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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墳的地方在郊外靈頭山上,路程也不是很遠,半個時辰就到了,隻是來到墳上的時候,發現已經有人來拜祭過了。


    “這是誰來拜祭的。”顧張氏迷惑地道。


    在杜康的墳前地上的酒果沒有撤去,那一根根的香還燃燒著,焚化的紙錢還冒著熱氣。


    杜馨娘也微微皺起眉頭來,這來拜祭的人有些奇怪,明明這裏墓碑都寫著這兩個墳頭是夫妻關係,但是來人卻隻祭拜杜康,在這個世界來說,這是很不禮貌的事。


    不過這事大家最後也沒有怎麽放在心上。


    杜馨娘一張一張地燒著紙錢,時不時地看看麵前的墓碑,很是沉默。


    “師弟,師妹,十年了,沒想到我們再次相見,竟然是天人相隔。”舒善傷感地道,歎了口氣,繼續說:“我比你們整整大了十多歲,走在前的為什麽是你們!為什麽?”


    舒善突然氣憤地質問,讓在場的人都嚇到了。


    “爹……”舒然喚道。


    舒善並不理會舒然,怒罵:“師弟,你真是他、媽的混蛋,你知不知道,得知你去世的消息已經兩個多月了,可是我卻不敢告訴師父,你竟然混蛋得讓他老人家白發人送黑發人,你對得起師父嗎?你解脫了,但是大家還在受苦受難。”


    說著,他狠狠地一拳打向杜康的墳頭,拳頭埋入泥土中。


    他這一動作嚇得大家更是一驚,杜馨娘忙上前道:“師伯,您這是做什麽,我父親已經走了,您不可以冒犯他的亡靈。”


    舒善猛地看向杜馨娘。後者被震得倒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看著舒善眼中的濃濃的傷痛和怨懟不甘。


    看著杜馨娘被嚇到的模樣,他猛地回神,歎了口氣,道:“馨娘,你好好拜祭你父親吧,我和小然先走了。我們會直接回村子的。”


    說著,也不等杜馨娘回答,就帶著舒善快步消失在大家眼中。


    杜馨娘的眸子出現了一抹沉重,就從舒善這幾句話中,她聽出了不正常——


    “馨娘,舒大夫他?”顧張氏欲言又止地道。


    “娘,師伯可能太傷心了,有些無法接受我父親的離世。”杜馨娘語氣平和地道,然後繼續蹲下燒紙錢。


    杜馨娘和顧萬福夫婦再度回到了醫館。顧萬福問了起來,“馨娘,這醫館你怎麽處理啊!”


    “爹、娘,我想把醫館改回醫院的名字,百草堂,暫時隻買藥材。也算是讓我父親的醫館繼續下去吧!”杜馨娘幽幽地道。


    “也行。”顧萬福有些感慨地道。


    “爹娘,還有件事和你們說一下,就是這醫館裏麵的東西……”


    “馨娘。醫館的事我們什麽也不管,有什麽東西,你就自己好好地收著,也不用和我們說。”顧萬福打斷了杜馨娘的話。


    杜馨娘原本就想和顧萬福夫婦提一下房間和那田的事,不然到時候他們從別人的嘴裏知道肯定不太舒服,雖然顧萬福這麽說,她覺得自己還是要說的,“爹、娘……”


    “馨娘,聽你爹。”顧張氏也出聲打斷了杜馨娘的話。


    杜馨娘見兩次都被打斷,於是也不再說了。道:“爹、娘,我把小石頭給你們看著,我去給他們交待些事。要是沒事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行,你去忙你的。”顧萬福笑道。


    杜馨娘點了點頭,把小石頭給了顧萬福,然後去了後院,把之前清點好的藥材放好,然後挑出有生命氣息的藥材放進箱子裏,然後就讓小魚把那三人叫了過來。


    待那三人行了禮後,杜馨娘道:“有件事我忘記問你們了,你們其中可有誰願意贖身回家的?”


    那三人一愣,麵麵相視起來,誰也不敢先說話了


    “你們有盡管說,我隻是在想,誰也不會願意為奴,如果你們想恢複良家子的身份,我可以成全你們,張大夫用多少銀兩買的,你們就用多少銀兩把自己贖回去。”杜馨娘溫和地道,她這樣做也是給他們這些再做一個選擇和一個機會,他們想留下,就得忠心,雖則後果很嚴重,反之她會好好待這些連人權也沒有的下人。


    另外,不到走投無路,又有誰願意做個奴才,所以她想,在自己能力的範圍內,也給他們一個恢複良家子的機會。


    那三人驚愕了,滿是不可置信地看著杜馨娘。


    這個年代對下人的律法很嚴,要是逃奴被抓回來肯定必死無疑,當然,作為一個逃奴要活下去也是難上加難,沒有良家子的戶籍,你想要買地買房也是休想,做工嚴格點,要是沒有戶籍誰也不敢用你,有些甚至報官抓你。


    作為一個奴才,你想贖身也是基本不可能的,就算能,那銀子也是你一輩子可能也賺不回來的。


    如今杜馨娘竟然說給他們贖身,而且錢還是和賣身時一樣的,這怎麽可能?


    所以沒有這麽好的事,杜信心裏想著,肯定是杜馨娘對大家的試探,於是他忙道:“夫人,小的既然是夫人的下人了,定會忠心夫人,至於贖身沒有想過。”


    展宏平看了一眼杜信,也道:“夫人,小的雖然很想恢複良家子的身份,但是家裏貧窮,回去也無以為食,隻希望在醫館裏好好做事,補貼點家用。”


    他是很心動,贖身的錢也差不多夠,那到時候就是身無分文,還有,贖身了,他依然是個做個奴才的人,以後也會被人看不起,找生活方麵也難些,何不如好好地做個下人,省得折騰。


    鐵島看了看兩人,猶豫了一會,上前一步,有些害怕地問:“夫人說的可當真。”


    杜馨娘看向鐵島,“當真。”


    “夫人,小的,原本是小島上的漁家子,是父母晚年所生,小人因為小時候被海盜抓過掉到海中,自小就害怕起海來,無以克服,於是無法出海鋪魚,島上也就無以為生了,家裏連口飯也吃不上,又是生病的,為了老父老母能繼續生活下去,小的就瞞著家人賣身為奴,老父活活被氣死……”鐵島說著,眼淚也流了下來,語氣哽咽,頓了頓,穩定了一下心頭湧上的情緒,又道,“老父去後,老母不久……也走了,原本小人賣身為奴,就是希望父母能繼續過日子,沒想到卻害了父母雙雙歸西,小人實在是無臉見父母,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恢複自由之身,以慰父母在天之靈,可是要贖身……小人也知困難,如今夫人說的是真,將是小的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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