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重新釋放三仙珠的力量。”女媧眸光中閃爍著苦澀的笑容:“但三仙珠在七星之亂後已經損毀,碎片四散於六界,所以須要先找齊碎片,重新熔煉才行。而尋找的任務非你莫屬,宇凡,你身上擁有的盤古元神能感應到三仙珠碎片的能量波動。”


    “明白。即使不出於這個原因,我也會幫忙找尋。”蕭宇凡爽快地應聲道。


    “你這一路會非常辛苦,遭遇很多難以應付的妖魔,我會派遣玉墨跟隨你。”女媧說著有意無意地望了望蕭宇凡背後的幾位朋友。


    醜娃娃立馬結結巴巴地開口說道:“醜、醜娃娃會跟隨師父一同去。”


    天火蛟睨視著女媧,微帶嗤笑地勾起嘴角:“小主人去,我自然隨行。”


    方不語則是微微點頭:“會去。”


    ******


    女媧神殿的後山,鄧霜峰的吼聲打破寂靜祥和的環境,他點指著麵前四位損友,氣得嗓音發顫:“你、你們四個都去,就把我一個人落下,什麽意思啊什麽意思。”


    “很危險。”方不語鄭重勸道。


    鄧霜峰立即罵出聲:“靠!嫌棄哥們仙階低是不是!你方不語還不如小屁孩的實力,有什麽資格嫌棄我。”


    方不語還沒受過這樣的責難,目色羞慚的移開,醜娃娃見狀連忙說道:“醜娃娃的法術很不穩定,時強時弱,有方公子指點,醜娃娃能更好地戰鬥。”


    鄧霜峰戳著他的額頭:“總之,就我一無是處對吧。”


    醜娃娃捂著額頭,委屈萬狀地退避到天火蛟身後,天火蛟慵懶地別了鄧霜峰一眼:“假如你泡妞的手段真能派上場,不介意找幾個女妖魔專供你打。”


    鄧霜峰再次爆粗口:“靠!侮辱哥們的審美是不是!再怎麽不濟,也不會把妖魔拉上床。喜歡就要喜歡清月和玉墨那樣的!”


    “我說你怎麽那麽積極地要跟來,想打玉墨的主意是吧。”蕭宇凡一臉嫌惡地說著,順手從芥子鐲中召喚出幾根棒槌似的東西,朝著鄧霜峰的臉甩過去:“給,人參!回帝都調戲林釵兒去吧!”


    “調戲母老虎?你還不如讓師哥我直接進虎圈!”


    幾根黑影唰的就到跟前,鄧霜峰罵罵咧咧,剛要召喚出三昧真火消滅它們,聽到“人參”二字,忙不迭地取消火焰。緊接著梆梆幾聲砸個正著,鄧霜峰向後仰倒在地,捂著鼻子哀嚎不止,鼻血從指間滑落:“哎喲,痛痛痛痛痛!你個路癡白眼狼,有你這樣欺負師哥的嗎?”


    蕭宇凡不理會他的話語,自顧自地說道:“回人界,先到玉衡村交代一聲,說明我們要去尋找三仙珠碎片,可能要費些時日才能解除玉衡村的詛咒,讓林姑娘耐心等待幾天。”


    鄧霜峰隨手抓起一根地麵的人參,瑩潤的清香散逸,淡黃的一截根須竟然有小孩子的胳膊粗細,難怪剛才會走眼看成棒槌,這真是極品中的極品。


    鄧霜峰眼珠子發綠,嘴裏卻不滿地嘟囔著:“就這區區五六根還想打發我,當師哥是乞丐啊!還有你這人參哪來的,該不會偷盜女媧神殿的吧。竟敢幹出這麽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們昆侖墟的臉都被你丟盡啦!”


    “你有資格說我嗎,猥瑣男!何況我根本沒偷盜,人家自動送上門來的。”蕭宇凡無奈地擰起眉頭,又往他懷裏梆梆砸了幾根:“千魔澗的魔域之花本體其實為人參,這是我和她打架的時候,順手撈的。”


    鄧霜峰忙不迭地摟住,聽完蕭宇凡的話語眼睛澄明發亮,一疊聲地興奮問道:“真的假的!林姑娘曾說魔域之花的根須遍及千魔澗,這麽說隨便挖一下就能收獲一大堆,我這不發大財啦!哈哈哈!沒想到窮了一輩子還能時來運轉!”


    鄧霜峰大笑特笑,狂態畢露,看得周圍一圈人無語至極,蕭宇凡卻還能勉強搭話:“所以快點回千魔澗去吧。三白眼,給林姑娘帶話的時候,記得別動手動腳,免得再挨一頓揍。”


    “明白明白!”鄧霜峰歡喜得已經聽不清蕭宇凡在說什麽,思緒早已沉浸在發財致富,多娶幾房老婆的美夢裏:“哈哈哈!清月不會介意的吧,雖然她看著冷豔高傲,其實心很善良溫柔的,莫說接受我娶幾房妻妾,就是一隊列她也容納得下。”


    舔了舔嘴唇,鄧霜峰帶出猥瑣的笑容:“其實我蠻期待看到清月吃醋的模樣,那一定很美妙,哈哈哈!”


    眾人全都瀑布汗,連附近巡邏的守衛兵將也用鄙夷的眼神睨視著鄧霜峰,這種沒羞沒臊的人物怎麽會出現在女媧神殿,接著都把譴責的目光轉向蕭宇凡:看,你在人界混的什麽狐朋狗友!


    蕭宇凡則受不了地拉起醜娃娃,快步離開鄧霜峰的身邊:“這人已經無藥可救了。”


    ******


    黑暗籠罩的房間,隻有中央的石台發散出明潔的光芒。周圍站著五六個人影,按著法陣的順序圍攏,黑色的衣袍慘白的麵具,低沉如鬼的嘈雜聲聽不清晰,卻在耳畔鼓噪個不停。玄武躺臥在石台中央,涼氣滲入骨髓,不同於嚴冬的酷寒,卻能使靈魂抖顫。


    他費力地撐開眼簾,露出的黑色瞳孔宛如打磨精美的寶石,隻可惜失去了神采,顯得空洞無物。意識昏昏沉沉,一直在無可觸摸的地方浮蕩,玄武恍惚間夢見了以前的事情。


    族人在神界秘境中成長、遊曆,同人類一樣經曆著生老病死,不過作為聖獸擁有著更長的壽命。童年在平靜無波的祥樂環境中度過,但很快被戰爭撕得粉碎。女媧神殿的兵將們侵入秘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父母都在刀槍下慘死,自己則僥幸逃出。奔跑在雲層深密的荒原,不小心枯藤絆倒,鮮血從腳踝滲出。玄武無助地捶打著地麵,淚痕爬滿臉麵……


    ——不對不對,這是什麽狗血劇情,根本不是自己的真實經曆,我怎麽會夢見這樣的事情。


    玄武差點啞然失笑,但緊接著尖銳的刺痛襲擊大腦,彌散到每一根神經末梢,全身都抽搐不已。他難以抑製地痛呼出聲,身體蜷縮起來,搖曳的視線中那幾個黑衣人還圍在身旁,他們的談話聲時近時遠,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


    “主上,似乎失敗了。”匯報的聲音有些發顫。


    隨即傳來輕佻的話音:“嗬嗬,置換記憶果然不是那麽簡單就辦到的事。”


    “主上為何不直接置換掉他的靈魂呢?”


    玄武的意識即使仍在昏沉中,聽到這句仍不由得毛骨悚然,冷不防地回想起女媧神殿被攻占的事情,以及自己被來無蹤去無影的神秘黑衣人捉拿……他再也無法安然,勉強撐起身體,想要脫離危險的境地。然而迷蒙的視野還未看清周圍的情況,身體就重重地摔倒,頭腦重新陷入昏沉中,在完全進入沉睡中的那一瞬,他聽到那位“主上”笑道:


    “置換掉靈魂就無法應用他頭腦中的才學了,我需要傀儡,但需要一個有自主意識的傀儡……嗬嗬,在蚩尤沒有完全恢複之前,時間還很充裕,我們可以慢慢實驗直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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