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莎娜的福,管理員大叔最後以極低的價格把那兩隻極品哈布拉斯租給了他們。


    菲恩為莎娜挑選的是一隻粉紅色卷毛的雌性哈布拉斯,根據莎娜之前對粉紅色宿舍樓表現出的欣賞來看,應該會喜歡這種類型。而莎娜的確很喜歡,她抱著那隻狗愛不釋手,完全把它當成了寵物看待。


    這一屆比賽的女性參賽者人數很少,整幢六層高的宿舍樓隻開放了二層的房間,就足夠容納所有的女選手了。


    13和14號房間位於樓梯右側的走廊居中的位置,菲恩掏出鑰匙正準備開門,視線忽然落在門把手上頓了頓,眼底劃過一絲興味的光芒。


    這麽快就來了嗎?


    “英雌?”莎娜剛掏出鑰匙,就被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接了過去,她抬起頭,呆呆地看著菲恩幫自己打開門後,一手按在房門上,另一隻手對自己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難得一次體貼周到的服務令她感到十分的意外,不自覺地愣在原地。


    “進去。”


    “啊?哦。”一見菲恩的眉毛微微皺起,莎娜立刻回過神來,飛快地衝進自己的房間。


    房間裏很空蕩,當然,所有需要用的東西都裝在分發給她們每個人的粉色小布袋裏,她們進來後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布置自己的房間。


    菲恩跟在莎娜後麵走進房間,順手關上房門,隔絕門外的一切。


    “英雌?”


    “有人送了我們兩個一人一份大禮。”對上莎娜疑惑的眼神,她靠在門板上,簡單地解釋,“我們房間的門把手上都被人塗了毒藥。”


    “誒?!”莎娜驚訝地瞪眼。


    “那個人還算是‘好心’,”她諷刺地在“好心”這個詞上加重了語氣,“不是什麽致命的毒藥,隻是一種沾到一點就會令全身的皮膚瘙癢難耐、緊接著紅腫潰爛的毒藥。”


    “好可怕……”莎娜不自然地咽下一口口水,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手掌,忽然臉色一變,急急地出聲,“啊!英雌,那你剛才——”她想起剛才菲恩幫她開門的事情,不知道有沒有碰到!


    “我不怕毒。”菲恩淡定地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擦手。她可是有蛤.蟆小姐友情贈送的銀珠呢,這種程度的毒藥還奈何不了她,不過,如果換做別人,明天的比賽估計就無法參加了。顯然,下毒的一定也是這屆比賽的選手,也即她們的對手,她的腦海中閃過那一角緋紅帶銀色星星的裙擺……


    整理完房間後,菲恩和莎娜留下各自的哈布拉斯看門,準備一起去男選手宿舍區找十一他們。


    “軟軟,好好看家哦。”莎娜彎腰摸了摸她的哈布拉斯毛絨絨的腦袋,柔聲和它告別。


    “軟軟?”菲恩揚眉。


    “對啊,這是我新給它取的名字,它身上的毛又軟又暖和,摸上去可舒服了!對了英雌,你不打算給你的哈布拉斯也取一個名字嗎?”


    名字?


    菲恩的目光隨著莎娜的話飄向蹲在自己房門前、一臉憨憨地望著自己這個臨時主人的狗狗,想象了一下她一喊“哈布拉斯”然後全宿舍的看門狗都衝她汪汪的場景,默默地把這個畫麵移出腦袋。


    “既然你這麽值錢,”她對自家狗狗說,“那就叫你旺財好了。”


    “汪!”旺財衝她搖尾巴。


    “哢嚓。”


    就在這時,對麵房間的門被打開了,從裏麵走出來一位身材纖細的美女,她穿著一身潔白的裙裝,用料和做工都是上等的,長發飄飄披散在肩頭,顯然被精心護理過,泛著柔亮的光澤。整個人給人的感覺,用菲恩的話來形容,像極了她以前在森林裏虐狼時常見的一種白色小花。


    見到她們,這位美女的腳步微微一頓,隨後那張清秀的臉上揚起一抹友好的笑容,走向她們。


    “晚上好,你們是下午剛來的嗎?”


    “嗯。”菲恩注意到她的笑意並沒有達到眼底,於是就隻是簡單地對她點點頭,轉身招呼莎娜,“莎娜,走了。”


    “哎等等,請問你們是要去用餐嗎?”美女追上她們問。


    莎娜看了一眼菲恩後,回答:“不是,我們要去男選手宿舍。”


    “真巧,我正好也要去那邊,我們一起吧。”


    沒有人回應。


    美女非常自覺地把這視為默許。


    這位長得像小白花一樣的美女名叫梅爾,她的一位堂哥也報名參加了這次大賽,她現在就是去男選手宿舍找這位堂哥的。


    菲恩沒什麽興趣和梅爾攀交情,小動物直覺很敏銳的莎娜也下意識地不怎麽願意親近梅爾,於是去男選手宿舍的這一路上基本都是梅爾在試圖挑起話題,乖寶寶莎娜出於禮貌偶爾回應兩句,一直到到達目的地,梅爾從她們這裏得到的信息也隻有她們兩個的名字而已。


    男選手宿舍樓和女選手宿舍樓一樣,也具有格外醒目的特征。


    三人並排站在樓下,抬頭仰望麵前一圈一圈盤繞而上、下麵寬上麵小的土黃色建築,臉上的表情十分微妙。


    菲恩:“嗯……這個形狀……”


    莎娜:“為什麽這麽像……”


    “哎呦,人家不好意思把那個詞說出來啦!”梅爾羞澀地跺了跺腳,捂著臉嬌聲抱怨。


    這種不能更嗲的語氣令其他兩人渾身一抖,好冷……


    男選手宿舍樓的管理員是一位胸前波濤洶湧、腰部有水桶那麽粗的中年婦女。大媽管男選手,大叔管女選手,菲恩覺得這個節奏非常的奇妙。她剛說明來意,這位大媽立刻橫眉豎目,張嘴對著她們就是一通亂噴,嗓門之大足以媲美八方大陸失傳已久的獅吼功:


    “女孩子!啊?來什麽大男人的宿舍!”


    菲恩三人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小心翼翼地避開從那張大嘴中飛濺出來的唾沫。


    對方逼近一步,繼續吼:“小小年紀!啊?不學好!盡想些什麽你愛我我愛他他愛另一個他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個字——低俗!”


    “大嬸,低俗是兩個字……”莎娜弱弱地舉爪糾正。


    管理員大媽危險地眯起浮腫的眼睛,視線下移盯住莎娜,“你叫我什麽?”


    “大嬸?”


    “我看上去有那麽老嗎?!”


    莎娜渾身一顫,瞬間福至心靈,違心地低喊:“……姐姐。”


    “這還差不多。”管理員大媽滿意地輕哼。


    “菲恩,”就在這時,十一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菲恩抬頭望去,就見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跳下樓,轉眼就站到了自己麵前,修亞走在他後麵,“怎麽不上去?”


    “喏,她不讓。”菲恩朝管理員大媽的方向努努嘴,十一立刻不滿地飛過去一把眼刀。


    “哦~~”大媽口中發出一道婉轉而曖昧的呻.吟,兩手捧心,做出一副被愛神之箭射中的甜蜜的表情。


    這還是剛才那個凶神惡煞的大媽嗎?可不可以不要反轉得這麽驚悚啊!


    眾人齊齊抽了抽嘴角。


    這時,修亞也走到了菲恩身邊。一群俊男美女站在一起,顯得十分搶眼。


    梅爾看看好似大自然精心作品的十一,再看看冷俊不凡的修亞,眼裏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原以為堂哥的外貌在這片大陸上已經算是頂尖的了,沒想到眼前這兩個男人每一個都比堂哥更出眾。


    她極力按捺住內心的激動,揚起一抹自認為最美麗動人的微笑,姿態優雅地向他們行了一個完美的禮儀。


    “你們好,我叫梅爾,很高興認識你們。”


    十一正打算繼續和菲恩說話,聽到聲音,下意識地轉過頭,目光半點不停頓地在梅爾的臉上一掃而過,隨口“哦”了一聲,就把頭轉回去了。


    而修亞則是連一個眼角餘光都沒有施舍給她。


    梅爾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精彩,一會兒紅一會兒綠一會兒白,好似打翻了一盤五顏六色的顏料一樣。


    怎麽會這樣?


    按照她的設想,在她自我介紹以後,他們不是應該也向她介紹自己嗎?也許還會為她優雅的舉止、清純的氣質和美麗的外表而著迷,為什麽會是這個反應!


    “晚飯想去哪裏吃?”


    這邊梅爾一個難以置信、委屈又難堪地咬手絹,另一邊,菲恩幾人已經聊到人生中非常重要的“晚餐吃什麽”的問題。


    “去試試這裏的食堂吧。”菲恩提議,其他人都沒有意見。


    “不叫上阿布一起嗎?”莎娜忽然意識到還有一條蛇沒有出現。


    “他餓了自己會找東西吃的。”十一說。


    菲恩則更幹脆地表示:“和他不熟。”


    此時,蛇王子正由於身材的限製,還在房間裏艱難地和床單被子枕套大作戰,完全不知道自己就這樣被無良的隊友們拋下了,並且這樣的事情在之後的日子裏發生了不止一次,此乃後話。


    “哦。”莎娜點頭,她也不是多麽想和蛇王子一起吃飯,隻是順口一提罷了。


    “走吧。”菲恩說著,率先朝前走去,修亞和十一一左一右地走在她身邊,好似兩名忠實的護衛一樣。


    不行,不可以就這樣放棄!


    “我、我也和你們——”梅爾急急地插嘴,沒想到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菲恩毫不客氣地打斷了。


    “你自己想辦法找你堂兄吧,我們先走了。”菲恩背對著她舉起一隻手晃了晃,頭也不回地丟下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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