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馨主動約見了林雨寒,兩個人在電話裏都沒有提及要談的內容,但是都大家心知肚明,以她們兩人的立場,能聊的話題恐怕隻有楊思遠了。


    電話裏沒有多餘的廢話,她們最後敲定在一家咖啡店裏見麵,地址是林雨寒主動選的,她對蘭馨還有著一點戒心,大概是對那次被刺經曆的恐懼,林雨寒認為至少地點得由她親自來選。


    ……


    下班後林雨寒沒有告知楊思遠去見蘭馨,她隻是和下屬周妍妍說了一聲,還很正經的囑咐著,如果明天她沒來上班就可以報警了。端著手裏的咖啡杯,私藏的糖包都用完了,今天的咖啡過於苦澀,林雨寒真的是笑不出來了,果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呀,和蘭馨單獨見麵竟然讓她緊張害怕到如此地步了。


    春節將至,傳聞這個時段正是整年中的犯罪高發期,有邪念的人容易在最後一刻繃不住了,大街小巷上出來巡邏的警察增多,還有不少街道辦事處組織起來的人民群眾,大家協力打擊犯罪。


    林雨寒走在空蕩蕩的街道上,不少人都回家了,習慣了熱鬧繁華,現在隻有依稀傳來聒噪之音點綴著人情味,林雨寒在恍惚中糊塗了,到底她還是不是生活在那個超負荷運轉的城市裏。


    咖啡廳裏燈光曖昧,不亮不昏剛剛好,客人並不多,大家都在閑聊著打發時間。服務員也由之前的4、5人變成了2、3人,再過幾天恐怕也要關門回家過年了。伴隨著開門後響起的清脆鈴鐺聲,林雨寒從外麵走進來,她搓了搓手迅速在寥寥無幾的客人中找到了蘭馨的位置。


    兩個人沒有特別熱情的打招呼,僅僅是微笑的點到為止,林雨寒很自然的坐到了蘭馨的桌子對麵,褪下厚重的羽絨服,露|出穿在裏麵的貼身單衣。蘭馨的視線在林雨寒的身上駐足片刻,她發現眼前的女人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她也不再是任性於自己的著裝打扮,林雨寒現在著裝風格完全是楊思遠欣賞的格調了,專注於材質、剪裁和品質,而不是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


    她連妝容都變了,和以前麵色相比,林雨寒選擇了更加貼近膚色的粉底,自然色的口紅,眼線畫的弧度也收斂了些許,和之前略顯嫵媚的狀態比起來,現在的林雨寒就像是熄滅的火焰顯得安靜了許多。


    看著林雨寒的變化,蘭馨心裏五味雜陳,她又落下了一截。


    “蘭女士很高興見到您的。”林雨寒服務了那麽多年的客戶,自然了解溝通之道,既然是蘭馨主動邀約,她便不用著急問,對方自會先開口的。


    林雨寒不緊不慢的點了杯咖啡,看見這裏的自製可麗餅也不錯就點了一份。在咖啡端上來之前,她和蘭馨都在說著可又可無的客氣話。


    “林女士,我接下來的話可能有些失禮了。”


    林雨寒拿起咖啡杯遮麵,她知道要說到問題的重點了。


    蘭馨很坦然的甩出來了一句:“事實上,我很喜歡楊思遠,喜歡了他很多年了。”


    “有個問題一直困惑著我,我真的搞不懂,我們在一起工作了那麽久,生活中也走的很近了,經曆的事情也能用刻骨銘心來形容,他對我不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的,他是把我當女人在看待的,為什麽最後還會選擇你!”


    話鋒急轉直下,蘭馨的言語間火藥味十足,語氣也是咄咄逼人,林雨寒上次熱吻示威烙印在她心裏的傷疤絕不算淺,平時她還能控製的住,可一旦正麵交鋒,怨氣的齒輪便開始旋轉了。


    “曾經我也感歎過你們認識的比我早,有著很深的羈絆,但是現在我和楊思遠同樣也認識了很多年頭了,我們的羈絆一樣很深刻,當我手裏的籌碼越來越多的時候,最後他還是義無返顧的選擇你!不管你之前經曆過什麽,他都是不計前嫌一往情深,而你其實什麽也沒做就可以得到他了!”


    “林雨寒女士。”蘭馨雙手握拳,在桌麵上有些微微顫抖,她斷斷續續的把後麵的話說出來。


    “如果您隻是需要一個死心塌地能陪伴您度過難關的人。”


    “請您放了思遠吧。”


    ……


    濃鬱的咖啡順著食道下肚,明明是液體林雨寒卻感覺到被狠狠的噎到了,而且味道比上午的咖啡還要苦,苦澀在嗓子裏蔓延,她甚至嚐到胃裏翻湧出抵抗的酸水,催著她要嘔吐。


    蘭馨說出了藏在她心底裏的愧疚——她其實什麽也沒有做,卻得到了楊思遠。


    林雨寒怎麽可能隻是每天傻傻呼呼的混日子呢,她心裏明淨的很,她的背叛前科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遠離她,但老朋友卻始終留在了她的身邊,在那段可怕的日子之後,他們在“岔道口”的位置選擇了在一起。


    從始至終,林雨寒都不覺得自己是奉獻的一方,她是吸血的一方,自私又貪婪,但是被蘭馨赤|裸|裸的指名道姓,這種指著鼻子說出來的衝擊力還是可想而知。


    就算胃裏再難受,林雨寒也是不停的喝著咖啡,就像咖啡是她的生命值,她需要不斷的加血了。眼前的蘭馨對楊思遠的執念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強烈,林雨寒想過好好和她去解釋,告訴對方,楊思遠對林雨寒來說非常重要,她知道自己和楊思遠在一起的責任,她會……


    想說的話能堆滿整個咖啡廳,但林雨寒卻一句也說不出來,比起自己之前的劣跡斑斑,她所有的決心在這個堅貞不渝的女人麵前都是在放屁,她就算求著蘭馨相信她也是無濟於事的,事實勝於雄辯,她確實做錯了很多事情。


    蘭馨憑什麽信任我,而我又憑什麽信任她?想到這裏,林雨寒欲言又止的嘴唇徹底閉上了。


    “蘭女士。”林雨寒等到對方的情緒稍微平靜了一點才開口。


    “對於您的問題,我沒什麽可說的,既不會承諾,也不會解釋,對於我這麽一個愛情失敗者來說,隻有付諸於行動才更有說服力吧。”


    “唯一的,我隻想讓您知道。”


    “關於思遠的事情,無論您說什麽,做什麽,想什麽,我都一步也不會退讓的。”


    一步也不會退讓,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林雨寒就像是要把嘴裏咬出血,她誓死不會妥協的。


    正麵交鋒,兩個人好像打進了死胡同,一個寸步不讓,一個執意前行。


    呼,蘭馨靠在了椅背上,仰起頭看著天花板,上邊的大白牆沒有添加任何修飾,空洞的一大片。她心裏知道,這次談話林雨寒寸步不讓其實她就已經輸了,就算她再施展壓力,林雨寒還是會給到她一樣的回答。


    劣跡斑斑的女人和無論如何也無法獲得愛情的女人,其實心裏的慘狀程度都差不多。


    “林女士,感謝您過來和我聊天。”蘭馨說著。


    “蘭女士,我很抱歉沒有能回應您的心情。”林雨寒也同樣收斂起剛才的激烈氣息。


    蘭馨擺了擺手,她表示無需客氣了:“您回答不回答我的問題都無所謂了,我知道沒希望了,隻是……”


    她雙眼直視著林雨寒:“隻希望您別讓思遠感到不安。他家裏每年都在催他結婚,而今年他已經和您走在一起了,還是優先顧慮著您願不願意。”


    “在他說出,【他不確定你願不願意和他結婚的時候】,我的心都要碎了。”


    蘭馨的眼睛濕潤了,鼻尖也跟著紅了,她側過頭躲開了林雨寒的視線,連聲再見也沒說出來,便迅速離開了。


    ********


    晚上林雨寒沒有回自己家,她給楊思遠打了電話便去到了他的家裏。


    楊思遠今天顯得有點累,下午來了一大堆的事情,蘭馨又請假走了,他找的其他下屬幫忙的,結果對方是越幫越忙,還給他挖了一個大雷,晚上回家,他可以說是身心俱疲了。


    躺在床上,楊思遠真有些困了,林雨寒也跟著他一起鑽進了被窩裏。台燈的柔光弱化著兩個人的棱角,顯得柔和又溫馨。林雨寒撫摸著他新長出來的胡渣,很輕柔就像是在對待某種大型犬。她主動的靠過去,和楊思遠盡量的貼近。


    “思遠,今天辛苦了。”林雨寒的額頭蹭向他的胸膛。


    “恩?”楊思遠輕輕的吻向林雨寒的額頭,帶著壞壞的笑意問著。


    “這麽主動,想|要|了?”


    林雨寒和楊思遠貼的更加緊密,她小聲說著:“今天我來主導好嗎?”


    不理會楊思遠的意外,林雨寒按照她的方式進行下去,她鑽進了被子裏,在楊思遠相應的位置停下來,不斷的舔允和愛撫那裏。


    “嗯……”楊思遠忍不住哼了聲,今天的林雨寒很熱情,熱情的讓他有點沒了方向。


    林雨寒執意要讓自己做主導,她不讓楊思遠翻身,隻讓他享受著。


    “雨寒?”楊思遠伸手去拿安|全|套卻被身上的女人毫不猶豫的阻止了。


    “思遠,我們不要用那東西了。”


    “喂……”沒等楊思遠阻止,林雨寒就擅自挺起了腰,把後麵的環節進行下去。


    期間無論楊思遠怎麽提醒她,林雨寒都不聽,她執意不做任何安全措施,之前幫他做的前戲太充分了,楊思遠逐漸被逼到了極限。看著他微微皺起的眉頭,林雨寒俯身吻上去,安撫一樣的說著。


    “沒關係的思遠,如果懷孕了,我們就生下來。”


    這句話就像是一句咒語,割斷了楊思遠最後的定力,他們持續了好一會。最終兩個人無力的癱倒,楊思遠撫摸著林雨寒的頭發,帶著笑意的回答。


    “生下來之前,我們先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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