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默看著廖桁。


    這個人真是清醒啊,清醒得讓自己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連曖昧的界限都分得這麽清楚。


    因為還沒有到愛那麽深的程度,所以連在一起的機會都不肯給嗎?


    榮默閉了閉眼,讓自己冷靜下來。的確,他對廖桁是有好感,但正如廖桁所說,這種好感還未達到“愛”這麽深的程度。廖桁拒絕他也不算情理之外。但是……


    榮默淡淡笑開:“現在太晚了,你要不留下來住一晚?客房裏什麽都有。”


    “額……不了。”廖桁摸不準榮默突然轉變的態度,還是決定回家為上,“我開車過來的,也沒有喝多少酒,一會兒就回去了。”


    “嗯,那你慢走。”榮默主動為他拉開門,“我送你。”


    “不用了,車就在門口。”


    最後還是榮默目送他開車走的。


    廖桁從後視鏡裏看到榮默站在門口,深色的大衣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身形漸漸遠去,表情模糊不清。他一手打著方向盤,一手按著自己的額頭,心裏像是被什麽堵住一般,十分鬱悶。按理說把話說清楚了對誰都好,為什麽他看榮默那個軟硬不吃的狀態就特別暴躁呢?大老板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回到家,心情抑鬱的他開電腦登遊戲,到競技場找人pk去了,發泄一下心情。


    玩到半夜,pk都無法拯救他,隻好去騷擾自己的經紀人。


    廖桁:申老大~~~~


    申越:收起你那蕩漾的波浪線,說重點!


    廖桁:哦( ̄_ ̄)說來話長……我們還是微信吧!


    申越:……


    廖桁登微信,把今天發生的事兒前前後後說了一遍。


    申越聽完語音消息,默了一會兒,總結道:“所以,董事長找來了他身邊四對幸福的男男情侶,就是為了告訴你身份不是問題,結果你把董事長的一番心意幹淨利落地拒了?”


    廖桁:“雖然是事實,但是聽你總結完怎麽覺得自己這麽渣呢?”


    申越沒好氣:“難道不是嗎?我都開始同情董事長了!”


    廖桁鬱悶:“難道我應該答應嗎?”


    “答應個屁!你敢答應試試!”申越暴躁,“還有沒有點兒當藝人的職業道德了?!”


    廖桁翻白眼:“所以你說,到底現在是怎麽個情況啊!董事長什麽意思啊?”


    “我哪兒知道?”申越也鬱悶,“董事長想什麽連他身邊的秘書都不一定知道,我還能成他肚子裏的蛔蟲啊?再說吧,看看後續什麽情況,你專心拍戲就行了。”


    “哦。”廖桁也決定暫不理會,“你不是說過年給我放七天假嗎?什麽時候放啊?”


    “你自己跟劇組協調吧,隨你。決定好了告訴我是哪幾天,我去把那幾天空開,不給你安排工作。”


    “謝啦!”


    “嗯。”申越最後又補充,“你跟董事長的事兒,我這邊隻是個建議,還是以你本人的意願為主,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廖桁:“我有什麽壓力啊……你這話說的,好像我隻能找個男人似的。”


    “……”申越忍了忍,還是說,“不瞞你說,我還真是這麽以為的。”


    廖桁:“……再見!”


    第二天,廖桁拍戲中途休息,就聽到助理說:“廖哥,剛才你手機響了。”


    “哦,知道了。”廖桁直接坐在小矮凳上,跟助理說,“小東,給我杯水,渴死了!”


    小東把保溫杯遞給他,順手就把厚厚的軍大衣給他披上了。


    廖桁一邊喝水一邊解鎖看短信,居然是榮默發來的:天氣預報說今天會下雪,多穿點衣服。


    這是打算走迂回路線了嗎?廖桁歎了口氣,本打算無視,卻還是忍不住問助理:“小東,今天要下雪?”


    “是啊,小雪。”小東拍拍胸脯,“放心吧廖哥,我帶傘了。”


    廖桁黑線:“帶傘幹嘛,出入都坐車呢。”


    “對哦!”小東拍額頭,“又不是下雨!”


    廖桁懶得理他了。想了想,還是沒有回複榮默。


    下午果然下起了雪,片場支起了帳篷,導演和編劇商量過後,加了一場雪中的戲。廖桁抱著助理遞過來的熱水袋,還是覺得冷。小東中途接了個電話,出去了一趟,再回來的時候,手裏就多了一件眼熟的黑色羊絨大衣。


    “廖哥,來披上吧。”小東幫他披上,胳膊上還搭著一條淺灰色的圍巾,“來,圍巾也圍上。”


    廖桁冷下臉:“誰送來的?”


    小東被他臉色嚇了一跳,說:“公司送來的啊,怎麽了廖哥?”


    廖桁忍了忍,拿出手機回短信:董事長,衣服和圍巾是您派人送來的?


    幾乎是立刻,那邊就有了回複:嗯,剛才路過片場讓人送進去的,來不及回家拿新的大衣,你將就一下吧。


    廖桁一愣,這意思……他連忙問:衣服是您剛脫下來的?


    榮默:嗯,比較暖和。好了,我要繼續工作了,晚上再聊。


    廖桁:……哦。


    小東小心翼翼地幫他披好大衣,圍上圍巾,問:“廖哥,暖和點兒了麽?”


    廖桁鼻尖充斥著榮默的氣息,羊絨大衣和柔軟圍巾帶來的溫度將他包裹,他屏住呼吸,卻仍然無法抵抗侵入身體的暖意。他抱著熱水袋坐好,低聲應了句:“暖和多了。”


    “那就好!”小東高高興興地幫他衝熱咖啡去了。


    廖桁坐了一會兒,還是給榮默發了個短信:謝謝董事長,不知道您在哪兒?晚上我讓助理給您送過去。


    傍晚的時候榮默才回複:片場對麵的明祥公司,十五樓。


    那時廖桁已經拍完當天的戲份,拿著手機坐在保姆車裏猶豫不決。


    小東問:“廖哥,回去麽?”


    廖桁看了看車窗外,明祥大廈高高矗立在對麵,金色的公司標誌在雪中依然鮮明璀璨。他怎麽覺得……這個明祥公司有點耳熟呢?


    小東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笑道:“廖哥是不是想起上次節目的事兒啦?”


    “節目?”廖桁不明所以。


    “就是上次有個粉絲在節目上跟你告白,說要嫁給你啊!”小東詫異,“你不知道嗎?那個女的就是明祥公司的千金啊!”


    靠!他就說怎麽這麽耳熟!當初要不是因為這個女的,他何至於跟榮默同床共枕一晚上啊!孽緣就是從那晚開始的!廖桁恨不得搖搖那位小姐的肩膀問清楚,到底是有多大仇要這樣對他!


    廖桁糾結的心情完全被這個消息破壞了,叮囑小東先走一步,自己則下了車,包裹得嚴嚴實實進了明祥公司。跟前台小姐提了榮默的地址,得到電話確認後,告訴他:“廖先生您直接乘左手邊最裏麵的專用電梯吧,董事長他們已經在等您了。”


    “好的,謝謝。”廖桁點頭致謝後,轉身向電梯走去。


    電梯門打開,一位穿著淺藍色大衣的美女站在裏麵,看到他的一瞬,失口驚叫:“廖桁?!”


    廖桁愣住,很少有陌生人直接這樣喊他的名字,但是做藝人,不管對方是誰,下意識的反應便是微笑致意:“你好。”


    廖桁從容地走進電梯,見對方沒有出去的意思,隻好合上電梯門,按下樓層。


    那位美女看了他幾秒鍾,終於恢複了鎮定,微笑著跟他講話:“廖先生你好,剛才唐突了。”


    “沒有。”廖桁微笑,“你是?”


    對方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你不認識我?”


    難道是哪裏的藝人?還是飯局上見過的朋友?廖桁尷尬:“抱歉,我記性不太好,不知小姐是?”


    對方緩緩笑開,居然不是很介懷:“我姓明,明棠。”


    廖桁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明棠接下來說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想。


    “幾個月前的《心語星願》節目上,我還曾借地向廖先生表白了呢。當時很遺憾沒有收到廖先生的回應。”明棠俏皮地眨眨眼,“現在看來,廖先生果然沒有看那期節目呢。”


    廖桁這次是真的尷尬了,一個是對方的身份,另一個卻是為自己的失禮。不管怎麽說,即使對方是出於超越對偶像喜愛的感情,他也不應該如此輕忽,不將對方的示好放在心上,起碼也要看一下節目以示尊重。他真誠道:“抱歉,明小姐,我應該看一下那個節目的。”


    “謝謝。”明棠並沒有客氣,但是也並不自傲,她自然是希望廖桁能夠看到她所表達的心意。“不知道廖先生此次來……”


    電梯門打開,廖桁道:“啊,我到了。”


    明棠看了一眼,笑容不變:“是來找我父親?不如一起?”


    兩人一齊走出,廖桁摸了摸鼻子:“我來找我們董事長。”


    明棠挑了挑眉:“榮先生?”


    廖桁點點頭。


    “好吧,我來帶路,這邊走。”明棠率先邁步。


    廖桁看她落落大方,優雅從容的模樣,有些意外。他原本以為能做出在節目上大膽告白的姑娘應該是個不那麽理智的腦殘粉,現在看來……對方意外得端莊啊!看來還是回去補一補那期節目吧……


    明棠敲門後,兩人一同進入,就看到會議室裏,明祥公司的總裁明潛和榮默坐在沙發上聊天,一旁方特助也在。廖桁一見方特助就知道榮默今天真的是來工作的,看來路過片場還真是碰巧。


    “小棠,你怎麽又回來了?”明潛看到女兒,有些詫異。


    “我在電梯裏碰到心上人了嘛,就陪他一起上來咯。”明棠說著這樣嬌羞的話,臉上表情卻自然溫柔,隱約能看到眼中淺淺的嬌羞。“爸爸,這是廖桁。”


    正準備跟廖桁打招呼的榮默聽到這句話,臉上的笑容瞬間隱去,銳利的目光落在廖桁身上,嘴角抿得死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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