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是一片生機盎然,□□滿園的景象。下人們來來往往,柳菡坐在琴房裏彈琴。如今她已經正式跟學裏遞了申請,以後便不再去學裏念書了。


    梅氏身體越發不好了,年前那場風寒折磨得她形容枯槁,瘦得不成人形。母親久病床前,作為子女,柳菡又如何能夠繼續心安理得地繼續上學?


    琴音低澀,難掩彈琴之人內心的彷徨無助。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梅氏在嬤嬤的牽引下來到女兒的琴房,柳菡立馬站立起來,小跑著過來,牽著梅氏的手,“娘,您身體不好,有什麽事情,讓嬤嬤來叫我就好,何必走這麽遠?”


    梅氏笑了笑,說道:“娘讓下人給你煮了點肉羹,聽說你這幾日胃口不好?”


    柳菡滿臉過意不去,輕聲說道:“也不是胃口不好,就是肚子漲,吃得少些罷了。”


    柳菡拉著梅氏進屋坐下,又將自己的披風搭在梅氏腿上,梅氏看著自己的女兒,滿眼酸澀,她是活不久的人了,這些日子,越發覺得身體都快撐不住了。


    梅氏打開食盒,將一碗肉羹端出來,隨即拿起小勺輕輕攪了攪,末了舀了一勺子遞到柳菡嘴邊。


    “娘,兒自己來就行。”


    梅氏笑了笑,說道:“讓娘喂你吧,以後,也不知道還沒有沒機會。趁現在娘還在,多給你點關愛。”


    “娘……”柳菡咬著嘴唇,隻覺得鼻頭一酸,眼睛酸疼得厲害,“娘隻要聽大夫的話,好好喝藥,好好吃飯,身體一定會好起來的。”


    梅氏固執地將勺子放在她嘴邊,柳菡半張著小口含在嘴裏,梅氏又喂,如此喂了小半碗,梅氏才將碗擱置在桌上,她道:“娘如今是不中用了,連想喂你吃點東西都累得很。”


    “娘,您不會有事兒的。娘……”看著孱弱的母親,柳菡已經是淚流滿麵。


    “咳咳……”梅氏咳嗽了一會兒,從懷裏摸出帕子替她擦拭臉頰,一邊說道:“菡兒,這些年,也難為你一直都在娘身邊照顧我。現在為了我這將死之人,竟是休了學業,你讓娘心裏如何心安啊。”


    “娘,這是兒心甘情願的。我想陪在娘身邊。”


    梅氏心裏是萬分的煎熬,這樣懂事的女兒,讓她如何不愛?若不是還惦念著女兒,她恐怕是撐不到如今了。


    “娘……”柳菡小心翼翼地看著梅氏,“娘今天看起來,比前些天起色好多了。”


    梅氏笑著點了點頭,頓了頓,從懷裏摸出了一封信,說道:“這是你姨母來的信。”


    “姨母?”柳菡糾結著眉頭說道。


    梅氏笑著說道:“是,你姨母雖到南疆多年,但這些年來我們一直都有書信往來。”


    柳菡嗯了一聲,眉頭微微蹙著,她抿著最不開口,隻等著娘親說話。


    “你剛出生的時候,你姨母回來過一次。小時候她還抱過你呢。她和家裏關係不是很好,這些年也沒回來,你沒見過她。”


    梅氏看著女兒不說話,終於還是按捺不住,開口說道:“娘身體不好,如今最讓我操心的就是你的親事兒。我想了又想,與其把你嫁給不知底細的人家,不如把你許給你兩位表哥。你姨母生了五個兒子,最後活下來兩個,如今一家人在南疆日子過得也很富足。你兩位表哥,一個二十,一個二十二,都是好孩子,兩個都是秀才,馬上就要考舉人了。菡兒,你可願意?”


    柳菡已經直接呆愣住了,她完全沒想到娘親來說的,竟然是這個?嫁給從未曾見過麵的表哥?還遠在南疆,一個從未見過麵的姨母……


    柳菡隻覺得胸口悶得慌,頭有些混亂,娘就要把她許出去了嗎?這幾年的等待,終究隻是一場空嗎?


    柳菡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看著自己兩鬢已經斑白的母親,訥訥不語。


    到底是養了十幾年的閨女,梅氏看著她這樣子,邊試探地問道:“你可是不願意?”


    雙手拽緊,柳菡抿著嘴不說話。梅氏拍了拍她的手,說道:“菡兒,如果娘這身體還中用,又怎忍心讓你遠嫁?你爹和你祖父年紀也大了,咱們家雖說不是那等喜歡攀龍附鳳的家族,不見得非要你高嫁。可咱們家的情況,高不成低不就,為娘怕以後你被人欺負……”


    哪個當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過得好?她也想給自己女兒挑一個如意郎君,可這些年,挑挑揀揀,硬是沒找到中意的,梅氏這心裏也很不是滋味,眼見著自己這身子越發不中用了,她如何還能再繼續等待?


    “娘……您別說了。”柳菡開口說道,“孩兒年紀還不大,不想這麽早就定下來。雖然是姨媽的孩子,是我的表哥,可我們這麽多年都沒有來往過,誰又知道那邊到底是什麽樣子!”


    梅氏擰著眉頭,說道:“你姨父好歹也是官,雖說官職不太高,想來兩個孩子應該也錯不了。”


    柳菡抿了抿嘴,說道:“那這麽多年,怎麽沒有看見姨媽進京?”


    梅氏歎了口氣,說道:“你姨母是不願意來的。當年你姨父家在官場上吃了虧,被皇帝一怒之下貶去南疆。你姨母是怨你外祖當時不出麵說好話,是以這些年都沒回來。”


    柳菡挑了挑眉,說道:“娘,官場的事情,豈是那麽好說的。她又如何知道外祖當年沒說好話?這麽多年都沒回來,再大的怨恨也該消了吧?娘,不是我說,這樣記仇的人,您覺得如果女兒以後嫁過去,沒有順著她的意思,她難道還會給女兒好果子吃?”


    “這……”梅氏有些糾結,“應該不會吧,你姨母不是這麽不講理的人。”


    柳菡歎了口氣,說道:“娘,知人知麵不知心。更何況你們都這麽多年沒見過麵,您怎麽就肯定她現在仍舊還是以前的她?人都是會變的,娘,其它的話我也不多說了,我隻想說,讓我嫁給根本就不知道底細的人,兒不願意。”


    “你……”梅氏震驚地看著她,女兒小時候雖然調皮了些,但一直都很聽他們的話,尤其這幾年性子更是文雅了很多。梅氏實在是沒想到,她竟然會拒絕。


    柳菡看著娘親一臉受傷的表情,心裏也有些過意不去。可這關係到自己一輩子的幸福,誰能肯定那個姨媽和那兩個表哥就一定會對她好?南疆離京幾千裏,誰知道那邊到底是個什麽模樣?更何況她心裏,還有他,現在雖然還不知道最終的結果,但她相信,隻要有嚴妍在,不管成還是不成,終歸是要為了自己的幸福努力爭取。


    梅氏看著女兒眼裏的堅定,她愣了愣,開口問道:“菡兒,你心裏是不是已經有人了?”


    柳菡沒想到娘親竟然會問得這麽直白,對上娘親探究的眼神,到底是女孩兒子,臉蛋一下子就漲得通紅,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她。


    梅氏看著她這樣子,心裏哪裏還有不清楚的。隻是這些年,也從沒見著閨女提過誰的名字,怎麽突然就……梅氏歎了口氣,說道:“菡兒,你要心裏真喜歡誰,就說出來。趁著娘現在還在,拚著這臉麵,我也要托人去問道問道。”


    柳菡立馬拉著娘親的手,說道:“娘,您先別急。如果,如果那個人願意的話,我到時候會告訴你們的。請原諒女兒現在不能說。”


    梅氏見她說得這麽神神秘秘的,也不再過問,隻道:“也罷,你心裏既然已經有人了,也難怪看不上你兩位表哥。我這就回信給你姨母,就說你已經定親,也省得她過問。”


    梅氏站起身,理了理衣袍,“那娘先回房了,你也別成天把自己關在琴房,總要出去多走走。這麽鮮嫩的年紀,別天天關在家裏,我讓人給你再做幾套新衣。”


    “娘……我沒事兒。也不用為我再做新衣,去年的我都還有兩套沒穿過呢。”


    梅氏搖搖頭,“咱們家雖然不富貴,給你做幾套新衣裳的錢還是有的。好了,你也不用送娘了,忙你的吧。”


    ----


    嚴煜珝思來想去快一個月,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見那女孩兒,見吧,若是成了還好說,若是沒成,沒得壞了人家姑娘的清譽。


    嚴妍在旁邊急得團團轉,就不能不要這麽雞婆嗎?沒想到她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三哥也有猶豫不決的時候。


    等他的消息都快一個月了,嚴妍耐心都快用盡了!


    又是休息日,嚴妍直接去三哥門口堵人,小廝說他昨日沒從國子監回來,嚴妍眉頭一挑,好啊,竟然還躲她了!


    心裏是又氣又怒,嚴妍直接去馬廄裏挑了一匹馬,翻身上去打馬離開。瞿氏得到消息急忙出來阻止,隻看見閨女騎馬離開的背影,瞿氏怒吼道:“這一個個的,養你們都是吃白飯嗎?小娘子要出去,就不知道攔著了?”


    嬤嬤忙寬慰道:“小娘子騎術好著呢,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情。”


    瞿氏又召人詢問,知道她是去找珝哥兒,心裏鬆了口氣,她真怕這孩子性子突然又野了。


    嚴妍滿臉怒火壓都壓不住,狠狠抽打著馬屁股,好在現在時辰還早,路上的行人並沒有那麽多。


    “嚴煜珝,虧你還是我三哥,連這點膽子都沒有,給你介紹個妹子,你還躲我了?你要不是我哥,我吃飽了撐著也不會管你閑事!”


    寬闊的石板路上,一個紫色衣衫的娘子疾馳在道上,端是馬背上那驚鴻一瞥也讓人驚豔絕絕。焉都城裏已經很久不曾見哪位女子有如此出色的騎術了。


    高嵩掀開車簾看了一眼,隨即放下說道:“阿四,走吧。”


    叫阿四的車夫誒了一聲,立刻駕著馬車,一遍說道:“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娘子,騎個馬竟恁般凶悍。大早上在道上急行,也不怕碰著人。”


    高嵩回應道:“許是有什麽事情吧。”


    好不容易到了國子監,嚴妍是越想越氣,肺都快被氣炸了!從馬上跳下來,嚴妍將韁繩係在一棵洋槐樹上,隨機咚咚跑去國子監。


    連著兩日是休息日,國子監一下子就清冷下來,嚴妍走了一陣,也沒找到個人詢問,氣得將一顆小石子狠狠踢到水裏打了三個水漂。氣鼓鼓地坐在路邊等著。


    待會兒看見三哥,非狠狠罵他一頓不可!


    過了不知道多久,總算是看見有個人影走過來,嚴妍頓時滿臉喜氣,她歡喜地站起來,顧不得整理衣服,小跑著上前,直接攔住他的去路,說道:“這位師兄,小女是焉都女學的學生,兄長嚴煜珝是國子監的學生,昨晚他未曾回家,今早特來找他。但對國子監不熟悉,不知師兄能否告知他在哪兒?”


    高嵩看著她,臉還紅撲撲的,胸膛上下起伏,這就是剛才馬背上的那個紫衣女孩兒。高嵩錯開眼神,說道:“原是子瑜兄的妹妹,如此,你便隨我來吧。”


    嚴妍嗯了一聲,趕緊跟在他身邊,他的步子邁得不快不慢,嚴妍雖說有心想要快點,但見對方這麽閑適她倒是有些不好開口催了。


    高嵩走在前頭,一邊說道:“剛才看小娘子騎馬飛馳,想必是有緊要的事兒。隻是男子臥房,女孩子去仍是有些不方便,小娘子若是信任在下,某去告知子瑜兄,小娘子在這兒先等著可好?”


    嚴妍擰著眉,想了想說道:“如此也好,隻是我可以不隨師兄一塊進去,能站在院子外等著嗎?我怕我兄長待會兒躲著不出來。”


    高嵩笑了笑,“可以。”


    也不知子瑜兄哪裏得罪了她,當妹妹的竟然不相信哥哥。


    嚴妍可不管對方在想些什麽,她現在隻想擰著三哥問他到底想幹嘛?


    高嵩一路走著,想了想,突然想起這女孩兒竟然是那日去銀林峰山腳遇見的那個穿胡服的女孩兒。高嵩忍不住笑了笑,子瑜兄這妹子,和他的性子真的是不太像。


    到了男子住宿的地方,嚴妍沒有跟著進去,她站在牆外的大石頭旁邊等著。


    嚴煜珝聽見妹子來了,立馬從房間裏竄出去,和他同房的室友和旁邊房間的幾個青年男子說道:“子瑜兄,把你家妹子介紹我們認識認識啊。”


    “可不是,子瑜兄的妹妹一定長得很漂亮。”


    “走走,我們一起去看看子瑜兄的妹妹。”


    嚴煜珝看著妹妹俏生生地站在外邊,理了理衣衫,走到她麵前說道:“你怎麽來了?”


    嚴妍瞪了他一眼,說道:“我沒想到珝哥哥竟然是個膽小鬼!”


    嚴妍氣鼓鼓地就要走,嚴煜珝立馬拉住她,“小妹,是三哥的不是,你別生氣。”


    嚴妍扭頭看向他,冷笑道:“你可是堂堂國子監的高材生,自是眼光高。當初算我多嘴,我真不該來自討沒趣。”


    嚴煜珝看著她冷著一張臉,還開始說話刺他了,知道她是生氣了,趕緊作揖說道:“妹妹,是三哥的不對,三哥也不是不願意,隻是這件事情,如果沒成,影響女孩兒的閨譽。”


    嚴妍冷笑道:“少給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我可不願意聽。我算是看錯你了,堂堂男子漢,連這點膽量都沒有。我現在不想說了,你回你的國子監吧,算我多此一舉。”


    嚴妍惱怒地一把推開他的手,咚咚的就往前跑。嚴煜珝哭笑不得地看著她,“小妹,小妹……”


    “子瑜兄,你說你到底做了什麽,把你妹子氣成這樣?”黃彥昌說道。


    “子瑜兄,你家妹子長得這麽漂亮,你也不給兄弟們介紹介紹。”


    “就是,就是……”


    嚴煜珝哭笑不得地說道:“各位,今兒對不住了,我還是先回去了。改日定備下席麵招待大家。”


    高嵩抿了抿嘴,開口說道:“子瑜兄,令妹今早是騎馬來的。我看你還是快些追吧。”


    嚴煜珝趕緊道了聲謝,立馬奔跑起來。


    等他追到門口,妹妹已經騎馬跑了,嚴煜珝苦笑著笑了笑,這回真是把妹妹給氣著了,也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原諒自己。


    “子瑜兄,你先坐我馬車回去。有什麽事情,說開就好。”


    嚴煜珝聽見聲音,抬頭看著他,“如此,那就謝謝了。”


    高嵩讓阿四送他回去,嘴邊忍不住笑了笑,他猜子瑜兄可能追不上。


    ---


    嚴妍一臉寒霜地回到家,瞿氏聽見說女兒回來大發脾氣,趕緊過來,也不知他們兄妹發生了什麽,怎麽突然鬧矛盾了。


    瞿氏說道:“我的兒,有什麽不開心的,你給娘說。你珝哥要是哪裏對不住你,爹娘自會為你做主。”


    瞿氏拍打房門,然裏麵就是沒人應聲,心裏急得不行,這可是以前從沒發生過的,這兩兄妹到底出什麽事兒了?


    嚴煜珝回到家幾乎是立刻跑去嚴妍的院子,看見娘站在屋外,嚴煜珝知道這事情鬧得有些大了。


    瞿氏一看三兒子回來,立刻罵道:“你把你妹妹怎麽了?好好的一個人,早上出去找你,這回來就這樣了?”


    生了五個兒子,嚴煜珝是她最喜歡的一個兒子,也是他們全家的希望,他沒沒有讓他們失望,一直都是好兒子好兄長。


    嚴煜珝苦笑著說道:“娘,這件事情一兩句話說不清楚。娘您別擔心,我和妹妹隻是有些誤會,解開就好。”


    “隻是誤會?”去瞿氏伸手在他手臂上擰了一把,“隻是誤會會把你妹妹都給弄哭了?這麽多年,你什麽時候看見她哭過?信不信讓你爹揍你一頓?”


    嚴煜珝頭都大了,這家裏這兩個女人,是誰都不能惹的。


    “娘,我們真沒事兒。這件事情,真的隻是誤會。”


    瞿氏聽他這麽連番保證,心裏也相信了幾分,鬆開手,說道:“你們兄妹倆從小到大感情都這麽好,別為了有的沒的傷了兄妹感情。”


    嚴煜珝點了點頭,他走到門口,抬手拍打著門,“小妹,哥哥知道錯了。哥哥並不是挑剔,隻是這件事情,到底要好好想想。如果事情沒成,你以後該如何麵對她?女孩子的閨譽也很重要。”


    嚴妍氣鼓鼓地說道:“這都一個月了,早就夠你考慮清楚了!你要是想找個貴女,那我也不攔著你,就當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好了。不過就見一麵,誰都不知道,你不說,我們不說,怎麽就壞閨譽了?你這樣什麽都不說,吊人胃口的行為真的是很渣!”


    嚴煜珝趕緊道:“妹妹,你也知道,國子監的學也繁忙,再說哥哥都要準備下場了,自然是學習為重。昨日我並非故意不回家,是哥哥幾個同窗,說給哥哥慶賀生辰,多喝了幾杯,便歇在學裏。原本想早點回來,沒想你又去了。”


    瞿氏聽得腦子都有些亂了,好在她也逮到了重點,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什麽閨譽,又是誰的閨譽?”


    嚴妍一把將房門打開,說道:“娘,這件事情你先別管。”


    說著看著嚴煜珝說道:“三哥,你隻需要告訴我,現在你到底是願意見還是不願意見?願意,那好,咱們就事先說好,不願意,也行,我馬上回人家準話,也不耽擱人。”


    瞿氏這下子是聽明白了,忙問道:“妍妍,你這是在給你三哥……”


    嚴妍翻了個白眼,“也就是我三哥,這要是別人,我才懶得說。我想著肥水不流外人田,偏偏我三哥還看不上眼呢。”


    瞿氏心裏一琢磨,趕緊拉著嚴妍的手說道:“快給娘說說,是哪家的閨女?”


    嚴妍抿著嘴,斜眼看著嚴煜珝,“反正哥哥他也看不上,自去找他的貴女去,我也不說了。”


    瞿氏道:“我的兒,你快別生你三哥的氣了,他讀書都快讀傻了,跟你爹一樣,都是榆木腦袋。你給娘說道說道,是誰家的姑娘?是不是你學裏的同學?”


    若真是妍兒的同學,自己女兒並不是那等喜歡多言多嘴的女孩兒,若她都主動說項,想必那女孩兒應是不錯的。現如今這焉都城閨女年年緊俏,雖說原想等兒子高中再挑,可若是有好人家的閨女,那可就是時不等人先下手為強了!


    瞿氏心裏飛快地盤算著,麵上帶著慈愛的笑意,就怕閨女這會兒使性子,忙又寬慰著說道:“我的兒,你要真給你三哥說成了親事兒,那可是咱們家的大功臣。娘把年前你舅舅送來的那套西洋鍾擺放你房裏可好?”


    嚴妍搖頭,“娘,我三哥他還沒答應呢,人家標準高著呢,不是貴女他看不中呢。”


    嚴煜珝哭笑不得,小妹發起脾氣來說話都能噎死你。


    瞿氏推了兒子一把,“妍妍,你哥哥他就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快別跟娘兜圈子了。娘給你出氣。”說著抬手手掐了幾把嚴煜珝,一邊拍打他的脊背一遍說道:“你妹妹好心好意為了你,你竟不知感恩。你當咱們家是什麽貴人?那貴女是你能肖想的?嚴妍一心為你打算,她都能主動說,那閨女各方麵定然是極其出挑的。你還挑三揀四,我告訴你,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店了,你也別指望爹娘以後能給你說個多好的媳婦兒。咱們家的條件就在這兒擺著,你自己也清楚!”


    嚴煜珝被瞿氏喝罵一通,也知道自己先前的行為讓小妹誤解了,趕緊說道:“小妹,都是哥哥的錯,是哥哥不知好歹。你那同學要是不嫌棄咱們家,私底下見一麵也成。隻是女孩子閨譽,此事還需小心行事,不可告知外人。”


    瞿氏扶著額頭,這兒子莫不是讀書讀傻了,尋常男子知道有個不錯的姑娘誰不是使出渾身解數,他倒好,還關心起人家閨譽了!人家看不看得上他還不好說呢。也難怪女兒被氣成這樣,要是她也會氣得非得把這榆木疙瘩給敲出個窟窿!


    瞿氏直說道:“妍兒,這事兒娘來做主,你給你同學下帖子來家裏玩兒。娘也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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