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名狼藉。
聞臻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一個形容詞有朝一日會用在艾路莫利的身上。
在原著中，艾路莫利作為全大陸的救世主，可以說是被人們無比的崇拜與尊敬。在他成神之前，就有許多人已經將他當做神一樣地頂禮膜拜，他後宮中一對天族的孿生姐妹花就是他狂熱的信徒之一，最開始每次見到他時甚至都會激動得暈過去。
然而現在——
聞臻複雜的目光落在地上陳屍的十幾個白蘿卜上，覺得自己已經不能行了。
就在剛才，當艾路莫利還在抱著他的時候，一對樣貌相同的天族美少女被十幾個魔族追殺逃到深淵邊上，看見了他和艾路莫利，恐懼至極的兩姐妹本來就是天族裏的奇葩，常見的無腦型後宮，再加上過度害怕，於是也不管他們是好是壞便向他們求救了。
而當係統告訴他那兩個少女就是原作中的那對姐妹花時，聞臻再次看向那十幾個魔族時，那些魔族就變成白蘿卜了。隨後，他和艾路莫利就順手把那些白蘿卜給砍了。
反正原著中天族姐妹花也就是被主角救下來的，現在這麽做也無所謂了。
——但這麽想著的聞臻很快就被狠狠打臉了。
“你……你們……”
被解救下來的姐妹在看清他們兩人之後，其中一個立刻又驚又怒地道：“你們身上竟然有黑暗元素——你、你是艾路莫利！就是你，把我最好的朋友殺死了！”
另外一個嚇得臉色發白，顫抖著拽著她姐妹的衣擺說：“姐姐……我好怕……”
“不要怕。”她姐姐臉色也不太好看，但仍在安撫著自己的妹妹，小聲地說道，“等我們找到了失散的大長老他們，就一定要給他好看！還有他旁邊的那個人身上的黑暗元素那麽濃，肯定也不是好人，也要把他一起抓回去。”
……等等，就算你把這種話很小聲說出來了但他們還是能聽見啊！
聞臻太陽穴突突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而下一秒，他就看到艾路莫利雖仍舊雙眼濕潤帶著淚痕，但俊美的麵容卻露出了一絲奇異的微笑，看上去溫柔愉悅極了。
然後那對姐妹花也就變成了躺在地上的白蘿卜中的兩個。
聞臻簡直要跪地不起了。雖然這對姐妹花是無腦型後宮，原著裏主角也不是那麽喜歡她們，但現在她們被主角親手炮灰了，這還是……太凶殘了好嗎！！
“聖子大人。”
艾路莫利平靜地在屍體上施加了一道冰係魔法，那些屍體瞬間被凍住，片刻之後便化為了粉末。做完這一切，他彎起一雙藍眼睛看向聞臻，目光柔軟且純潔：“這樣就不會有人對您和我不利了。”
“……我知道。”聞臻應了一聲，當然不可能去說艾路莫利什麽，畢竟對方現在凶殘成這個樣子，跟他自己也有很大關係。
就如聞臻所見，現在的艾路莫利已經成為了全大陸追殺的對象，原因就是他利用亡靈魔法召喚亡靈，而召喚術每次需要殺掉六個不同種族的人，也就是說他已經把每個種族的人都給得罪光了。
而其他人對艾路莫利的態度在天族姐妹花身上就可見一斑。
恐懼，憤怒，怨恨。這些本該離擁有無上榮光的艾路莫利都無限遙遠，然而現在這樣的聲名卻附加在了他的身上。
隻不過他不知道為何精靈王子——或者說是現在的精靈王歐維裏為何在剛才沒有和艾路莫利打起來，但看樣子歐維裏對艾路莫利的忍耐也已經快到極限了。
聞臻的心中不免感到一陣酸澀與愧疚。
認真算起來，其實就是他把主角給掰彎成了基佬，還害得主角現在變成這樣。他是不是應該離主角遠一點才對？
隻是在這之前，他還是應該先把原始深淵的事情告訴主角。
“您在說歐維裏？”艾路莫利微微一笑，“隻不過是因為我們都有不能殺掉對方的理由罷了。”
“理由？”聞臻不由重複了一遍。
艾路莫利重新把聞臻攬入懷中，側臉緊緊地貼住聞臻的耳邊，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隻是聲音低沉道：“聖子大人……我不會再離開您的身邊了。”
聞臻抬頭看了看天空，剛才殺死那些魔族耽誤了一些時間，時間漸晚，夕陽已逐漸沉入了地平線。
……=。=真糟糕，又到了該陪二貨神睡覺的時間了。
“艾路……晚上我不能陪你，明天早晨我再找你。”聞臻覺得不能讓對方提早見到二貨神，於是如此說道。
艾路莫利的手臂一下子就收緊了。
“聖子大人要去做事？請您帶上我，好嗎？”艾路莫利稍稍拉開自己與聞臻的距離，如海水般蔚藍的瞳眸帶著些哀求地注視聞臻。
聞臻勉強無視了艾路莫利那討食小狗般的目光，故作平靜道：“聽話，艾路。明天我會去找你。”他還要告訴對方下深淵的事情呢。
——可是。聞臻又突然開始擔心起來。主角現在學了亡靈魔法，至少就算是半個亡靈法師了，這樣他還能被光明女神接受嗎？
別不但沒得到光明女神的寶藏和神格，卻反而還被女神的映像給滅了……
艾路莫利動作一頓，慢慢地放開了抱著聞臻的手，輕聲道：“是，聖子大人。”他抬眼看向聞臻，眼中泛著粼粼波光，輕眨雙眸略有臉紅道，“不過在此之前，可以請您跟我去一個地方嗎？我想送您一樣東西。”
感覺還有些時間，聞臻點點頭說道：“好。”
主角要送他東西？什麽東西？難道是自己以前用的法杖……？雖然他現在弄了一根新的法杖，不過感覺還是以前的那根用的更順手，聖殿的頂級配置，質量杠杠的。
就這樣在心裏胡亂猜測著，聞臻跟著艾路莫利來到了深淵附近的一處被廢棄的地下宮殿。
這間宮殿聞臻是知道的，原著裏曾提起在主角從深淵上來之後，還在這間宮殿裏短暫地休息過幾日，用以養傷兼帶提煉神格。
但現在也不知道艾路莫利在這處廢棄宮殿裏呆了多久，偌大的宮殿不但已被打掃得幹幹淨淨，而且四處的陳設都十分精致華美。
站在宮殿門口，聞臻向四周看了一圈，忽然認出來這裏的布置竟和他在光明聖殿裏的宮殿是一樣的。
“聖子大人，您不進來嗎？”艾路莫利扭頭看向他，“我知道您還有事情……隻不過，我想請您進來坐一會。”他抿了抿唇，努力強調道，“隻要很少的時間就好。”
聞臻來都來了，自然不會再去拒絕。
隻是在他剛剛踏上宮殿地麵的那一刻，他就忽然僵住，全身上下再也無法移動分毫。
一股極為細微的黑氣從他腳下的方磚緩緩冒出，而後那股黑氣越溢越多，竟很快化為一道道鎖鏈，緊緊地纏繞住了他的全身。
聞臻難掩錯愕地看向艾路莫利，卻發現對方正在朝他微笑著，一雙藍眼睛溫柔似水，俊美的麵容帶著笑意，看上去就像陽光般絢爛，卻抹不去那神情中的陰霾與混亂。
我去這到底怎麽回事！？
聞臻微睜雙眼道：“艾路？你……”
艾路上前幾步，靠近了他的身邊，聲音低緩道：“聖子大人，我想一直都能侍奉您的身邊。”說著，他垂下眼，“可是您卻不想。”
他脫了鬥篷扔在一邊，胸口上下起伏著，再一抬頭，眼中竟然氤氳著一股黑色的水霧，麵上亦染上了一分痛苦之色。
“我知道是因為我殺了您，但是我不會再這樣做了……”
他麵色蒼白，向著聞臻伸出了手，神情竟變得恍惚與怔忪：“我不會再這樣做了，不會了，不會了……隻要您不離開我……”
“……那是我要求的，不能怪你。”聞臻看他的樣子很不對勁，無奈於全身不能動彈，隻得提高聲音喊道，“艾路？艾路，你到底怎麽了？”
“如果您還是生氣的話，那就把我殺了，讓我變成亡靈陪著您……”艾路莫利對他的喊聲恍若未聞，仍在喃喃自語著。
草艾路他到底是怎麽了！？
“艾路莫利！”聞臻急了，大聲地向艾路莫利質問道，“你到底怎麽了！”
被這道喊聲震得一驚，艾路莫利終於清醒了一些，眼中泛著的黑氣淡了幾分。他手指微顫地打開儲物戒指，拿出了一個玻璃瓶打開瓶塞，喝了一口裝在瓶中的液體。
“真的很對不起，聖子大人，讓您受驚了。”
艾路莫利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再次睜眼時，眼中的黑霧終於完全消散了。他將玻璃瓶收回儲物戒指，低聲道：“……沒想到竟然讓您這麽快就看見了。”
“你到底怎麽了。”聞臻一字一句重複道，“你放開我，讓我幫你看看。”
艾路莫利重新露出了笑容，輕輕搖頭道：“不。”他又說道，“我從決定要召喚您的亡靈以後，這個地方就一直在為您準備著了。”
他伸出手，輕柔地捋著聞臻有些淩亂的金發：“您就呆在這裏不好嗎？隻要您不出去，就不會再有人傷害您了。而我也會在這裏一直陪著您。”
“……”聞臻對這個問題避而不談，聲音僵硬道，“你剛才喝的是什麽？”
艾路莫利見他沒有回應，有些失落地垂下了手，卻仍舊順從地回答道：“那是精靈族的安魂藥劑。”
聞臻睜大眼睛愣住了。
安魂藥劑！
居然是安魂藥劑！
他媽的名字是挺好聽，但說白了就是用來緩解精神疾病的藥劑，再說通俗點就是蛇精病必嗑藥物。這種藥物是精靈族的特產，一年也隻有幾瓶而已，珍貴異常。
所以那時歐維裏遞給艾路莫利的東西就是這個藥劑？
但為什麽……為什麽艾路莫利會需要它？
艾路莫利的藍色雙眼靜靜地注視著聞臻，倏爾微笑起來：“就是因為它，我才不能殺掉歐維裏，否則我早就——”瘋了。
但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地下宮殿裏的空氣忽然變得凝滯了。
聞臻隻覺得掛在頸間的項鏈鏈墜一熱，眼前凝滯的空氣亦扭曲了一瞬間。
纏繞著他的黑色鎖鏈一下子斷開，他有些僵直的身體恢複了自由，卻是腳下一軟，竟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他猛然一抬眼，就看見了那雙平日中總是睡意朦朧的淺紫色雙眼，此刻流露出的目光竟似寒冰般凜冽冰冷，凍人骨血。
聞臻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一個形容詞有朝一日會用在艾路莫利的身上。
在原著中，艾路莫利作為全大陸的救世主，可以說是被人們無比的崇拜與尊敬。在他成神之前，就有許多人已經將他當做神一樣地頂禮膜拜，他後宮中一對天族的孿生姐妹花就是他狂熱的信徒之一，最開始每次見到他時甚至都會激動得暈過去。
然而現在——
聞臻複雜的目光落在地上陳屍的十幾個白蘿卜上，覺得自己已經不能行了。
就在剛才，當艾路莫利還在抱著他的時候，一對樣貌相同的天族美少女被十幾個魔族追殺逃到深淵邊上，看見了他和艾路莫利，恐懼至極的兩姐妹本來就是天族裏的奇葩，常見的無腦型後宮，再加上過度害怕，於是也不管他們是好是壞便向他們求救了。
而當係統告訴他那兩個少女就是原作中的那對姐妹花時，聞臻再次看向那十幾個魔族時，那些魔族就變成白蘿卜了。隨後，他和艾路莫利就順手把那些白蘿卜給砍了。
反正原著中天族姐妹花也就是被主角救下來的，現在這麽做也無所謂了。
——但這麽想著的聞臻很快就被狠狠打臉了。
“你……你們……”
被解救下來的姐妹在看清他們兩人之後，其中一個立刻又驚又怒地道：“你們身上竟然有黑暗元素——你、你是艾路莫利！就是你，把我最好的朋友殺死了！”
另外一個嚇得臉色發白，顫抖著拽著她姐妹的衣擺說：“姐姐……我好怕……”
“不要怕。”她姐姐臉色也不太好看，但仍在安撫著自己的妹妹，小聲地說道，“等我們找到了失散的大長老他們，就一定要給他好看！還有他旁邊的那個人身上的黑暗元素那麽濃，肯定也不是好人，也要把他一起抓回去。”
……等等，就算你把這種話很小聲說出來了但他們還是能聽見啊！
聞臻太陽穴突突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而下一秒，他就看到艾路莫利雖仍舊雙眼濕潤帶著淚痕，但俊美的麵容卻露出了一絲奇異的微笑，看上去溫柔愉悅極了。
然後那對姐妹花也就變成了躺在地上的白蘿卜中的兩個。
聞臻簡直要跪地不起了。雖然這對姐妹花是無腦型後宮，原著裏主角也不是那麽喜歡她們，但現在她們被主角親手炮灰了，這還是……太凶殘了好嗎！！
“聖子大人。”
艾路莫利平靜地在屍體上施加了一道冰係魔法，那些屍體瞬間被凍住，片刻之後便化為了粉末。做完這一切，他彎起一雙藍眼睛看向聞臻，目光柔軟且純潔：“這樣就不會有人對您和我不利了。”
“……我知道。”聞臻應了一聲，當然不可能去說艾路莫利什麽，畢竟對方現在凶殘成這個樣子，跟他自己也有很大關係。
就如聞臻所見，現在的艾路莫利已經成為了全大陸追殺的對象，原因就是他利用亡靈魔法召喚亡靈，而召喚術每次需要殺掉六個不同種族的人，也就是說他已經把每個種族的人都給得罪光了。
而其他人對艾路莫利的態度在天族姐妹花身上就可見一斑。
恐懼，憤怒，怨恨。這些本該離擁有無上榮光的艾路莫利都無限遙遠，然而現在這樣的聲名卻附加在了他的身上。
隻不過他不知道為何精靈王子——或者說是現在的精靈王歐維裏為何在剛才沒有和艾路莫利打起來，但看樣子歐維裏對艾路莫利的忍耐也已經快到極限了。
聞臻的心中不免感到一陣酸澀與愧疚。
認真算起來，其實就是他把主角給掰彎成了基佬，還害得主角現在變成這樣。他是不是應該離主角遠一點才對？
隻是在這之前，他還是應該先把原始深淵的事情告訴主角。
“您在說歐維裏？”艾路莫利微微一笑，“隻不過是因為我們都有不能殺掉對方的理由罷了。”
“理由？”聞臻不由重複了一遍。
艾路莫利重新把聞臻攬入懷中，側臉緊緊地貼住聞臻的耳邊，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隻是聲音低沉道：“聖子大人……我不會再離開您的身邊了。”
聞臻抬頭看了看天空，剛才殺死那些魔族耽誤了一些時間，時間漸晚，夕陽已逐漸沉入了地平線。
……=。=真糟糕，又到了該陪二貨神睡覺的時間了。
“艾路……晚上我不能陪你，明天早晨我再找你。”聞臻覺得不能讓對方提早見到二貨神，於是如此說道。
艾路莫利的手臂一下子就收緊了。
“聖子大人要去做事？請您帶上我，好嗎？”艾路莫利稍稍拉開自己與聞臻的距離，如海水般蔚藍的瞳眸帶著些哀求地注視聞臻。
聞臻勉強無視了艾路莫利那討食小狗般的目光，故作平靜道：“聽話，艾路。明天我會去找你。”他還要告訴對方下深淵的事情呢。
——可是。聞臻又突然開始擔心起來。主角現在學了亡靈魔法，至少就算是半個亡靈法師了，這樣他還能被光明女神接受嗎？
別不但沒得到光明女神的寶藏和神格，卻反而還被女神的映像給滅了……
艾路莫利動作一頓，慢慢地放開了抱著聞臻的手，輕聲道：“是，聖子大人。”他抬眼看向聞臻，眼中泛著粼粼波光，輕眨雙眸略有臉紅道，“不過在此之前，可以請您跟我去一個地方嗎？我想送您一樣東西。”
感覺還有些時間，聞臻點點頭說道：“好。”
主角要送他東西？什麽東西？難道是自己以前用的法杖……？雖然他現在弄了一根新的法杖，不過感覺還是以前的那根用的更順手，聖殿的頂級配置，質量杠杠的。
就這樣在心裏胡亂猜測著，聞臻跟著艾路莫利來到了深淵附近的一處被廢棄的地下宮殿。
這間宮殿聞臻是知道的，原著裏曾提起在主角從深淵上來之後，還在這間宮殿裏短暫地休息過幾日，用以養傷兼帶提煉神格。
但現在也不知道艾路莫利在這處廢棄宮殿裏呆了多久，偌大的宮殿不但已被打掃得幹幹淨淨，而且四處的陳設都十分精致華美。
站在宮殿門口，聞臻向四周看了一圈，忽然認出來這裏的布置竟和他在光明聖殿裏的宮殿是一樣的。
“聖子大人，您不進來嗎？”艾路莫利扭頭看向他，“我知道您還有事情……隻不過，我想請您進來坐一會。”他抿了抿唇，努力強調道，“隻要很少的時間就好。”
聞臻來都來了，自然不會再去拒絕。
隻是在他剛剛踏上宮殿地麵的那一刻，他就忽然僵住，全身上下再也無法移動分毫。
一股極為細微的黑氣從他腳下的方磚緩緩冒出，而後那股黑氣越溢越多，竟很快化為一道道鎖鏈，緊緊地纏繞住了他的全身。
聞臻難掩錯愕地看向艾路莫利，卻發現對方正在朝他微笑著，一雙藍眼睛溫柔似水，俊美的麵容帶著笑意，看上去就像陽光般絢爛，卻抹不去那神情中的陰霾與混亂。
我去這到底怎麽回事！？
聞臻微睜雙眼道：“艾路？你……”
艾路上前幾步，靠近了他的身邊，聲音低緩道：“聖子大人，我想一直都能侍奉您的身邊。”說著，他垂下眼，“可是您卻不想。”
他脫了鬥篷扔在一邊，胸口上下起伏著，再一抬頭，眼中竟然氤氳著一股黑色的水霧，麵上亦染上了一分痛苦之色。
“我知道是因為我殺了您，但是我不會再這樣做了……”
他麵色蒼白，向著聞臻伸出了手，神情竟變得恍惚與怔忪：“我不會再這樣做了，不會了，不會了……隻要您不離開我……”
“……那是我要求的，不能怪你。”聞臻看他的樣子很不對勁，無奈於全身不能動彈，隻得提高聲音喊道，“艾路？艾路，你到底怎麽了？”
“如果您還是生氣的話，那就把我殺了，讓我變成亡靈陪著您……”艾路莫利對他的喊聲恍若未聞，仍在喃喃自語著。
草艾路他到底是怎麽了！？
“艾路莫利！”聞臻急了，大聲地向艾路莫利質問道，“你到底怎麽了！”
被這道喊聲震得一驚，艾路莫利終於清醒了一些，眼中泛著的黑氣淡了幾分。他手指微顫地打開儲物戒指，拿出了一個玻璃瓶打開瓶塞，喝了一口裝在瓶中的液體。
“真的很對不起，聖子大人，讓您受驚了。”
艾路莫利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再次睜眼時，眼中的黑霧終於完全消散了。他將玻璃瓶收回儲物戒指，低聲道：“……沒想到竟然讓您這麽快就看見了。”
“你到底怎麽了。”聞臻一字一句重複道，“你放開我，讓我幫你看看。”
艾路莫利重新露出了笑容，輕輕搖頭道：“不。”他又說道，“我從決定要召喚您的亡靈以後，這個地方就一直在為您準備著了。”
他伸出手，輕柔地捋著聞臻有些淩亂的金發：“您就呆在這裏不好嗎？隻要您不出去，就不會再有人傷害您了。而我也會在這裏一直陪著您。”
“……”聞臻對這個問題避而不談，聲音僵硬道，“你剛才喝的是什麽？”
艾路莫利見他沒有回應，有些失落地垂下了手，卻仍舊順從地回答道：“那是精靈族的安魂藥劑。”
聞臻睜大眼睛愣住了。
安魂藥劑！
居然是安魂藥劑！
他媽的名字是挺好聽，但說白了就是用來緩解精神疾病的藥劑，再說通俗點就是蛇精病必嗑藥物。這種藥物是精靈族的特產，一年也隻有幾瓶而已，珍貴異常。
所以那時歐維裏遞給艾路莫利的東西就是這個藥劑？
但為什麽……為什麽艾路莫利會需要它？
艾路莫利的藍色雙眼靜靜地注視著聞臻，倏爾微笑起來：“就是因為它，我才不能殺掉歐維裏，否則我早就——”瘋了。
但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地下宮殿裏的空氣忽然變得凝滯了。
聞臻隻覺得掛在頸間的項鏈鏈墜一熱，眼前凝滯的空氣亦扭曲了一瞬間。
纏繞著他的黑色鎖鏈一下子斷開，他有些僵直的身體恢複了自由，卻是腳下一軟，竟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他猛然一抬眼，就看見了那雙平日中總是睡意朦朧的淺紫色雙眼，此刻流露出的目光竟似寒冰般凜冽冰冷，凍人骨血。