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司乘法折回趙家村府衙,見知縣徐良正在門口踱步,走上前去,問道:“徐大人在這裏走來走去,是有什麽心事嗎?”徐良見是司乘法,當即行了一禮,道:“司英雄,你終於回來了,你闖下大禍,下官也跟著你完了。”


    司乘法聽他如此一說,有點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道:“大人何出此言?”


    徐良左右一環顧,見四下無人,這才小聲說道:“司英雄昨天杖打趙濤四十大棍,我今日去看他,他嗷嗷叫囂到要給他舅舅寫信,連下官也要查。”


    “真是混賬,他雖沒有致人死地,但明明起了殺人之心。徐大人不用管他,他舅舅官至中書省主事,又是姚崇大人舉薦,想來不是不分黑白之人。”司乘法憤然道。


    徐良眉頭緊鎖,道:“話雖如此,但趙濤是他侄子,他難免不會打擊報複,司英雄治蝗立下大功,手上又有尚方斬馬劍,自然不怕,但下官是個芝麻小官,恐怕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司乘法看徐良為難至極,道:“這事與你一毛錢關係沒有,徐大人不用為難,我上的長安,自會幫你說明,他要算賬也隻能找我。”


    徐良聽完司乘法的話,當即嘴上一片滔滔之詞,對司乘法如此大義之舉感謝不已。


    司乘法心中卻惆悵萬分,想到自己所處的21世紀,人人都費盡心機的考公務員,可就算是做了個小小公務員,又有什麽好,還不是同這徐良一般,生怕得罪上麵某位領導大官,如此小心謹慎、阿諛奉承的活著真不知道有什麽意思,還不如一個工人農民來的自由自在,舒舒服服!


    司乘法今日和白靚說過話,心中異常舒服,晚上飯也多吃了幾碗,和眾萬騎的話也多了起來,總之,心裏是甜甜蜜蜜。


    這日夜裏,司乘法伏在窗欄處仰望天上繁星幾顆,清風襲來,衣衫飄飄,頓有飛天成仙之感。他見天地之間,茫茫夜空,無邊無際,想到這些日子治人命案子,火燒大蝗,看似大事,但與這浩瀚宇宙比起來,實在是渺小的不能再渺小了。他轉而又想到,都說人類科技發達,但在這自然之間,也真隻算的上是一點皮毛之術,要不然這時空穿梭為何到21世紀世人都還不相信。其實,這也不怪世人,司乘法他若不是稀裏糊塗的掉到了唐朝,他也不會相信世間還真的有時空穿梭。


    他又暢想到,如果以後真的科學家破譯出時空穿越的真相,肯定要增加一向旅遊項目,就是上下五千年的去旅遊啊,不過這個費用肯定是比較高昂,可是,萬一,這些現代旅客回到古代,去篡改曆史發展該怎麽辦?比如讓劉邦輸給項羽,**哈赤敗給李自成,不行不行,這樣的話,肯定就不會有後麵的朝代了,說不定連自己也沒有了,怎麽辦?有了,到時候國家應該會製定個法令,旅客回到過去旅遊,不能隨意改變曆史。


    他想著想著,又笑出了聲,心裏又得意起來,“這有什麽牛掰,老子還是第一個時空穿梭旅客了,當朝宰相還叫老子兄弟。”不過,想到自己這個旅行有來無回,在也不能回到21世紀,在也不能回到自己所讀的大、專業去神氣一把,心裏頓時又感到無奈。


    在這些唐朝人麵前,他覺得自己不管多受尊崇,也不如惹得自己曾經那些兄弟,仇人羨慕或是嫉妒恨的眼光來的過癮。當然,想到父母辛辛苦苦的把自己拉扯大,供到大學,這時自己無緣無故的失蹤了幾個月,他們肯定每天都傷心不已,母親是最愛他的,她應該最傷心,整日以淚洗麵是肯定的。


    學校絕對脫不了關係,因為自己失蹤前是在學校圖書館睡覺後才稀裏糊塗來到大唐的。警察看著監控錄像,錄像中自己沉睡在那桌子上,隻見一道青煙,就無影失蹤了,天啊!如此驚天新聞,媒體肯定要鋪天蓋地的炒作一番tv說不定也播了,一定要上頭條。哈哈,我不會已經在二十一世紀出名了吧,必然有大批專家都在研究我是怎麽化成一股青煙失蹤的,說不定還被立為21世紀的不解之謎了。


    他的腦海中就這樣滿意的出現了幾次新聞畫麵。


    “哎!”他不自禁的歎了一口氣,心道:“真是便宜我那些兄弟或是仇人了,現在天天上網看我失蹤新聞。”大腦中一片糾結後,司乘法突然感覺這件事絕不是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因為他想到自己在圖書館失蹤,未必是一陣青煙。而且圖書館到底有沒有監控器他也記不清了,對於這種非學霸極人物,圖書館的構造他自然是毫不上心。


    他現在竟然有點痛恨起自己當時為何不去圖書館看看到底有沒有監控器。


    他擔心啊,他擔心自己的失蹤根本沒有人知道,他遙望著夜空,不由自言自語的說道:“星星啊,你亙古不變,大唐有你,21世紀有你,你能不能給我個準信,我到底什麽時候能回家啊?”


    他不是那種自欺欺人,想要逃避現實的人,他真的想要回到二十一世紀,他現在是幾個月沒有刷**,幾個月沒有看電視的人了。心中的愁苦,可想而知。


    司乘法就這樣忽遠忽近、翻來覆去的想到了深夜,最後想到,我在21世紀找不到女朋友,難道以我21世紀的智謀在這大唐也找不到女朋友嗎?若是我40歲或是50歲才能回家,到時候還是孤身一人,豈不是讓父母難看、同學笑話,不行不行,我要找個女朋友,一定要在唐朝找個女朋友。


    司乘法就這樣想著想著,嘴角微微上翹。這樣一張俊秀的青年男子臉龐在月光下更顯酷氣。他的腦海中時時閃過白靚和父母的身影,睡神經反複被刺激,漸漸的,伴隨著靜謐的夜,他睡著了。


    很快迎來了第二天,太陽早已高高爬起,司乘法也從睡夢中緩緩蘇醒,他慢慢起身,坐在床沿,開始穿起衣裳。這時,萬騎羅青山在門外敲門喊道:“司兄弟,司兄弟,你起來了沒有?……”


    司乘法邊走去給他開門邊道:“羅大哥,有什麽事嗎?”說完,已走到門口將門打開了。


    羅青山站在門口,道:“司兄弟,白姑娘那邊傳信,說是冰姑娘差點尋了短見,叫你過去看看。”


    司乘法心頭一驚,道:“冰蟬兒怎麽會尋短見了,我受了倪若水之托,真出點什麽事我如何承擔的起,這不給我找麻煩嘛。”說完,趕緊穿完衣服,飯也來不及吃,就朝白靚家走去。


    因為冰嬋兒治病的事,所以一直沒有將冰嬋兒安排到府衙來住。這時,司乘法心中已暗下決心,冰嬋兒這號敢自殺的危險人物已不能將她安排在白姑娘家了,一定要把她接到府衙來,自己親自照看她,以後治病大不了讓白靚多跑兩趟就是。


    司乘法本來倒不是十分在意冰蟬兒的死活,隻因他受了冰嬋兒舅舅倪若水之托,頓感肩上責任重大,實在不敢出現點什麽差錯,不然,就真是不好交代了。


    司乘法一想到這裏,心中又怪起自己,幹嘛同意幫倪若水他照看侄女,自己拿他一點錢,還要如此為他操心受累,這哪裏能叫貪汙,應該叫勞務。


    司乘法和羅青山一路上絮絮叨叨,走的極快,不多時,便已到了白靚家門口。白靚此刻手中端著煎熬好的湯藥,正從偏房走出。她見到司、羅二人,馬上走上前招呼道:“司大人,羅大人都到了,想來路上羅大人也將冰嬋兒的情況告訴給了司大人。”


    司乘法點了點頭,眼見心中所戀的白靚姑娘身著一身薄紗青衣,窄袖緊腰,袒胸露臂,十分動人的站在麵前,心髒不自禁的有些微微跳動。眼睛想多瞧上一眼又怕顯得太冒昧,心中隻道:“要在瞧上一眼,隻怕自己是要七孔流血了。”


    白靚聲音極其清脆,道:“不曾想那日我們的對話,被冰姑娘的小鬟聽見,小鬟直接去向冰姑娘說道,冰姑娘是染了天花。冰姑娘又來問我,我隻說有可能是染了天花,叫她不要擔心,沒想到她最後係好丈二白綾,差點上吊。”


    司乘法歎了一口氣,道:“白姑娘,冰嬋兒所染的到底是不是天花?”白靚道:“症狀是很像,但我也拿不準,爹爹去了洛陽又不在,不然肯定知道了。”


    羅青山道:“如果真的是天花,還要好好控製,這頑疾傳染如同瘟疫一般,當年隋煬帝之時,**一妃子犯上了天花,最後傳染到整個**,隋煬帝知道後直接下令火燒**妃嬪太監共計400餘人,這才抑製。”


    司乘法聽的背心發麻,道:“這隋煬帝倒是殘暴之至了!”羅青山不以為然,道:“那天花是極厲害的頑疾,存一時之仁,隻會害了更多人。隋煬帝此舉雖不是最妥的辦法,但確是有一國之君的大氣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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