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述的時候,秦天聖慢慢攥緊手指,表麵上仍不動聲色:“帝都之戰結束,眾位皆知獨角妖尊的螺旋金角為我所獲,獻給叔父作為壽禮。那小子竟然追蹤到我們崇陽宮,不光將我收藏的秘籍席卷一空,還將螺旋金角盜走……他或許拿去修煉,或許和獨角妖尊之間真有些貓膩,不管從哪點來看,蕭宇凡的行為都有悖仙界常理。”


    在座眾人聞言,有些不禁歎息世道衰微,仙人中間竟然出現這樣的敗類。有些則聯想起眼前的事情,紛紛議論道:“望月崖的清月仙子難以接近,甚至與眾仙盟往來都很少,蕭宇凡一位陌生男子怎麽能隨便進入?或許真的是他帶著妖魔闖進望月崖也不定,傳言望月崖天靈寶地,能自然吸聚月華精魄,為修仙人快速提供能量……唉,貪婪之心永遠沒有底線,現在的年輕人為了快點晉升仙階,什麽事都做得出。”


    秦天聖咳嗽了兩聲,漠不關心似的說道:“蕭宇凡不管怎樣,也算一名驅魔師弟子。是驅魔師就要驅魔斬妖,所以我們無憑無據,可不能斷言他與妖魔有勾結。”


    獨孤淵聞言,不禁連聲讚道:“秦公子不愧為崇陽宮少主,有大家風範。崇陽宮本與驅魔師矛盾重重,眼前卻能替對方說話,其胸懷廣闊非我等平凡人所能相比。”


    其餘人紛紛附和,秦天聖笑了笑,擺手謙遜地說道:“謬讚了,謬讚了。”


    經過這一席話,眾人對望月崖的困惑並沒有解開,但對於蕭宇凡的惡跡卻是了解了很多,於是各種流言便傳播開來。


    ******


    望月崖·月神殿。


    從收複屏雲穀算起第十天,張道冉如約交付了一瓶乾元丹,裏麵僅有六粒,他有些歉疚地說:“很抱歉,隔了很久沒有煉製,不禁有些手生,最後丹藥出爐,臻至完美的隻有這幾粒。”


    玉墨接過來,倒出兩粒乾元丹,仔細觀察了一回。乾元丹色澤金黃,隱隱有光暈閃爍,而且香味奇特,僅僅用嗅的也能感知到乾元丹藥力非凡。


    “估計這六粒就已經足夠。”玉墨這麽說道。


    狐長老喜不自勝,對張道冉講了很多感激的話,弄得張道冉頗不好意思。可以看出狐長老是位值得結交的人物,但與蚩尤護法的手下往來,定會遭到非議,所以最後他也隻是淡淡說道:“狐長老,不必多禮,你幫我奪回屏雲穀,貧道不過是還回這份恩情罷了。”


    意思是當下兩清,狐長老頷首笑了笑,就沒有再說什麽,回頭看向自家小姐。玉墨給胡青青服用了兩粒乾元丹,不多久胡青青的身體自內散發出清潤的金光,空氣中隱隱有奇特的香味飄逸。玉墨試了試脈搏,平穩很多,可以放手治療,她便示意眾人離開,僅留下古清月幫忙。


    蕭宇凡等人離開,闔上門扉。玉墨則將盛裝乾元丹的丹藥瓶交給古清月:“晚會我拿取補天石的時候,胡青青若無法忍受,你便給她服用乾元丹。”


    古清月麵無表情的微微頷首。玉墨則待準備好後,先點住胡青青的幾道穴位,使得她徹底無法動彈,隨後指尖細致地勾勒出一個小小光印。玉墨移動右手,靠近胡青青的額頭,立馬便有一縷金光從光印內灑落,直接融進胡青青的額頭內。仿佛有無盡的引力,不多久一顆小小的晶石片便被吸取出來,其上隱約有幾縷血絲。


    胡青青驀地張開眼睛,瞳孔卻沒有焦距,她撕心裂肺的悲鳴著,痛楚的聲音令人不忍聽聞。玉墨額頭沁出一層薄汗,她沒有停手,繼續小心地抽取胡青青元神內的補天石碎片。一顆、兩顆、三顆……皆被小心地取出來,但玉墨也感知到胡青青元神碎裂的痕跡加大。古清月倒出兩粒乾元丹,恰到當時地給胡青青服用。


    胡青青喉嚨已經嘶啞,幾乎發不出悲鳴聲,不過在乾元丹金色光芒的浸潤下,她的麵色漸趨好轉。玉墨終於取出最後一顆補天石,微微喘息了口氣,收住手,清麗眼眸嫣然含笑。


    古清月也將乾元丹給胡青青服用完畢,冷豔玉白的小臉也逸出一絲淡雅笑容,宛如玉梅初綻明豔無倫。室外,鄧霜峰透過房門縫隙看到這一幕,吞咽了口唾液,眼神癡呆,魂魄都丟失了半邊。


    胡青青的身體浸潤在金光中,玉墨為她徹底檢查一回,感知到碎裂的元神正以可視的速度恢複著,滿意地微微頷首,設置下幾道光印,便和古清月一起從室內走出來。


    鄧霜峰恭謹地在旁邊回避,三白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古清月。雖然很遺憾,古清月的冷豔臉容又恢複了無表情,但他的腦中畫麵始終停留在剛才一瞬:啊啊,什麽羞花閉月,沉魚落雁,根本沒法形容我的女神嘛。僅僅嫣然一笑便可傾國傾城,難怪那些君主為博美人歡心,什麽蠢事都幹得出來,我要是周幽王也會放幾把火。


    狐長老等人圍攏過去,則是詢問胡青青的狀況,玉墨笑著答複:“休息一晚,胡青青即能完全康複。”而後清麗妙目望向張道冉:“張太仙,林釵兒可對你具體說過乾元丹為誰人所配?”


    張道冉搖搖頭說:“她僅說了從淩天宮所得,還特意叮囑我,乾元丹的事情不能被崇陽宮知道,否則會惹來麻煩。”


    除狐長老外,其餘人皆知崇陽宮與淩天宮的關係。鄧霜峰對他講了一回,狐長老立馬應聲說:“明白,老夫絕對不會對外提半個字,何況與他們也沒有來往。”


    張道冉嗯的點點頭,隨後環視著狐長老和蕭宇凡,麵色躊躇地說道:“前幾天秦天聖來到仙蹤島,很多人都去登門拜訪,然後從崇陽宮傳出一些不好的流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蕭宇凡用鼻子哼聲笑道:“莫非關於我的吧,偷了秦天聖的補天石,他不氣瘋才怪。”


    鄧霜峰挑起眉毛,三白眼翻起笑意:“補天石的事情他沒有講,倒是說了你偷走他的仙學秘籍還有螺旋金角。”


    蕭宇凡嗬的輕蔑笑道:“補天石碎片的事情不敢說啊,怕被妖魔盯上,還是怕被仙人們議論?”


    張道冉則有些汗顏地說道:“偷盜的事情你不反駁,莫非有些事情是真的?兩位小徒告知我的時候,貧道還以為全是汙蔑。”


    蕭宇凡大大方方地承認:“是真的,那小子大言不慚地吹噓自己,將獵殺獨角妖尊的功勞全都盜走,不給他點教訓,豈不辜負我一腔怒火。”


    “哦哦,小師弟好樣的,師哥沒白教你!”鄧霜峰豎起拇指,唯恐天下不亂地讚道。


    “那時我還沒認識你。”蕭宇凡順聲吐槽。


    看著他倆的互動,除了古清月興趣缺缺,周圍一圈人都不禁頭冒黑線,張道冉咳嗽了聲說:“這些還都是小事,崇陽宮弟子探察到望月崖冒出戾氣煙柱,並且發現宇凡賢侄的身影。他們就出言汙蔑賢侄跟妖魔往來,占領望月崖,將髒水全都潑到你身上,不可不防備他們下一步做出什麽舉動……”


    雖然中間省略了很多話語,但狐長老也聽出了個中含義:“看來起因源於我家小姐用補天石修煉元神,連累了眾位,多有抱歉,等到我家小姐傷勢好後……”


    “不關青青的事。”蕭宇凡立馬截住他的話語,鄭重其事地說道:“我和秦天聖早就看不對眼,他想著法子找碴,我也沒讓他好過。說起來,應該是我連累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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