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現在哪裏?你身邊不是有比我更清楚的人嗎?”鬼麵尊者的笑聲傳遍整個鬼界,胡青丘慢慢看向蕭宇凡。


    蕭宇凡昂起下頜先行說道:“我不會回答。”


    胡青丘第一次對他用了冷峻的口吻:“我也無須逼迫你回答,你和魔尊就仿佛陰陽兩麵,你的存在會讓魔尊重新現身。”


    “嗬嗬,這個比喻不錯。蕭宇凡的危險性不下於蚩尤,很多災難就是因為你倆的存在才發生。”


    背後傳來啪啪地鼓掌聲,蕭宇凡扭頭望去,旋即張大眼睛,驚詫之餘又覺著不出所料,出現在他們身後的乃是秦天聖以及十幾位淩天宮弟子。這些淩天宮弟子雖然都叫不出名字,但在第二次大戰中,見識過他們的實力,都在至仙水平、快要晉升到神級,他們今日跟來定是秦天聖告密的緣故。


    前些日子,蕭宇凡故意被秦天聖捉拿住,將一心想要殺掉自己的燭陰引到崇陽宮駐地。燭陰猖獗肆虐,崇陽宮駐地不可避免地被夷為平地,崇陽宮的盟友也遭受到重大打擊。像這等仇恨,秦天聖豈能輕易放下。


    從仙蹤島逃回姑射山本部的當天,他一邊與驅魔師交涉,一邊向仙界的淩天宮告密說:蚩尤的兩大護法現身仙蹤島,驅魔師弟子蕭宇凡與胡青丘關係匪淺。得知這般消息,淩天宮立馬派出十幾位人員,令秦天聖為帶路人,密切監視蕭宇凡的舉動。胡青丘和蕭宇凡前往九幽迷城,他們一路緊隨,也來到了此地。


    “嗬嗬,比我想象中出現的要慢,路上的妖魔我可是替你們清理完畢了。”胡青丘搖晃著蜚廉扇,悠然地笑道。


    “果然你在引誘我們到來,故意保留九幽迷城的傳送陣,故意沒關鬼界的出入口,還有渡河的時候在迷霧幻域中給我們指引。”從淩天宮弟子中間走出一位發須皆白的長者,他微微眯起眼睛,以鄙夷的口氣說道:“胡青丘,縱然你設下圈套,我們也不懼怕,你以為單憑自己能打得過我們十幾位?”


    “沒有交手之前可不好定論。”胡青丘笑容不減地說道,將蕭宇凡一把拽過來:“何況我也不是一人。”


    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蕭宇凡這麽想著,但並沒有推開胡青丘。蕭宇凡素來對淩天宮沒有好感,懶得在這群人麵前申辯,無論講什麽都是自討屈辱。即便蕭宇凡保持沉默,淩天宮這群人也沒打算放過他。


    首先是那位長者,他用嚴厲的口吻訓斥道:“仙家子弟,竟然與妖魔為伍。你師父在天之靈如若知曉,豈能安心沉眠。”


    蕭宇凡蹙起眉頭,眼前那位長者所說的師父定然是昆侖墟的掌門無疑,他可不知道姑射山的小小道長,但無論凡間還是仙界的師父都還健在才對。


    蕭宇凡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問,又一個人跳出來,指著他罵道:“不愧是昆侖墟養出來的狗東西!孽障,真是孽障!當時刺破天穹,就應該殺掉你!現在跟著妖魔跑到鬼界,難道你想直接吸收靈魂原力?別忘記你師門的眾多人就在鬼城。”


    蕭宇凡徹底惱怒,隨手祭出一道電閃,也不管擊中沒擊中,他大聲回嗆道:“積點口德,否則我立馬送你進鬼城,我可不管師父的什麽禁令。”


    那人輕鬆躲開,同其他人一起大笑出聲:“哈哈,師父!這時候還念著師父!”


    淩天宮那位白發長者則搖了搖頭,滿目憐憫地說道:“你師父早已不在人世,沒人告訴你嗎?看來你還不知道昆侖墟被滅門的事情。”


    腦袋轟然作響,簡單的兩句話聽在耳中,蕭宇凡卻完全無法理解,他僵硬地抬起視線,直直盯著白發長者,卻隻說出三個字:“你·撒·謊!”


    “這樣的事情可撒不了謊。你師父獨吞域外天書,貪婪自私,不肯公開其中的奧秘,結果連累整座昆侖墟受到懲罰。”有名淩天宮弟子語帶輕快地說道。


    域外天書,蕭宇凡隻聽過其名,沒見過內容,隻知道是昆侖墟的鎮山之寶,很多仙門都對它垂涎三尺,包括混元天尊領導的淩天宮。蕭宇凡不禁悲憤交集地攥緊手指,眼瞳變得通紅,目光凶狠而銳利:“在我貶謫凡間的這些年,仙界都發生了什麽,難道你們為了搶奪域外天書,而將昆侖墟毀了?”


    “當然不是我們。淩天宮身為眾仙門之首,豈會內隙於牆,不過我們也對你師父不爽罷了。為何不公開此書,假如其中隱藏著決勝的力量,當年第二次大戰,我們仙界何至於死傷那麽多人。”有位相貌冷峻的淩天宮弟子慍怒地瞪視著蕭宇凡:“你師父真乃不折不扣的混蛋、自私鬼!”


    “不準你羞辱師父,去死吧!”蕭宇凡再也聽不下去,掌心被掐的血肉模糊,鮮血滴落在沉虹刀上:“……執古之道,以禦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謂道紀。”


    隨著咒文的默念,混沌空間的天道之力被召喚出來,纏繞在沉虹刀上,頓時媲美神祗的威壓散發出來,威懾著麵前的每一個人。眾多淩天宮弟子都不禁駭然地瞪大眼睛,誰也無法想象隻不過區區上仙二階的少年會有這麽高深的威壓。


    尤其是秦天聖,嫉妒之情陡然增強。前些日子蕭宇凡大鬧崇陽宮,事後秦天聖講出自己的猜測,目標鎖定在蕭宇凡身上。當他描述蕭宇凡的外貌特征,以及擁有一把沉虹刀時,何虛白緊鎖眉頭陷入沉思,呢喃著:“難道是他?”隨後他對秦天聖關照說:“要多留意蕭宇凡的情況。”便帶著女兒急匆匆地回歸淩天宮,說是有要事需要回稟。


    秦天聖當時就深覺莫名其妙,但他沒有多想,他可不相信呆頭呆腦的蕭宇凡能有多大能耐,更別提懷疑是他殺掉蚩尤,刺破天穹。而今跟隨眾多淩天宮前輩來到鬼界,親耳聽到蕭宇凡的事跡,仍不願相信,直到蕭宇凡用出天道之力,他才勉強承認對方確實有比自己高超的地方,灼熱的嫉妒之情在心胸翻滾,令他幾乎屏息。


    蕭宇凡的沉虹刀斜著劈砍而落,那位淩天宮弟子慌忙以劍格擋。他的寶劍乃是仙界工匠冶煉的神劍,但與沉虹刀相錯,就如同泥土做的一般被瞬間削斷。沉虹刀繼續下落,隔著咫尺的距離,那名淩天宮弟子的胸前已經被刀風劃破,鮮血滲出護甲。


    “住手!”


    其他人見狀聯手攻擊蕭宇凡,刀劍與各種法術閃耀。蕭宇凡根本不屑管問,一心想要殺掉那位羞辱師父的人。沉虹刀捱到那人的肌膚,瞬間將他劈成兩半,死屍倒下血流奔湧。天道之力的餘威散發出去,不單各種法術消弭,連刀劍也化成齏粉,偷襲他的五六號人則被瞬間震落橋底。


    “啊啊啊啊啊!”


    慘烈的長嚎響徹空間,但沒人顧得及去救他們。轟隆隆,天道之力的餘威繼續肆虐,蕭宇凡所站的位置瞬間崩解,棧橋的石塊向著水麵墜落。蕭宇凡又感受到那股無可名狀的深厚引力,身體也開始墜落。這時他被人扯住後襟,猛然提起,隨後輕盈落在斷橋的一邊。剩下的十名淩天宮弟子外加秦天聖則及時退避到斷橋另一邊,與他們遙遙相對。


    嘩嘩嘩嘩嘩。


    橋下深不可測的寒淵突然水浪濺起數丈之高,將墜落的淩天宮弟子生生吞噬,這才平緩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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