,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仆從慌慌張張的從外麵進來了。


    “陛下的聖旨來了!”


    謝枝一驚,不知陳玦又在搞什麽鬼,但皇帝的旨意不能不聽,他隻能出門等待著來自皇帝陛下的旨意。


    不到一會的功夫,就看到宮中侍從手捧銅匣從外麵走來,見謝枝已在門外等待,他便打開銅匣將聖旨拿出,當眾宣讀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陽平君珩璜有則,謙虛恭順,特封為陽平王,封地宣陽,食邑萬戶。”


    謝枝起身雙手接住聖旨,道:“謝陛下。”


    他的舉止看起來恭敬異樣,心中卻是疑惑萬分:


    陳玦是怎麽了,不是吃錯藥了吧,先前想害他卻被他給逃脫了,之後不但沒有追究他,可現在怎麽反倒是封他為王了?


    被封王不僅僅的意味著地位的提高,還有就是……他不能再繼續做了閑散君候了!天天都要去上朝了天天都要和陳玦見麵有木有!


    於是謝枝森森的覺得蛋疼了。


    宦海之中向來都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宣旨完畢之後,那侍從便是笑容滿麵對謝枝祝賀道:“恭喜陽平王了。”


    接著,傳旨的侍從吩咐手下將陛下的賞賜拿進來,而府中的仆從紛紛朝自家主子慶賀起來,唯有旺財卻是麵露憂愁,也不知他心中正在想著什麽。


    “公子,陛下這番到底是為了什麽?”


    直到謝枝回到房中,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時,看著擺放在地上的各色珠寶黃金賞賜,旺財才朝謝枝問道。


    謝枝沒有說話,隻是徑直走到了桌前,將陳玦賞賜他的朝服拿起,抖開,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陳國以赤色為尊,朝服的顏色也是以赤色為主,封王之後的朝服更是如此。


    赤色的顏色如同烈焰一般火/熱,讓謝枝看起來精神許多,倒是恢複了幾分坊中人士的風采。


    旺財從來沒有見過身著紅衣的公子,散發著截然不同的氣質,與平時柔弱而又溫柔的公子完全不同,可正當旺財呆呆的望著謝枝,謝枝卻已經將朝服脫下,狀似無意般突然問道:


    “之前撿回來的那個孩子,現在怎麽樣了。”


    “那個孩子?”


    旺財也是稍稍一愣,才想起謝枝所指的是大半個月前帶回來的那個孩子,他心中覺得有些奇怪:人都帶回來大半月了,怎麽公子現在才問起來?但他還是照實回答道:


    “公子並沒有吩咐,便隻是為他安排了一處住處……”


    “替他找個先生。”


    未等旺財說完,謝枝便已經開口吩咐道。


    謝枝有一種預感,他的麻煩現在才剛剛開始,再說了,他的技能也都是係統自帶的,也教不了趙彥什麽,七秀坊的技能也不一定就適合小彥,不如替尋個先生,讓他好好武藝,也不辜負他們二人師徒一場。


    不知道為何謝枝會如此吩咐,但謝枝不說,旺財也沒有問些什麽,利落的便應承道:


    “是,公子。”


    這天晚上,直到入夜謝枝都沒有如約來到府中的那處竹林處,第二天早上,謝枝聽前來為他更衣的旺財無意中說起:


    “昨夜我去找那孩子,他卻並不在房中。”


    謝枝的動作頓了頓,隨即才問道:“他到哪去了?”


    “我是在他屋外的一片竹林找到他的,聽說公子要給他請個先生學習武藝,他也隻是稍稍有些詫異。”


    謝枝微微歎了口氣,心中竟然有些愧疚,等到換好了朝服出門,他又朝府中樹林處看了眼,隨後又收回了目光,對著旺財吩咐道:


    “走吧。”


    ===


    這是謝枝第一次參加陳國的朝會,在此之前,有些消息靈通的官員知道陳玦已經封謝枝為王,看到謝枝進來後的態度與先前已經不一樣了。


    在謝枝剛剛進門之時,原本正三三兩兩低聲說話的百官們立刻停止了低語,紛紛朝他行禮,目光諂媚阿諛,還有幾個刻意湊了上來,像是想對謝枝單獨說些什麽。


    在這些人的包圍之中,被這些充斥著權力與欲/望的眼神所注視著,謝枝突然感覺到了一束全然不同的目光正在看著自己,那目光中沒有阿諛奉承,不帶一絲雜質,冰冷淡然如同寒潭一般,讓人驀然便被凍的更加清醒起來。


    謝枝朝目光投來的方向看去,隔著人群便看到了一個異常熟悉的身影——蘇偃。


    蘇偃依舊是一身白衣,看到謝枝之時也隻是對他微微點了點頭,便將自己的目光移開了,可就是這麽簡單的動作,卻讓謝枝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蘇偃對自己的態度,果然是與那些趨炎附勢之輩相比完全不同。


    “陛下到!”


    差不多到了朝會開始的時辰,隨著殿外侍從的一句高喝,陳玦出現了朝堂的九階之上。


    “陛下萬歲。”


    眾臣紛紛行禮,陳玦抬手道:


    “眾卿家免禮。”


    謝枝抬頭朝陳玦望去,陳玦又恢複了以往的模樣,身著君王服飾的他比先前看起來更加威嚴,看著這樣的陳玦,謝枝的心思不知又飄到哪裏去了。


    其實單從長相來看,陳玦長的不錯,相對於陳國先前幾十年都沒上過朝的皇帝來說,可以說是非常勤政了,隻是可惜,最終陳國還是亡了。


    如果說把陳玦放在後世任何一個太平時期,他都會是一個明主,隻是在英雄輩出亂世之中,他的目光還是略微短淺了些,沒有英明君主應該有的魄力,而說到最有魄力的君主,無疑便是開火哥了……


    被謝枝這樣肆無忌憚的注視著,陳玦卻沒有生氣,看到立於殿中的謝枝,他也不由眼前一亮,徑直走到謝枝麵前,笑著讚揚道:


    “吾弟穿上這身朝服,果然是顯得更加豐神俊秀。”


    謝謝,你也ting帥的。


    對著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他麵前的陳玦,謝枝先是愣了愣,隨後才反應過來,趕忙先上前謝恩,慶幸著自己還好沒有將心中的話的說出。


    陳玦將他扶起,恩,依舊還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


    當然,此時朝會可不僅僅是讓這兄弟二人聯絡感情,在眾臣麵前上演兄弟情深的戲碼——當然這種戲碼即使上演了大家也不會相信的,更多則是為了梁趙兩國之事,就在前幾日,著兩國之間又出現了新的狀況。


    “陛下,得到探子消息,趙國王子在周國遭遇不測,現在周國為了自保已經與梁國結盟。”


    “趙國王子……”


    聽到這個消息,謝枝的心中卻是猛地一沉,


    開火哥?難道劇情發生變化是因為開火哥已經撲街了?反派死了,那劇情怎麽辦?


    之後,謝枝的思緒亂七八糟的,他實在不能想象如果反派死了,劇情會發生怎麽樣的變化,要知道,反派君除了推動劇情時不時搞搞破壞搶槍鏡,主角的幾次覺醒頓悟發憤圖強都是與反派君的刺激分不開的,謝枝不經懷疑,現在沒有了來自反派君的教誨與激勵,主角還能統一天下,開創盛世嗎?


    而朝堂之上的眾臣也是吵吵嚷嚷,吵的陳玦更加頭痛,說出了一大堆的想法假設,最終卻還是一句:


    “還請陛下決斷。”


    決斷決斷,我要是能決斷還要你們做什麽用啊!


    陳玦氣的簡直是想要吐血,但最終也隻能生生壓下自己的怒火,選擇了一個比較中庸的方案。


    “先看看趙國的誠意如何,再做打算。”


    趙國兩麵受敵,如果陳國再偏向梁國,趙國便幾乎沒有了獲勝的可能性,所以趙國一定會像陳國示好,就算不得到陳國的支援,也要保證陳國不會倒向梁國,所以此時陳玦的打算便是先靜觀其變,之後再做打算,這樣的做法雖然並不高明,但也不至於有什麽大錯。


    但陳玦不會知道,正是因為他總是缺乏魄力的決斷,才使得陳國錯過了許多發展的機會,在亂世治國就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不變則衰,沒有置於死地而後生的勇氣,就隻會被曆史的洪流所淹沒。


    趙國在幾國之中向來是最強大的,此時能夠拿捏住趙國,讓總是被幾個國家欺負的陳國君臣感到十分得意,可他們卻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也是以自己國家的土地淪喪為代價而換取的。


    朝會結束,眾臣散去,陳玦看著謝枝,那樣的眼神中並沒有要害他的意思,倒有些像是想要對他說些什麽,謝枝依舊貫徹著裝傻裝到底的原則,留下一句:“臣弟先告退了。”便轉身離去了,隻剩下可憐的陳玦依舊影單影隻的立於空曠的殿堂之中,望著謝枝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再說謝枝出門之後,先是快步走了一會,直到已經看到內宮正門,這才放慢了腳步,可就在這時,他看到一個身著白衣的身影正站在雪地之上。


    像是聽到了謝枝的腳步聲,雪地上的轉過聲來,清亮的眼神注視著謝枝。


    蘇偃是在等自己?是怕自己被陳玦幹掉嗎?


    正這樣猜測的時候,雪地上的美人已經對著謝枝伸出手來:


    “不如一起吧。”


    “恩。”


    謝枝並沒有拒絕,二人便這樣並肩一同向宮門走去,如同之前一般,一路上他們彼此都沒有說話,可到了王城中的車馬場,蘇偃卻沒有向先前那般主動離開,反倒隻是站在謝枝的身旁,這讓迎來的旺財一時也不知應該如何是好,直接讓人家離開?公子還沒說話,他一個小仆怎麽有這個資格?


    幸好謝枝終於意識到了,蘇偃這是有話要對他單獨說呢,他便對旺財吩咐道:


    “你們先回去吧。”


    旺財一愣,沒有想到謝枝竟然會如此吩咐,但他還是應了聲,不放心的朝謝枝望了眼,見謝枝像是十分信任蘇偃,也還是離開了。


    旺財知道自己不過是公子身邊的一個仆從,他根本就沒有資格插手謝枝的事情,忠心的小仆心中已經暗暗立下決心,他怎麽能夠甘心永遠隻做公子身邊的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仆,終有一天,他要有資格站在公子的身邊,與公子比肩,就算這或許隻是他的癡心妄想,但決心的種子,卻已經在小仆的心中埋下。


    謝枝根本不會想到,就是因為這件事,旺財之後才會以那麽驚人的速度成長起來,真正蛻變成了最值得他信任和托付的左膀右臂。


    登上了蘇偃的馬車,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就算是謝枝這種極度不會察言觀色的粗神經,都感覺到氣氛尷尬的都快要凝固起來了。


    蘇偃就是有這種氣質,哪怕他隻是這樣靜靜做做不說話,都能夠感覺到從他身上所散發出的冷氣——


    簡直可以跟現代的電器箱相媲美了。


    謝枝忍不住在心裏偷笑,蘇偃卻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謝枝眼中已經和冰箱沒有什麽區別,隻見讓朝謝枝淡淡瞥了眼,突然開口道:


    “梁國與趙國的這一戰,你怎麽看。”


    蘇偃這樣突然開口,卻是讓謝枝猛地一驚,趕忙將腦海蘇偃美人牌電冰箱的形象趕出去,他正色道:


    “梁國恐怕很難獲勝。”


    蘇偃的眉頭微微一挑,像是有些詫異謝枝回答,畢竟現今的形式怎麽看怎麽都是對梁國更加有力。


    為了確定謝枝不是隨口猜測的,他又接著問道:“為何這麽說?”


    因為作者就是這麽設定的啊~不讓主角所在的國家打一次大敗仗,主角還怎麽崛起啊!


    當然謝枝是不會把真相說出來的,他細細回想了論壇之上對於這場戰役的分析,道:


    “梁國雖然強盛,近些年卻是窮兵黷武,國庫應該早已空虛,此戰並非一時半刻便能結束,而梁國就如同深陷泥潭,束手束腳難以再有打的發展,反觀趙國,在變法之後卻是國富民強,再者趙國民風彪悍,舉國皆兵,這場戰役時間打的越久,對趙國反倒是越有利。”


    聽到謝枝的這番原來,蘇偃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豔,沒有想到謝枝竟然會有如此的見識。


    雖說先前陳鈺公子的盛名在外,可蘇偃卻是有些不屑,一位位足不出戶,隻知在家著書立作的公子又能知道什麽天下形勢,又談何遠見,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從前實在是太小看眼前這人了。


    蘇偃的鳳眸微微眯起,眼中竟然帶著些許的笑意。


    “你在我麵前說這番話……你就這般信任我?”


    蘇偃眼中的眸色一轉,突然朝謝枝湊近了些:“還是你一直是這般信任著所有人?”


    謝枝無辜的朝他眨了眨眼。


    雖然蘇偃對謝枝冷冷淡淡,可對於蘇偃,謝枝卻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他知道,蘇偃是不會害他的,就算想害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害他,所以他才會如此放心大膽的陳述自己的觀點。


    更何況,就算蘇偃想要幹掉自己……憑他的身手,誰幹掉誰還不一定呢。


    看到眼前這人純良無知的模樣,蘇偃的心中不知為何也升起了一團火焰,原先看向謝枝的淡漠眼神也逐漸變得灼/熱起來,冰涼的手指在謝枝的臉頰上摩擦著,但謝枝卻依舊還是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


    蘇偃覺得有些無趣,也突然有些明白,為何陳玦會如此迷戀於他,為了他就算背上亂/倫的罵名也在所不惜。


    這樣沒有沾染上事件汙穢的陳玨公子,才會有著如此的魅力。


    越是純潔的人,越想要看見他崩潰哭泣的樣子,看見他染上肮髒情/欲的樣子。


    不過幸好,蘇偃目前還沒有這麽變/態的嗜好。


    “公子還是不要太過相信別人為好。”


    丟下這句話後,蘇偃便坐直了身體,仿佛剛剛貼上來的根本就不是他,馬車之中又恢複了先前的迷之沉默。


    小販的叫賣聲從車外傳來,謝枝的目光不由朝外麵看去,幾場大雪落下,街道上的人已經比先前少了許多,但偶爾還是能夠看到幾個兜售商品的小販。


    謝枝來到這裏這麽久,唯一一次來到這裏還被人群給衝散了,不過也正是那樣,他才遇到了小彥……


    “停一下。”


    謝枝突然開口說道,坐在車外的小仆趕忙探進頭來,先是疑惑的看看謝枝,又朝自家主人看去。


    蘇偃也不知謝枝要停車做什麽,但他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見自家主人像是默認了,車外的小仆囑咐車夫的將車停在了路邊,謝枝掏出了一塊銀子,遞到馬車外麵。


    “來串糖葫蘆。”


    “好嘞。”


    正好走到車外的小販利索的將糖葫蘆包好,送到了謝枝的手中,又手忙腳亂的想要找錢,一塊銀子在尋常百姓人家看來已經是極大的數目,街上人少了這麽多,這小販幾天都沒能賣出幾根糖葫蘆,翻找了半天也沒能湊齊找謝枝的銀兩。


    見小販如此著急,謝枝擺了擺手道:


    “剩下的不用找了。”


    小販愣怔了下,一臉驚喜的謝道:“謝謝公子,今個可是遇上貴人了!”


    馬車繼續朝著謝枝的府邸行進,拿著剛剛買回來的糖葫蘆,謝枝覺得自己的心情似乎又好了不少。


    看著時不時露出一絲淺笑的謝枝,蘇偃忍不住問道:


    “公子喜歡這個?”


    心情大好的謝枝張開便道:


    “我府中……”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什麽,謝枝口風一轉,繼續道:“府中新來了個雜役,他或許會喜歡吃。”


    “雜役……”


    蘇偃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像是在假寐,之後二人便沒有再說些什麽,直至到謝枝府邸附近,看到蘇偃的馬車先前已經回來,一直在府外等候的旺財這才鬆了一口氣,趕忙迎了上來。


    謝枝朝蘇偃道:“多謝蘇大夫,告辭了。”


    蘇偃點了點頭,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便吩咐車夫離開,待到馬車走遠,他卻又突然睜開了眼睛,開口吩咐道:


    “去查一查,陳鈺公子府中的那個雜役,到底是什麽來曆。”


    ===


    待到天色暗下來的時候,謝枝便表示今天身體有些不適,要去休息了。


    旺財自然是沒有絲毫的懷疑,反倒是覺得這是公子第一次上朝,肯定是朝中的諸事讓公子累著了,在旺財離開之後,謝枝迅速換上了一身衣服——感謝基三係統,一鍵換裝不再是夢。


    在夜色的遮掩之下,謝枝用輕功悄悄來到了趙彥所在的小屋前,現實中的輕功與劍三中的輕功並不是完全一樣,雖然飛的依舊是又高又遠,卻沒有了係統自帶的玫瑰花和紅色的光效,也幸好是這樣,不然他在晚上使用輕功肯定會被人發現的。


    在落到地麵之前,謝枝機智的使用了一個小輕功,終於不再像之前那樣狼狽的摔了個狗啃泥。


    小屋之中一個人都沒有,謝枝徑直便朝屋子前的那片竹林走去,果然不出他所料,趙彥正在那裏,就如同他們先前的約定一般,看來趙彥每天入夜之後都會在這裏等他。


    輕手輕腳的來到趙彥身邊,謝枝突然拿出了那根被包的妥妥當當的糖葫蘆。


    “小彥,我給你帶糖葫蘆吃。”


    “師傅!”


    對於突然出現的謝枝,趙彥已經逐漸習慣了。


    但他還是裝作十分驚喜的樣子,朝謝枝直接撲了上來,差點把謝枝撲倒在了地上。


    不知是因為謝枝府中的夥食太好,還是之前趙彥吃的實在是太差,到這裏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趙彥看起來已經不想先前那般瘦弱了,個頭也似乎長了不少。


    啃完了謝枝帶來的糖葫蘆,趙彥與謝枝說起陳鈺公子請老師教他習武的事情。


    看到謝枝眼中沒有一絲詫異,趙彥心中暗想,果然是謝枝在陳鈺麵前提議,才讓陳鈺會做出如此的安排,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測,末了,趙彥裝作是不經意般的問道:


    “陳鈺公子,他是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謝枝一聽,神色卻突然變了:“你知道什麽了?”


    趙彥心中一驚,知道自己的問道不該問的問題了,他趕忙抓住謝枝的衣角,可憐巴巴的賣萌道:


    “師傅,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我隻是一直聽他們說陳鈺公子是個好人。”


    謝枝向來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對賣萌的小孩特別沒有抵抗能力,對上那雙清澈烏黑的眼睛,先前的懷疑瞬間便化作烏有,他微微歎了口氣。摸摸趙彥的腦袋:


    “以後不要再問了。”


    嘴上雖然這麽說,可謝枝的心中還是有些擔心。


    就在剛剛,他真的以為趙彥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是那個時候,他的心中卻隻有慌亂,卻沒有一絲絲的殺意,萬一以後,這孩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自己又該怎麽辦呢?殺了他?自己真的能下得了手嗎?


    “師傅,我舞劍給你看吧。”


    身旁的孩子已經提劍來到了謝枝的眼前,長劍被他舞動的簌簌生風,竹子微微晃動的起來,殘餘在竹葉上的積雪也落下了下來。


    謝枝微微抬起頭,隻覺得眉心一涼,原來是幾片雪花落在了他的眉間,還沒等他伸手撫去雪花,溫熱的手心卻已經貼了上來,眼前是趙彥放大了臉龐,還有那雙比這黑夜更加深沉的黑色雙眸。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許久,過了好一會,趙彥才將自己的目光移去,開口問道:


    “師傅,你想要離開這裏嗎?”


    謝枝歎息道:“離開這裏,我還能去哪呢?”


    待在陳國雖然危險,可這裏卻是他現在唯一能呆的地方,更何況按照設定,無論是主角還是開火哥,現在應該還隻是兩個十歲左右的小屁孩,不知道正在哪裏玩泥巴呢,他現在去投奔這兩個求抱大腿,還不如繼續待在陳國好吃好喝著呢。


    可這話在趙彥的耳中,卻完全不是這般意識,他隻道謝枝是陳國的死士,趙彥自己也曾經養過死士,死士生是主人的人,主人死了也要為主人陪葬,想要脫離又談何容易。


    不過沒有關係,既然他已經看中了這個人,便一定會帶著他離開,讓他為自己效命。


    趙彥此人,凡是想要做到的事便是一定要做到,凡是想要得到的人,便是不擇手段也要得到,對於武功高強又深的他心的謝枝,趙彥自然是要不擇手段的得到。


    捏了捏拳頭,做好了決定之後,趙彥突然對謝枝道:


    “師傅跟著我一起。”


    謝枝定定的朝趙彥望去,眼中思緒萬千,過了許久,他點了點頭道:


    “好。”


    可謝枝卻總有一種感覺,終有一天,阿彥會拋下他獨自離開。


    隻是他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那麽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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