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墨微笑著頷首,但提醒道:“仙蹤島的妖魔都非同一般,尤其那些霸占著補天石碎片的基本上都走火入魔,性情暴烈很難應付。所以目前你先努力修行再談旁的,我已經請張太仙和狐長老隨時給予你幫手。”


    蕭宇凡別扭地答道:“好吧,不過有補天石的消息,我還是會去看看的。”


    “量力而行,切記不要輕視敵人。”對方態度堅定,玉墨隻好退一步這麽說道,隨後同蕭宇凡講了幾句,身影便消失在空中。


    蕭宇凡則是返回望月崖,飄身落在露台。結果發現胡青青也在,她於露台正中央端然正坐,神情顯得肅穆寧靜。蕭宇凡微微咂舌,胡青青繼承了兄長的一些秉性,說話非常刻薄,喜歡捉弄別人,此時看起來倒是挺正常的,與嬌小可愛的普通女孩無異。


    而她的真實身份則是天狐女,蕭宇凡忘不了這點,妖族與人類相比,做事情總有點偏執,譬如胡青青為了快速增強法力,竟然用補天石碎片修煉元神——往後對她需要多加留心,防止她再次走上歧途。


    蕭宇凡在露台角落裏隨便坐下,背靠著闌幹也運息修行,露台的圖騰紋路閃爍光輝,雖然與月夜相比,力量暗弱了很多,不過對於修行的輔助仍舊很明顯。一般修行到上仙等級,晉升速度會越來越緩慢,蕭宇凡卻隱隱覺察到露台法陣會根據修行者做出調整。等級越高,圖騰紋路給予的輔助力量越強,似乎自身仙力能引導出露台圖騰的力量,形成呼應效果,這麽一來,修行速度自然不會降弱。


    望月崖不愧為天靈寶地,蕭宇凡舔了舔嘴唇暗想著,修建這座露台的神祗不知花費了多少神力。滿腹的佩服之情湧起,蕭宇凡不禁期待與他們相遇,將來定要請教一番……


    玉墨走後第一天平安無事地過去,蕭宇凡上仙一階的仙力強度增進不少。祭出仙力,一掌拍在海麵,海麵登時騰起兩丈高的浪花。


    “嗯,還不錯,雖然與老哥相比差遠了。”胡青青雙臂環抱,在旁邊看著給出這麽一句評語。


    “和五千年的老狐狸沒什麽好比的,不管對於哪一位。”蕭宇凡語帶雙關地吐槽。


    胡青青琢磨出意味,又羞又怒滿麵通紅,冷不防地祭出一拳。蕭宇凡卻是早有防備,嬉笑著跳開,架起浮橋,就往月神殿跑。


    “蕭宇凡,本姑娘饒不了你!”


    胡青青緊追在後麵,不過到了月神殿內部,兩人都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眼前月神殿閃爍發光,似乎所有的圖騰紋路都被激活。空氣靈潤無比,全身猶如受到洗禮暢快舒爽。蕭宇凡和胡青青麵麵相覷,幾個縱身便飛躍到台階高處,隨後他們放緩腳步,沒敢進入殿內,隻在殿外呆呆地望著。


    祭司神廟內,古清月雲髻高綰,插著珠釵,妝容精致,柔美秀麗的臉顏顯現出聖潔的光彩。她身著月白色的祭司服,纖纖柔荑握著折扇,翩然起舞,秀發隨風揚起,衣袂瀲灩光點,月神殿的圖騰紋路隨著她的舞姿光彩閃爍。明明無人奏樂,耳邊卻有天樂縈繞,仿若月光下的流水,清泠悅耳動人心弦。蕭宇凡和胡青青如癡如醉,誰也沒有動彈,目不轉睛地望著眼前絕美的畫麵。


    古清月衣袂翩然,清麗的容顏若隱若現,長睫輕顫宛如蝶羽,目光淡然幽遠,似有脈脈情愫無法啟唇,但又用清傲的風姿遮掩——誰也想不出平日裏那位麵無表情的冷豔女孩還有這麽柔婉的一麵,蕭宇凡不由自主地被撩動心扉,他有點理解鄧霜峰每次都被拒絕得那麽徹底,為何仍舊不離不棄地守護著這位女孩。


    “……別說三白眼,無論誰見到這副畫麵,都會喜歡上她吧。”蕭宇凡喃喃自語,不小心吐露出心聲。


    “清月是我哥的!”胡青青狠狠剜了他一眼,抓住蕭宇凡的胳膊把他拖走,“別看了,你沒資格看!”


    蕭宇凡“哈?”了一聲,但也沒和她爭執,腦中回放著古清月的舞姿自言自語:“那是什麽舞蹈,感覺有點熟悉,雖然不太相同,但昆侖墟的師妹跳過類似的……”


    胡青青感興趣地望過來:“什麽舞蹈啊?”


    蕭宇凡回神,若無其事地搖搖頭:“不記得了。我又不像你哥那麽風流,哪裏懂得這些,所有舞蹈在我眼中都是一個樣。”


    “嗯,也對。”


    胡青青很幹脆的附和,蕭宇凡難免汗顏。其實他是記得這段舞蹈的,舞者每個動作都有特別的法術內涵,因此能引動圖騰紋路和天地靈氣,驅除妖魔和戾氣。但是講出來,敏感的小狐女恐怕會誤解古清月,以為自己的存在給古清月帶來麻煩。而古清月跳這段舞蹈,淨化月神殿的戾氣,則是為了讓胡青青更好地休養身體。


    蕭宇凡微不可察地默默歎息,隨後嘀咕句:“三白眼今天那麽奇怪沒來啊,哈哈,他若知道古清月跳舞,肯定會後悔終生吧。”


    “肯定會。”


    胡青青也惡劣的笑起來,兩人的表情幾乎一模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兄妹。


    ******


    鄧霜峰翌日傍晚才到月神殿報到,剛出現時,蕭宇凡嚇了一跳。雖然鄧霜峰已經盡力治療了,但還是能看得出臉上有青紫的印記,臉容也比平日憔悴。


    “三白眼,你和誰打架了,怎麽弄成這副模樣?”蕭宇凡咋咋呼呼地大聲喊道。


    鄧霜峰懶懶別了他一眼:“還有誰,崇陽宮唄。秦天聖那小子惡言惡語,已經把我歸類為你的同夥。真是搞笑,隻不過和你共同出現過幾次,就把我歸類為你的同夥了,這也太掉價了吧。”


    “什、什麽掉價!?”蕭宇凡火冒三丈,幹脆說道:“活該被打,秦天聖怎麽不多揍你幾下。”


    鄧霜峰自動忽略他的吐槽,斜睨著蕭宇凡說道:“你窩在月神殿過得滿滋潤的嘛,外麵已經因為你鬧翻天了。崇陽宮嘴賤,罵你的時候,自動帶上所有驅魔師,結果兩個駐地的人發生大混戰。師哥隻不過去湊個熱鬧,也被秦天聖那混蛋盯上……”


    “我找他們去!”


    蕭宇凡提起沉虹刀就要往外衝,被鄧霜峰一把攥住手臂:“喂,你單槍匹馬地就這麽過去?不正好落入秦天聖的圈套。蠢材,他進不了望月崖,搞出那麽動作就是想引你出來!”


    平常看鄧霜峰沒個正經,真正遇到事情還是挺清醒的。蕭宇凡仿佛頭一次認識鄧霜峰似的,打量了幾眼說道:“剛才你話中的意思,不是鼓動我和他們打架嗎?”


    “打架也要看時候,至少現在不行,會給青青他們帶來麻煩。所以怒氣先累積著,時候到了一起爆發,將秦天聖那小子拍扁。”


    “你真夠腹黑,什麽才是‘時候’……”蕭宇凡甩開他的手,滿腹怒氣倏然漸漸衰落,他抓抓腦袋煩躁地說:“對了,我答應過玉墨,盡量不與崇陽宮起衝突,集中精力修行和尋找補天石。”


    鄧霜峰拍拍他的肩膀:“這就對了,不要因為一個小人就毀掉自己原有的計劃。”


    蕭宇凡微微頷首,將所有怒氣暫時埋葬,努力把精力全都轉移到修行上麵。不過鄧霜峰帶來的消息一天比一天惡劣,崇陽宮和驅魔師天天衝突不斷,大有將仙蹤島變成姑射山的趨勢,每天都有幾個人傷殘。蕭宇凡強忍著怒火,繼續修行,不過誰都看得出已經瀕臨爆發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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