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語似乎體察到他的心情,拍了拍蕭宇凡地肩膀安慰道:“勿擔憂,共工護法,封印強悍。”


    蕭宇凡微微頷首。他們和那群魔界人士辭別前,共工主動地幫忙蕭宇凡,為醜娃娃設置了數道封印,以防止祝融的力量暴走,也用以控製醜娃娃強大的氣息。


    不過還有一個令人頭痛的問題:誰來照管醜娃娃?


    醜娃娃吸收了祝融的元神,力量強悍得神鬼莫測,這樣的他跟隨在自己身邊,難保不會成為神仙兩界追殺的對象。玉墨雖然心疼醜娃娃的遭遇,但作為女媧娘娘的女兒,是無法徇私情的。


    ——或許醜娃娃終歸要回到魔界,但絕不能為魔界增添力量。


    蕭宇凡將目光投向共工,對方冷淡地斷然拒絕:“雖然他不是祝融,但也與我是天生敵對手,將我們放在一起,隻會一天天增長彼此的怒氣。”


    的確如此,看他們初次會麵就知道了,膽小怕事的醜娃娃竟然出手轟擊共工,這是蕭宇凡再也想象不到的事情。


    “好兄弟的兒子,本來青丘有責任照管,但我實在分不出身,連小妹都需要寄居在共工前輩那裏。”胡青丘搖晃著扇子,露出愛莫能助的表情,他還想著繼續追查鬼麵尊者的事情,若能順便找到謝靈均再好不過。


    “我也沒想過讓你照管醜娃娃。”蕭宇凡吐槽道,豈能讓“嘴賤的男人”教管純真的醜娃娃,被他帶壞還差不多。


    “師父,你要把醜娃娃送走嗎?”待在沉虹刀內的醜娃娃一直插不上話,聽到蕭宇凡他們議論這些事情,心都涼了半截。


    “沒有,你還是跟著我。”蕭宇凡安慰道。


    “我,幫忙照管。”最後方不語自告奮勇地說道,醜娃娃擁有祝融的元神,是他在意的目標。多次見識過祝融破壞性的能力,方不語有心阻攔這份力量的再次暴走。可惜醜娃娃死活不願離開蕭宇凡,所以方不語幹脆同他們一起行動。


    “你哪天可能會追隨蕭宇凡。”數月前,師父軒轅介紹蕭宇凡情況的時候,曾以玩笑的口吻這麽說過,但沒想到一言成真,或許冥冥中真的有命數存在……


    “宇凡!?看來沒事啊。”


    不遠處的高空出現一輛淩雲禦車,待到仙馬止步,車內現出一個人影,風姿清朗,修眉高鼻,容貌有點像異域人士,渾身散發著亦正亦邪的獨特氣質。


    “太武老頭?”隻聽蕭宇凡這麽喚道:“你怎麽來了?該不會特地找我吧。”


    太武道長淡淡笑道:“有位禦用仙人跑到姑射山報喪,我怎麽也得看看自己的徒弟真掛了沒有。”


    “嘖,我說呢。難怪那群人剛見到我,就像見了鬼一樣。”蕭宇凡不爽地說道。


    “那群人在哪裏?剛才這裏好像冒出了一叢火焰。”太武道長在高空隱隱約約看到這裏發生戰鬥,所以快馬加鞭趕過來,不過來到近前戰鬥已經結束,空中隻有蕭宇凡和一位陌生高手。


    蕭宇凡尷尬地回應:“被我燒了。”


    沉虹刀內的醜娃娃嗚嗚咽咽地想說什麽,最終沒有發出清晰的字句。太武道長則是汗顏不已,無奈地說道:“唉,闖禍精。算了,跟隨我回姑射山吧,諒必皇帝不敢對姑射山有何動作。”


    “這個就不麻煩你們了,我和方兄想找個地方修行一陣,功力再不提高,就追不上靈均他們了。修行地點最好有多點妖魔,我好收集補天石碎片。”蕭宇凡毫不猶豫地拒絕,姑射山還有崇陽宮在,可要防備他們看出醜娃娃的異常。


    太武道長也沒有繼續勸服,思索片刻說道:“有妖魔的修行之處人界倒有一處:千魔澗。那裏的五靈元素極其豐腴,是修行法術的好地方,隻可惜現在被妖魔占領,其中不乏法力高強的妖魔。你若打算去的話,隻要不太深入千魔澗,憑著你們兩位應該沒有問題。”


    目光意味深長地轉移到方不語身上,太武道長早就注意到他非一般凡人,客氣地詢問:“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方不語。”蕭宇凡替說話神慢的方不語回答:“軒轅大神的徒弟,會使用洪荒天龍吟,我準備向他請教兩手呢。”


    蕭宇凡三言兩語揭出了身份,方不語和煦地笑著點頭,太武道長看出他的忠厚老實和寡言少語,就沒有多詢問其他事,拱了拱手囑托道:“頑徒做事莽撞,不語若和他同行,請在旁多加提醒。”


    “嗯。”方不語簡短答道。


    “對了太武老頭,玉墨有沒有回來帝都?”


    也許太過於習慣玉墨的陪伴,那麽多日不見,壓製的思念纏繞著心靈,焦灼愁苦的情緒越來越盛。何況玉墨所要對付的是鬼麵尊者,無論誰都難免擔憂,事情越來越向詭異的方向發展,所以蕭宇凡並不希望玉墨過於深入。


    太武道長搖了搖頭:“沒聽到玉墨仙子的消息。”


    蕭宇凡露出失望的表情,有些苦悶地說道:“如果玉墨回來,和她說聲我去了千魔澗。如果她久久未回,太武老頭千萬記得通知我……”


    蕭宇凡加重語氣強調,太武道長頷首笑道:“好的。”


    ******


    姑射山崇陽宮。


    燭光映出秦天聖冷峻逼人的臉,手指在桌麵抓過,留下三道深深的痕跡:“蕭宇凡竟然還活著,胡青丘也沒有死?嗬嗬,他們真是命大呢。什麽火神祝融、創世神祗,連兩個臭小子也除不掉,真是廢物!”


    秦天聖言辭輕蔑,說的好像祝融是自己的棋子一般,柳隱兒對此微微挑眉,淡淡解釋:“畢竟隱居數十億年的水神共工現身,誰也想象不到,他和胡青丘聯合對付祝融,就算祝融再厲害,也會有些吃力吧。”


    “敗了就是敗了,沒什麽好說的。”秦天聖冷聲哼道,隨後目光灼灼地盯著柳隱兒:“蕭宇凡那小子接下來去了哪裏?回來姑射山,躲一躲皇帝捉拿的風頭?”


    “不,他去了千魔澗,好像想練級修行。”柳隱兒略微猶豫答道。


    秦天聖嗬嗬地笑出聲:“那地方啊,我可要好好準備一番!”


    ******


    無心插柳柳成蔭,如果蕭宇凡他們沒有看花眼,前麵雲層中一閃而過的某人應是做鬼麵尊者的打扮,黑色鬥篷,臉上戴著一副慘白的麵具。雖然不能肯定那人就是鬼麵尊者,但寧錯一百誤漏一人,蕭宇凡當機立斷:


    “追!”


    醜娃娃應聲將神祗光暈籠罩在蕭宇凡身上,使得他的速度可以媲美方不語。與蕭宇凡待在一起那麽日子,醜娃娃頭一回真切感覺到自己不是什麽廢物,多少可以幫得上忙,雖然用的是別人的法術別人的仙力,一切還不太熟悉,不過修為提高的感覺美妙無比。


    莫名其妙地撿了個餡餅,醜娃娃既惶恐不安,又欣喜莫名。惶恐的是力量來自祝融的元神,若控製不住這份力量,說不定會反被吞噬;欣喜的是祝融的能力還有法術,都與靈魂完美契合,仿佛為自己量身打造,沒有出現師父和兩位蚩尤護法所擔憂的排斥跡象。


    ——由醜娃娃繼承祝融大人的火神之位嗎?總覺著距離紫苑姐姐所說的預言已不遠。嗚嗚,醜娃娃現在比師父還要厲害欸,這樣好嗎?


    ——老實說醜娃娃追隨師父,隻不過是想看到更多風景而已,並沒有期待在能力上有多大提升。醜娃娃不像師父渴求成為六界無上仙尊,也不像靈均有家仇要報,醜娃娃擁有這份能力總覺著暴殄天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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