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商量出這個絕妙辦法,又折回天牢。白鹽見他們三人又來了,冷冷得道:“你們還來幹什麽,姑奶奶心意已決,不用相勸。”她以為司乘法三人又是來勸她交出解藥的。


    司乘法頓了頓,道:“白鹽,我們兄弟說你在乎美貌,你倘若不說出‘煉獄丹’的解藥,就把你臉劃破,撒上石灰粉,讓你的臉潰亂!”說完看了看蘇元才和楊炳。


    白鹽一怔,冷冷的道:“姑奶奶我豈會受你們如此折辱,我大不了咬舌自盡,總之我是絕不說出‘煉獄丹’的解藥!”司乘法笑道:“咬舌自盡,你說的好輕鬆,舌頭咬壞了,人一下也不死,那個滋味隻怕不比‘煉獄丹’的千瘡百孔差吧。”


    蘇元才早已按捺不住,大聲道:“司兄弟,別跟她羅嗦,我去劃她的臉?”說著拔出腰刀,躍躍欲試,意在嚇唬白鹽。


    司乘法搖頭道:“這樣劃了臉,可惜一個美女啊,嘿?白鹽,你嫁過人沒有?”白鹽哼了一聲,道:“你這混賬,竟敢對我說這些廢話,是想輕薄於我麽?”司乘法笑道:“不是我想輕薄你,我可沒那想法,你頸子上刺畫那麽大一隻蜥蜴,看見就沒有*的興趣了!是我這個楊大哥,比較重口味,想和你來一場魚水之樂。”說著把楊炳拉到身旁。


    那楊炳是個正人君子,被司乘法這麽一說,竟有些驚慌失措,忙道:“司兄弟,我幾時說的了?”司乘法義正言辭的道:“楊大哥,你怎麽不好意思了,你剛剛不是還說喜歡白鹽嘛?”說著朝蘇元才使了個眼神,蘇元才也趕緊說確有這麽一回事。


    白鹽怒不可止,大聲道:“姑奶奶若不是身陷囹圄之地,你這般輕薄姑奶奶,今日定要殺了你。”司乘法見她中了激將之法,心想此事可成了,當即說道:“你隻要說出‘煉獄丹’的解藥,我就放你出來,到時候你就可以殺你情郎了。”


    白鹽喝道:“情郎?什麽情郎?”司乘法欲要在激她一激,道:“白鹽姑娘你還裝什麽裝,楊大哥都告訴我了,說他巡視天牢之際你向他暗暗示好,並一個勁兒的伺候他。楊大哥還說你床上功夫極其了得,伺候的他好生舒服。”這番話都是司乘法隨機胡編亂造,他想白鹽如此重視清譽,正好說些玷汙她名節的話讓她發怒,非逼的她說出解藥不可。


    楊炳沒有說過這些話,他哪裏肯認?待司乘法向他暗暗使了幾個眼神過後,心中明白這是司乘法所用的激將之計,也配合起司乘法的話,道:“白鹽,那天晚上你真是伺候的我好生舒服,屁股又大,胸脯又挺!”


    白鹽最重名節,聽到這些妄詞更是憤怒,一時在天牢中大叫大鬧起來,“你們今日毀姑奶奶清譽,我一定要殺了你們,一定要殺了你們……”


    楊炳笑道:“回想那天晚上,我們就是在這個地方,我摸著你的胸脯說,‘我們就這樣快活一輩子好不好?’你摟著我的腰說,‘我這個好本事難道還留不住你’。你的本事確實是高強,就連叫春的聲音現今也還回響在我耳畔,真是舍不得看你被殺頭啊。”楊炳把這幾句話說的情意纏綿、繪聲繪色,蘇元才和司乘法聽得也是全身一酥,腦海中不禁真的浮現出白鹽、楊炳二人纏綿在牢的魚水歡樂之景。司乘法心道:“楊大哥能說出這些言語,確實是卑鄙下流之極。”


    白鹽被楊炳這一番妄加之言氣的臉色發青,她一生最重貞潔,如何能忍受這般輕薄之言。她心中也知這是司乘法三人信口胡謅的妄詞,隻是氣憤之極,仍是難以忍受怒氣。隻見她大喝一聲,連發數掌擊向牢籠鐵柱。那牢籠鐵柱有手腕般粗,她武功雖高,卻也無可奈何!但她已是氣憤之至,如何能善罷甘休,但見她一個轉身又朝青石砌成的牆壁擊了去,她這一掌內力聚集,一掌拍去,竟活生生在硬壁上留下了一個掌印。


    司乘法見她狂怒不已,哪裏像個女人,簡直跟魔頭一般,生怕她把天牢打破了。蘇元才、楊炳見她在青石上打出一個手印,心下都是一驚,須知這等力道,那是好多武學高手窮一生之力也練不成的本事。江湖上武學高明之士,想要一掌擊碎石頭不難,但要在石頭上留下一個掌印卻是為難至極了。這白鹽一介女流,三十多歲就練就了此等高超絕技,叫人心中不由而怖。


    那白鹽一掌擊出,咆哮道:“你們想要解藥不難,但你們胡說八道,若是你們各人能受我一掌,我就拿出解藥。”


    蘇元才、楊炳、司乘法見她這等掌力,都是駭然,均想:“她這等武功,誰敢受她一掌?這一掌若是打在人身,隻怕腸穿肚破,焉能活命?”蘇元才道:“姑娘,莫說我們受不起你這一掌,若是真受了你這一掌,你也未必會拿出解藥。”


    白鹽一臉怒氣,道:“你們當姑奶奶是什麽人,你們三個今天先來辱沒我清白,現又道我是言而無信之徒,中原韃子,果然不是什麽好人,我不殺你們,難消心頭之恨。”說著一陣狂吼出來,震耳發聵。


    司乘法本欲激白鹽發怒,然後再和她談條件,要她說出解藥。不曾想白鹽氣急敗壞,竟和他們定下條件,要他們三人各受她一掌。司乘法一時也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才好?又不敢在激怒於她,生怕她一怒之下將天牢也打破了。但思前想後,覺得還是先把這件事告訴皇上為好!


    唐玄宗大病過後,每日身體中都會爬出金蠶,甚是恐怖,禦醫束手無策,就連醫術高明的老太醫白江也摸不著頭腦。宮裏開始傳言說是玄宗中了妖術,需要破解妖法才行,由此宮中每日都會找來幾個老道開壇做法,替唐玄宗驅魔除妖。如此下去,唐玄宗的身體不僅不見好,反而病情還更為嚴重。唐玄宗一怒之下,連著斬殺了三個老道,但身體終是一日不如一日……


    司乘法快馬趕到興慶宮,向唐玄宗說明了病因是因女刺客白鹽劃破他手臂將劇毒植入了他體內所致。唐玄宗聽完有些疑惑的道:“當日禦醫替朕包紮傷口,並未發現朕有中毒的跡象?”


    司乘法道:“皇上,女刺客是南詔國人,那是她們族人祖傳秘製的毒術,十分隱秘,不易察覺啊!”一旁的高力士接道:“皇上,那個南詔國多瘴氣,司少卿的話若是不錯,單是那毒術頗為厲害!白江太醫曾令武後起死回生,憑他的醫術都不知皇上所染之疾,肯定是什麽偏門毒術侵入了皇上體內。”


    唐玄宗笑道:“她南詔有什麽秘製**還不能解麽?力士,你馬上叫中書省替朕草擬一封書信,送到南詔皮邏閣手中,叫他給朕找幾個南詔解毒能手來。”高力士應聲就去做了。


    唐玄宗微微沉吟道:“這個南詔女子行程千裏來行刺朕,朕也有些好奇,到底是個怎生模樣的女子,對朕有這般大仇大恨?司少卿,你把那個女子送到宮中來,朕要親自問她。”


    司乘法當即回道:“是!謹遵皇上聖意。”微微一頓,接著道:“那個女刺客不願交出解藥,微臣想皇上能親自見她倒是一件好事。”


    唐玄宗道:“朕與南詔王皮邏閣約為兄弟,十分要好,如今他的子民不惜辛勞北來行刺朕,朕是十分不解啊。”


    司乘法早聽白鹽說過其中的淵源,當即向唐玄宗道來,隻說白鹽是白族人士,家人在征戰中被皮邏閣大王殺害,她為報大仇,勤習武藝,隻為行刺皮邏閣。但那皮邏閣武功高強,恰巧皇上此時又賜封皮邏閣為台登郡王,她殺皮邏閣不成,就遷怒到了皇上身上,責怪皇上不該賜封皮邏閣為台登君王。她北上大唐,結識到了默啜十部酋長高文簡,高文簡見白鹽武功高強,又有心刺殺唐王,就找姚彝、趙誨相助將她送入唐宮,因此得以行刺唐王。


    唐玄宗聽完,驚訝不已,道:“沒想到朕為大唐南詔兩國百姓著想,特意賜封皮邏閣為台登君王一事竟招來殺身之禍!”他說到這裏,稍一停頓,繼續道:“其實隻怪朕用人不察,不然這刺客縱然絞盡腦汁,也不會進的宮來!姚崇他貴為三朝元老,朕平素對他禮遇有加,他的人卻全和刺客有關係,這不是要毀朕的江山麽?”


    司乘法心知唐玄宗對姚崇頗為賞識,現下姚崇的學生、兒子通通和行刺案牽扯一起,唐玄宗他如何不難過?當即上前說道:“皇上鴻福齊天,這些妖魔鬼怪自然傷不了皇上一絲汗毛。”


    唐玄宗笑道:“這次多虧了司少卿,要不是司少卿偵破行刺案,隻怕大唐必將遭受一場浩劫了!”司乘法有意拍唐玄宗的馬屁,道:“微臣能有什麽功勞,這都是皇上指示機宜,微臣摸著皇上的腳邊邊撿一點運氣罷了。”


    唐玄宗道:“你也不用拍馬屁,默啜十部假意降我,現今他們三王被擒,朕想默啜十部之國必不會善罷甘休,隻怕一場戰亂又是難以幸免了。”說到這裏話鋒一轉,繼續道:“張康太也大膽,混入華清宮,殺害郭昭儀,又殺死內侍省小太監,這個人心腸狠毒,留不得,你大理寺要早點將他治罪。”司乘法回道:“皇上宅心仁厚,心懷天下,列祖列宗自會庇佑!張康犯殺人之罪,大理寺已向刑部交了卷宗,等刑部批閱,就要將他處死了。”


    唐玄宗點了點頭,道:“我大唐施行三省六部製,好處就在於此,你們今後做事也要這樣各司其職,萬不可逾越職責範圍。”司乘法道:“皇上教益的是,大理寺隻司其職。”心道:“三省六部製各司各行其職,相互製約和監督,也是大唐帝王在治國上的先明之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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